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友谊,你不懂
2017-04-19阿暖
阿暖
我是在高二分班以后认识小猪的。
那天刚分班,我所有的暑假作业都还没写,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逃脱老师们的围追堵截。
我的计划是,让我的新同桌把作业铺满课桌,这样当组长来检查我们的作业时,就一定会说:“看!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乱七八糟!”到时我便赶紧讲:“对不起,我整理整理,你先记一下,那个历史练习我还没有写。”
哈哈,我很聪明吧,组长是猜不到我会用牺牲小我来保全大局的。
而计谋的结果是我被四科老师骂了,准确地说是四科半,最后那位47岁的老太太很慈祥地撂狠话:“不错哦,同桌两个都只写了1页的生物,那就请你们结伴留下补完再走吧。”
在香辣牛肉的康师傅夜宵中,我泪眼汪汪地吸着鼻涕,“你这人有病啊!干吗把作业分我一半!”我说不下去了,辣得声音变了调。
我的新同桌,安分地扒着海鲜鳗鱼味方便面,笑眯眯地告诉我:“我这味儿鲜,要不你来一口?”她那双善解人意的大眼睛,清澈得像银河,“我第一眼就看爽你了。”这般不怀好意的话,在她嘴里却带有极具亲切的质感,我愣了。
在一闪一闪的手电筒照耀下,她穿着一件粉蓬蓬的外套,笑容蔓延在毛茸茸的并不白皙的皮肤上。她侧过身去吮汤勺,嘟嘟的嘴巴,圆弧形的肉鼻子,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一点都不好看,可是她的可爱和憨厚都在暴露她像某种动物的本质——小猪。
隔着脏兮兮的桌子,我伸过手去抚摸她的脑袋,一股暖流同时击穿我们!我说:“谢谢你啊,小猪。”
她把眉毛灵活地垂下一格害羞地说:“嗯啊,小熊。”
从那以后我这只小熊和她那只小猪,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我们分看一本《国家地理》的318国道走势图,结伴去看《后会无期》,一起讨论天猫上心仪的大衣。小猪说她最喜欢粉色,我说,真巧,我也是。
课间我们也各自分一个耳机听音乐。有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低沉地歌颂友情:“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
我强忍着不适感,扭头问小猪:“吴青峰帅吗?”
“那是一个纵向生长素分泌过低的土豆。”她懒洋洋地对着镜子挤痘痘。我们都有同样的镜子,梳子,水杯和文具袋。
我们一起结伴去厕所,50米开外就要走很久。我说小猪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啊,小猪说好。
我還没有说呢,厕所就到了。
可等到出来的时候我就忘了这个故事。小猪说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啊,我说好啊。小猪说算了,我说屁!
莫名其妙。我们笑了起来。
我会在任何一节课调戏小猪,把她的手抱在怀里。
小猪说,你在抱金华火腿吗?口水都流满地了。
我用鼻子蹭着她的白校服,想把黑头分她一点。我在小猪耳边呵热气。小猪物理课睡着了,我就一边听课,一边摸她的头梳刘海儿。
后排沸腾了,那个男生说:“太扯了!你们是钢化玻璃吗?”
下课后我飞瞪他一眼,“女生的友谊,你不懂!”
小猪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但无论如何亲昵,我们也都是独立的个体。
只是我们这两个个体,来不及变坏也不够好,我们也人模人样地吵架,但不会有真的隔阂。
亲爱的小猪,我们一起走完了高中,还要一起走完大学,走过今后所有的人生。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猪!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