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和家庭因素对农村老年人健康的影响
2017-05-10周建芳
高 云 周建芳
(南京邮电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个人和家庭因素对农村老年人健康的影响
高 云 周建芳
(南京邮电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目的 分析个人和家庭因素对农村老年人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的影响。方法 经过培训的当地调查员对多阶段抽样产生的3 053名60岁以上农村老年人进行入户访问调查。结果 被调查老年人生理和心理健康总得分分别为(43.16±10.36)分和(44.62±8.65)分;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等个人因素和支出来源、子女数、子女关心老人健康程度等家庭因素都与农村老年人健康相关。结论 农村老年人生理和心理健康评价不高,存在健康不公平现象,建议提高政府农村养老保障水平,呼吁子女们增加对老人的日常关心。
心理健康;生理健康
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60岁及以上人口为1.78亿人,占13.26%;专家预测,到2030年60岁及以上人口将占总人口的25%〔1〕。中国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人口老龄化过程,老年人口规模大,发展速度快。而在当前国内老年人的健康研究中,大多以疾病为导向研究各类老年疾病的防治,从健康角度研究的文献较少,尤其是对于农村老年人的研究更少,不利于健康维护和疾病前期的预防。仅有的少数农村老年人健康研究,如王萍等〔2〕采用个体增长模型,考察代际支持对农村老人生理健康的纵向影响。李文龙等〔3〕采用症状自评量表评估广西壮族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本文将利用实地调查的数据,对我国农村老年人的生理和心理健康进行全面描述,并用Logistic模型分析个人与家庭因素对其影响,为政府、社会健康养老干预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为户籍地在农村且调查前一年主要在农村生活的、年龄在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本研究在我国东、中及西部地区各选择一个省份(东部江苏省,中部河南省,西部青海省),样本县选择的主要标准:(1)有3万以上60岁及以上的老
年人口规模;(2)以农村人口为主;(3)社会经济在该省处于中等水平;(4)县级卫生计生委对老年健康问题关注,愿意协助调査。研究最终调查到的对象有3 053人,三县人数相近,失访67人(失访率2.15%),原因主要为调查期间到较远的子女或亲戚家串门或在外打工。
1.2 调查方法 2014年1月在其中一个样本县进行了预调查,正式调查于同年3~5月完成。问卷调查主要采取调查员上门访问被调查对象本人并代填的方式进行,占87.0%;由于健康原因不能应答的老年人,询问其主要照料者后代填,占8.3%;4.7%的老人在家中自我填答了问卷,调查员对不能理解的问题按照统一口径进行了解答。调查员主要由样本县的村妇女主任或乡镇计生专干担当,选择标准:(1)初中以上文化程度;(2)年龄30~50岁;(3)可以熟练使用当地方言与被调査对象交流;(4)责任心强;(5)能够全程参与近1 w的调查。调査员在现场调查前接受了半天问卷调査培训和实习。
1.3 调查内容 问卷包括两部分:(1)基本资料问卷:一般人口资料(个人因素: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等;家庭因素:子女数、支出来源、居住模式、子女健康关心与照料等)。(2)SF-12量表:包括12个项目,8个维度。同时,量表还提供了根据因子分析而获得的生理总评分(PCS)和心理总评分(MCS)的计算公式,总评分超过50分表示得分超过原常模,得分越高表示健康水平越高〔4〕。国内研究显示该量表对于我国老人同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5〕。采用克朗巴哈系数(Cronbach α)测量量表在本研究的信度系数,结果为0.892,说明量表内部一致性非常好。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1.0进行描述性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和Logistic回归分析。
2 结 果
2.1 被调查老年人个人和家庭情况 个人因素方面,被调查老年人的平均年龄为69.61岁,男女比例相近(48.3∶51.7),老年人丧偶比例很高(34.7%),文化程度未上学比例居高(58.2%);家庭因素方面,被调查老年人支出来源于自己和老伴者比例略高(55.5%),平均有子女3.07个,子辈是老年人生病主要操心人,居住方式中空巢老年人占比较多(39.1%)。见表1。
表1 被调查老年个人和家庭情况
2.2 被调查老年人生理和心理健康状况 被调查农村老年人的生理健康得分为(43.16±10.36)分,心理健康得分为(44.62±8.65)分,均低于常模水平。他们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得分分布见图1,正态性检验显示其不服从正态性分布,其中生理健康得分统计量(Z=5.361,P<0.005);心理健康得分统计量(Z=2.753,P<0.001)。
2.3 不同个人和家庭背景农村老年人健康状况比较分析 表2显示:女性、高龄、不在婚和文化程度低的农村老年人MCS和PCS得分都显著低于男性、低龄、在婚和文化程度高的老人(P<0.05);而对不同家庭老年人的比较来看,支出不是主要来源于自己或老伴的老人、子女数在4个以上的老人和子女对老人健康关心程度低的农村老人其MCS和PCS得分与支出来源于自己和老伴的老人、子女数在4个及以下的老人、子女对老人健康关心程度高的老人相比显著较差;留守、子辈是老人生病照料人的老人与非留守的老人、子辈不是老人生病照料人的老人PCS较差相比(P<0.05)。
2.4 个人和家庭因素对农村老年人健康影响Logistic回归分析 将老人的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总得分结果以40 分为界,40分及以上赋值为“1”,40 分以下赋值为“0”,进行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在控制其他变量的情况下,与农村老年人PCS显著相关的因素较多,女性、年龄较大;文化程度较低及不在婚的老人生理健康评价较低;家庭因素中,支出来源、子女数及子女对老人的健康关心程度与老人生理健康评价相关,需要自己和老伴获得主要支出来源、子女数多和子女对老人健康关心程度较低的老人生理健康评价更可能低于40分。而与农村老人心理健康显著相关的因素有年龄、文化程度和子女对老人健康关心程度等因素,年龄较大、文化程度较低和子女对老人健康关心程度低的农村老人心理健康评分在40分以下的概率更高。
图1 被调查农村老人心理健康和心理健康总得分分布图表2 不同个人和家庭背景农村老年人心理和 生理健康总得分比较±s)
