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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的价值取向对体育思想形成的影响
——以我国近代皖籍名人为例

2017-04-13李斌

石家庄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名人陶行知强国

李斌

(安庆师范大学体育学院,安徽安庆246011)

地域文化的价值取向对体育思想形成的影响
——以我国近代皖籍名人为例

李斌

(安庆师范大学体育学院,安徽安庆246011)

我国近代皖籍名人的体育思想形成深刻地受到了安徽地域文化的价值取向的影响.安徽地域文化中弘扬的经邦济世观促进了我国近代皖籍名人强国体育思想的形成,倡导的知行合一观推动了这些名人健身思想的发展.

地域文化;近代皖籍名人;价值取向;体育思想

0 引言

体育思想是以观念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人们对体育的总体看法.它在一定的时空背景下,受到一定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因素和人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及世界观的影响和制约.千百年来,正是由于多种地域文化的碰撞和交融,才汇聚成华夏文明.安徽,简称皖,位于中国的长江、淮河流域,是我国的南北冲要,历来是各种文化交集之地.安徽地域文化在面对其他文化的来袭的态度是审视和取舍,使得安徽地域文化在先秦、建安和清中叶直至民国初期就已经成为中国当时先进文化的代表[1],并一直延续至新中国建立.安徽地域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影响着人们的体育思想的形成.

1 安徽地域文化弘扬的经邦济世观促进了近代皖籍名人强国体育思想的形成

安徽在中国的历朝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乱不断,社会动荡不停,且灾害重出,人民的生活常陷水深火热之中.历代皆有责任感的仁人志士把修身济天下作为人生目标,从而使经邦济世观世代延续,成为安徽地域文化弘扬的主旋律.正是这种主旋律的世代倡导,使得近代皖籍名人油然而有一种对国家和民族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也就是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促使他们投身到对现实社会的关注和改造中.我国近代史是一部屈辱与顽强、妥协与斗争的历史,自强和变革的思潮日渐盛行.“救国强国”是国人的唯一愿望,很多有志之士纷纷呐喊.在此段时间皖籍名人一方面以忧国忧民之心发出救国的呼喊;另一方面,则积极探索强国之路,给当时的中国社会和国人带来了一股积极向上、充满希望的力量.在他们的“强国”思想中不约而同地把身体的强健提到了较高地位.

