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
——兼论鲍勃·迪伦获诺奖对当下文学的启示
2017-04-13张敏
张敏
中央民族大学,北京 100081
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
——兼论鲍勃·迪伦获诺奖对当下文学的启示
张敏
中央民族大学,北京 100081
尽管诺贝尔文学奖被有些学者认为是“一个可怀疑的权威”,但纵观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以来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诺贝尔文学获奖作品的影响。曹禺1937年的《原野》学习借鉴了1936年美国作家奥尼尔的诺奖戏剧《琼斯皇》中的象征主义,莫言1985年《透明的红萝卜》明显师承了1982年马尔克斯的诺奖小说《百年孤独》中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无论是写作手法还是创作风格,中国现代文学以开放、谦虚、包容的姿态,向诺贝尔文学获奖作品学习并与自己的民族写作传统相融合,促进了自身的发展演变。2016年美国民谣诗人鲍勃·迪伦斩获诺奖,必将促进深化新世纪以来,在“文学终结”的论调背景下,我们对“文学”的重新思考和定位。
诺贝尔文学奖;中国现当代文学;鲍勃·迪伦;文学
2016年10月13日,瑞典诺贝尔评奖委员会将该年度的文学奖授予美国民谣歌手鲍勃·迪伦,此结果令中国文学界产生了巨大争议,有人认为这是文学的创举,也有人认为评委会“眼镜真是碎了……瞎颁”。[1]鲍勃·迪伦获诺奖所引起的争议再次证明了文学批评和标准的不确定性,也印证了法郎士所言“文学批评乃是灵魂的冒险”。其实,不仅诺贝尔文学奖被一些学者认为是“一个可怀疑的权威”,世界范围内的任何文学评奖都会受到不同评委的不同审美趣味、评价体系、文化倾向甚至所属国家、地区的综合影响力以及各种偶然性的左右和影响。所以,一味质疑某个奖项的评奖结果的意义是有限的,也许作为文学批评者,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这个奖项的获奖成果作品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后来的文学创作,以及它对“文学性”“文学”这些文学元理论的思考和启示。因此,该文从诺贝尔文学奖对中国现代文学发展的影响这个角度入手,选择代表性的作家——曹禺和莫言师承诺奖获奖作品进行分析,论述中国文学创作无论是写作手法还是创作风格,均以开放、谦虚、包容的姿态向诺贝尔文学获奖作品学习并与自己的民族写作传统相融合,促进了自身的发展演变。而2016年度鲍勃·迪伦获奖,也势必促进深化新世纪以来,在“文学终结”的论调背景下,我们对“文学”的重新思考和定位。
一、诺奖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影响——以曹禺、莫言为例
“五四”以来,中国文学就与世界文学发生了紧密的联系,可以说,中国现代文学的发生与外国文艺思潮的影响密不可分。鲁迅、胡适、郭沫若、周作人、郁达夫等新文学先驱进行了大规模的文学翻译活动,并学习借鉴了西方的写作手法和创作风格来表达时代的声音,成为现代文学的第一代作家。从此之后,学习借鉴西方作家优秀的写作手法并与自身相融合,成为中国现当代作家进行文学创作时一个很好的传统。诺贝尔文学奖作为一个世界级的奖项,它的影响力也一定程度地体现在中国作家身上。
(一)曹禺的《原野》与奥尼尔的《琼斯皇》
曹禺是一个深受西方现代派戏剧影响的作家。美国剧作家尤金·奥尼尔在193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1937年创作的《原野》就对奥尼尔的戏剧,尤其是《琼斯皇》有了更多的吸收借鉴,最鲜明地体现在表现主义的写作手法上。表现主义手法常常运用幻觉、梦境来表现人物内心深处的心理,形式古怪离奇。在《琼斯皇》中,琼斯靠欺诈的手段当上了黑人部落的皇帝,用从白人那儿学来的手段残酷地统治、压榨人们,导致了群众暴动。琼斯在深夜穿越丛林逃跑,最终被起义者击毙。整个剧本剧情简单,从第二场开始就是琼斯一个人的独角戏,重心放在琼斯临终前仓皇逃窜的几幕场景。