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大唐
2017-04-14胥淳方
胥淳方
在《世界,一部历史》中,作者记述唐朝的部分标题居然是“中国的复苏及复苏的限度”,初读时不禁觉得不平。盛如大唐,居然是对中华民族“有限”的复苏?
可后来,我发现我对唐朝本来的印象实在是好得离谱了。翻翻《新唐书》,仅在列帝的本纪中就会不断地看到“寇犯××”“××战败”“××死之”一类的信息,这不免让我感到疑惑:大唐盛世居然是这么个不断吃败仗的时代吗?其他王朝虽然也常打败仗,但那也是在乱局之下,或是文人政治。可唐朝居然在文治武功的几段盛世期间也频繁在边境上失利,而每次来“寇犯”的“寇”大多居然是毫发无伤地裹卷了财物扬长而去,俨然成了客人模样。我实在无语,这真是那个创造了李白、杜甫们的诗與花的时代吗?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那本《世界,一部历史》了,它写得确实很准。长安据居唐王朝的国土正中,王朝拥兵在内,外部空虚,有敌来犯,往往要从首都派兵驰援。由于长安到边界各处距离差不多,因之从未吃过大亏,只是“小病”不断。后来各地军事长官权力扩大,开始拥兵自重,边防稳定了,安史之乱却接踵而至,生生摧垮了盛世巅峰的唐王朝。
莫非这就是那个傲视罗马城、万邦来朝的大唐?的确,这就是那个大唐,但它依旧是那个令我们自豪的时代。
自豪在长安,自豪在最浪漫不过的诗与花的时代。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长安何其盛。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长安何其壮。
长安甚至不怕“诋毁”,任人写出“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诗句,还常年咏唱。
长安聚集了欧亚大陆的各国来客。这些国家都有着各自的荣光,可它们的国人一来到长安,马上就变成了和气的友人。友人们也带来自己国家的文化,并将它们与古老的华夏文明相交融,极大拓展了唐人的眼界与心胸。
来客醉心于长安,长安同样喜爱他们。唐朝妇女开放豪爽,好穿男装,女性中甚至流行奇异的波斯服饰和异族的马球运动;唐诗自天上来,把后世文人逼得词穷句尽,让其不得不在词、曲方面开辟新的文学天地,而那些奔放的唐代诗人最爱的便是在胡姬酒肆中饮酒作乐。
世界上的许多国家至今还流传着来自中国的传说,这些传说始于马可·波罗之前,始于充斥着诗与花的大唐,始于牡丹一样的长安。
其实,那些强取豪夺的来犯之寇,那些来自欧亚各国历尽艰辛只为一览长安尊荣的使者,甚至包括摧毁了大唐盛世的安禄山在内,这些人都向往着大唐,向往那诗与花的大唐。
而长安以其广阔的胸怀无私地接纳了他们,于是“唐”这个字,在许多国家便成了中华的象征。
我渐渐懂得了西安这座城市为何丝毫没有北京、上海所呈现出的突兀的现代感,因为这里有的是大唐的包容所带来的静谧与雍容。
登上西安古城墙,放眼四望,不禁高呼一声:“看古都只在西安!”
在牡丹花锦簇的西安,我不禁想起了唐,想起了古往今来的诗与花。
点评
“自豪在长安,自豪在最浪漫不过的诗与花的时代”,本文可以看作是一篇重温历史后的读后感。作者以《世界,一部历史》中对唐朝的还原为切入点,辅之《新唐书》中的历史篇章,客观而深刻地“回首”了真实的大唐盛世,并通过欲扬先抑的手法,赞美和肯定了唐朝的文化与历史意义,表达了对大唐盛世的向往与迷恋。全文条理清晰,落笔自然,感悟灵动,颇有“文化散文”之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