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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欢乐颂》中的“伪女性主义”形象解读

2017-04-12谢择月

视听 2017年8期
关键词:樊胜欢乐颂安迪

□ 谢择月

电视剧《欢乐颂》中的“伪女性主义”形象解读

□ 谢择月

《欢乐颂》中安迪、曲筱绡、樊胜美、邱莹莹、关雎尔五位女孩,皆按男性视角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塑造而成,虽性格背景大相径庭,都身形姣好,善良仗义,感性强于理性,但在当今男性社会立足极富阻力。此剧中诸多情节使用男性视角来看女性,女性处于被看地位,很多关键转折点也都是由男性主导,剧中五位女主角也发出了女性依附于男性的信号。

《欢乐颂》;伪女性主义

《欢乐颂》这部都市职场女性剧的第一季取得了非凡的收视率,第二季在2017年5、6月也处于热播状态。《欢乐颂》在传统的收视端以及年轻态的网络端占据一席之地。

《欢乐颂》的人物形象塑造及情节设计隐含着男女不平等的观念,是一部“伪女性主义”宣言书。虽然电视剧以五位女性为主角,讲述她们在大都市打拼的故事,但实质上五位女主角在不同方面都依赖甚至依附于男权,向观众展现出男性地位及男性思想为主导的观念。女性意识可以理解为包含两个层面:一是以女性的眼光洞悉自我,确定自身本质、生命意义及其在社会中的地位;二是从女性立场出发审视外部世界,并对其加以富于女性生命特色的理解和把握。①此电视剧从男性视角出发所显现出的关于女性的固有形象,在剧情发展过程中不断体现出的人物思想根深蒂固于男权统治,男性在社会中处于主导地位。

一、女性自身的“看”与“被看”

美国女权主义理论家劳拉·穆尔维从性别意识的形成这一角度,将“被看的女人”一说进行了发挥。她提出男性主体是媒介文本的观者,而女性是被观看的客体,“看”与“被看”的人,从而承载更多的商业信息。②在《欢乐颂》中,传播者让五位女性一改传统被看的地位,她们可以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男性,可以出入各种上层社会交际场所,镜头也大费周章地去拍摄周围的环境,剧情也渲染男性的身份、地位和金钱,他们成为了这几个女主角可以观看的资源。

但是纵观全局,“看”与“被看”共时存在,最终凸显的是传媒男权中心的实质。《欢乐颂》编剧袁子弹曾说,像奇点这样的“技术宅”、有点戒备心又世故圆滑的中年男人形象就很符合男性视角,他和安迪的这段感情是纯粹的女性视角写不出来的。

该剧塑造的五个女孩的家庭出身、社会阶层、为人处世都完全不同。五位女孩的感情线是该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观众期待着她们最终感情的归宿。在邱莹莹和应勤的分手事件上,应勤从小受父母影响有处女情结,认为邱莹莹是个不检点的女生,因而与其分手。邱莹莹也认为失身是自己的错误,所以才造成分手的结果。叔本华说:“女人从本性上来说意味着服从,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把它看作这样一个事实,即每一位处于完全独立的非自然位置上的女人都要直接依附于某个男人,使自己接受他的统治与支配。因为她需要一位丈夫和主人。”③全片五位女性也都有爱情的主线,樊胜美、邱莹莹都期待能有一个好的归宿,通过寄托于男性,自己能够获得好生活。

她们虽特点鲜明、善良仗义,看似独立自主,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不同的男性关注与青睐,但是她们处于“被设计”的状态中,最终结果还是“被看”。

二、女性形象的“标出性”

功能主义语言学家吉冯认为,标出项解构较长;在分布频率上,标出性出现次数较少;在认知程度上,标出项更为明显。④从文化符号学角度看,“人类”一词为mankind而不是womankind,其根本原因在于男性的社会宰制。是男性社会权力,使男性为占据中项的“正常”性别,在不知性别或不分性别的情况下,用男性裹挟全部人。女性本身为标出项,大多数女性为了满足男人心理和生理欲望而打扮,为了取悦男性而更加标出,加剧女性在物化中不能自拔。波伏娃说:“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⑤不是生物的、心理的,经济原因定义了人类女性在社会中心的面貌,整个文明仔细加工了这个产品。

