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处理
2017-04-18张安妮,龙迪,关亚军等
哀伤处理
主 持 人:张安妮
专家支持:龙迪(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教授)
嘉宾:关亚军(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广东省深圳市公安局民警心理服务中心原负责人)郝艳红(云南省昆明市公安局政治部教育训练处副处长、民警心理服务中心负责人)
主持人:清明,是踏青的好时节,更是重要的祭奠日。面对至亲或战友的离世,谁能不悲伤?有些人甚至终生也不能从巨大的痛苦中走出。警察,和平时期的高危职业,“时时有流血,天天有牺牲”成为公安民警这个职业的真实写照。
本期,我们邀请到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龙迪教授、警营心理专家关亚军老师,和昆明市公安局民警心理服务中心负责人郝艳红副处长,希望通过与她们的对话,为有过战友牺牲或丧亲之痛经历的民警和读者,提供穿越伤痛重建生命的全面的经验和建议。
“哀伤,让我们有机会深刻地反思自己当下和过往的生命状态,更有智慧区分什么是真、什么是实。安住当下,而不被不重要、不真实的事情带走”
主持人:龙迪教授于2008年6月至2011年11月任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北川中学心理援助工作站站长,带领安心团队在北川中学提供长期的心理援助,探索了灾后校园集体创伤疗愈的模式。首先,请龙教授简单介绍一下与哀伤处理相关的概念,以及哀伤处理的意义。
龙迪:有三个概念与亲友离世有关。丧亲(Bereavement),是指正在经历亲友离世的事件;哀伤(Grief)是指个人对丧亲事件的自然反应过程,包括想法、感受、生理反应和行为表现等;哀悼(Mourning)是指表达哀伤的社会规范和文化仪式过程。
也就是说,哀伤,是指人对丧亲事件的心理、生理反应。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个丧失亲友的人都要处理哀伤。而在哀伤过程中接受由专业人员提供的支援服务,可被称为哀伤辅导。哀伤处理,是一个自然的生命过程,是个人重新整理生命,重建连结、秩序和意义的自我疗愈过程。
主持人:我们为什么会哀伤?哀伤,可能引发哪些情绪问题(创伤)?
龙迪:之所以会哀伤,是因为我们对失去的亲友有感情,对天地有感情。失去亲友,意味着我们熟悉的与亲友情感连结的方式被切断,我们原先以为世界是安全的、稳定的假设被打破了,难免感到自己被孤零零地抛在世上,感到人生无常多变,感到自己的生命和未来极不确定。
哀伤的情绪,可能会表现为强烈的孤独、恐惧、愤怒、焦虑、抑郁。如果我们当下生活处境艰难,或者过去有心理创伤,哀伤情绪会变得更强烈和复杂。
哀伤,是一种独特的、复杂多样的生命历程,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主持人:祭奠之日,告诉没有哀伤经历的人,对方无法理解,反而会增加哀伤的自己的痛苦,而告诉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双方的哀伤情绪会加倍涌出。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该去如何倾诉、表达哀伤呢?
龙迪:孤独,是哀伤的核心情绪。因此,与家人、朋友、同事一起举行哀悼仪式,可能会感到有支持,有助于稳固生者之间的连结,减轻丧亲的孤独感。
应该允许每个人表达悲伤情绪。不过,也可以加入一些指向美和善、连结当下和未来的元素,使大家不沉溺于过去,带着未来感活在当下。比如,大家可以坐在一起,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回顾逝者留下的嘉言懿行,分享逝者那些影响着今天的自己的美好品质,分享逝者可能的期望等。
主持人: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在战友牺牲、亲人离世后,来自其他人的劝慰和开导往往是没什么用的,那些“大道理”反而让人更加焦躁、痛苦。当我们允许哀伤情绪存在后,该如何去消化哀伤呢?
