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弈模型的GMP持续稳定实施的分析

赵成成+宋凯+刘绍鹏

摘 要：为促进药品生产企业将GMP持续稳定实施下去，提高药品安全与质量，通过建立GMP监管与实施决策双方的博弈模型，求出GMP监管与实施决策双方混合策略纳什均衡。并对影响药品生产企业GMP持续稳定实施的众多相关因素进行分析，得出影响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的主要因素是食药监管部门内部惩处力度α和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收益F。

关键词：GMP实施；药品生产企业；食药监管部门；博弈论

GMP，即《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2010年修订）》。它是一把标尺，既规范药品生产和质量管理，同时也衡量药品生产企业的技术水平[1]。按国食药监安[2011]101号文件要求，所有药品生产企业均应在2015年12月31日前达到《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2010年修订）》要求。GMP认证后，GMP能否持续稳定实施才是关键，才能有效控制药品的安全与质量。

药品飞行检查，是指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针对药品研制、生产、经营、使用等环节开展的不预先告知的监督检查。近年来，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以下简称CFDA）飞行检查中，被检药品生产企业GMP实施情况不容乐观，更有甚者GMP证书被收回，仅2016年全国收回药品GMP证书就高达171张[2]。

博弈论，是研究决策主体的行为发生直接相互作用时候的决策以及这种决策的均衡性[3]。1928年，冯·诺依曼证明了博弈论的基本原理，从而宣告了博弈论的正式诞生。博弈论在金融学、证券学、生物学、经济学、国际关系、计算机科学、政治学、军事战略和其他很多学科都有广泛的应用。本文将利用博弈论研究药品生产企业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以下简称食药监管部门）的博弈，得出影响药品生产企业GMP持续稳定实施的众多相关因素，并分析出关键因素，从而促进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

1 研究方法

以博弈论为基础、为依托，借助其他科学方法分析研究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的现状及相关影响因素。

1.1 调查法

通过查阅文献、收集资料发现我国现有药品生产企业数量为8702[4]。2016年全国收回药品GMP证书数量为171[2]，约占总量的1.97%；跟踪检查后发回药品GMP证书数量为104[2]，即未发回药品GMP证书数量为67，约占总量的0.77%。这些数据既给药品生产企业敲响了警钟，也敦促各级食药监管部门加强对辖区药品生产企业的监管力度，尤其是相较于其他省份数量偏大的河北、吉林、安徽、广西四省。

1.2 数学建模法

由于博弈论可以比较深刻地反映出各参与方利益的冲突与一致问题， 以及参与方的决策过程， 所以通常被用做政策制定和政策分析的有力工具。为了分析我国的GMP持续稳定实施， 基于泽尔腾（1995）“小偷与守卫”[5-6]博弈模型，建立一个完全信息静态博弈模型来讨论博弈双方的决策。

1.2.1 模型假设

GMP持续稳定实施相关的博弈模型的基本假设有以下方面。

（1）理性人假设

假定博弈主体为我国食药监管部门与药品生产企业，博弈主体均符合理性的“经济人”假设。药品生产企业和食药监管部门都会在博弈过程中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对于药品生产企业来说，以较少的成本支出和良好的企业形象（即无形资产）收获丰厚的企业利润是其追求的目标；而对于食药监管部门来说，依法执法、科学监管、为人民服务，国家稳定和谐，国民用药安全与质量得到保证，是其追求的目標。

（2）非合作博弈假设

为了利于分析，假定药品生产企业是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而不持续稳定实施GMP，即GMP实施存在缺陷，属于违法行为；食药监管部门为了追求国家稳定和谐、提高国民用药安全与质量，随时准备对群众举报、投诉的药品生产企业的违法行为进行查处。药品生产企业和食药监管部门的关系类似于“监管模型”中的小偷和守卫的关系，设定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共谋”“串通”的行为，将其视为非合作博弈来考虑。