奥尼尔运用表现主义手法来展现琼斯的内心冲突、恐惧、幻觉以及回忆,营造了一个超现实的虚幻世界。幻觉中,琼斯看到了疯狂舞蹈的非洲黑人、小而无形的恐惧,自己越狱时的场景等。琼斯恐惧地尖叫,贯穿始终的急促的土人鼓声,凄厉的风声,不断响起的枪声……使观众置身于梦魇般的原始、神秘、恐怖的气氛当中。曹禺谈到他的《原野》创作时说:“写第三幕比较麻烦,其中有两个手法,一个是鼓声,一个是有两景用放枪收尾。我采取了奥尼尔在《琼斯皇》所用的,原来我不觉得,写完了,读两遍,我忽然发现无意中受了他的影响。这两个手法确实是奥尼尔的”。[2](P180)也就是说,在创作《原野》的过程中,曹禺自觉不自觉地学习借鉴了《琼斯皇》中的表现手法。《原野》中,农户仇虎怀着极大的仇恨找地主焦阎王报仇,却发现仇人已死,只有杀死了他的儿子——他幼时的好友,善良、懦弱的焦大星。但他复仇后,却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痛苦。当他带着焦大星的妻子、自己的情人花金子逃跑到森林时,曹禺也运用了幻觉、声音、意识流、对白等形式,来表现剧中人物的复杂内心和现实困境。当我们读到仇虎在黑森森的林中奔跑时,头脑中不断出现的幻觉折磨着他,家人的冤魂、焦大星的控诉、令人战栗的鼓声、呼啸而来的枪声……这样恐怖阴森的幽冥世界很容易让人想起《琼斯皇》。不过,曹禺对奥尼尔绝非是简单地学习模拟,而是结合了本民族的写作传统,对其进行了中国化的改造。正如曹禺自己所言:“读外国剧本,真有好处。人们常说‘千古文章一大抄’,‘用’就得‘抄’,但这种‘抄’绝不能是人家怎么说你怎么说,而要把它‘化’了,变成你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东西。借鉴与抄袭的界限就在于此”。[3](P187)曹禺的《原野》正是对奥尼尔的《琼斯皇》进行了中国式的化用。我们试举一细节:《琼斯皇》中的鼓声是非洲战鼓,开始节奏平稳,之后越来越快,剧中呈现出愈发急促、紧张的气氛;而曹禺《原野》中的鼓声则变成了中国寺庙中施法叫魂的鼓声,缓慢、单调、阴森、沉闷,节奏不变,一声一声,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压抑和恐怖。在叫魂鼓声的背景声音中,《原野》中还加入了一首鬼气森森的民间小调《妓女告状》:“初一十五庙门开,牛头马面两边排,殿前的判官呀掌着生死的簿,青脸的小鬼哟,手拿拘魂的牌。”《原野》中这看似无心的一笔,其实恰恰显示出曹禺在学习借鉴西方创作手法时的“民族性”诉求。除此之外,在整体剧作风格上,奥尼尔更关注形而上的探讨,悲剧命运观、人的异化等;而曹禺尽管也有对命运、神秘力量的探寻追问,但他的写作根基仍是扎根在中国土地之上的。仇虎和焦阎王的矛盾也可以理解为农民和地主的阶级矛盾,《原野》结尾花金子在仇虎的保护下逃离出去,意味着他们的孩子得以延续,而铁轨、火车和即将出生的孩子一样,代表着未来和新事物,这一笔也使《原野》不像《琼斯皇》那样呈现出完全的悲剧,而是给予了观众希望和光明,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中国观众接受的审美。
(二)莫言的《透明的红萝卜》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莫言是当代文坛中较早接触拉美文学并深受影响的作家。1982年,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在当时的中国掀起了一股“马尔克斯热”。而莫言在这一时期创作的小说,特别是《透明的红萝卜》,明显有马尔克斯的痕迹。莫言曾说:“当我读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的一个章节后就把书扔掉了,我心中想:这样写,我也会!”[4](P27)这番自白其实也是莫言对于创作受到马尔克斯启发和影响的承认。莫言对马尔克斯的师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借助奇异、细腻的感觉对现实进行叙述描写,从而取得神奇魔幻的效果,即我们常说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另外一个是认识到一个作家必须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在小地方上建立起对大的世界和整个人类的认识。