传情于信,见字如面
2017-05-18小灯泡儿
小灯泡儿
见字如面,多美好的词。读罢,整个人似乎也温柔起来。
《见字如面》也是一档电视节目。一方舞台,一支话筒,一束暖光,读信的明星褪去光环,以最生活化、角色化的声音,传达信中念和书中意。
所读之信,风格不一。
有抗战白热之时,萧红赠予弟弟的忧思和眷念;有前夫去世后,歌后蔡琴“十年婚姻”之心路历程;有林徽因与徐志摩的诀别书,纠结着是否“降下风帆,拒绝大海的诱惑,逃避那浪涛的拍打”;也有李小龙在成名前夕,踌躇满志告诉爱妻,“我有强烈的预感,我在香港能做到最好”;甚至,还有一封末代皇后婉容的俏皮短信,中英夹杂,少女气十足……
欲寄此情书尺素。一封封信,如被时光掩藏的秘密。字里行间,可窥见人与人之间流动的爱憎、忧喜及各自的性情。
反观如今,太多人已丧失了“说真话”的能力,连“好好说话”都成苦差事。更何况,语言贫乏的背后,往往是思考深度的缺失和生命体验的匮乏。
或许,人的精力有限。能真心相待、提笔书情者,唯二三而已。
天长路远,鸿雁递书;江头河尾,鱼传尺素。那不便宣之于口的爱意,全都藏在字底,没有半点矫饰与造作之迹。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意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幼时读《古诗十九首》,曾对“遗我双鲤鱼”一句,甚感不解。心想,这丈夫也太无聊了,竟把私信藏于鱼肚中,莫不是待妻儿烹鱼之时给个大惊喜?
后来才明白,妻子口中的“双鲤鱼”,是丈夫将留有字迹的绢,挽结成鱼形。假鱼本不能煮,所谓“烹鱼”,实是唤儿打开书函。
尺素寸心,字短情长。浪漫如古人,视小小信件為“情感收纳箱”。
云朵也好,花笺也罢,是我变着法子,予你心意;是我将相思之苦,吟成了诗。
写信之时,不必担心词不达意,缺了语气,失了心绪;不必怕它过期,且管花几时落笔,花几周寄往他处,花几年等待回音。
嵇康挥笔写成绝交书,是“志气所托,不可夺也”;陆游壁上题就《钗头凤》,是因沈园春色在,佳人已无踪;三毛写给荷西,朱生豪表白宋清如……皆是以信为媒,以情为介。
每封信,独有属于自己的上下文。收信之人,若细细推敲,便无寻不到的理。
写信于我,是高质量的交流方式。或颠三倒四,絮语一番;或灵光一闪,摘些心语……一笔一画写成一封信,最是妥帖。
寄信于我,也是寄心。
写、寄、等、拆、读……正因这循环难猜,你我对这份情意也多了敬畏;正因这过程不易,你我的联络才愈发值得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