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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西里 任鲜花托举

2017-04-14熊红久

新疆人文地理 2017年3期
关键词:中哈车子

熊红久

曲径幽深

“夏尔西里”,蒙古语,意为“金色的山梁”。 位于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境内,是我国为数不多的位于国境线上的自然保护区,它集森林、草原与草甸、内陆湿地和荒漠多种生态系统为一体,面积为314平方公里。

对于夏尔西里神秘好奇的感觉,完全是因为这片土地在外漂泊了几十年,才回归祖国的缘故,这有点像去探望一位自己从未谋面的至亲,忐忑和兴奋控着我们的目光和情绪。所以,即使坐在通往夏尔西里的车上,我的脑海却一直在用另外熟悉的景象来虚构它现在的模样。

车子由博乐市向北驶出十几公里后,折道向西,在国境公路上飞驰。道路平坦,视野辽阔,这让人很容易放牧自己的心情。窗外不时滑过的牛羊和蓝天上的白云一样,远远看去,在博尔塔拉草原上,显得闲适而恬静。如果说白云的存在让天空变得更加蔚蓝的话,那么牛羊的点缀,让草原则显得更加辽远了。

几十分钟后,车子进入山区,转过几道弯,在丛林叠嶂中,忽现一座营房,铁丝网路障和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让我们刚才还神采飞扬的思绪立刻着陆现实,我们已进入军事管理区。在查验了由博尔塔拉军分区司令部开具的边境通行证后,我们被允许从这个叫做赛里克的边防四连的营房门前通过。连部前有一块面积不大的草坪,茂盛的绿草和摇曳的野花,让军营的肃穆,平添了几许妩媚,但更多的设施和房舍,都被郁郁葱葱的云杉遮掩住了,包括我们通往夏尔西里的道路,仿佛也被大山和林木收入了囊中,只是在车子驶近时,路才被迫从山的怀抱里,一点点捐献出来,极不情愿的样子,稍纵即逝了。

道路是在过了营房后,开始变得凹凸不平了。这是一条新修的路,是在崇山峻岭中开凿一条狭长山道,通往山顶的瞭望哨,也是我们进入夏尔西里自然保护区的必经之路。从连部的海拔1 500多米,到山顶的海拔3 100多米,在约20公里的山道上要盘旋攀升1 600多米的高度,使得这段一车多宽的道路,既显得简陋又变得崎岖,几处弯道和陡坡车子左摇右晃,使得满车人都屏气息声,心悬山崖,亲历其上,我们的观光行为具有了不少探险的意味。

这条探寻美景道路的崎岖就像它回归祖国时的艰难一样,有许多沟坎和陡坡。

1905年以前,夏尔西里地区一直由我方驻守,苏方牧民进入该地区放牧,需向我方当局缴税。1922年以后,原苏军开始骚扰抢劫边民。1933年,苏军进入该区开始驱赶我方牧民,并强迫我边卡和蒙古族武装缴械撤出。1962年“伊塔事件”后,苏方不断将其军事哨所及巡逻线路向我方推进,并进行武装威胁。为保护我方人畜安全,1962年7月,我方人员被迫撤离该区,形成了中苏双方在夏尔西里的争议区。该区除苏方军人活动外,鲜有人至。

经过多年的磋商和交涉,1994年4月26日,中哈两国签署了《中哈国界协定》。1997年9月24日,中哈两国签署了第一个《中哈国界补充协定》。1998年7月4日,中哈双方签署了第二个《中哈国界补充协定》,确认夏尔西里争议区的走向。1999年11月下旬,中哈两国领导人签署了《中哈关于两国边界问题获得全面解决的联合公报》。将争议区内220平方公里的领土,交还中国。2000年6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建立夏尔西里自然保护区,2003年10月8日,我方开始对该区域行使主权。

保护区回归祖国后,我国科研人员曾多次组织科考队,对该区的地质地貌和动植物资源进行考察,发现了一批重要的动植物类型,包括有珍稀兰科植物红门兰等在内的野生植物1 676种,包括雪豹、棕熊等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在内的的野生脊椎动物179种,昆虫420种,是中亚与蒙古两大植物区系、古北界北方型动物区系的分布区。

道路再曲折颠簸,但最终还是走向了应有的归宿。但眼前的道路,却更像悬在我们嗓子眼的一根鱼鲠了。只要不往万丈沟壑的车轮下窥视,你的目光就会被窗外的崇峦叠嶂所捕获,苍翠依附于雄伟之躯,更显博大,山岚缭绕于峻险之巅,最具妖娆。阿尔套山的大气和伟岸,就像草原的蒙古騎士,驰骋在时空交错的天地之间。