龙迪:是的,失去亲友的哀伤,伤在心碎。平复哀伤,释放心乱如麻的复杂情绪,放下或转化曾经有过的一段关系,是疗愈心碎的过程。别人的大道理很难入心。有人说,人生来不一定不平等,但每个人面对死亡时都是平等的。因此,消化哀伤需要自己耐心地经历心灵转化。在这方面,佛家无惧生老病死的正念修行值得学习。当然,如果有适宜的人际支持,可以避免自然哀伤变成病症——复杂哀伤。
主持人:您在为哀伤处理经典之作《安慰之光》的序言中写道:“人,经受了丧亲之痛,人生轨迹从此不同,已不可能走回原点。”确实如此,我们失去了一个人,往往感觉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而且关系越紧密,这份丧失就更令人痛苦。既然回不去原点,我们要如何重新定义自己?
龙迪:这需要借助正念生活修习,增加我们的生命智慧。实际上,我们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经历改变,生命河流奔流不息,从来没有回到过原点。我们每天做的事(身)、说的话(语)、脑中的念头(意),每时每刻都在改变着我们自己的身心状态,改变着我们与别人的关系,甚至改变着这个世界的运作。只是我们在平常生活中忙碌着向外索求,活在“永恒”这一幻觉里,而对无常浑然不觉。
实际上,挚爱的亲友离世,在带来悲伤之余,也给我们机会去学习、欣赏并享受生命的本然——无常,也就是对我们的生命教育!
例如,亲人离世,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以其他方式连结和延续。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身、语、意渗透着逝者的美好品质和嘉言懿行,就是在延续逝者的生命。
我们有一天也会停止呼吸!亲友离世给我们机会反思:在此之前,我们如何真实地活在每时每刻,用我们每天做的事、说的话给自己、给我们爱的人带来清新、美丽、和平、喜悦的能量,减轻彼此的痛苦。
哀伤,让我们有机会深刻地反思自己当下和过往的生命状态,更有智慧区分什么是真、什么是实。安住当下,而不被不重要、不真实的事情带走。
“警队内一旦发生哀伤事件,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去应对,以减少哀伤事件对团队凝聚力的损伤,保障团队尽快恢复战斗力。而能做到及时应对的就是基层的科所队长”
主持人:郝处长,请您简单介绍一下昆明市公安局民警心理服务中心,以及开展哀伤处理工作的相关情况。
郝艳红:昆明市公安局民警心理服务中心是2009年成立的。成立之初,中心以讲座、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和个案咨询为主。同时,也在市局和各分县局网站中开设了心理健康栏目。这些都是普及性的工作,当时还没有接触哀伤处理。
2010年下半年至2011年春节前,昆明市公安局接连两位民警猝死在工作岗位上。2010年下半年发生时,我们还没有哀伤辅导的经验,就从社会机构请了一位专家来到警队做这个工作。那个民警是在晨会中突发疾病去世的,当我们到达他所在的派出所时,一下子就被那股悲伤的氛围所笼罩了。这个事件对同所的民警冲击非常大。大家非常难受,甚至有的对是否还要继续在工作岗位上付出都有了怀疑,有的在行为上产生了倦怠。我陪同专家对民警们进行专业的量表测试,最终明确为他们开展团体哀伤辅导是非常有必要的。这就是我首次开展哀伤处理的经历。2011年春节前,又一位基层民警猝死。我与同事第一时间赶到,按流程尝试着为民警做了哀伤辅导。也是从这次开始,我们中心正式将哀伤处理深入到基层民警中。
警察,尤其是一线民警,是一个“高风险、高压力、高应激”的群体,我们不能忽视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也会遭遇至亲离世等丧失性事件,不仅如此,作为职业警察,他们还会面临目睹曾朝夕相处、出生入死的战友牺牲或猝死的事件。
主持人:关老师现在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从警察到(警察)心理专家,您觉得自己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关亚军:心理学给我最大的帮助是发展了我的职业生涯,丰盈了我的生命和生活。我的警营生涯,前20年主要从事警务工作和政工工作,更多的是遵循道德、法纪和规章制度去看待和服务工作对象;从事民警心理服务工作的16年中,我系统地学习了心理学,看到处于不同状态中的人、听到来自每个不同的生命的故事,寻根溯源,使我对人性有了更深的理解,这种理解拓宽了我看待社会、家庭、群体与个体行为的视角与层次,对我与自己、我与他人、我与环境的关系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我现在已经退休了,但我仍用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去帮助亲友和其他有需要的人,我感到很充实、很快乐。
主持人:在公安机关内开展哀伤处理工作以来,关老师、郝处长最深的体会是什么?