《百年孤独》中写黑夜里人们超乎寻常的听力,能听到蚂蚁的哄闹声,蛀虫的啃食声,野草的尖叫声……;写吉卜赛人墨尔斯阿德斯带着两块磁铁进入村子时,“铁锅、铁盆、铁钳和小铁炉纷纷离开原地,铁钉、螺丝钉由于自拔,弄得木头嘎嘎作响……争先恐后、成群结队地跟在墨尔斯阿德斯那两块魔铁后面乱滚……”,这些看似魔幻的描写,却最能反映外界文明进入马孔多镇时给村镇带来震动的现实。类似的写法我们在《透明的红萝卜》中也经常可见。黑孩能听到树叶降落时,空气震动的声音;能看到河上有发亮的气体起伏上升;能嗅到河水里泛起的血腥味;他眼中的红萝卜是“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孕育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的红萝卜”;他拿着烧红的钢钻,手上冒着烟而不怕烫伤……这些细节显然也是一种虚构,但却极其真实地写出了在动荡岁月中,在缺失母爱的黑孩身上的孤独、倔强和坚韧,这正是莫言学习借鉴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从而获得了亦幻亦真的独特风格,建立了“东北高密乡”的艺术世界。诺奖作品尽管对中国现当代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中国作家对其并非一味模仿照搬,曹禺是,莫言亦如是。在《透明的红萝卜》中,铁匠师徒的手艺传承、修水利、砸石子、吃伙房、睡桥洞、偷萝卜、窃地瓜等,这些场景描述都是当时中国社会生活现实的缩影,充满了时代、地域特色。《百年孤独》中常常运用《圣经》中的神话、传说以及典故来加强作品的虚幻、神秘、神圣的气氛,而莫言使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时,运用的则是中国的民间传说、神怪故事、童话寓言等,带有中国民族艺术的味道和气息。这种既学习他人又坚持自我的创作姿态,使得莫言在2012年终于成为中国第一个斩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曹禺、莫言之外、还有不少中国作家受到了诺奖作品的影响和启发,篇幅关系,不再一一举例。因此,我们说,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发展过程中,它以开放、包容、谦逊的姿态向优秀的世界文学学习,吸取、借鉴诺奖作品并与本民族的写作传统相结合,创造出既具“世界性”又具“民族性”的大气而独特的文学格局。百年的诺贝尔文学评奖尽管被不少学者、专家质疑,[5](P56)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奖项的设立缘起,本身是对文学创作的一种肯定和钟爱,对作家和文学评论、研究者的一种支持和鼓舞,并能引起我们对“文学”的关注和思考。而今年的诺奖将橄榄枝抛给了美国民谣歌手鲍勃·迪伦,这对我们的启发是什么呢?
二、鲍勃·迪伦对中国当下文学的启示——何为“文学”?“文学”何为?
201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被美国民谣歌手、诗人鲍勃·迪伦斩获,这再次激发了中国文坛新世纪以来一直思考和讨论的问题:何为“文学”、“文学”何为?进入新世纪以来,“文学终结论”一直是中国文艺界的热门话题。2001年第1期的《文学评论》发表了希利斯·米勒的论文《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引起了关于“文学终结论”的持续讨论。持“文学终结论”观点的人不无悲观地看到,文学特别是精英文学已经彻底边缘化,越来越多的人被通俗文化、大众文化裹挟而去,文学丧失了对社会的影响。然而,另一种声音却认为,这不过是危言耸听,文学不过改变了存在的方式而已。争论激烈而持久,在《文学评论》《文艺报》《文艺争鸣》等极具影响力的期刊报纸上展开了长时间的广泛而深入的讨论。2016年,鲍勃·迪伦这位美国民谣歌手、诗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再次激起了人们对新的时代里,何为文学、文学何为等有关文学元理论的思考和讨论。
(一)何为“文学”?
