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骏：一场融入VR元素的写作试验

张竞艳

“我们经常在不经意间改变别人的命运，或者被别人改变命运，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悬疑。”被誉为“中国当代悬疑之父”的蔡骏如是说道。

2000年，已在榕树下网站发表过多部中短篇作品的蔡骏依然不温不火。一日，他跟一个榕树下的女网友打赌，说自己也能写一部《午夜凶铃》这样的长篇小说。结果，蔡骏赌赢了。他创作的长篇小说《病毒》在网上大受欢迎，于2002年正式出版。创作欲望非常强烈的蔡骏，此后陆续出版了《最漫长的那一夜》《偷窥一百二十天》《生死河》《地狱变》等20余部长篇小说、三部中短篇小说集以及一部随笔集，连续14年保持中国悬疑小说最高畅销纪录。

这几年专注于短篇小说创作的蔡骏，近日推出其首部长篇游戏幻想推理新作《宛如昨日：生存游戏》，令推理迷们兴奋不已。这次，蔡骏将带领读者在一场数字游戏中触碰记忆深处的罪恶，揭开尘封已久的真相。

VR游戏与悬疑推理结合

2016年，蔡骏“最漫长的那一夜”系列的短篇新作《宛如昨日的一夜》，发表在《科幻世界》杂志上。在2016年出版的《最漫长的那一夜》（第二季）里，他也在最后附上了一个《宛如昨日》的试读本。《宛如昨日的一夜》最初是一个科幻故事，可以说是长篇《宛如昨日：生存游戏》的雏形。蔡骏觉得里面有个科幻VR设备很有意思，有很大的空间去拓展，便有了这部长篇小说。

蔡骏表示，这个创作过程有点像从当年的《荒村》到《荒村公寓》。当蔡骏于2016年3月完成这部长篇小说的初稿后，他觉得作品过多地强调了科幻性，还可以写得更好些。于是，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小说结构做了巨大的调整，把整个故事改变为犯罪悬疑故事，淡化原本的科幻性，加入了一个社会性元素，也就是常州外国语学校的毒地案，将环境污染与事故泄漏的隐瞒作为小说的犯罪背景，再结合这个VR设备，构思如何查出记忆中的秘密，等于重写了一遍，最终书名定为《宛如昨日：生存游戏》。

蔡骏表示，《宛如昨日：生存游戏》还是罪案悬疑的故事，但是增加了大量的科幻的VR游戏元素，其实是把科幻游戏作为破解悬疑找出真相并最终抓到凶手的一个重要工具，在这个过程当中有大量幻想性的描写、变形的描写，但在变形当中，又能够找出很多年前的许多秘密。“这是从人的记忆出发，它归根到底还是服务于我们核心剧情，服务于我们这个记忆的主题的。”蔡骏说。

如何将VR元素与故事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是蔡骏此次创作中的一大挑战。在他看来，这种写作手法很新颖，因为有了这样一个设备，在表达上就跟一般小说不太一样了，这种结合其实是拓宽了小说的表现空间，“不管是第一人称视角还是上帝视角，小说特别是现实题材通常是表现主人公所能看到的、听到的，或者说作家所能够表现的东西，但是通过加入VR元素就能够拓宽这样的视角，超出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

记忆让我们宛如昨日

关于《宛如昨日的一夜》的创作，蔡骏曾经说过：记忆，就是我们这个无家可归的时代的乡愁，让我们宛如昨日。与他喜爱的松本清张、东野圭吾等日本社会派推理大师一样，蔡骏近年来在创作中对人物命运、社会问题等有了更多的关切和思考。《宛如昨日：生存游戏》中的“昨日”，与时间、记忆、怀旧等元素息息相关。