被称为“近代化第一人”的安徽合肥人李鸿章作为中国清朝末期重臣,在满朝弥漫悲观、散国之时,他则尽力呼吁自保图存.他深深意识到要改变当时中国积弱的局面,就必须要自强.“我能自强,则彼族尚不至妄生觊觎;否则,后患不可思议也”[2]13.虽然他的强国目的是为了大清王朝的存亡,但对振奋当时清王朝政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并且提出了国家改变现状的途径首先是要强兵,“自强之策,必求练兵制器”[3]30.具体体现于“……变易兵制,讲求军实……”[4]34,强兵就是要掌握强大的军事力量,不仅拥有各种先进的武器装备,更要有众多的具有强健体魄的能耐劳、能作战的士兵.在他创办的天津军学堂的学习中,体操与跑步就是其中主要的学习内容,使得近代体育在中国军队的练兵中首先得以体现.作为近代教育家的桐城派后期大师吴汝纶先生希望通过对严复译著《天演论》极力推存,使自己救国强国思想影响到众人.他最早意识到严复译著《天演论》的“强种”思想对当时中国社会的现实作用,一再在《天演论》序中说明《天演论》对中国“强国”的指导作用,处处流露出吴汝纶先生对中国当时现状的担忧以及对国家富强的期盼.他在他一手创办的桐城中学堂招考说帖中提出“国既不振,民亦难保”[5]47-48,如何“振国”,“非有实在本领,不足与外人相抵”.而“实在本领的掌握”就需要通过教育的发展.通过学习各方面的知识,掌握各方面的本领,但他又认识到身体是学习的本钱,“诚以身为重,无身则学无处安置也”[6]603.“强身”在吴汝伦的“强种”思想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的“强种”的思想不仅是对国人的唤醒,更是付诸于实际教育中,影响一代代人投身其中.陈独秀通过对当时中国社会状况的深刻调查了解,认为当时的中国国民已“皆奄奄无生气”,而强国的根本是要提高国人的抵抗力.“中国衰亡之现象,何止一端?而抵抗力之薄弱,为最深最大之病根.”当时的中国青年“手无缚鸡之力,心无一夫之雄;……柔弱若病夫;……以如此身心薄弱之国民,将何以任重而致远乎?……他日而为军人,焉能戮力疆场,百战不屈也”[7]27.提高人之抵抗力,首先要培养兽性,一个民族的“奄奄无生气”是由于兽性的消失而形成.“强大之族,人性,兽性,同时发展.其他或仅保兽性,或独尊人性,而兽性全失,是皆堕落哀弱之民也”[7]27.兽性体现在人的意志和体魄,就是“曰意志顽狠,善斗不屈也,曰体魄强健,力抗自然也”[7]27,而体魄强健、意志顽狠需要不断锤炼才能得以形成.而且清醒地认识到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就是各国国民德智体的全面比较,其中体育是不可忽视的重要部分.“今世列强并列,皆挟其全国之民之德智力以相角,兴亡之数不待战争而决.”[7]136强国需要全体国民德智体的全面提高,所以他大声疾呼“国之强弱,当以其国民之智勇富力为衡”[8]110.新文化运动中与陈独秀齐名的安徽绩溪人胡适对于“救国强国”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悲观不能救国,叫喊不能救国,不努力也不能救国.我们的将来全靠我们今后如何努力”[9]11,“倘祖国有不能亡之资,则祖国觉不致亡.倘其无之,则吾辈今日之纷纷,亦不能阻其不亡.不如打定主意,从根本下手,为祖国造不能亡之因.”[9]15并且提出了造因之道,“适以为今日造因之道,首在树人;树人之道,端赖教育”[9]16.树人在于“对人的改造”,即以人的改造来实现社会的改造.对人的改造不但要传授其知识、经验与技能,更要给人以做人的训练.他甚至提到“运动会是一种教育,是一种训练,不是一种游戏”,把体育与救国强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被称之为“人民教育家”的安徽歙县人陶行知在当时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提出救国强国理论.他认为强国首先应从提高“国民的康健”开始.健康体魄是为祖国、为人民服务的基本前提,是中华民族旺盛生命力的体现.“尤其是每个人自己要爱惜他的身体,这身体要留着、锻炼着,与民族和新人类的敌人拼.浪费自己的精力以致于夭折,便等于敌人之帮凶,成为民族与新人类之罪人”[10]29.要想抵御外敌,就要提高人们的各种能力,“中华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们要想起死回生,整个民族,须以最敏捷的手段,培养普遍的军事能力”[11]8.他一再强调“以努力年富力强的人民赶紧培植起来,担负救国救民于水火的责任”[11]592.他认为通过体育训练“使得每个人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当有敌人来侵犯时,或拒敌人于国门外,或把敌人就地消灭,或以健康之身体与敌人拼杀之,只有健康身体才能保护国家”[11]171.由此可见,陶行知试图通过体育来增强民族健康,作为抵御外敌、保卫国家的重要手段.在国难深重,内忧外患,社会腐败,人民体质孱弱之时,他从救国的角度强调,将体育与健康放在很高的地位上.

2 安徽地域文化倡导的知行合一观是近代皖籍名人健身思想发展的推进动力

安徽地域文化中经邦济世观带给后人的是一种忧世之心和忧患意识,提醒着后人不断地关注社会,思考人生.安徽地处中原,四通八达,经受来自四面八方各方面的冲击.安徽人明白,思考只是明白道理,空谈只能被淘汰,只有苦干和实干,才能得以生存.自古以来,皖籍名人不论是进步的还是守旧的,都是以实干精神著称.身体力行是安徽地域文化极力倡导的传统,知行合一是安徽地域文化倡导的行为准则.对于身体强健,近代皖籍名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他们都深刻地认识到身体强健的重要性.虽然各自的看法和实行的方法不一样.但他们在表达自己观点的同时,也在身体力行,践行着自己对于身体强健的观念,推动了体育思想的发扬光大.

