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特征及其价值
——基于绿色发展理念
2017-04-11龙丽波吴若飞
龙丽波,吴若飞
(1.陕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2.云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特征及其价值
——基于绿色发展理念
龙丽波1,吴若飞2
(1.陕西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2.云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民族生态文化是少数民族生态智慧的结晶,是少数民族生存方式的原真反映。绿色发展蕴含着与民族生态文化相同的价值诉求,民族生态文化需要绿色发展的育养和支撑,绿色发展离不开对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特征和价值的解读与挖掘。在民族生态文化多元性基础上,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具有习俗性、珍贵性、地域性、动态性等特征。民族生态文化具有巨大的开发利用价值,具有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生态价值。因此,以民族生态文化为切入点推进少数民族地区的绿色发展,成为少数民族地区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现实选择和历史必然。
绿色发展;民族生态文化;特征;价值
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是族群生存方式的原真性反映,而绿色发展作为一种可持续发展形态,体现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和社会发展模式的创新,民族生态文化与绿色发展具有内在的一致性。民族生态文化需要绿色发展的支撑,绿色发展离不开对民族生态文化资源价值和特征的深度挖掘,绿色发展已经成为实现“云南梦”、“中国梦”的历史使命。当前,民族地区社会发展在深化改革的背景下面临诸多掣肘,生态环境遭到破坏,资源短缺制约趋紧,各类环境问题呈现高发态势,生态危机成为制约少数民族地区绿色发展的短板,民族生态文化无疑给我们思考如何实现绿色发展提供了突破口和思路,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的统一。民族生态文化是民族地区绿色发展可资利用的宝贵资源,在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的时代背景下,认真把握、解读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的特征及其资源价值,成为一个重要的实践与理论问题。
一、少数民族生态文化与绿色发展理念相契合
云南是一个多民族的省份,各少数民族在彩云之南共同创造并且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生态文化。深化改革背景下民族生态文化只有融入到绿色发展的全过程,才能在新时期迸发出时代价值,使民族生态文化充满生机和活力。少数民族生态文化不是孤立发展的,更不是单线演变的结果,而是和社会经济发展相互作用形成的,融合绿色发展优势更有助于推动民族地区的先进文化建设。
(一)观念生态文化契合
观念生态文化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往往以宗教信仰、民族谚语、民族歌谣、民族服饰等形式表现出来。具有多民族特色的不同文化在社会历史进程中不断交流与融合,在生产、生活实践过程中形成了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观念,并逐渐形成了朴素的民族生态文化,少数民族生态文化与绿色发展在社会发展中是内在统一的关系。
少数民族的生态文化是在生产生活实践中逐渐积累形成的,以各民族的宗教信仰、民族谚语、民族歌谣、民族服饰等方式体现出来,突出了既保护民族地区的生态环境,又使生产、生活处于良性发展之中,使生物多样性与社会经济发展平衡发展。首先,传统宗教信仰。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这些宗教教义渗透在少数民族的生活方式之中,不同程度地影响了少数民族群众的伦理道德和传统生态文化,使其形成自觉意识。如彝族信奉的佛教,每逢初一十五,要点灯、吃素和“不杀生”,敬畏生命不能对自然索取太多,否则将触怒神明导致灾祸降临。少数民族对动物和自然界的崇拜,是人们在生产、生活中依赖自然界的直接表现,一切生产、生活方式按照自然界的发展规律才能安泰民富。其次,民族谚语。少数民族谚语中也蕴含着绿色发展理念,这种习俗积淀在谚语中,如“树大不可砍,砍树如砍人,村里有大树,村里老人才长寿”。