（3）完全信息静态假设

完全信息博弈指参与者对所有参与者的策略空间及策略组合下的支付有充分了解；静态博弈指参与者同时采取行动，或者尽管有先后顺序，但后行动者不知道先行动者的策略。就GMP监管与实施决策双方的行动从逻辑顺序看，药品生产企业决策在先，食药监管部门决策在后。对于药品生产企业来说，只要不想持续稳定实施GMP，就不存在技术障碍；对于食药监管部门来说，假设其具有完全检查能力，即只要检查就可以查出药品生产企业实施GMP是否持续稳定，是否存在违法行为。因此，可以将该博弈设定为完全信息静态博弈模型。

（4）策略选择的假定

博弈双方均有两种策略选择：药品生产企业可以选择持续稳定实施GMP和不持续稳定实施GMP，食药监管部门可以选择检查和不检查。

1.2.2 决策组合分析

通过博弈论相关方法可得到药品生产企业和食药监管部门的决策组合。

（1）组合一

食药监管部门检查，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时，假设食药监管部门因对群众的举报、投诉积极检查而提高社会稳定性、增进社会和谐、保障人民健康的总和为B，其单次检查支出的包括人力、物力、财力在内的所有成本为C；药品生产企业因违法被查处所受惩处为A。故而食药监管部门的收益为B-C，药品生产企业收益为-A。

（2）组合二

食药监管部门检查，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时，对于食药监管部门来说，其收益仍为B-C；对药品生产企业而言，相当于接受例行检查，无损亦无收，因此收益为0。

（3）组合三

食药监管部门不检查，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时，假设食药监管部门因不查处药品生产企业的违法行为而受到的损失为V，这种损失包含上级部门的处罚α、政府公信力的下降β（记为V=α+β）；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收获的利益为F。故而食药监管部门的收益为-V，药品生产企业收益为F。

（4）组合四

食药监管部门不检查，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时，达到无为而治，食药监管部门的收益为B，药品生产企业收益为0。

1.2.3 建立模型

通过决策组合的分析，不难看出该博弈是一个没有可被双方接受的纳什均衡的混合策略组合。这与泽尔腾“小偷与守卫”的博弈模型较为相似，根据混合策略的原则，即可求解纳什均衡。

假设食药监管部门检查的概率为Q，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为q。根据GMP监管与实施博弈双方策略组合，构建如表1所示矩阵图。

2 求解与分析

在“小偷与守卫”的博弈模型求解中，小偷选择和的概率一定要使守卫选择和的期望支付相等[5]，该博弈模型则是药品生产企业选择和的概率一定要使食药监管部门选择和的期望支付相等。基于此，求解混合策略纳什均衡，并对影响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的相关因素进行分析。

2.1 求解混合策略纳什均衡

对于药品生产企业而言，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等式：

对于食药监管部门而言，同理可以得出以下等式：

2.2 均衡结果分析

在（2）式中，q是GMP监管与实施博弈双方达到混合策略纳什均衡状态时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也是食药监管部门决定检查与不检查的临界点。在（4）式中，Q是GMP监管与实施博弈双方达到混合策略纳什均衡状态时食药监管部门检查的概率，也是药品生产企业决定持续稳定实施GMP和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临界点。基于（2）（4）两式，对影响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的相关因素进行分析。

2.2.1 食药监管部门检查成本C的影响

食药监管部门检查成本C与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之间呈正相关的关系。食药监管部门检查成本C越高，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就越高；食药监管部门检查成本C越低，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就越低。如此一来，看似主要努力降低检查成本C可以促进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但是检查成本C不可能无限制的降低，特别是在经济持续增长、科技不断进步的今天，检查成本C 不减反增。

2.2.2 社会和谐稳定、人民健康的总和B的影响

社会和谐稳定、人民健康的总和B与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之间负相关的关系，二者之间是此消彼长。社会和谐稳定、人民健康的总和B主观性较强，但也方便食药监管部门调控，加强宣传、争强办公透明度，便可使社会和谐稳定、人民健康的总和B持续稳定增长，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也随之逐渐降低。