车子停在瞭望哨的板房前,这里已是整座山峰的最高点。一道大铁门拦住车队,大门后面曲折蜿蜒的铁丝网就是中哈两国的边界线。部队战士和保护区管理站的工作人员对我们的人车进行登记,又交待一些安全事项后,打开大门,我们沿着平缓的沙石路下行,进入自然保护区。

空中花园

新修的平坦而宽阔的沙石路面,逶迤进入草丛深处,将原本繁密茂盛的草甸切割开来。沿山坡而上的,是梯次分布的各类林木,娉娉婷婷的雪岭云杉,挺拔高峻的疣枝桦,粗壮开阔的密叶杨等组成混交林,遮天蔽日,一统天下。它们脚下,顺势倾洒出绿茵茵的草地,竞相开放着各色野花,雪青的糙苏、淡紫色的黄芪、紫红的红门兰、乳白的蔷薇、金黄的委陵菜等,都向天竞放,把自己骄傲的答卷高高举过头顶,姿态万千,形色娇艳,雄伟的苍劲和阴柔的妩媚,在盘根错节的回旋中,和谐调配。而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更像是一条细绳,妄想捆扎住这幅绿色的巨型油画。

越往里走,山势也呈扇状,变得愈加平缓起来,这让更多的花草有足够的空间来排兵布阵,从山巅一直流泻到坡底。随意地极目远眺,远方的青山似乎是为了阻挡住这一汪碧绿才耸立在前方的,却未曾料到,最终自己也难逃被绿化的命运,而成为绿的招牌,悬挂在天边。起伏的群山被一床硕大的绿色棉被严丝合缝地覆盖着,没有漏出一线间隙,这种映衬使得棉被之上的蓝天,像一幅刚刚抖开的绒布,纤毫未染,更显深邃,而白云则是画家才涂抹上去的颜料,甚至还没来得及洇开,愈加纯净了。或许是看惯了新疆的荒漠和戈壁的赭黄,当满目充盈着苍翠和碧绿的色调时,我陡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地域,以为置身于南国丛林的幻像里。只有极具男人气势的阿尔套山脉,昭示着天山特有的品质,阻挡住我们向前奔涌的思绪。无论是从相机的镜孔里还是我们的瞳孔里,看到如此纯美的画面,总觉得不真实,像人工合成的产品,因为天然造化的东西,总是有些瑕疵的,而眼前的美景,无懈可击。

旧的惊叹被缓慢行驶的车轮碾在身后,因为总有新的欢呼突然诞生。车子拐过一道山梁,我们整车人的目光一下就被眼前盛开的紫色的花朵灼伤了。

这简直就是一片燃烧的紫色火焰,从山腰一直向坡底烧去,脚下的大地也被它的激情点燃了,变得沸腾而热烈起来。我们纷纷涌下车,举起相机,走近火焰。

路基下,是集中盛开的红门兰花,一些黄芪和委陵菜夹杂其中,我还从没见过如此密度的花草,没有间隙、没有秩序,甚至没有起码的生存空间,一株挨一株,一棵挤一棵,但每一株花草都饱蘸激情,蜂拥而上,几乎撑破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一下联想到上世纪60年代时期,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举着红语录本的景象。不能不让人联想到诸如“铺天盖地”“人潮涌动”之类的成语。花是有灵性的,它把自身打造得如此璀璨是需要得到人类的赞许和惊艳的,否则,花与草便伯仲不分了。或许几十年来,自生自灭的命运,让这些美丽无人观赏,反而成就了它们卧薪尝胆的理由。这一刻,积攒了太久的美艳从土地的深处、思想的深处、季节的深处迸发出来,让人们为自己才发现它的魅惑而愧疚不已。

走进鲜花丛中看似为了留影,其实是抵挡不住这一片娇艳欲滴的色彩所产生的蛊惑,就像无法拒绝一位绝色女子的微笑一样,我们的脚步是被目光牵引着进入了紫色的海水中,波浪很快就淹没了我们的背影,大多数人的脸部,也被鲜花掩映起来,只好拨开一人多高的花草,面对镜头,露出比鲜花逊色得多的笑脸。

生长在这里的每一株花草,应该是幸福的,祖祖辈辈世袭而居,没有锋利的金属拦腰斩断成长的命运,没有饕餮的巨齿粗暴咀嚼盛开的愿望,花的情趣可以尽情绽放,色的艳丽可以充分展示,草木一秋,圆满而善终。这与山外许多过牧的草原相比,真是世外桃源了。

顺着沙石路往前步行一二百米,一道由白色水泥界桩拉设的铁丝网赫然出现在道路的右侧,陪同的知情领队告诉我们,那是国界线,铁丝网对面,就是哈萨克斯坦。国家的概念在这里一下变得现实起来,不再是抽象的地域,而已具体到几步的距离。一步天涯,莫过如此。我们纷纷走到界桩前,或将相机从铁丝网的空隙里伸出国门,然后回头照几张国内的面孔,或伸手出国,摘几朵鲜花回归故里,更有甚者,将自己的名片扔出国门,大有——人出不了国,让人名先出之意!

