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的浪漫先驱:雨果
2017-05-18张喁图片网络
文_张喁 图片_网络
法兰西的浪漫先驱:雨果
文_张喁 图片_网络
多办一所学校,可少办一座监狱。——雨果
你读过《巴黎圣母院》吗?
其实不读,也没关系。
雨果的名言,中国人耳熟能详,中学生大都能说上几句,诸如: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再比如:爱会让一个小伙子胆怯,让一位姑娘大胆。
这些名言在今天看来,可能类似于心灵鸡汤。但是,对处于教会桎梏之下的法国民众来说,在认为“人有原罪”的欧洲社会里,胆敢说出“人的心灵比天空更宽阔”,诚可谓大逆不道。
幸运的是,雨果是借助文学人物和戏剧角色之口,委婉地喊出人性的尊严和人道主义的价值。
人的心灵比天空辽阔,在中国是一个基本常识,七岁小孩也明白。陆象山七八岁时即说:宇宙内事,乃己份内事,己份内事,乃宇宙内事。他进而悟得:吾心即宇宙,宇宙即吾心。
雨果自承的导师伏尔泰是一位中国迷,其书房里挂着孔子像。现在我们已无法知道,雨果的名言有多少是来自孔孟思想,但至少本文引言“多办一所学校……”,正是来自孔子“有教无类”的智慧。
公元1773年,因为那一场著名的礼俗之争,即,关于是否允许中国基督徒过年、祭祖等的争论,罗马教廷解散了耶稣会,传教士遭到迫害。从此,欧洲哲学界、思想界一改对中国文化的态度,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哲学界,抹黑、丑化中国成为当时的潮流和政治正确。但难能可贵的是,文学家们依然默默吸收来自中国的人道主义智慧。
其中,雨果与歌德是两位杰出的代表。
雨果是一位贵族作家,他的戏剧风靡上流社会,但可贵的是,在法国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如罗曼・罗兰所言:“在文学界和艺术界的所有伟人中,雨果是唯一活在法兰西人民心中的伟人。”
这一点,雨果尤胜于歌德。对二战以前的法国人来说,阅读雨果是法兰西国民的基本教养(请注意,现在已经不是了)。在19世纪,歌德逝于1830年,后有托尔斯泰1828年才出生,而雨果则独霸整个十九世纪。有一个词“文豪”。似乎是为雨果量身打造的。
雨果如此著名,又如此陌生。今天学校的课本里,有一篇雨果的 《就英法联军远征中国给巴特勒上尉的信》,名字是编选者取的。孩子们在初中阶段,被要求读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如果做个调查,要求读,往往都不会完成。
中国人读不进《巴黎圣母院》很正常,不读也没关系。因为,中国人无法理解,以小说开篇而言,在神圣的、正在做弥撒的圣母院外面,吉普赛人埃斯梅拉达的舞蹈可以那样美,那样震憾。而中国人没有经历这样的宗教环境。每一座城市的城隍庙前,不要说下等人可以跳舞,“专治阳痿”的广告都可以随便乱贴。
巴黎圣母院
因此,需要梳理雨果这个人,和他的时代,方能刺穿文化历史的隔膜,诱发真正的兴趣,让真正不感兴趣的也不再患得患失,使对大师的阅读成为可能。
雨果与大革命:雨果的派别问题
雨果的父亲是拿破仑治下的将军。雨果出生的时候,资产阶级大革命成功建立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即将以拿破仑加冕而倒台。雨果懂事的时候,拿破仑遭流放,波旁王朝复辟。雨果青年时开始写作、结婚、成名,都是在波旁王朝复辟时期。不要想当然地觉得这个前朝军中大佬的儿子过得很悲惨,那是我们中国人的经验和思维,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因为一般我们讲法国大革命有多么多么伟大,这个赞誉不是空穴来风,大革命即便被复辟,很多资产阶级的普世价值也已经建立,无法被复辟了。