哈尼族在长期生活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生态习俗,在盖房子之前要在房子周围先植树,哈尼族民居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说明哈尼族植树的环保行为,也体现了他们绿色发展的生活观念。再次,民族歌谣。在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有这样一首彝族歌谣,“酒要少少的喝,多少粒苞谷酿出一滴酒;烟也要少少的抽,防止森林火灾,爱护身体保护环境。烟酒少少的才能让阿妈阿爸高兴,阿妈阿爸才能长寿,”少数民族歌谣透露出绿色可持续发展理念。最后,民族服饰。各个少数民族的服饰多以鲜艳的花草和形态各异的鸟兽、生产生活图景相配,体现了生态文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相得益彰,反映出了少数民族服饰文化中的生态环保意识和绿色发展理念的有机结合。上述少数民族环保观念反映了民族生态文化是在少数民族社会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和积累起来的,说明各族人民群众的宗教信仰、民族谚语、民族歌谣、民族服饰中不仅蕴含着保护生态的思想,也有绿色发展的传统。
(二)制度生态文化契合
制度生态文化是一种强制性的文化规范,“乡规民约”是民族地区最常见也是最核心的制度生态文化。纳西族的《东巴经》甚至规定了明确的禁条:“禁止在河里洗屎布;禁止向河里扔废物或倒垃圾,禁止向河里吐口水,禁止堵塞水源;不得在水源地杀牲宰畜,不得在水源旁大小便,不得毁林开荒,立夏过后实行‘封山’,禁止砍树和打猎等等”[1]。哈尼族有自己一套森严的森林保护规定,对薪柴和建房用材严格区分,对于建房用材必须事先得到审批。傣族、景颇族则是将某些山林圈起来作为本民族的寨神林或者勐神林,神林之内的一切东西都不允许碰触,哪怕是掉落的树叶、熟落的果子都不准碰,不准人们随意进出神林,不然将触怒寨神、勐神致灾祸降临,也将受到以族长执行的族规的严厉惩罚。难能可贵的是少数民族生活方式中渗透着节制的生态观念,“粮谷丰,勿垦荒”,“非猎户,勿捕虎;非射手,勿擒禽;非樵者,勿伐木”是居住在丽江一带纳西族的传统生态观念,体现了纳西族人保护生态环境,不随意开荒、狩猎、砍伐的行为规范。
从以上的阐述分析得出,少数民族生态文化与绿色发展具有深度结合的思想基础,可谓是不谋而合。在少数民族生态文化观念的影响之下,“仁慈好生的伦理情怀”、“万物有灵的大地伦理观”、“忌贪婪、少索取”等生态环保思想渗透在少数民族的各个方面,成为了一种保护自然生态和民族居住环境的“内源调节器”,是绿色发展重要的生态文化资源。虽然民族地区的生态文化与经济的关系并非亦步亦趋,但是生态文化不可能随着生产方式的变革而完全消逝,而是会以某种形式将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一部分生态文化保留下来,并在新时期发挥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作用。
二、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的特征
少数民族的生态文化在不同的生态环境中,随着环境的变化和资源状况的改变而改变,每个民族生态文化都蕴含着现实生活形态,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过程中使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逐渐生态化,使少数民族地区得以永续发展。民族生态文化是与时俱进的动态系统,各个民族生态元素之间相互交织、相互融合使民族生态文化具有多样性。在多样性的基础上,民族生态文化具有习俗性、珍贵性、地域性、动态性等特征,这些特征成为民族凝聚力的动力源泉。
其一,习俗性。云贵高原的山脉、气候以及物产等独特的特征形成了云南少数民族独有的狩猎生存方式和经营模式,少数民族的生活习俗、思维方式以及宗教信仰等的形成受到自然资源和地理环境的深刻影响。一般而言,少数民族和外界的联系相对较少,民族群众勤劳朴实,认为花、草、树、木、山、石等都有神保佑,神法力无边、无所不能,是自然界的主宰。神与自然界是统一的,人们应该膜拜,尊重自然和敬畏神明,不然将会降临灾祸。禁止在水源地洗浴,禁止滥杀野生动物,尤其不能杀害具有灵性的动物,比如老虎、豹子等,保持封山育林的环保习俗,禁止在繁殖期捕猎,这些是少数民族地区动植物正常生长的重要习俗。在饮食习俗之中也透着生态性,吃食尤其讲究食物的原味性,注重食物的天然绿色,注意包装对环境的污染,比如景颇族的手抓饭就非常环保,食物用清洗过的蕉叶包裹,美味的食物透着蕉叶的清香,既美观美味又健康环保。通过极具生态性的习俗透露出云南少数民族的生态文化观:在自然崇拜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爱护生态环境、保护动植物的生态文化思想。目前,在云南少数民族地区仍然保留着狩猎的生活方式,在狩猎的过程中人们认识到人与动植物之间和谐共生的互动关系。狩猎也有严格的限制,不过多索取自然,形成了保护动植物的习俗。少数民族科学合理的利用自然资源,尊重自然遵守自然规律,在生产生活中处处透露出绿色发展的理念。