鲍勃·迪伦在获诺奖之前不断地获得提名,这种现象其实围绕着一个核心问题,即歌词是否有资格获得世界级别的文学奖项?而最后他终于获得这一奖项,很多人争议的焦点并不是他是否配得上诺贝尔文学奖这个荣誉,而是他的艺术是否能够作为一种“文学”。这就再次回到之前我们所谈论的新世纪以来中国文化界讨论的“何为文学”的问题。瑞典学院将诺贝尔文学奖颁给鲍勃·迪伦这一事件,在某种程度上是对这一问题的理解和阐释。2015年,瑞典汉学家、诺奖终身评委之一的马悦然在澳门科学馆演讲,提到“文学”这个词的意义,并给出了对它的解释:“按照诺贝尔文学奖的宪章,文学这个词除了纯文学以外也包括有文学价值的其余的作品。这就是哲学家Henri Bergson和Bertrand Russel与Winston Churchill能得奖的原因。”[6](P6)这里传达出一个信号,即“文学”的边界扩大了,文学不仅是学科化之后自留地里的小说、诗歌、散文、戏剧,还包括带有“文学性”的非文学作品。一年后,瑞典学院终于将诺奖颁给鲍勃·迪伦,进一步透露出其与时俱进的精神和对“文学”的新的认识:文学的内容边界不仅需要延展,存在方式和传播途径也发生了改变,即文学不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以纸质为媒介、以阅读为传播方式的文字,而是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在现代传媒技术中更新了自身艺术活动、生产流通和接受方式的多种文学样式。
文学奖项的一个重要目的在于唤起人们对以文学形式探讨人类共同问题的有效性的重视,即对以探索人类精神为形式的形式本身,拥有更深刻和更透彻的理解。鲍勃·迪伦的歌曲歌词能被冠以最高的文学奖项,自然加深了中国文坛在新的时代背景里对文学自身的思索和认识。“何为文学”?这个问题其实可以置换成另外一个问题,即“文学的边界在哪里”?关于边界问题,陶东风教授曾说:“文学、艺术概念本身,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移动的变化的,它不是一种客观存在于那里等待人去发现的永恒实体,而是各种复杂的社会文化力量的建构物,不是被发现的而是被建构的。社会文化语境的变化必然要改写文学的定义以及文艺学的学科边界。”[7](P61~62)从这个意义上说,当我们陶醉在鲍勃·迪伦那略带沙哑的美妙歌声中,当我们沉浸在一部优秀的影视作品中,当我们徜徉在令人感动的网络小说中,这时,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被文学征服的对象和文学生产、流通中的一环。今天的“文学”不应仅仅是以纸质为媒介的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等文学样式,还应该包括具有文学品质的歌曲歌词、网络文学和博客、微信等自媒体文学……这样的文学现象彰显着在“文学终结论”的误读下“文学”无所不在的事实,说明文学其实正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了更大的隐形支配力量。
(二)文学何为?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尽管文学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有新的文学样式和存在样态,但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核心是所有创作者、读者和评论者都应该坚守和维护的,而回答了“文学何为”即触摸了文学的本质问题。鲍勃·迪伦获诺奖的理由是其“用美国传统歌曲创造了新的诗意表达”,也就是说,评奖委员会更看重的是他作品中的诗性、文学性,更看重他描摹心灵色彩、张扬精神光辉、表达内心幽深的高超艺术能力。《大雨将至》是鲍勃·迪伦创作于1962年的一首歌曲,从主题上说是政治之歌,被乐评家伊恩·麦克唐纳德奉为“最为独特的抗议歌曲”,但歌词避开了一味的片面的抗议,而是深入到人们的灵魂深处,用细腻深沉的语言表达了导弹危机前夕人们微妙波动的心理情绪:“喂,你到哪儿去了,我的蓝眼睛的儿子?喂,你到哪儿去了,我亲爱的年轻人?我在那十二座烟雨迷蒙的山脚下迷了路,我连滚带爬地走过六条高速公路,我走进了一片悲伤的森林……”[8](P14)歌词中充满了大量的意象,隐喻和象征,将一代人的困惑惶恐、生的荒诞和存在的悖论用文学化的语言展现得淋漓尽致。