那么雨果是不是投靠了新权贵,如鱼得水了呢?也没有。雨果完全是靠自己一支笔写出名的。雨果有没有类似“反清复明”的情怀呢?还是没有,甚至有点保守,他说,“共和国是我们需要的事物,但君主制却是我们需要的词汇”,真是一颗平常心呵。
雨果通过写作和剧院建立自己的功名的年代,差不多正是他的“而立之年”,这时候复辟的波旁王朝被推翻,发生了著名的“七月革命”,本来可以建立共和国的共和派,害怕承担责任,拱手把国旗三色旗交给了路易‧菲利普,“七月王朝”继续王朝统治。
雨果反对暴力,对新政权欣然接受,而且,“看到这些把三色旗放在锅中煮着吃的人,真是叫人可怜!”他如此公开地毒舌那些革命投机家。雨果早期“御用”的评论家搭档圣伯夫,说“他仍然是新法兰西的公民,而又不必脸红于怀念旧法兰西……”如此绝妙,雨果对这样的新角色感到丝丝酸爽,开始集中精力完成他的《巴黎圣母院》,整天都不从写字台前起来一下,妻子阿黛尔感到很失落,“御用”评论家圣伯夫一度成为其闺中密友。
随着《巴黎圣母院》的出版,靠着之前《东方集》等诗集积累起的功名,30岁的雨果已然成为世界头号作家,而且靠戏剧挣了钱,大大改善了家庭经济状况。在当时的巴黎,一出戏演足50场,每场票房2000法郎,10万法郎的票房作者可得12000法郎,出版剧本还有5000法郎。雨果的戏剧《艾那尼》,头三版挣了15000法郎,居然是《巴黎圣母院》收入的4倍之多。因为少年时代家中也算拮据,雨果很善于理财,他要求妻子记下每一笔家庭开销,成名多金之后,他提出只靠这些钱的利息过活。
雨果每年领取2000法郎的国王年金,国王路易‧菲利普对他友善相待,视同知己,而作家在国王面前也表现得勤恳谨慎。不到40岁,雨果成为了法兰西学院院士,又过了几年,一道皇诏,雨果成为贵族院议员。
如果你觉得雨果一生的政治生命顺风顺水,那就又大错特错了。1848年七月王朝覆灭,拿破仑‧波拿巴通过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普选上位,随后政变加冕成为法兰西第二帝国的“拿破仑三世”,雨果不满民主的倒退,开始了长达19年的国外流亡生涯。直到革命浪潮又起,年近70的老年雨果才返回法国。
我们来看一下这是怎样的流放。首先雨果流放的地方,是邻国比利时和近海的泽西岛和根西岛,再者流放属于雨果自找的,没有法律判决他流放,而且雨果将国内的财产处理得很好,家人的经济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最后,当局批准雨果回国,但雨果看到,此时的法国人只热衷于赚钱,对自由不以为意,雨果发表了一个声明,“只有维克多‧雨果有批准波拿巴先生回国的权利,波拿巴先生则无权干涉他的是否回国的行动”,拒绝回国。家人在流放的生活中都不堪其苦,只有雨果不改其乐,身体倍儿棒,越写越顺畅,完成了中断了12年的《悲惨世界》写作。
青年至中年雨果
雨果在流放期间
雨果的自由与人道主义
雨果的名言“在革命的绝对真理之上,是人道的绝对真理”,使他赋予了自己革命的自由,还有不革命的自由,一切都以人道为标准。
法国大革命,为人类引领了作为时尚的自由,雨果一生都在热切地拥抱这自由。当时全世界的自由派,都在奋起捍卫自由,雨果的艺术家朋友也都是自由派。
自由源于怀疑,雨果认为,上帝赋予人类的自由中必定包括了怀疑的自由。“怀疑使人更自由,自由则使人更伟大。”如果人类不再有怀疑,人类洞悉一切,人类也就不再存在了。
1830年,七月革命骤起,如同四十年前一样,街上又筑起了街垒保卫自由。朋友来探望雨果夫妇,要带可爱的小女儿去王宫广场吃冷饮,但在前往的路上不断碰到一群又一群的人和士兵,朋友觉得不安全,只好取消此行。此时的雨果,和站在街垒下为革命欢呼的年轻人们一样,用这样的句子振奋人心:“革命和革命,如同狼群一样,是不会互相吞噬的”,这是鼓励追求自由的年轻人大胆放手去干;同时,又向被轰下台的波旁王朝王室人道地致敬:“啊!这已经垮台的王朝,从流放中来,又流放而去,让我为他们哭泣致哀!”
