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车

潘富俊

固时俗之流从兮， 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 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 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 芬至今犹未沬。

——《离骚》

揭车在《尔雅》中被称为“藒车”，又名“乞舆”，所指到底是何物，历代文献均语焉不详。《广志》云：“藒车香生徐州。高数尺，黄叶白花。”《本草拾遗》则说藒车“味辛温……去臭及虫鱼蛀物”。说明该植物具有香味（或辛辣味），古代用来熏衣除臭并防蠹虫，也可佩戴在身上“辟恶气”，作用与灵香草等香草相同。

灵香草是古代熏衣防蛀的香料。但此植物叶为深绿色，花冠为黄色，与“黄叶白花”特征不符。而同属的珍珠菜，叶两面黄色卷毛，花冠白色，外形特征与“揭车”相符。再者，珍珠菜枝叶含精油，《离骚》中以“揭车”比之杜衡、白芷与江离，可知应为战国时代楚地常用的香料药材。综合上述，“揭车”应该就是珍珠菜。

珍珠菜的枝葉、根、种子均有疗效，古今民间方药集中多有记载，可用于治疗月经不调、妇女白带、再生障碍性贫血、痢疾，以及跌打损伤、咽喉肿痛、急性淋巴管炎，也可医治毒蛇咬伤。唯本植物不见载于主要的草本著作，备受古籍冷落。

此外，近人郭郛的《尔雅注证》，描述“藒车”是唇形科的香青兰类，该属植物中国产约30余种，多生长在高山及半干旱地区，东北、华北、西北、西南地区都有分布。

香青兰类的花通常为紫蓝色，许多种类全株芳香，叶密被黄色腺毛，但仅白花枝子花、多节青兰的花呈白色，很符合《广志》“黄叶白花”的叙述。

【植物小档案】

学名：Lysimachia clethroides Duby

科别：报春花科

一年生草本，茎直立，高可达1米，全株被黄褐色卷。叶互生，卵状椭圆形至阔披针形，长6～15厘米，宽2～5厘米，两面亦生黄色卷毛，有黑色斑点；叶缘稍背卷。花总序状，顶生；合瓣花，花冠白色，长约0.5厘米；花梗长0.5厘米；雄蕊稍短于花冠，花丝稍有毛；花柱稍短于雄蕊。蒴果球形，径0.2～0.5厘米。广泛分布于长江以南各省，华北亦产，生长在路旁及山区草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