据蔡骏介绍，在《宛如昨日：生存游戏》中，科幻VR设备本身产生的原因就是关于我们找寻记忆、寻找我们这个时代无家可归的这样一种乡愁，因为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其实有很多很可贵的记忆被我们慢慢地忘记，也有可能是很小的细节，那么“宛如昨日”这个设备能帮我们找到这个细节。其实，蔡骏在《宛如昨日的一夜》中就写了几段他自己的真实回忆，有童年的也有少年时期的一些经历，虽然他尽量把所有的细节都回忆起来，但他自己知道，这远远比不上小说中那套VR设备能够给人带来的回忆。这是个人记忆，还有集体记忆。

“我们的集体记忆，就是过去二三十年漫长的社会转型过程当中社会的变化，这种社会变化产生了大量的社会问题，可能对我们每一个人既是命运的改变，也是命运的影响。”蔡骏认为，这样的一种集体记忆，其实能够映射我们过去二三十年来社会发展的一些问题，诸如贫富差距、环境污染等，这些问题对我们造成的一些伤害，往往不是当时能够体现的，而是事隔多年后可能才体现在我们身上，甚至是下一代人来承受这种伤害。《宛如昨日：生存游戏》其实写的是两代人的故事。故事最独特的女主人公，一个红头发的少女，她就承受着上一代的一切罪恶，一切都附加在她身上，她要找到真凶为自己救赎，也要为上一代偿还和救赎。

在蔡骏的笔下，红发少女的形象十分生动鲜明。这个十八岁的问题少女非常叛逆，同时也是一个电脑编程天才，却在高考前夕查出得了脑癌，而她的身世背景恰恰跟案件所要解决的大秘密息息相关。蔡骏表示，“我很喜欢这个人物，最后对她恋恋不舍，如果她真的存在，我一定会爱上她的”。

对新作寄予期待

近年来，小说IP改编影视大热，而蔡骏其实是作家中的领军人物。自2004年開始，其作品《诅咒》被拍摄为电视连续剧《魂断楼兰》放映（宁静主演）；2007年，《地狱的第十九层》被搬上大荧幕（钟欣桐主演）；2010年，《荒村公寓》上映（余文乐、张雨绮主演）；2016年，《谋杀似水年华》上映（杨颖、阮经天主演）。他的《蝴蝶公墓》也将在年内上映。由于新作《宛如昨日：生存游戏》将现实与幻想融合，有很多游戏的内容非常适合用视觉来表达，其影视版权早在小说出版之前就已敲定。蔡骏透露，他们会先做超级网剧和电视剧，然后再做电影。

3月19日，《宛如昨日：生存游戏》在上海书城举办新书首发式，资深影视投资人陶云逸作为嘉宾出席。他在现场透露，《宛如昨日：生存游戏》将由中国最大的影视艺人经纪公司之一——喜天影视文化有限公司，和国内专业运营泛悬疑IP的上海浩林文化传播股份有限公司共同重磅打造大型悬疑科幻电视剧。该项目将由双方合资公司的喜天浩林出品。目前项目已进入筹备阶段，预计将在年内开拍。对于是否会亲自编剧，或者操刀导演自己作品改编的影视剧，蔡骏表示并不排斥。

蔡骏的作品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引人入胜的悬念及严密的逻辑著称，被翻译成英、俄、韩、泰、越等多种文字出版。截止2016年，其作品总销量突破1300万册，销售额超过3亿元，读者逾亿万人次。虽然多年来保持着中国悬疑小说最高畅销纪录，但蔡骏并不喜欢“悬疑作家”这个贴标签式的称呼，并希望通过自身努力为悬疑小说正名，改变公众对悬疑小说的偏见与误读。

自2002年出版首部作品《病毒》以来，16年间，蔡骏笔耕不辍，一直尝试不同风格的悬疑写作。《荒村公寓》，让他走上了悬疑的畅想之路，从《谋杀似水年华》开始，他的作品转型成社会派悬疑小说，《最漫长的那一夜》则是虚构与非虚构的杂糅。蔡骏一直在求新，也一直在改变。已有近两年没有长篇小说问世的蔡骏，对自己的新作非常期待，相较以往的作品，他在新作中加入了很多创新，不管是故事结构、叙事手段，还是在人物塑造上都和以前有很多不同。他期望读者和自己一样喜欢这部全新尝试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