此时《巴黎圣母院》的诞生,必将在后世留下史诗和神话般的影响力:钟楼怪人卡西莫多,相貌吓人,他的大头中却满是善良的想象;副主教,一个魔鬼,贞洁和欲望在他内心深处痛苦斗争;吉普赛女郎爱斯美腊达,雨果头脑中一个优美的幻觉,苗条的身体散发出金色的光彩……美与自由,丑陋不堪的人世和人道,甚至作品中无生命的事物,都能被赋予奇特的生命:“巴黎圣母院这巨大的教堂……繁星布满的夜空中,映衬出它的两座塔楼,巨大顶部屋面的黑影和石砌的柱槽棱角,好像一座蹲在城市中的巨大的双头狮身人面像……”要知道,在文艺复兴以前修建起的那些建筑物,当时被看成是野蛮的,由于雨果的介入,《巴黎圣母院》对法国的建筑起了深刻的影响。
雨果大声疾呼,反对作为特权的教权:“你们是教会的寄生虫,是教会的病根,你们只是自己也不理解的某种宗教的宗派分子,在导演宗教剧,请别将教会扯进你们的事物,你们的阴谋,你们的伎俩,你们的教义和你们的野心中去。”他提议,各级学校免费教育,小学强制教育;“让人民的心脏和法兰西的头脑相通”;政教分离,使两方得益。虽然雨果社会地位迅速提高,受到政治的召唤,但在议会中,他不属于任何派别,没有树立起什么宗派权威;“我不是从事政治职业的人,”雨果说道,“我只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他总是在谈观念、道德,而粉丝和反对者只想着利害关系和争取大多数。他说,根本问题是要有“民主”的事实而非“共和”这一名词。他提及贫穷、失业工人、没有窗户的破烂小屋、光着脚的小孩、卖淫的少女和无处安身的老人,悲悯而人道,但却缺少解决策略。
在低沉的流放期,雨果受到了教训,但他仍未放弃自由与人道追求,因为雨果一向反对死刑,不惜为流放地的死刑写信嘲讽当局。很快,他也将面临被流放地当局驱逐。他明白了名望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朋友带来了召唤亡灵的法术,虽然在理智上并不相信,但他在虔诚信奉上帝的同时,相信理性只在掌握明确的事物规律上起作用,但对于“无限”,理性也是无能为力的。何况,他太想念帆船失事不幸罹难的女儿女婿了,不妨一试吧,他们果然“招来”了女儿的亡灵,通过一张独脚的脚底分为三支的小圆桌的抖动和对话,女儿回来了。
在流放初期的一年多时间里,雨果一家召唤了各种亡灵:莫里哀、莎士比亚、但丁、穆罕默德、基督耶稣、柏拉图……甚至还有诺亚方舟里幸存的鸽子,还会出现“小说”“戏剧”“评论”“构思”这样只有雨果才能具有的概念的幽灵。
1882年雨果为平民儿童提供宴会
雨果的浪漫与生活
连“招魂”也如此浪漫的雨果,更是有一生都招之不竭的浪漫情缘。二十岁就结婚的他,对新得到的美人写下的是《还是对你说》《她的名字》这样韵味深远的诗篇:
我爱你,如同爱重于生命的亲人
如同从前的母亲,说着有远见的话
如同怯弱的姐妹,对我小鸟依人,
如同晚年得子,分外珍惜和怜爱。
唉!我爱你如此深沉,说起你,我就禁不住泪如雨下……
但教会他懂得亲热爱抚温存,也可以像诗歌一样是门艺术的人,是朱丽叶‧德鲁埃女士。和朱丽叶交谈是另一种快乐。更重要的,朱丽叶因为雨果,从一位挥金如土靠典当过活的交际花,变成了伟大的作家的手稿誊写人,在动荡年代的手稿保存人。
雨果精力充沛,对他而言生命里首要的幸福是爱情。“融合了灵性和兽性使天使成为色鬼。”这种两重性质的色欲表现在人身上,既是一种兽性的体现,又是一种神圣的欢乐,爱情便由此而诞生。由于写作戏剧,大量参与剧院的演出工作,总会有翩翩蝴蝶萦绕身旁的时候。
并不是饱暖的生活才催生诗人狂热浪漫的情愫。从1847年到1850年,一边以艺术家的超然姿态注视革命,一边面对黄花少女、女冒险家、女仆、妓女,他对新鲜肉体的欲望似乎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甚至在骚乱中的协和广场,雨果混在人群之中,军队开枪射击,有人受伤,雨果竟然一眼就看见人群中有个很漂亮的女郎,头戴一顶绿色丝绒帽,肆无忌惮地撩起裙摆露出她那迷人的大腿。这一幕多么熟悉,啊,自由引导人民!
