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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观视域下青春影视中的集体记忆建构

2017-04-12李晓雯罗彬

视听 2017年8期
关键词:仪式符号集体

□ 李晓雯 罗彬

仪式观视域下青春影视中的集体记忆建构

□ 李晓雯 罗彬

近几年,青春影视作品成为人们的关注点,由怀旧情怀引发的“集体记忆”也在不断被编排和重构,本文在传播仪式观的视角下从符号的记忆再现、时空中的记忆认同、参与中的记忆建构几个方面分析了当代青春影视作品中“集体记忆”的呈现,同时也反思在建构过程中,各种刻意的叙事安排和符号堆砌导致电影意义的缺失和单质化倾向。本文着重分析仪式观视域下影视中的集体记忆建构。

青春影视;集体记忆;传播仪式观

《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在2011年赢得了高票房,此后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匆匆那年》《同桌的你》《栀子花开》《左耳》等一批聚焦青春期生活的影片轮番上映,形成一片“青春集体记忆热”的新景象。

不同于一场声势浩大的直接进行仪式化感召的成人礼,也不同于新闻媒体关于高考、校园的一系列零碎报道,青春影片更加注重在观影的过程中,通过身体的在场逐渐地唤起受众心中青春情感的共鸣,进而建构青春集体记忆,在这一点上,与詹姆斯·凯瑞所说的“仪式观”不谋而合。相对于“传递观”而言,仪式观认为传播过程是各种有意义的符号形态被创造、理解或使用的社会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现实得以生产、维系、修正和转变,更加注重平等参与,共享表征,打破时空障碍,维系社会情感。因此,青春题材影视中的集体记忆也是一个符号和意义相互交织的系统,那么这些影视作品是如何一步步打造一场青春仪式的?又是怎样在仪式中唤起受众对青春的怀念与感叹的?

一、符号中的记忆再现

索绪尔将符号分为“能指”与“所指”。前者指符号的可感知部分,后者指意义、对象与解释。符号的意义作用基本上是通过符号形式(能指)和符号内容(所指)之间的相互关系构成。当然罗兰·巴特也提出“意指化”过程,即一个符号已经超越其物质实体所代表的涵义,在约定俗成和共同的语义空间交融中形成了深层意义,形成新的“迷思”。也就是说,在一级意指系统中,能指和所指组成的意指符号在更高一级的意指系统中成为新的能指,而其所指则是具有更深意义的内涵。青春影视就运用了许多符号表征来形成不同的“迷思”,这些迷思都印在受众脑中形成一定程度上共同的认知,唤起集体记忆。

扬阿斯曼认为“文化记忆是每个社会和每个时代所特有的重新使用的全部文字材料、图片和礼仪仪式……的总和”。通过这些符号的运用,整个社会甚至整个时代都巩固了自身形象,同时社会中的集体也依靠这些知识塑造群体认同和群体依赖。青春影片通过一系列具体视觉符号,连接受众与过往的文化记忆,快速进入情境之中并自动与自身经历相结合。如影片中干净的人物造型符号:校服、齐耳短发、白衬衫等,同时还有特定情境中的具象符号:自行车、课桌、黑板、教室……,以及80、90年代的文化记忆符号:收音机、超级玛丽游戏。还有《那些年》中,沈佳宜用笔戳柯景腾以及共同罚站的情形,上课睡觉被抓,为考试通宵熬夜的场景都十分具有代表性。观影过程中,受众会不自觉的感叹电影情节与自身经历的相似,以往的经历会历历在目,受众内心与影片无形的交流。这种个人记忆通过荧幕的放大,迅速成为一种集体记忆。这些视觉符号正如罗兰巴特所说已经超越其本身涵义,勾勒的是青春。

听觉符号同样必不可少,影片中承载着时代文化记忆的流行歌曲会时常响起:《红日》《同桌的你》《当》《栀子花开》这些耳熟能详的歌曲伴随着受众的成长。同时也是一个时代的烙印,无论是老狼苍凉沙哑声音带来的冲击还是的激昂《红日》,都表达了这一代人对爱情美好纯洁的向往和对未来积极向上的态度。听觉符号的营造仪式功能更强并且潜移默化,观众走出场外之后仍然哼着剧中的歌曲并可佐证。同时其他媒介平台也开始设置议程,音乐节目的青春电影主题曲欣赏,众多音乐软件相继推出怀旧歌曲专辑。

视觉符号中图片的冲击力、人物的代表性、影像的生动性以及听觉符号的音乐感受性、语言触动力等,都从不同的方面冲击着不同的感官,形成不同的心理感知。不断重复出现或强调某种典型意义的青春符码,都可以成为青春怀旧的对象。媒介运用各种符号营造仪式感,为受众打造了一场关于青春的仪式,人们在这个现实中寻求解脱和记忆。

二、时空中的记忆认同

哈布瓦赫认为,类似纪念仪式和身体实践的行为往往成为记忆传承的重要手段。仪式化的纪念活动成为集体记忆的共同集中点,青春片中的盛大仪式事件为受众提供了共同的时空,受众个体经验的差异化被排除,观众被高度“同化”,在共同的情感体验下产生强烈的共鸣和认同感。因此媒介事件和封闭的空间区域营造了一种同时性、同地性,受众仿佛置身于一场神圣仪式中。

(一)封闭的空间区域

电影中除了对日常生活的仪式化处理达到对记忆的重构,空间作为记忆的载体也是不能忽视的。青春片中的场域限定在学校,将空间与外界隔离,相对于社会的浮躁和喧嚣,校园这一场域象征的是纯净、积极。除此之外,校园也是青春记忆聚集之地,当叙述进入这一场域,校园中的黑板、操场、拥挤的宿舍楼、每天的广播体操,这些场所和情节与受众的认知基模发生作用,受众自动进入这一场域,暂时与外界社会脱离,回到自己的青春岁月中。相对于变幻莫测的现代社会,影片中不变的校园载体更加凝聚了受众关于美好青春的一切想象与赋予。