其二,珍贵性。少数民族的文化自信来自对本民族文化特质的充分肯定,是民族自我意识中最活跃的元素之一。少数民族的生态文化在以科技为首的现代文明进程中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民族地区的自然生态文化的原真性受到破坏,甚至有些就此灭绝。这不仅仅是云南少数民族面临的困境,也是大多数民族地区面临的问题。从民族地区的社会环境方面来分析,在全球化和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下,大大削弱了少数民族对自身文化的自信程度,错误地以为民族文化就是愚昧、落后的象征,对西方文化和现代文化趋之若鹜,造成对民族生态文化的冷漠化。加之现代都市生活方式的影响,“自然生态”被现代化逐渐消解,民族生态文化的根基不再坚不可摧,这种自卑思想使民族生态文化减少多样性,使得民族生态文化弥足珍贵。从民族地区的自然环境方面来看,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缩小了生态文化的生存空间,生态文化多样性逐渐减少。如“从森林覆盖率来说在1950年代中期,基诺山地区的森林覆盖率在60%以上,而到了1990年代中期则下降了40%。”[2]在云南的少数民族地区,不仅仅是基诺族中出现此类生态问题,其他民族亦如此。自然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破坏,自然资源减少的同时,生态文化资源也在减少,现代经济发展和民族生态文化之间的矛盾使民族生态文化被割裂。因此,民族生态文化的稀缺性唤起了人们必须重视其资源价值,使其在绿色发展中发挥意义和价值。
其三,地域性。自然地理环境承载着民族生态文化的产生和发展,不同的地域形成了差别迥异的文化。在气候适宜的云南,多种民族世代居住在这里,各个民族具有独特的风俗习惯,不同的地域有着各自特色浓郁的生态文化。在民族地区开展绿色发展,必须正确认识不同地域之内的生态环境特征及其发展规律,因为民族生态文化也属于地域性资源中的一种。民族生态文化的特征通过地域性、民族性显示出来,同时把民族生态文化把地域性和民族性有机统一起来。任何一个生态文化都需要一定的生存空间,地域性是民族生态文化得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元素。生态文化在一定空间中生存,在地域空间中进行文化交流和实践,进而获得文化认同。例如“云南省禄劝彝族自治县几乎每一个自然村都有他们视为本村保护神的“神树”,神树大多是上百年历史的老树,或在村落的高处,或在村中的要道处。他们认为神树能够给村子带来平安、吉祥和丰收。”[3]彝族人民勤劳朴实形成了多元化的生态文化,不同地域风格略有不同。例如居住在红河石屏的彝族支系花腰彝的女子舞龙,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展现了花腰女子舞龙的独特魅力,以地域性、艺术性、互动性、观赏性为一体,突破性的向世界展现彝族花腰女子的舞龙技艺和丰富的民族生态文化。同属一个地区的彝族支系阿细族和撒尼族,因生活的自然环境不同,地理地貌的差异而出现显著的文化特征。因此,不同民族或是同一民族在不同地域中,民俗行为具有明显的差异,这着重反映了根植于环境的生态文化的地域性特征。云南各个少数民族继承了本民族独特的文化脉络,因而民族生态文化具有显著的差异性,相连的地域环境使各自的生态文化在交往过程中体现了深刻的融合性。此外,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的地域性具有明显的边缘性,各个少数民族地处偏远地区,远离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民风淳朴自然生态环境良好,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云南民族生态文化的地域性还有差异性,与主流现代文化相比较具有显著的差异,正是这一差异性使民族生态文化具有无穷的吸引力,使其拥有不可替代的地域性价值。
其四,动态性。任何一个民族生态文化的发展变化,不仅受到民族自身的文化发展规律以及文化连续性的深刻影响,而且也深受到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影响,体现为动态发展的过程。动态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民族生态文化内部各要素的产生、发展、变化的动态性。“民族生态文化在整个动态性的过程中,其内部各要素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交织,共同发挥功效维护民族生态文化的稳定发展。”[4]二是民族生态文化与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之间是一种动态的制衡关系。