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分析日瓦戈与葛利高里经典悲剧形象
2017-04-12刘芳
刘芳
[摘 要]《日瓦戈医生》与《静静的顿河》分别于1958年和1965年先后荣获诺尔文学奖,尤里·日瓦戈与葛利高里·麦列霍夫分别是这两部作品中的主人公,俄罗斯著名作家鲍里斯·列昂尼德维奇·帕斯捷尔纳克和米哈伊尔·亚历山大洛维奇·肖洛霍夫成功地刻画了这两个悲剧形象,小说写作艺术手法鲜明,人物描写精当,人物刻画入里,可以说对现当代文学发展和进步具有重要启示。
尤里·日瓦戈与葛利高里·麦列霍夫分别是小说《日瓦戈医生》与《静静的顿河》中的主人公,作者是俄罗斯著名作家鲍里斯·列昂尼德维奇·帕斯捷尔纳克和米哈伊尔·亚历山大洛维奇·肖洛霍夫。两位作家成功地刻画了这两个悲剧形象,小说写作艺术手法鲜明,分别于1958年和1965年先后荣获诺尔文学奖。
[关键词]日瓦戈;葛利高里;悲剧形象
[中图分类号]I512.07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6)12 — 0131 — 02
一、日瓦戈醫生的悲剧形象刻画
小说《日瓦戈医生》通过塑造日瓦戈和拉拉这两个精灵形象,宣扬推崇了人性的高贵、自由和纯洁,反对一切暴力,主张“以善行善”,带有宗教观的局限性,小说在批评革命的失误和偏激政策时也体现了人道主义的价值取向。主人公本可以成为革命同仁,但却被革命遗弃。小说在最后发出了“要信任人,爱护人”的呼唤。小说的写作不是采取一般的现实主义手法,而是运用了大量的象征和隐喻的手法,具有诗化特征,一种深沉的意境凝结贯穿全篇,为小说营造了抒情氛围。自然景观和日常事物既是人物命运的发展背景,同时也具有象征意义,如母亲出殡时的暴风雪、拉拉家中的蜡烛、沼泽地中的山梨树等的描写。小说最后以诗歌体结束全篇。
日瓦戈医生是一个没落贵族家庭的绅士,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自己的妻子冬妮亚两小无猜,顺理成章的美满婚姻,这是那个时代生活模式的一种典型状态。一战爆发后,日瓦戈医生无奈的参与了那场战争。拉拉小姐自幼失去了父亲,由母亲抚养长大,对于她人生影响最大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们的家庭保护人,一个中年律师,而这个保护人,却让刚刚成人的拉拉小姐,开始尝到人生的第一杯苦酒,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成年人那种控制力,打破了青春少女的纯情,在爱与恨之间,拉拉在痛苦万分。最终,为了摆脱,为了追寻爱情的美好,拉拉拿起手枪指向律师后差点变成凶犯,她和丈夫离开了莫斯科,跑到了人因稀少的西伯利亚,丈夫还是没能抑制住年轻的激情,抛下了拉拉和孩子走向战场,并一去杳无音讯。自此拉拉也走上战场寻找丈夫,日瓦戈和拉拉,原本命运不同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战场的特殊环境让战地医生和战地护士相爱了,这种爱是无法避免和痛苦的,一个是有家庭的绅士,一个是有丈夫的女人相爱了,他们在含蓄、纯洁中忍耐着感情的煎熬,在战后选择了用理智强制自己回到各自的家庭。这或许是人生的一次美丽的邂诟。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点。但是,日瓦戈医生的人生却面临着再次的抉择,战后回家的日瓦戈医生发现,世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处在一片混乱之中,饥饿和贫困笼罩着莫斯科,红色政权不会优待没落贵族,日瓦戈医生为了生存再一次选择了举家流亡。相较城市日瓦戈医生选择了更容易生存的农村。