迪伦的其他歌曲歌词,如《来自北方乡村的女孩》《别多想了,这没什么》《像一颗滚动的石子》《答案在风中飘扬》等,都是遣词造句极富诗意,直达心灵深处。这让我们不得不重视像歌曲歌词这样的非经典文类的文学创作,尽管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存在形式发生了改变,但它坚守了文学何为的本职——守护人类心灵、滋润人类灵魂,探索生存困境,追问自由理性,而这才是优秀文学、经典文学存在的重要功能和核心价值,无论古今中外、莫不如此。[9](P89)即使在当下的消费社会,文学变成了生产、流通中的一环而“被消费”,如果它和我们的心灵世界没有关系,只是和经济利益挂钩,只是在码字游戏、堆砌辞藻,那它根本称不上文学艺术,只是精神垃圾。[10](P1)
另一方面,文学除了要生长于心灵,还要扎根于大地。杨庆祥说,文学必须是“高度参与,高度社会化的艺术形式”。[11]文学只有和当下的社会时代、生活方式密切相关,才会拥有更为宽广的发展前景。鲍勃·迪伦获得文学界认可的重要原因还在于他与时代、社会思潮的某种同构,无论是看到大批农民工人因压迫饥饿而濒临死亡边缘后愤而创作的《哆来咪》,还是表达与人民休戚与共的《艾默特·提尔之死》,或是刻画曾经高贵后却跌落社会底层的女孩的《像一颗滚动的石子》,我们都能窥见美国上世纪60年代的时代侧影。正如评论者所言:“至今也没有人会否定迪伦在民谣复兴中的地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民谣创作者能与时代高度结合,每首词都可构成一幅60年代的“浮世绘”。[8](P7)当然,鲍勃·迪伦虽立足于时代,但并未受它束缚,而是超越了社会、信仰、族群的狭隘性,从而达到了人类普遍情感的高度,因此,才具有了“经典”文学的意义。
生长于心灵,扎根在大地,飞扬于文字,变化其形式,达到其高度,这才是我们面对“文学何为”时应给的时代答案。感谢诺奖,感谢鲍勃·迪伦,这看似“跨界”的行为,让我们再次反思传统的文学本体和审美研究,为当代中国文学、文化转变研究提供了视野和思路。
[1]腾讯文化网.鲍勃·迪伦获诺奖引争议,中国作家们怎么看[EB/OL].(2016-10-13)[2016-10-30]. http://cul.qq.com/a/20161013/046554.htm.
[2]曹禺.原野[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
[3]曹禺.曹禺研究专集[M].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
[4]莫言.小说的气味[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3.
[5]陈学超,杨彩贤.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现当代文学[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3).
[6]马悦然.中国现当代文学与诺贝尔文学奖——4月25日在澳门科学馆的演讲词[J].华文文学,2015(3).
[7]陶东风.移动的边界与文学理论的开放性[J].文学评论,2004(6).
[8]胡星灿.论鲍勃·迪伦的创作转向[D].四川师范大学,2014.
[9]范玉刚.消费主义时代文学何为——对当下文学现象的一种批评[J].当代文坛,2005(3).
[10]敬文东.艺术与垃圾[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6.
[11]腾讯文化网.30位中国作家谈鲍勃·迪伦获奖伟大还是不配[EB/OL].(2016-10-15)[2016-10-30].http://cul.qq.com/a/20161015/005175.htm.
(责任编辑:彭琳琳)
2017-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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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1978-),女,河南新乡人,河南科技学院文法学院副教授,中央民族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