对于身体强健,李鸿章有着自己的观点.他认为“人虽有文章、名誉、金钱,而无强健之身体,亦何所用之?故养生之术,不可不注意也”.对于养生,他有着极为正确而科学的看法,“养生非求不死,求暂时之康健而处安乐之境耳”[12]102.他一再告诫自己的亲朋好友,要注意养生,在《致四弟》信中,李鸿章列举了16种“最易致病”的行为,其中就有“终日坐卧不甚运动,不出门户,不见日光”.李鸿章不仅这么说,而且他自己也一直坚持锻炼.在《致鹤章弟》家书中说:“兄日来颇注意于养生之道.参阅老子导引四十二势、……学者能日只行一二遍,久久体健身轻,百邪皆除,不复疲倦.”[12]108他还常常把自己有效果的锻炼之道传授给他人,在家书《予玉侄》《致鹤章弟》中都提到:“每日饭后行走数千步是也.弟每餐毕,可环署而行,或走到校场,来回约共三四千步.三月后,必见大效矣”[12]114.他所倡导的养生之道,大多是通过身体的各种练习而产生效果的.正是李鸿章的大力倡导和身体力行,使得他的亲朋好友,乃至同僚都注重起身体锻炼.吴汝伦的健身思想更多的是灌输给自己的儿子.通观《谕儿书》全篇,吴汝纶对其子的书信中,几乎是每篇必提健身之道,他一再告诫自己的孩子“无论功课如何繁多,每日必以半日游闲为要.”[6]578对于学习和健身的关系,在两者之间,他有所侧重,认为身体是学习的本钱,即身重于学.“……诚以身为重,无身则学无处安置也”[6]599.他还进行了分析,“力学与养身,二事较量,则养身为重.身强然后能力学,否则因学而病,病必废学,岂非求速反缓哉!况身伤又有性命之忧,何暇论学.”[6]598“但求身旺,不忧学荒,身不健,两日不及他人一日功也”“用功不必汲汲,身强则一日有兼人之功,弱则反是.”[6]599这种辩证统一的观点在当时相当先进.吴汝纶不仅这样告诫其子,而且自己也亲身力行.吴汝纶弟子唐尔炽在其自序年谱中记述吴汝伦锻炼的情形:“吴先生每日天明即起,在平台作八段锦,退食生鸡子两枚,然后出城,今日出西门,进南门,明日出南门进东门,四门轮流,先生之子辟疆暨学生数人从之”.桐城学者马厚文在《桐城近代人物传》(手抄本)中对吴汝伦的健身锻炼有过如此记述:“平居早起,周行原野数里,然后归来理事”.吴汝伦把自己坚持不懈的体育实践用到带动学校学生的身体锻炼中去的过程,则是他体育思想形成的一个重要阶段.陈独秀认为“青年之于人生幸福问题,以强健之身体为最要”[8]184虽然对于激烈的体育对抗比赛很抵触,甚至明确反对.但他仍然认为健康来源于运动.“人身适当之运动,为健康之最要条件,盖新细胞之代谢以运动而强其作用”[8]269.人的发展不仅要进行身体锻炼,也要进行品质的培养.“是要寻种种机会,用种种方法,训练儿童心身各种感官,使他各种器官及观察力、创造力、想象力、道德、情感等本能,渐渐的自由生长发育.”而体操是人的身心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通过体育活动可以培养人们的道德情感.“小学底游戏、体操不专是发育体力的,兼且是发育各种器官肢体之感觉神经及运动神经反应的本能和道德情感的.”[7]82在他组织的进步团体“励志学社”的拟章规定:“体育,每日习体操以二小时为率.惟学堂已有体操者,星期合操.”并且明确规定所有人都必须练习,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凡体操会期,必须人人到场.倘实有事故,可先期报明,违章不报至三次者除名.”