变量 nMCSP值PCSP值性别 男45.30±8.460.00044.72±10.000.000 女43.98±8.7841.72±10.48年龄(岁)60~6945.01±8.410.00045.29±9.350.00070~7944.44±8.5841.76±10.26≥8042.99±9.8735.64±11.64婚姻状况在婚45.15±8.540.00044.77±9.730.000不在婚43.71±8.7640.42±10.82文化程度未上学43.58±8.620.00041.66±10.610.000小学45.67±8.5044.98±9.55初中及以上47.07±8.3745.97±9.80 支出来源是否主要来自于自己和老伴 是45.11±8.570.00045.63±9.530.000 否44.01±8.7040.09±10.53居住模式 空巢44.76±8.290.72143.24±9.790.003 留守44.42±8.5544.35±9.75 与子女住44.57±9.0142.59±11.07子女数(个) 044.32±8.120.00042.75±10.530.000 1~245.81±9.0745.57±9.62 3~444.26±8.1942.85±10.05 5~1043.19±8.9738.83±11.45 子女对老年人的健康关心程度 经常询问45.51±8.740.00043.26±10.640.016 偶尔询问42.99±7.9343.46±9.70 几乎不关心41.04±8.3741.19±9.43 子辈是否是老年人生病主要照料人 是44.49±8.510.12342.69±10.530.000 否45.07±9.0844.79±9.60
表3 个人和家庭因素对老年人健康影响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 论
农村老年人MCS和PCS自评较低,且存在不同群体的一定健康不公平现象。被调查老年人MCS和PCS总得分,均低于常模水平,低于董莉娟等〔6~8〕用SF-12量表测量威海市文登区农村老年人MCS与PCS,低于温州市城区沿河居民〔9〕MCS和PCS评分,低于深圳市〔10〕老人MCS和PCS评分,张爱莲等〔11〕发现山西省城市老年人生活质量高于农村老年人,且有研究表明中西部地区老年人生活质量低于东部〔12〕。本研究方差分析结果与类似研究〔9~12〕一致,说明健康不公平在老年人中普遍存在,说明政府和社会需要给予这些老年人更多关注,提高健康公平水平。
支出来源自主有利于农村老年人生理健康,建议提高养老保障水平。支出来源主要是自己和老伴的老年人的生理健康显著好于支出来源不是自己和老伴的老年人。可能的原因是自己和老伴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加大了老年人活动的力度,从而会在生理健康上比支出来源不是自己和老伴的老年人要好。因为老年人代际的更替以及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老年人的经济生活来源也发生了较大变化,总体上,老年人的独立性增强,农村老年人集中在劳动收入和家庭其他成员供养,老年人也得到社会更多的保障〔13〕。也有研究表明,在健康允许的情况下,老年人为给予子女的代际支持有利于老年人生理健康的良好发展,从而反映了老年人“享清福”的观念需再思考〔14〕。
“多子”未必“多福”,呼吁子女增加对老年人日常关心。子女关心老人程度与生理和心理健康显著相关。在传统观念中,孩子越多老年人健康理应越好,而这却出现了相反的答案。这可能和子女对老年人的日常关心不够有关。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转型,子女支持对农村老年人健康影响正悄然发生变化,“多子”不再“多福”,从而就有了建立替代“养儿防老”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急迫性〔15〕。关注农村老年人健康,从子女增加对老年人日常关心,多和老年人聊天,多陪伴他们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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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15修回〕
(编辑 李相军)
Influence of individual and family factors on health research among rural elders
GAO Yun,ZHOU Jian-Fang.
Nan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Nanjing 210023,Jiangsu,China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influence of individual and family factors on physical health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rural elders.Methods Trained local investigators conducted a home-visit survey of 3 053 rural elders over 60 years of age who were selected as subjects by multi-stage sampling method.Result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scores among elders were 43.16 10.36 and 44.62 8.65 respectively.Individual factors such as age,sex,education,marital status and family factors such as the source of expenditure,the number of children and caring from children were related to the rural elders' health.Conclusions The evaluation of physical health and mental health among rural elders are not good and health inequities still existed.The level of rural old-age security should be raised,and caring from children daily should be increased for the rural elders.
Mental health;Physical health
国家社科基金(No.13BRK004)
周建芳(1973-),女,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社会医学研究。
高 云(1992-),女,在读硕士,主要从事人口与社会统计研究。
R592
A
1005-9202(2017)08-2023-04;
10.3969/j.issn.1005-9202.2017.08.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