郝艳红:我认为公安机关内的专职心理咨询师在做这项工作时,要特别注意不要把自己卷入事件中。专职咨询师和当事人有着同一个身份——警察,因为有着同样的职业情感,所以很容易发生替代性创伤,对自己的认知和情绪造成一些影响。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专职咨询师也具有特别的优势,这个优势依然来自于相同的警察身份,能够特别了解、理解这份职业的酸甜苦辣,进而可以更好地共情到战友们。
在开展哀伤辅导工作以来,我们中心也在不断地完善相关机制。其中,我最深的体会是,首先要向民警普及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知识,以及警务安全理念。因为这些知识和理念不但能够提高民警们的身心健康程度,也可以增强他们应对突发事件的心理资本。
哀伤处理经典之作《安慰之光》
昆明市公安局现在很重视警务实战训练,特别是警务安全理念,我们希望让每个民警,特别是基层指挥员加强警务安全理念和意识,这样会减少出警时因公牺牲的几率。
第二个体会是,警队内一旦发生哀伤事件,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去应对,以减少哀伤事件对团队凝聚力的损伤,保障团队尽快恢复战斗力。而能做到及时应对的就是基层的科所队长,中心也在为他们做大量的培训,我们希望加强基层领导的危机管理意识。一般情况下,在遭遇哀伤事件后,人是有自愈系统的,也就是说,大多数人通过时间的推移可以自我疗愈,但也有一部分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会造成心理创伤。作为基层领导,要知道在什么时间必须给民警实施怎样的应对和介入。
关亚军:正如郝处长所说,警察的确是和平时期的高危职业。下面是公安部最新公布的数据,党的十八大以来因公牺牲民警人数2105人,仅2016年全国就有362名民警因公牺牲。我了解到,现在全国各省市公安机关大多都开展了心理服务工作,为因公牺牲的民警亲属和同事提供辅导服务,也成为警队政工部门和心理工作者的共识。
哀伤处理,我体会最深的是哀伤本身所具有的力量。
我曾经失去过一名学生,他是我所带班级的男生,刚刚毕业一年,就在执行追捕任务时因交通意外牺牲。我从不接受他年轻生命的消失,到哀悼中认识到警察职业安全保护的重要性,这使我后来从事政工优抚工作和民警心理健康保护工作感觉特别有意义和价值。我也曾接待过一位警嫂,她的丈夫因公牺牲。在陪伴她的几年中,我看着她从失落、哀痛中慢慢走出,把女儿一点点抚养大,尽心赡养年迈的公婆;看着她把注意力投向工作,不断进步;看着她重燃爱的热情,生命之花再度绽放。
这些充满力量感的例子还有很多。我深信,哀伤是人生途中的必然经历,健康的哀伤进程是可以走过并令人成长的。
郝艳红:我也想分享一个为民警做辅导的故事。这位民警先后在两个单位待过,并相继发生过民警因公牺牲的事件。他在第一个单位时,我们中心还没有成立,事件发生后,就没有心理专家或咨询师介入。这位民警自身是具备较高的自我调节能力的,但事后他告诉我,此事令他调节了大半年才慢慢平复。尤其是事件刚刚发生后,他常常会有深深的内疚感,觉得自己在战友生前没有与他好好相处,没有更好地去关心他。他说,自己会经常梦到这位战友,甚至会做噩梦。调到新单位后,又一起哀伤事件发生,这时,中心咨询师第一时间介入,为他和其他民警做了团体辅导。他对我说,特别感谢这次辅导,与之前的经历相比,这次他觉得轻松很多,能正视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的这番话,对我和中心所有民警都是莫大的鼓励。
主持人:龙教授,在做与哀伤处理有关工作的过程中,有没有让您难忘的人或事?