应该说,浪漫的雨果把生活安排得很好,当他收入颇丰,以今天上亿法郎的身价而为“文豪”之时,却在开销问题上与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讨价还价,因为他身边有妇女、孩子和追随者,总共二十口人,他要负担两个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儿子和他们的家庭、不名一文感情失败的女儿、妻子、朱丽叶‧德鲁埃女士的全部生活,妻子和两个儿子除了定期拿钱外,还时不时向他举债,他这个当家人又往往将这些债一笔勾销。
在困难的时候,雨果
也毫不泄气,越挫越勇。在流放中,他兴致勃勃地开始在根西岛上修建房屋,屋内一派东方色彩富丽堂皇,看起来真是浪漫过火。他被岛上的人称为“神奇的细木工”,屋子里好多他自己或者指导工人制作的手工艺品,上面刻着 “生活着就是一种流放”“六点起床,十点上床,能活一百岁”这样的名言警句。
在这样的日子里,雨果还能在睡梦中构思出好的句子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记录整理,一直要工作到十一点,然后他赤身裸体走入冰凉的海水中,用马鬃制成的搓澡巾擦拭全身。这个硬汉几乎不生病,当他生平第一次牙疼时,他好生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流放结束后的老年时光,法兰西第三共和国,也就是今天的法国,在当时政权也不是一下就稳定下来了的。革命尚未成功,军队在炮火下收摘蔬菜,巴黎人都没有吃的,雨果家也没有。但雨果对缺少食品态度乐观,他在诗中这样给人画饼充饥:
我留给国家的不是骨灰,
而是我的好大一块排骨。
美人,你们拿我一饱口福,
会发现我的肉又嫩又美。
雨果为浪漫而活,为爱情而活,他照顾妻子、情人直至终老,但七十多岁了还每天要求自己坐公共马车出门,“以体会置身人群的孤独感”,实际上是去和年轻的情人约会。1878年元旦,雨果写信给公交公司董事长:“请允许我通过您,转赠给这两路的司车和车夫五百法郎……”
雨果的写作过时了吗
雨果天生就是个浪漫的诗人,他感觉到诗歌中的韵律、节奏暗示出来的思想的价值,就如同米开朗基罗从大理石中得到价值暗示一样,是超越思想本身的。年轻时候,他也在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之间纠结,但最终的结论是摒弃和打倒那些“伪古典主义”,他们对自己的作品纠缠个没完,那就不如彻底宣称自己是个浪漫派。
雨果创造了自己的“浪漫主义”,在他的浪漫主义理论中,必须恢复语言的本来活力,恢复“古代作家直率、厚重的风格”。
写作对雨果永远是第一位的,无论是政治的风雨还是男女的欢扰,雨果总能做到随时脱身,自己随时买好墨水,备好灰色的厚毛衣,从脖子到脚把自己包紧,又锁起自己的衣服以防止人和出门的念头冒出来,一头钻入他的小说像钻入监狱一样。
今天在雨果的祖国,对雨果的研究角度、层次、范围、深度都非常发达,论文汗牛充栋,可谓无穷无尽,都充分指向肯定雨果在人类文化中的积极意义。法国影响力最大的雨果研究机构,是归属于法国重要的研究项目“19世纪研究”下的雨果研究小组,每年这个小组会在巴黎七大的组织下,进行数次国际学术交流会,会邀请国际上著名的雨果学者与会,这不是枯燥无聊的学术会议,得益于研究对象的浪漫,会议过程令各路研究者非常享受。中国只有雨果作品翻译程曾厚先生出席过一次会议。
然而,经过了二百年,今天说起 “十九世纪浪漫主义”,相对于后来的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未来主义,乃至后现代的文学写作,雨果似乎已经成为了我们眼中的“古典”,雨果的写作在今天已经过时了吗?如果是一位“过气”的大师,对于今天的文明又价值何在呢?