胡适由于少时的体弱多病,使得他更加意识到身体的重要性,他认为自己身体强健的主要原因是由于从很小就开始努力地进行体育锻炼.“我小时身体多病,出门之后,逐渐强健.重要的原因我想是因为我在梅溪和澄衷两年半之中从来不曾缺一点钟体操的功课.我从来没有加入竞赛的运动,但我上体操,总很用气力做种种动作”[9]40.在台湾的“四健会”年会上的演讲上再一次谈到了健身.“我想他有意的要大家先从两只手开始,从健手健身做到健脑健心.”他认为由健手健身到健脑健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体育不仅可以强身,也可以使人年轻.他在《我对运动会感想》一文中描述了自己对观看体育竞赛的心理变化,由最初的厌恶到希望和许多同学一起尝尝少年的高兴,弹去老态.通过对体育的逐渐熟悉,胡适深刻地了解到体育对人身心健康的重要.在《中国公学运动会歌》的歌词中,他提到了体育的集体性,认为体育运动重要的是参与,第一只有一个,要的是人人争第一的精神.学生的团体活动很重要,包括“体育的团体生活,如足球、运动会、童子军、野外幕居、假期旅游等等”[13]53.他羡慕教育家张伯苓与学生一起活动,说伯苓“尤注重学生的体育.且与学生混在一起共同作户外运动,如骑脚踏车、跳高、跳远和足球之类.同时注重科学和体育,师生共同学习,共同游戏.”[13]289他的这种“重在参与”思想为后人所推崇.陶行知把人的康健看得很重要.“人生第一要事是康健,第二要事是康健,第三要事是康健”[14]80.并且用一系列相近的概念来表述自己的身心健康观,如康健、健全、身心两健、健全之身躯、锻炼体魄、养生而不杀生、建立健康之堡垒、造成健全的民族,等等.在《教育的改进》一文中,陶行知把强健活泼之体格作为培养健全人格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认为做一个整个的人的第一个要素就是“要有健康的身体——身体好,我们可以在物质的环境里站个稳固”[14]595.甚至提出了“体育为德智二育基本”,应“以养成坚强之体魄,充实之精神为标准”[14]65.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也经常与学生们一起进行各种身体活动.陶行知的这种健康观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学生认识到健康的重要,认识到体育的重要,认识到人的身心全面发展的重要性,为我国教育事业的人的全面发展方针的提出提供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我国近代皖籍名人的体育思想是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所产生的,必然受到这一历史时期的社会背景、人文环境所影响.但这些名人自幼潜移默化地受到家乡地域文化的熏陶,影响了他们的思想意识、价值取向以及道德品德.安徽地域文化所独有的文化底蕴以及所蕴含的精神内涵深刻地影响着这些皖籍名人体育思想的形成与发展.探寻这些皖籍名人体育思想的形成与发展,对于梳理我国近代名人体育思想发展的脉络,研究我国近代体育思想形成与发展的文化背景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

[1]陈友冰,唐先田.安徽文化中的人文传统与当代价值重构[J].江淮论坛,2006,(2):174-180.

[2]李鸿章.李文忠公朋僚函稿(第3卷)[M].台北:文海出版社,1962.

[3]李鸿章.李文忠公朋僚函稿(第16卷)[M].台北:文海出版社,1962.

[4]李鸿章.李文忠公朋僚函稿(第5卷)[M].台北:文海出版社,1962.

[5]吴汝纶.《吴挚甫先生招考说帖》办学公文稿(手抄)[M].

[6]吴汝纶.吴汝纶全集(卷三):尺牍·谕儿书[M].合肥:黄山书社,2000.

[7]陈独秀.陈独秀文章选编(第1卷)上册[M].北京:三联书店,1984.

[8]陈独秀.陈独秀著作选[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

[9]胡适.四十自述·我在六十岁以前·我的人生[M].长沙:岳麓书社,1998.

[10]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4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

[11]陶行知.陶行知教育文集(第1卷)[M].北京:北京教育出版社,1981.

[12]邓曙光.李鸿章家书[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1994.

[13]姜义华.胡适学术文集——教育[M].北京:中华书局,1998.

[14]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8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4.

(责任编辑钮效鹍)

The Influence of Value Orientation of Anhui Regional Culture on Formation of Sports Thoughts of Anhui Celebrities in Modern China

LI Bin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Anqing Normal University,Anqing,Anhui 246011,China)

The formation of sports thoughts of Anhui celebrities in modern China has been deeply influenced by the value orientation of Anhui regional culture.The view of helping and donating the society in Anhui regional culture has promoted the formation of sports thoughts in celebrities from the province.The concept of knowledge-action unity urges the development of these celebrities’ideas.

regional culture;celebrities of modern Anhui Province;value orientation;sports thoughts

G812

A

1673-1972(2017)03-0115-04

2017-01-19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2010sk350)

李斌(1967-),男,安徽桐城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体育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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