白色方形的水泥柱紧攥着密织的铁丝网,曲曲折折形成一道透明的墙,忽而蜿蜒在山脊之上,忽而逶迤在坡谷之间,在满目苍翠的背景下显得十分醒目,这让我们在欣赏美景的同时,又将祖国的尊严端放于胸,自豪与赞叹,支撑着我们的情感,又翻上另一座山岗。

动物王国

车子穿行在两座山中间的平缓地带,路延伸到谷底后变得平坦而笔直,羊茅、羽衣草、珠芽蓼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草组成团队,迫不及待地从山巅上冲将下来,却被一道浅浅的车辙,挡住去路,但草的清香却没能刹住,通过车窗挤进车内,又停留在我们的嗅觉上,于是,满车的青草味,弥散了目光。那些走不进车内的花草,只好拥挤在路边,一簇绛紫、一簇明黄,我们的视线被装饰得五彩缤纷,车子也仿佛行驶在百花丛中。不时有被我们惊扰的粉蝶翩然飞起,华丽的双翅,引着我们仓促的目光又追随进另一蓬艳花丛中,有两只彩蝶飞进车中,被我捉住一只,翅膀的尾部,长着一对类似于眼睛的图案,同车有熟知者说,这叫眼蝶,是在此生存的近百种蝴蝶中的一种。我把蝶放在手心,仔细端详,它翅膀轻颤,两根触须不停转动,停留十几秒钟后,展开双翅,飞出车外。这只眼蝶或许是第一次与人类如此近距离接触,在它有生之年的记忆里,一定会有我的位置。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暗自得意了。百种绚丽的蝴蝶,伴生着百种鲜花的绽放,既是花的幸运,也是蝶的福祉,花是蝶的映照,蝶是花的延伸。

车子拐弯进入了坦克沟,有一条溪水从沟里流出,而后缓缓淌入路基下的自然渠沟里,形成一条小河,茂密的林下灌丛将河水遮掩起来,我们不时能听到水流的声响,却无法看清它的真容,有不少河曲柳和天山桦生长在河坝里,体形比灌木大很多,看上去更像小班里的留級生。

“看,那是什么?”车里有眼尖的人大喊起来,顺着手指的方向,我们果然看见六七十米之外的一条小溪边上,有两只动物在喝水,我们的出现,让它们低下的头抬了起来,但并没有惊慌跑开。车子停下,我从包里掏出望远镜,清楚地看见了两只马鹿,雄性的头顶着两蓬高昂的鹿角,将雌鹿掩在身后,与我们对望了几分钟后,它们才缓缓走入林中,甚至在入林前,雌鹿还回望了我们一眼,神情若定,像是面对另一群也在此生活的动物。我将望远镜的视线由林中升高,放眼更远的山梁,一下看到了更多的动物,那是几十只黄羊,在朝阳的山坡悠闲午餐,一只头羊站在最高处,四处瞭望,呈弓形的两只羊角,像举起的两把利剑,直刺苍穹。同伴们争抢望远镜,轮流观赏,只可惜,那群羊被拦在了铁丝网之外,是一群外籍黄羊。我们的到来似乎并未打扰它们的进食,无论马鹿还是黄羊,在它们的生存体验里,人类还没有构成威胁。

这些动物让我突然想起,前不久一个老摄影家拿给我看的他抓拍的几张照片,也是在夏尔西里,他乘坐的车子刚翻过一到梁,突然看见半山坡一大群北山羊,摄影家说顶多有四五十米远,他兴奋地跳下车,连拍了十几张,直到羊群翻过山梁。他说好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见野生动物了,还是30多年前,自己是小伙子的时候,在牧区曾近距离看见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兴奋的程度,溢于言表。我看了照片,的确很壮观,上百只北山羊,遍布山岗。

车子停在保尔德河桥头,我们走到河边,河面有八九米宽,水是从不远处的茂密林间奔涌而出的,水流湍急。河水清澈而冰凉,即使在骄阳七月,洗濯面颊,也有彻骨清凉沁入肌肤。有人顺着河岸的草丛往里走,准备去小解,步行了几十米后,领队在身后大喊:不能再走了!出国了!引得我们都放眼望去,在几十米外的河边,果然看见一个蓝色的界桩,几乎被花草遮挡住了,那是哈国设置的边界线,有人差点偷渡出境去解手。大家嬉笑着调转方向,朝着河岸另一端,深入祖国的腹地深处。时间不长,见一男子慌慌张张从草丛中跑出,腰带甚至还没扎好,大喊:野猪!这里有野猪!就像战争片里站岗的哨兵发现了敌情。我和几个胆大的走进林中,见到了一片被拱起的草皮,的确有几处是新近才开发的,或许是我们误闯了野猪的菜园。