在远东相会的日瓦戈和拉拉,甚至感到他们的感情是一种罪恶,但是每当情不自禁的时候,每当在誓言之后,他们一次次的又去涉足了那块禁地。在一次日瓦戈回家的路上,红军游击队劫持并开始了森林中的游击队生活。日瓦戈也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庭,日瓦戈的生活又一次发生了改变。他似乎从思想到精神感到颓废而混乱,当他再次挣扎着来到拉拉的家时,却发现妻子已被遣返回莫斯科,并被驱逐出俄罗斯,天涯各两分,唯一能安慰他感情的只有近在咫尺的拉拉。这或许是日瓦戈最辉煌和快乐的一段时光,他开始书写和整理自己的诗集,拉拉精心的呵护和照料着他。可命运总是在和他们开着玩笑,拉拉家庭的那个律师保护人,用欺骗的方式将拉拉带到了远东地区,日瓦戈和拉拉被迫分离了。孜然一身的日瓦戈,流浪到了莫斯科,成了寡言少语,毫无热情的废人,甚至放弃了医生的职业,对远方的亲人也感到无所谓。日瓦戈和邻居女人在一起了,并有了两个孩子。拉拉参加了日瓦戈的葬礼,为自己的亲人送上最后一程。
日瓦戈医生从小受神父叔叔的影响颇深,崇拜托尔斯泰,主张“勿以暴力抗恶”,首先要爱他人。他曾先后经历过1905年革命、一次世界大战、二月革命、十月革命、国内战争和新经济政策时期,风风雨雨,初衷不改,愈挫愈坚,保持着自己精神上的独立,不同流合污。他憎恨革命前的旧制度,衷心欢迎十月革命的到来,坚信俄罗斯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医生们辞职,流亡外国时,他依然留在医院,以实际行动支持苏维埃政权。当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时,他又对革命产生了隔膜,无法接受革命带来的残酷。在现实中找不到自己的合适位置,然而在这种矛盾困境中他也从来没有失去过对生命和战胜死亡的信念。他与红颜知己拉拉志趣相同,志同道合,都不喜欢当代人的极限兴奋,大喊大叫,盲目激昂和致命平庸,他们心心相印,爱情是幸福的,然而却是短暂的,这种世外桃源的爱情生活最终还是破灭了,成为泡影,主人公在贫困中猝死街头。此悲剧形象的意义恰恰在于表达了人类精神的一种崇高追求,直到生命垂危,还对生活怀着无限希望,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种种苦难和厄运摧残下人性的光辉。
二、葛利高里悲剧形象的刻画
小说《静静的顿河》集中表现了十月革命和国内战争时期顿河哥萨克群体所经历的苦难历程。以葛利高里等人为主线展示了哥萨克群体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所经历的世纪之路。这部史诗性小说的艺术手法具有以下三个主要特征:一是宏观性特征,小说以宏观的叙事结构,深邃的历史视角获得诸多的史诗的风格特征,容纳众多历史事件,塑造了一系列独具个性的历史人物形象,如列宁、斯大林、沙皇尼古拉二世,布尔什维克将领等;二是地域性特征,充满了古朴的哥萨克风格,洋溢着淳朴的哥萨克乡土气息,如割草场面、马队、歌舞、风土人情、社会风尚、人物性格描写等;三是悲剧性特征,利用突发手段,使古代传统狭义的悲剧与现代宏观泛义的悲剧得到有机结合。
葛利高里·麦列霍夫是一个复杂而又有个性的代表人物,他有着自己独特而坎坷的人生之路。葛利高里是一个中农出身的哥萨克农民,既是土地的私有者,同时又是一个劳动者,既是农民,又是军人,是一个充满着青春活力和独具个性魅力的小伙子。他善良、正直、热情、奔放,具有严肃认真的生活态度和对真理孜孜不倦追求探索的精神。他既是一个思考者,又是一个行动者。尽管每次思考是盲目的,但是每次行动后愈挫愈坚,尽管每次行动注定是失败的,但他总在不断地探索真理,每次肯定都是建立在否定以前的基础上,这样肯定否定,否定肯定,反反复复构成他心灵的运动史。葛利高里既不是坚定的革命派,也不是死硬的反革命分子,而是动摇于反革命与革命之间的典型人物。