(二)媒介事件重现记忆

美国著名的传播学家丹尼尔·戴扬和伊莱休·卡茨将媒介事件定义为,“具有历史意义的、宣扬和解的、颂扬进取精神的以及以崇敬的态度制作、播出的电视节目,是具有仪式感的电视事件”。这样的媒介事件发生往往是万人瞩目的,其中充斥着媒介的大量报道。众所周知,人们无法亲身经历所有的媒介事件,他们对国家曾经经历的重大事件的记忆都来自于大众媒介的报道和记叙。这种深刻的记忆就成为了他们对重大历史事件的集体记忆,而这种集体记忆是大众媒介“书写”的。影片《同桌的你》中屡次插入引起共鸣的媒介事件,从主角义愤填膺到现场抗议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到电视中9.11事件发生后的巨大震惊以及全民抗击非典的情节;《最好的我们》第一集主角偷用教室电视观看2008年奥运会刘翔跨栏比赛,焦急等待和获胜后的狂欢;《80后》中沈星辰参与北京申奥成功的庆功队伍中的狂喜,再到和朋友在电视前观看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的威严表情。涂尔干认为“按时定期地强化和确认集体情感和集体意识,只有这种情感和意识才能使社会获得其统一性和人格性精神的重新铸造”。青春影视中利用媒介事件,表面上是表达角色参与其中发展剧情,实质是隐喻观影受众,为其营造主角+观众共同在场的氛围,通过对媒介事件本身所凝聚的集体情感价值,来规训受众的个人情感,从而被集体情感收编,感受作为事件共同体的记忆。

三、参与中的记忆形成

传播仪式观强调人们接受信息时特定的世界观得到描述和强化,而不在于不确定性的减少,就仿佛是参加一场宗教仪式,在于一种参入和体验。和宗教仪式不同,青春电影通过定档上映代替了其规律的周期性,但也形成了一种“约会意识”,大家共同参入、共同体验、共同建构“仪式”。

(一)身体在场的狂欢

盖内普认为,仪式的日子是与“最引人注目的圣时事件”紧密联系的,其选择具有必然性。电影的上映往往是各方综合考虑之后的结果,一旦定档,片方则会开始大力度宣传,设置议程,受众也提前进入仪式情境中。上映时间也成为受众特别关注的特别时刻,意向观影群体互相邀约,安排好时间迎接影片上映。这一天来临时,全国意向观影群体则如约而至,直接身体在场参与整场仪式,安德森认为大众媒介为人们塑造了“同时性”,处于世界各地的人们同时观看同一份报纸的行为构建了“民族共同体”。在这观看首映电影则建构了“观影共同体”,且不同于现场活动的空间隔阂,青春影视作品通过各种传播渠道揽收大量受众,不仅包含电影院的直接观众,观众的身体参与方式也扩展到现场的“空间性”甚至时间的“即时感”之外,包括新媒体平台上的大量转发和热点置顶以及观影后的产业链形成,受众在此过程中完全平等参与,没有身份设置,只需要拥有新媒体平台和一定的操作知识即可。

(二)情感参与的共鸣

回归是怀旧问题最表层、最直观的特征,也是怀旧主体最容易产生的心理冲动。在电影院这一空间中,大家约定俗成保持安静,受众快速投入影片中,影片各种青春符号会感召受众情感的共鸣,电影艺术将人们关于过往的回忆完美化,怀旧情愫油然而生,这些影像承载的集体记忆与现实剥离,形成唯美的记忆框架。在此种回归式情境中,人们对过往青春时代的美好赞不绝口,对当时的社会风气万分想念,所以很多人用影评缅怀青春、在新媒体上发起回忆杀话题则在意料之中。集体的文化记忆成为群体共享的意义,青春片中的文化意义不仅仅是一个物质实体,而是存在各种时代符号中,而受众一旦解码成功,则将自身的故事与唯美的电影画面相勾连,建立起自己这一代人的青春回想,营造出一种对集体记忆的敬畏感。

四、结语

在这场仪式当中,通过符号的遴选丰富着能指的外延和内涵、通过打造时空的共时性建构一种神圣的仪式过程,更通过各种渠道吸引全民热忱参与来打造一场狂欢盛宴,建构了青春的集体记忆。但同时正如鲍德里亚提出的“拟像”理论,青春电影使用各种表征虽然指向过去,但真正追求的目的在于怀旧的消费价值、娱乐价值。受众消费的是一宗虚拟的体验,而不是真正的意境。确实观众观影结束之后,更多的是心理的放松和回忆青春的美好,但是缺乏自身对青春的深层思考,后来的青春影视则看着飚高的收视率竞相模仿,使得青春电影呈现景观化趋势,而肆意的复制品并不能散发出原始作品仪式的庄严和耀人的“光晕”,人们关于青春的集体记忆也是存在片刻之间,其情感与记忆的勾连短暂,集体记忆的建构会大打折扣。正确看待青春片热潮并制作精良的影视作品,丰富青春影视片类型,讲好故事,自然可以唤起受众深层次情感和打造认同感。

1.[德]哈拉尔德·韦尔著,季斌、王立君译.社会记忆:历史、回忆、传承[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16.

2.张红军、朱琳.论电视综艺节目对“集体记忆”的建构路径[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5.03.

3.丹尼尔·戴扬伊莱休·卡茨著,麻争旗译.媒介事件—历史的现场直播[M].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14.

4.[法]爱弥尔·涂尔干著,渠东译.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562.

(作者单位:新疆财经大学新闻与传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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