龙迪:最难忘的还是在北川。2008年地震,我带领团队在北川中学做长期心理援助。我们为失去核心家庭的老师及家属举办“温存之乡”营会。陪伴这些丧亲的老师和家属走过哀伤,让我对生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除了前面所说的对生命的理解之外,我从中学到的是:丧亲之痛,是切肤之痛,没有人能够拿走别人的哀伤。不过,哀伤者并不像别人或自己最初以为的那么脆弱。坚强,需要在哀伤初期有机会表达脆弱,需要有人陪伴、理解、尊重自己每个当下的感受和需要,需要制度给个人和家庭留出足够的时间和支持,包括情绪支持和物质支持。应该尊重每个人有不同的哀伤节奏和时间。
得到足够的人际支持,人自然会有力量和智慧转化哀伤,升华生命的意义。例如,一位北川老师在失去儿子和数位亲人三周年后,用“青山绿水有他们”表达哀而不伤的精神。有的老师在丧亲后反思生命的意义,决心多善待学生,多陪伴家人。他们令我肃然起敬!
“‘探讨成长经历中应对困难的资源,未来职业生涯还可以发展哪些资源,意外事件带来了哪些思考和领悟’非常重要,这相当于对年轻民警做生命教育和职业教育”
主持人:郝处长如何看待哀伤事件对个人的影响?
郝艳红:哀伤经历,每个人都会面临这样的时刻。我想,哀伤事件本身的确会对当事人造成心理冲击,但这个冲击对个人来说未必完全是坏事,如果应对得当,就可以转变为我们生命中的资源。换句话说,应对不得当,可能就会变成生命中的创伤。
主持人:龙教授,对于经历了哀伤事件的人来说,如果没有专业咨询师的介入,个人是否可以做些什么,减轻事件对心灵的创伤?
龙迪:要知道,哀伤之恸,痛在失去情感连结的孤独和恐惧生命无常的不确定性。因此,经历哀伤事件的人,需要有人在身边帮助他(她)保护自己的身体健康,比如进食、睡眠等;需要有人协助他(她)在不伤害自己、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表达情绪,并得到理解和回应;需要有人协助他(她)有效地解决现实问题,代价最小。这个人,不一定必须是专业人员,家人、朋友、同事都很好!
对个人而言,要明白出现悲伤、愤怒、内疚、自责、恐惧等情绪都是可以理解的,随着哀伤的转化,这些情绪会逐渐减弱或消失。
另外,生命是悲伤有时、快乐有时。在悲伤的日子里,安排家人、朋友和同事一起做一些快乐的活动,也是必要的。毕竟,失去的亲友在天有灵,希望我们快乐。而制造快乐的能量,有助于转化哀伤。
正念练习可以帮助人回到当下的身体感受和心理感受,有助于平静身心,回到当下处理最关切的问题,并把损失降到最低。如果平时有正念呼吸、正念步行、正念动作和深度放松的训练,这时就容易用上了。如果平时没有训练,这时开始练习也是很好的自我疗愈方法。
主持人:那么,对于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的人,在干预或咨询的过程中是不是要给予特别的关照?对于第一次面对战友牺牲的年轻民警,要如何辅导他们?