葛利高里的犹豫彷徨动摇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背景和个人原因。葛利高里作为哥萨克军官的左右摇摆,则表现更加特殊。哥萨克军官及中农的私有观念和特权思想,成为葛利高里和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使他对苏维埃政权极其排次。而劳动者的出身又使他同白匪军截然不同,他从本能出发,企图寻找一条中间道路。哥萨克落后的传统习俗和小生产方式导致他政治不成熟,使他在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中无法明辨是非,导致他时而为反动势力效劳,时而为苏维埃政权服务。他把国内战争和十月革命看成无端的仇杀,既不理解革命政权对反动势力的革命,也不喜欢反动势力对革命的镇压,他幼稚地认为革命和反革命可以“和平共处”;哥萨克军官的狂妄、任性和冒险精神使他在动荡的岁月里极其活跃,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他悲剧的过程就是他人格魅力的体现,他外貌及精神的魅力正是此悲剧形象意义之所在。肖洛霍夫曾说过:“我在葛利高里身上就想表现人的魅力,但是没有完全成功。”
通过以上对比分析,我们不难看出,这两个悲剧形象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的地方。他们虽然出身和生活环境不同,但他们都经历了战争年代的考验,都具有独特的个性魅力,并充满着矛盾性和可悲性,这些反映了历史的局限性。
三、对比分析日瓦戈与葛利高里经典悲剧形象在文学史上的启示
文学应该是民族历史的记录与升华。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道理如出一辙,特定时期的民族历史,必然孕育特定时期的文学作品。俄罗斯作家为他们的民族捧出了《日瓦戈医生》和《静静的顿河》。民族的奋争史,作家的浴血人生,才能锻铸出不朽之作的问世。
从文学史的视角看,无论哪个民族的文学,其成就都是与质有关,而与量几乎没有关系。在量的方面达到了空前繁荣的恰好是新时期文学,新时期的作家几百万字的鸿篇巨著的问世已不在少数,也有大量文学奖项的证书可供观展陈列。更多的人急于制造热点,忙于凑场子赶热闹,而对文学最本质、最本真、最内在的美或已无暇顾及或开始就没想。在这种氛围里,作家、评论家乃至读者均被某种表面化、情绪化、的东西所驱动,不是瞎起哄就是一哄而散,既没体现文学应有的时代价值,也没体现出本真的时代精神。当前,所见到所谓的“当代文学史”均已抢滩式的节奏出现并且不止一部,那些以“大师”自居的作家有的早就在文学史上自封了位子,有些文学作品在教科书中所选的时限截止到一九九九年底,但假如我们对新时期文学做一些分阶段的冷静打量,就会发现一个一个文学场子曾经是人声鼎沸万头攒动的,有如革命时期民众游行集会过后的大马路,或旅游旺季过后的景点,到处是杂乱无章一片狼藉,垃圾和无德者到此一游的痕迹,而少见真正意义上的里程碑。
新時期文学常有作家与作品相背离的一个显著特征。当我们高度关注作者时,会觉得耳熟能详的名字有许多,但就是想不出他有那些代表性作品;而当我们留意一些文学作品时,又感觉对作者毫不知情,没什么印象。有人认为新时期文学是作品多作家少的时代,这也就是说新时期文学作家多作品少。这里的“少”,当然是指能在文学史上留下刻痕的里程碑式的作家和作品(比如我们本文所讲到的两部作品)。
尽管如此,新时期文学的辉煌成就和它在文学史上占据的崇高地位仍然是无可替代的。众所周知,既然无愧于那个时代的二十世纪前半叶的俄罗斯文学能做到,那么新时期文学也理应能做到。现在冷静下来反观新时期文学的得失,找出新时期文学的总体上的优势和不足,比之于一味唱赞歌恐怕更有利于二十一世纪文学的发展和进步。
〔责任编辑:谭 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