2.2.3 食药监管部门玩忽职守的损失V的影响

食药监管部门玩忽职守的损失V与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之间也是呈负相关的关系。若要降低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就要增大食药监管部门玩忽职守的损失V。政府公信力可增不可减，即β的變动微小；这就需要增大α，即食药监管部门加大内部惩处力度，这种惩处可以表现为检查人员的职务处分、信用减弱、福利水平降低等。

2.2.4 药品生产企业受的惩处A的影响

药品生产企业受的惩处A与食药监管部门检查的概率Q之间呈负相关的关系。食药监管部门如果加重对药品生产企业的惩罚，在短期内可以降低其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但是长期内会使食药监管部门下去检查的概率Q越来越小，反而助长了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

2.2.5 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收益F的影响

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收益F与食药监管部门检查的概率Q之间呈正相关的关系。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收益F越大，说明其在实施GMP过程中发现的问题[7]及技术难点越多，在短期内一部分药品生产企业就会效仿，但是长期内食药监管部门检查的概率Q就越来越大，药品生产企业被查处的可能性就越大，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概率q就随之减小。

2.3 结论与建议

综合以上分析，影响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的主要因素是食药监管部门内部惩处力度α和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收益F。

虽然食药监管部门加重对药品生产企业的惩罚效果不佳，但是可以增加对查处药品生产企业的媒体曝光率和企业社会信用的管理，通过社会舆论监督敦促被查药品生产企业尽快整改，警示其他药品生产企业将GMP持续稳定实施下去，并自觉努力提升企业的社会责任感，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维护企业声誉。另外，要选派相关技术骨干人员协助药品生产企业解决GMP实施过程中存在的技术难题。除此之外，食药监管部门在增强内部惩处力度的同时，也要增强内部的奖赏力度以提升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与此同时，也可将社会信用纳入其中，或纳入其绩效考核。

3 结束语

本文主要使用数学建模法并基于“小偷与守卫”博弈模型对药品生产企业GMP持续稳定实进行了相关分析，得出影响药品生产企业持续稳定实施GMP的主要因素是食药监管部门内部惩处力度α和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收益F。在此模型下，隐含假设是食药监管部门检查时一定能够通过检查发现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行为，并及时将监管信息公布于众。在现实生活和工作中未必尽然，由于受到相关监管资源（如人员、时间、费用、信息、技术等方面因素）的客观制约，和食药监管部门工作人员的主观因素，某些潜在的缺陷和风险并不能完全检测出来从而查出药品生产企业不持续稳定实施GMP的行为。食药监管部门即便检出，也存在缓报、瞒报监管信息的现象。因此，下一步研究可根据这些因素对现有模型进行修正及分析。

参考文献

[1]何思煌.新版GMP实务教程[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3.

[2]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2016年全国收回药品GMP证书情况统计表[EB/OL].http：//www.sfda.gov.cn/WS01/CL1760/169387.html

[3]刘魏.基于博弈模型的税务稽查研究[J].内蒙古统计，2016，4：14-15.

[4]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数据查询[EB/OL].http：//app1.sfda.gov.cn/datasearch/face3/base.jsp？tableId=34&tableName=TABLE34&title=药品生产企业&bcId=118103348874362715907884020353.

[5]焦万慧.我国食品安全监管体系理论探析——基于博弈理论[J].科技广场，2012，4：167-172.

[6]蒋仁国.政府行为的博弈分析[J].云南财贸学院学报，2004，20（1）：102-105.

[7]丁艳，李吉松.新版药品GMP实施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及监管对策[J].中国药事，2012，26（11）：1267-1271.

作者简介：赵成成，女，江苏徐州人，研究方向：食品药品监督管理。

刘绍鹏，男，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食品科学。

*通讯作者：宋凯，男，副教授，研究方向：生物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