关亚军: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的人所出现的身心反应,以及哀伤的进程和结果,取决于多方面。比如所发生事件的性质及创伤性,是否已预期;是否给经历者带来重大或多样的转变;经历者的性格特点;是否有过类似的经历,有哪些资源可以利用等。
如果是我接待这样的来访者,不会有要特别关照他的想法,而是会关注眼前这个人本身:他正在经历什么样的哀伤。
第一次面对战友牺牲,因为同事之间的认同感,所受到的冲击可能会比较强烈。对民警个体的辅导,一般做法首先是评估。面对战友牺牲,这位年轻民警在认知、情绪、身体和行为方面出现了哪些反应,对工作生活有哪些影响。第二是心理教育。他们有可能感到悲伤、愤怒、内疚、沮丧,感到生命的脆弱,也可能会有对警察职业风险防范的担心,可能会做噩梦,回忆一些画面,饮食、睡眠异常,回避与死者相处的一些场景等。我们要帮助他们认识这些正常人面对非正常情况时出现的正常反应,减轻他们对自己身心症状的焦虑。第三是和年轻民警探讨成长经历中应对困难的资源,未来职业生涯还可以发展哪些资源,意外事件带来了哪些思考和领悟等。第四是提供心理服务联系方式,方便有需要时随时联络。对年轻民警的任务小组,我们可以组织集体晤谈,在分享上述内容的同时,共同讨论对该事件的想法和类似经验。我个人的做法更多是根据年轻民警的个人情况提供相应的服务。
龙迪:很赞同亚军的建议!专业助人者永远要关注眼前这个人此时此刻的感受和需要,要制造安全、信任、温暖的关系,在与求助者不断协商的过程中帮助他(她)了解自己当下的感受和需要。
对于年轻民警,亚军考虑到“探讨成长经历中应对困难的资源,未来职业生涯还可以发展哪些资源,意外事件带来了哪些思考和领悟”,是非常重要的,这相当于对年轻民警做生命教育和职业教育。专业助人者应该表达:年轻民警所有的感受和想法都是可以理解的!然后引导他们认识到:从事任何职业都会有相应的风险和资源。协助他们探索自己一直留在警队的不舍是什么,希望自己能给警队留下什么,等等。
主持人:关老师,您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心理健康也是警察的战斗力”。您认为哀伤处理工作之于警察心理健康服务工作的意义是什么?对于警察个人来说又有着怎样的意义?
关亚军:我们今天讨论的哀伤处理,主要关注民警至亲或战友离世。实际上在民警日常工作和生活中,还有更多因分离、失落与意外带来的哀伤体验,也常常会遭遇死亡的情况,比如处置事故、自杀类的警情,开枪击毙歹徒,大灾大难中抢救生命,目睹生离死别的场景等。警察这个群体遭遇死亡事件的频率要远高于其他职业群体,他们面对的危险和压力,已引起警队内外和民警个人的关注。同时,希望把目光也可以更多地投向哀伤辅导领域。
在这个祈福、踏青、祭祀、播种希望的日子,感谢《现代世界警察》杂志聚焦哀伤处理。民警工作中不仅要面对自己的丧失,还要常常处理案件和意外事故中的尸体,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一定会受到丧亲者痛苦情感的影响的,但在铮铮铁汉的文化之中,他们会不由自主地压抑真实情感。因此,为民警提供心理服务,为面临丧失的民警、辅警及家属提供哀伤辅导,是一项义不容辞的工作。开展哀伤辅导工作对整个警队来说,可以保持队伍活力,减少职业倦怠,提升工作绩效;对民警个体来说,可以维护身心健康,热情地工作和生活,绽放生命美好。
我个人认为公安机关的各级领导应充分认识哀伤处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给予民警们相应的训练与辅导,帮助他们在面对丧失和哀伤时做好精神上和情感上的准备;给予所有民警心理咨询师创伤学及哀伤辅导的训练,使哀伤辅导成为民警心理服务工作的标配,从人文关怀的视角做好民警职业安全与健康保护工作。
主持人:“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一个人的生命不仅是个体现象,还可以通过自己的思想、行为去创造价值,这份价值是可以代代传递下去的,影响大众的。愿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走过痛苦,在深情缅怀过去的同时创造出新的生活,展现新的生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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