领队告诉我们,在夏尔西里见到野生动物是习以为常的事,再往深一点的林子里走,或许还会碰见雪豹、高鼻羚羊、棕熊等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更是黑琴鸡、环颈雉、石鸡以及许多鸟兽生存的天堂。

只要这些生物的生存状态不要被破坏,我想,夏尔西里就是人类最值得骄傲的动物王国。

植物乐园

越往前走,植物越茂密,甚至路面上都长满了花花草草,使路的概念变得模糊起来,有些花草甚至与我们的越野车比肩等高了,可以看出,草在这里生长是不需要节制的,就像蒙古人在草原上的歌唱一样,纵情发挥,恣意奔放,无需顾忌身外的目光。从这个意义上说,有些时候,做一株草,真的挺好。

刚才还晴空万里,一片乌云游荡过来,便衔来一场阵雨,远处的阳光甚至都没被遮住,这使得雨滴的成色晶莹剔透。就像撞见动物我们毫无防备那般,遭遇这场雨竟也是如此毫无征兆,这与城市里要下雨之前的先阴霾密布、再风起云涌、又电闪雷鸣、最后才雨水跌落相比,缺少了形式和过程,只在结果上,体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个性。

雨停之后,我们走到了一座小木屋前,四周茂盛的蒿草已经将木屋遮掩得只剩下一小截盖顶了,远远看去,像是在绿色波涛中浮出的一只木盒。领队说这是前苏联士兵留下的哨卡营房。顺着领队用脚从蒿草中踏开的一条路,我们走到近前,木屋是用一根根原木搭建而成的,风吹雨淋的缘故,木质都已皲裂成很多道黧黑的深缝,有几只黑蚁从中爬出。房间不足10平方米,屋角一个坍塌的炉灶,屋中一个早已朽蚀的木质土炕。几十年前的某个清晨,一位俄罗斯士兵点燃炉火,推开房门,看到第一缕阳光从高过窗棂的草丛中透落,倾洒在他晾晒着野蘑菇的窗台上,他也一定为自己的祖国拥有这么美好的国土而自豪过。如今,灶火已灭,但草还在年复一年地成长,尤其是上了房泥的屋顶,早已被一丛丛鹅冠草、马先蒿所覆盖。在夏尔西里,大自然是不允许有泥土显露的,就像我们现在的某些沿海发达的村镇,不允许有贫困户的存在一样,共同致富使大家都能和睦相处。长了草的屋顶,更像一顶萨克族少女插上了鹰毛的花帽,微风之下,飘逸而轻盈。

离开木屋,车子一路上行,我们已从沟底开始攀援了,行驶了几公里后,弯过一道山坡,就像前面我们被那一大片紫色的花海所淹没那般,又被眼前这一片灿灿的金黄所阻隔。这是由多榔菊、风毛菊组成的菊花的海洋,每一朵黄花就是一支彩笔,将这半坡的颜色涂抹得整齐划一,心无旁骛。与紫色花海奔涌而下相反,这些金色的烈焰顺势而上,一直烧到山顶,在阳光的助威下,演绎的轰轰烈烈又坦坦荡荡。

忽然,有人发现在我们车后拐弯处的灌丛里,有野生草莓,颗粒像桑椹果那般大小,只是生长在荆棘枝上。来这里之前,我查阅了一些植物种类的相关资料,知道这种植物叫树莓,果子酸甜鲜美,十分入口,大家蜂拥采集,赞誉不绝。同时伴生的还有红果小檗、黄果山楂等浆果,成为我们口中盛开的美景。

对于200多平方公里范围内遍布着1 600多种植物的夏尔西里而言,能有这么丰富的植被,确实是土地的幸运。它就像家境殷实的富户,来了贵客随时都可以拿出美味佳肴予以款待。我走過新疆许多地方,有些区域甚至荒凉到幅员上百公里,竟无一片绿色,更不要谈鲜花蝶影了。这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些联想:夏尔西里或许是上帝的库房,他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存放在了这里,才使得这片土地有如此丰腴的秀美储备。因而,拥有夏尔西里的博尔塔拉成为了幸运的享用者,而生活在博尔塔拉的我们,又更具备了近水楼台的先资。我常常想,美丽应该是一种具有疗效的药用植物,可以医治我们心灵的绝望和荒芜,所以,夏尔西里的绝尘美艳是不能只留给苍天和山川的,那是对一种特效药物的亵渎,它必须发挥应有的疗效价值,通过我们镜头的折射和心灵的过滤,提炼出其最纯粹的精华,变成一串串弥漫着浓郁原始气味的味蕾,停留在每一位渴望纯净的舌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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