在《欢乐颂》中,樊胜美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将自己的美貌与身姿作为寻找有钱人的条件。她会为了取悦有钱的男人而刻意打扮自己,其美与否的标准也从男性的审美角度评判,优雅的举止、婀娜的身材、温柔的性情都是广大男性心中的标准,所以樊胜美将自己的外貌当成吸引男人的资本,而不完全是取悦自己。因美貌结识了曲筱绡的哥哥曲连杰,曲连杰利用樊胜美的美貌去取悦生意上的伙伴,满足大多数男人对于女性形象的期待,樊胜美也想要利用自己的美貌钓得金龟婿,总以男人的审美标准来要求自我,恋爱经验与心理大都是以男人为中心。曲筱绡为了追求赵医生,每次见赵医生都会刻意穿着打扮,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赵医生喜欢。这一切的自我形象塑造都是为了取得男性的认同,而不是从人本身的自我出发。

女性本身就是标出项,不是以让自己开心为目的,而是为了满足男人既有的心理和生理欲望而打扮,为了取悦男性而更加标出,这加剧了女性在物化中不能自拔。这样的现象将会激发男性对于女性的消费,于是女性的身体成为被窥视的对象。长此以往,将不利于社会男女平等发展。

三、男性对情节的推动作用

《欢乐颂》表面上是女性主导的电视剧,但在剧中很多事情的转折点都是因为男性而发生重大转变并得以解决的,其本质还是依附于男性。当五位女孩遭到困扰,只有男性出现,一切麻烦才能得以彻底摆平,五位女孩的价值总需要通过男性的肯定和维护才得以顺利实现。

“女强人”的形象大多是以男性为标杆,并非是以女性为主体建构的,实质上男性主体参与了其身份的建构,所以女性形象的建构也有“他人如何定义我是谁”的问题。这种心理的存在便是当今社会中,男人甚至某些女人心中占有统治地位的男权思想被侵略的恐惧或疑惑情绪的流露。比如剧中的安迪,从小因智力超群而受到排斥,她理性过人,做事果决,能力强,却因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被公司下属们质疑。安迪如果不依靠谭宗明和魏渭,就无法找到自己的弟弟,无法探究自己的身世,无法依靠自己的理性去处理好人际关系。在“被小三”的乌龙事件中,社会大众果断倒向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她变成了精英阶层的缩影,在帖子上被人诬陷为小三,社会上的舆论一边倒,其中一段台词是:“一个女的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子,没有一点猫腻谁信啊,美女故事多也正常!”暗指安迪是依靠男人才能得到CEO的位子。

剧中的樊胜美生于重男轻女的家庭,不仅要赡养父母,还要贴补自私贪婪的哥哥一家。不论她怎样努力,都没能改变在家庭中受欺凌的地位。樊胜美家中遭遇变故,借钱、卖房子解决哥哥带来的麻烦,这件事情也是她男朋友在背后给邻居提出解决方案的。曲筱绡的生意来源也都是靠自己的一个男性朋友,更重要的是父亲的资金作为后盾的。安迪即使再强大,也会在心理上依赖小包总的宠爱,将财产托付谭宗明,希望在自己发病时他可以全权处理。不论是独自生存能力强的女性,还是原本就寄希望于男性的女性,在男人面前都仿佛被剥夺,只剩下了软弱与依附。

四、结语

《欢乐颂》这部五位女性独自在都市打拼的电视剧,诸多情节从男性视角出发审视女性,女性处于被看地位,很多关键转折点也都是由男性主导,剧中五位女主人公也发出了女性依附于男性的信号。在爱情上,她们希望依附于男性而得到幸福;在生活上,男性角色的存在多次推进剧情的发展;在事业上,单靠自己的力量无法取得成就,需要获得男性的帮助。所以说《欢乐颂》是一部“伪女性主义”宣言书,没有体现出女性意识的内在涵义。

女性自身应对“盲从意识”“自贱意识”批判,要正视自我的情感需求以及心智的成长历程,要提升女性意识,勇敢独立地追求幸福,不断表现自我、实现自我、完善自我。性别可以分男女,但精神上不分男女,女性应该从生命层次提升自我生存价值。

注释:

①乔以钢.多彩的旋律——中国女性文学主体研究[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9.

②杨珍.中国新闻传播学中女性主义研究的历史、现状与发展[D].华中师范大学,2004.

③李银河.女性主义[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69.

④赵毅衡.文化符号学中的“标出性”[J].文艺理论研究,2008(03).

⑤董金平.女性符码与女性规训[J].学术探索,2007(1).

(作者系四川师范大学硕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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