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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匠人创造了静寂之美

2017-04-27

新民周刊 2017年16期
关键词:马桶盖木桶造物

茶筒盖无声旋落。

器物是温润质感,代替了冷冰冰的现代工业,呈现出久违的暖心感受。

那一年的秋天,周华诚去日本寻访了一批日本手工艺匠人。都是些什么人呢,比如:

——在京都一个神社外面,摆摊卖烤小麻糬,卖了一千多年的“一和”家族;

——用刀锋在木器上雕琢,做出漂亮的木桶的,读过艺术学院又回来继承家业的木桶职人;

——把一个铜茶叶罐做到用一百年也不会坏、能作为传家之宝传之后代的铜艺匠人;

包括做团扇的人、做点心的师傅。等等。

慢,再慢一点,不要急着狂奔,不要急着淘汰,那些古老的事物在这里慢慢沉淀,突然让人感动:日常里的消耗品太多了,能够经得起时间磨损,在岁月里留存下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

一些小作坊,做麻糬的点心铺,给你一掌刨花香的木桶老字号,还有漫长蛰伏的马桶盖,都是孤独的匠人,却创造了静寂之美。

太多人都在谈工匠精神,可是真正像他们那样默默在坚持的,却少之又少。你不得不佩服这些孤独的匠人,他们的坚守,让我们得以看到这些原本早该被历史埋没的手艺。手艺之神是怎么创造的?无他,唯手熟耳。

这本书让我想起日本轮岛著名漆艺家、被德国国立美术馆列为“日本现代漆器12人”之一的赤木明登,木、陶、漆、纸、染、玻璃、料理、衣服、建筑……在《造物有灵且美》中,他也曾走访了日本20位手艺人后写下的15个“叩问美”的故事。这些人遍布各个领域,又独具个性。他们与其邂逅,被其触动,心生涟漪,新的故事便随之诞生。每一段故事诞生的地方,都有一种“美”存在。

不过和《造物有灵且美》不同的是,除了跟这些传统匠人交流,周华诚还去了一些现代化的大公司,如松下和京瓷。他有一个很深的感受就是:匠人之心除了在那些传统的匠人身上体现得很鲜明之外,在这些现代化企业里,一样得以良好地继承。

松下公司,卧虎藏龙,有中国人到日本扫货的马桶盖研发高手古闲一良先生,他有个外号叫“黄金右手”。古閑先生1979年入社,正值松下开发第一代马桶盖产品。在20世纪80年代初,他参与了整个马桶盖产品的第一代开发,算得上是智能马桶盖真正的元老了。在松下推出第一款产品以来,他最主要的工作是开发功能件,包括——水流的喷射。如何让屁股享受到如自然一般温柔的水流,而不是横冲直撞的水流呢?他从汽车发动机的燃油喷嘴上得到灵感,试过了近万种可能,最终才形成了现在的产品。

在当时,大概谁也想不到,一个马桶盖居然会引来中国人的疯抢吧?就是在这样没有功利心的创造环境中,古闲先生创造了不可能的可能。制造业总是给人带来一种造物之美,源于制造者对产品始终倾注着还原生活本真的匠心。也正因这样的本真与传承的匠心,中国现存超过150年历史的企业一共区区5家(最古老的企业是建于1538年的六必居),而小小的日本是世界上拥有历史企业最多的国家,有超过20000家百年老店,其中,就包括建于公元578年的寺庙建筑企业“金刚组”,距今已有1500多年,比中国的六必居早了整整1000年!

即便是随便一家做饮食小吃的店,“羽二重团子”就已延续200年,而“一和”烤麻糬更是传承了1000多年——这是如何做到的?这固然是因为日本商业文化的延续性,还在于每一个企业都有着强大的自我创新能力,无论哪一家都有自己的绝活。这样的绝活也让它们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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