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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乡愁上的油菜花

2017-05-12胡世军

当代矿工 2017年4期
关键词:山间大伯油菜花

胡世军/文

开在乡愁上的油菜花

胡世军/文

像极了一场酝酿已久、精心策划的战争,春风一吹,所有的油菜花都开了。金色的花像满城尽戴黄金甲的武士,不费吹灰之力便已占领了村庄边所有的山间地头,仿佛早有预谋似的。

油菜花包围了我,也包围了我家,以及老屋里抽着旱烟准备下地的父亲。父亲皱纹密布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他就是这场战争的指挥者。

我惊叹于油菜花的勇敢与坚强。几日前它们还匍匐在地,忍受着冬日里寒风、冰雪的压迫和煎熬。它们缺衣少食、面黄肌瘦,却不失憧憬和向往。它们用绿色装饰土地,它们用坚强对抗冬天,给在冬天失意的人们一些向上的力量。当你行走在枯枝败叶、冰天雪地的乡村里,突然看到那一棵棵泛着绿色的油菜,你难道会无动于衷吗?

油菜团结友爱,总是好几棵挤在一起,同心协力与冬天对抗,但是农人却要狠心地拔掉一部分。小时候,每年冬天不上学的日子,父亲就会带着我去匀油菜。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匀掉一些油菜,不匀它们,它们棵数多,开的花多,结的油菜籽不是更多吗?”父亲说:“匀掉一部分,是给剩下的留出更多的生长空间,让它们长得更加粗壮。”匀掉的油菜有的成了我们餐桌上的酸菜,有的成了猪的美食。那些被匀掉的油菜是没有春天的,更谈不上开花结籽。留下的那一部分会带着它们兄弟姐妹的使命去对抗冬天,把花开在最美的春天。

在与冬天的对抗中,显然是油菜胜利了。你看到了吗?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了,在阳光下如火似金。蜜蜂来了,蝴蝶来了,邻家的小妹也来了,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一场未经彩排的盛大演出。

孩童时代的我不懂珍惜,更读不懂一朵油菜花的深情。我对开满村庄的油菜花嗤之以鼻,连停下脚步看它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总觉得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有什么好看的。多年后的今天,当我沦落成故乡的过客,身居北方这个只产小麦、黄豆、玉米的城市,才真正明白,油菜花在我生命里的意义,犹如我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和离去多年的父亲,他们是我此生难以割舍的牵挂。

前两年,为了赴一场与油菜花的盛会,我特意赶在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回乡,不想却扑了个空。故乡的土地有的被楼房和道路占领,有的种了树和小麦,还有的甚至长满杂草,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块地上有油菜花。我问一位上了年纪的大伯为什么现在不种油菜了,他说:“种油菜那么麻烦,现在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谁还有精力去种油菜呀!”听了这位大伯的话,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是故乡变了,还是油菜花变了,反正心里空落落的。我不敢想象,假如有一天这仅有的几处油菜花也没有了,那时的故乡还是我牵肠挂肚的故乡吗?

我爱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更爱那开满山间地头的油菜花。油菜花开得铺天盖地,却又毫不喧哗和张扬,给它们一块贫瘠的土壤,它们就会回报世人一个美轮美奂的春天。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我想,故乡的油菜花已经开了吧!

(作者单位:淮北矿业集团桃园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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