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上演现实版“人民的名义”

本报驻泰国特约记者　黄晓燕　●张敏敏

反腐剧《人民的名义》正在国内热播，剧中有反贪局局长被黑恶势力报复的情节。不无巧合的是，印度尼西亚近日发生一起案件，和《人民的名义》剧情十分相似，堪称现实翻版。

一张令人揪心的照片这两天在印尼媒体上流传：一名反贪工作者坐在轮椅上，厚厚的纱布几乎把头部全裹住（如图）。据《雅加达邮报》13日报道，伤者名叫诺韦尔·巴斯瓦丹，是印尼政府肃贪委员会一名资深调查员。11日清晨，巴斯瓦丹从附近清真寺返回途中遇袭，两名不明身份的摩托骑手向他面部泼洒强酸性液体，当场致其面部灼伤。因视线受到严重影响，他在躲避袭击时不慎撞到树上。

这起针对反贪工作者的袭击事件迅速引发举国关注，印尼总统佐科发表措辞严厉的谴责声明，痛斥这是一起“野蛮行径”，并责令国家警察部门尽早将嫌犯绳之以法。佐科说，不希望再看到像巴斯瓦丹这样正直可靠、原则性强的反贪工作者遭遇类似事件。他还敦促肃贪委员会继续开展工作，严打国家腐败，不要受到袭击事件影响。

受命于高层指示，印尼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目前，警方已在案发现场获取一些线索，并问询多名现场目击者。据称，由于强酸袭击严重损害了巴斯瓦丹的视力，他12日被送往新加坡接受进一步治疗。

据雅加达当地媒体报道，巴斯瓦丹的遇袭处于“非常时期”——印尼肃贪委员会正在开展一项号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反贪专项调查”，至少37名高层政要涉嫌挪用国家项目专用资金，涉案金额高达2.3万亿印尼盾（约合12亿元人民币）。随着调查的推进，反贪工作者此前已将目标对准一批潜在“大老虎”，比如国会议长塞特亚·诺凡多此前被列入禁止出境名单，半年内不得离开印尼；现任司法部长和前内政部长等也牵涉其中。

由于此项调查事关重大，反贪部门工作者面对的巨大阻力可想而知。据了解，警员出身的巴斯瓦丹参与过一系列贪腐案调查，工作表现出众。在这次专项调查中，他是主要负责人之一。媒体说，巴斯瓦丹在职业生涯中屡次受到威胁，去年他还遭遇一起车祸，所幸只受了点皮外伤。据透露，此次袭击事件发生前几天，他感觉被人跟踪，他的同事也接到过死亡威胁。

高级调查人员遇袭，为印尼国家反贪部门敲响安全警钟。《雅加达邮报》说，反贪工作者虽然经常遭受人身威胁，但恶势力“动真格”的事例并不多，类似“泼酸袭击”这种恶性事件在该机构历史上十分罕见。此前，肃贪委员会工作人员出外勤最多只带一支手枪防身。委员会主席亚古斯·拉哈尔佐日前表示，将重审该机构的安保措施，拟增派人手、加强对雇员的人身保护。印尼警方和军方高层也分别表示，将协助该机构提供最大力度的保护措施。为预防不法分子采取进一步行动，警方还将专门部署警力保护巴斯瓦丹及其家人。

舆论认为，反贪工作者此前“疏于防范”可能与印尼的社会风气有关：印尼人普遍迷信鬼神之说，一些涉腐官员此前对反贪工作者采取的另类“报复”行径，常令外界感到啼笑皆非。2011年，一名女政客特地请来一名巫师，要求后者施放“黑魔法”干扰肃贪委员会的工作。而这种做法绝非个案，肃贪委员会没少受到类似“巫术攻击”，一些“灵异事件”在圈子里更传得神乎其神，不少贪官对此深信不疑。比如，坊间盛传某次“巫术攻击”导致“反贪部门一楼层的工作人员同时得了怪病”。而肃贪委员会也做出过不少“反制”措施，比如在机构里摆放谷物、骨器和护身符等物“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