在雨果之后的一些诗人,如波德莱尔、马拉美、瓦雷里,因其作品的现代性,和对人类现代性的探索,显得更为完美,他们的力求创新使他们更经久不衰。然而这些现代派的大师,没有一个否定雨果。波德莱尔说:“大家只要比较一下,法国诗歌在他出现以前,在他出现以后,面目如何焕然一新;大家只需设想,如果不是他的到来,法国诗歌会是怎样一副惨相……我们就会由衷地把他看成举世无双的,上帝派来的人,他在文学精神上拯救了诸位……”瓦雷里说:“他是力量的化身……只需研究一下围绕在他四周的那些诗人,何以为了能站住脚要独辟蹊径,就是以发现他的价值所在。”后世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说,雨果是法国“极少数的真正受到民众欢迎的作家之一,可能是惟一的一位”。
雨果的浪漫不是今天的小清新,雨果对于宗教和哲学的思考是非常深刻的,在晚年的一些诗作中,他超越了宗教、帝国以及时空概念,是继但丁、弥尔顿之后,第三位能有如此开阔视野的诗人。
说到底,不管是古典还是现代,伟大的作家、诗人考虑的永远是人类的命运、处境。雨果也一直在思考,人是什么。“人如果是完美的,并一直完美下去,就会与上帝区别不清了。 人类如果明白了一切事理,就会成为上帝,而不可能存在人类。 人类是上帝思考和创作的产物,他一定要不完美,才能存在。”生命又是什么?于果认为,生命就像是做梦,一个个的梦后,人依然是人;一次次的生命之后,永远不变的是“我”的存在。
除了写作,雨果画作颇丰,这幅画命名为《我的命运》
雨果在中国
雨果在中国的传播,似乎像沙漠行舟,靠着程曾厚、柳鸣九等几个翻译家苦心经营(本文所引雨果文字都是出自他们的辛勤工作)。而现实的中国不是一个读书的国度。
雨果对此早有预言,他认为,恶的现实表现就是物质。我们不是讲“物欲横流”吗?这在雨果看来并不可怕,他认为上帝与物质同时存在于一个生灵身上,每个生灵身上都有上帝和恶的存在。恶也是善的源头。上帝使造物不完善以示区别,正是这种不完善造成了人类的自由。
喜欢高大建筑物的雨果,将自己的每部作品都当成是气数这个大建筑物上的一块石头:《巴黎圣母院》是教理的气数,《悲惨世界》是法律的气数,《海上劳工》则是事物的气数。这暗合了东方的气数思想。
雨果逝世,巴黎两百万群众送葬,上议院和众议院决定为雨果恢复先贤祠在立宪议会中所规定的用途,将在先贤祠上重新镌刻“伟人们,祖国感激你们”。雨果逝世百年之际,法国将1985年定为“雨果年”。这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