民族生态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以自然环境为前提条件,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文化生成环境的影响,在不断调试和淘汰过程中形成和发展。民族生态文化伴随实践的变化而不断发展变化,生态文化得以生存和发展的承载基础——村寨文化,现如今受到严重破坏。在边远山区,由于人口的不断增多,使原本平衡的生态系统失去平衡,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不再适应自然环境,与环境产生了矛盾。少数民族原有的一些生产方式,在人口稀少、土地广大的情况下,对自然生态系统的影响不大,自然生态系统可以自行修复保持生态平衡。但是如今人口剧增,人口聚居超出了生态环境承载能力范围,人均土地面积不足,在利益驱动下砍伐森林日渐增多,森林覆盖率逐年下降,生态恶化不断加剧,使其赖以生存的空间不断缩小。不仅民族生态文化载体的自然环境发生了变化,社会环境也有动态发展的趋势。位于滇中高原和滇西横断山脉的丽江,丽江古镇闻名遐迩、文化灿烂,现如今交通发达,游客爆满,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深度融合,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然而淳朴的民风和古镇文化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古镇、古村落是民族生态文化生存和发展的重要空间,古镇、古村落的变化直接影响民族生态文化的生存和发展。民族生态文化的生成和发展,总是与所处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历史环境联系在一起,在这一动态发展中互动交流与融合,以动态的形式进行创新和发展,少数民族群众广泛地参与生态环境保护活动,是民族生态文化在特定时空下的最为活跃的主体。民族生态文化在一定意义上促进了少数民族的发展,任何民族生态文化在各自的自然环境中发挥积极功效,都必须与其他民族进行互动交流,使各种生态文化进行融合具有多元性。因此,在挖掘民族生态文化的进程中,必须正确认识到民族生态文化的动态性,注意分析民族生态文化自身发展逻辑,结合各个少数民族自身发展的历史进程、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等,深度挖掘民族生态文化资源,使其发挥最大价值。
民族生态文化是少数民族生产方式的重要体现,是少数民族生态伦理智慧的集体结晶,是绿色发展的重要资源。对云南少数民族生态文化进行认真解读和深度挖掘,对民族生态文化的特征进行深入分析,驱动民族生态文化实现价值转化,进而寻找民族生态文化与绿色发展的转化机制。因此,以民族生态文化为灵魂的绿色发展,是新时期云南民族地区跨越式发展的必然选择!
三、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的资源价值
少数民族生态文化是少数民族成员的精神支柱,也是少数民族生存态度的真实写照,体现了少数民族在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中的生存方式和发展方式,更是自身区别于其他民族的象征。然而相对落后的生产、生活方式和脆弱的自然生态环境,是制约云南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掣肘,但恰恰就是这些封闭、落后和脆弱的因素,迫使人们在长期的实践中逐渐形成了民族生态智慧以及具有无穷资源价值的民族生态文化。绿色发展与民族生态文化具有内在的一致性,民族生态文化蕴含着可供开发和利用的巨大潜能,具有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生态价值,这些价值将在绿色发展中焕发出新的活力。
其一,经济价值。少数民族生态文化在经济发展语境中,以商品的形态作为消费品带来价值,对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首先,民族生态文化是云南文化产业发展最核心的动力。在当今经济发展的语境下,伴随着人们观念的更新,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质量得到提高从而在精神生活方面有了质的飞跃,注重生态化的消费。生态性的文化产品成为消费增长点,促进了对民族生态文化的开发力度,民族生态文化正在逐渐成为文化产业飞速发展的不竭动力。如杨丽萍在她的文化作品《云南印象》中融入了云南民族生态文化,向全世界展示了云南民族文化的生态性,成功占领了文化资本市场。云南文化产业的发展需要开发和利用民族生态文化,大力促进文化企业抢占市场份额,不仅实现经济效益,而且还能不断的提升文化品位,为民族文化产业的发展壮大注入生机。另外,民族地区的生态旅游需要民族生态文化作为支撑。民族生态文化是一种地域象征,人文景观独具民族特色,自然景观迤逦秀美,符合都市居民心之向往的心灵回归,是人们感受原生态、亲近自然的理想之选,成为吸引游客的宝贵资源。以生态文化和自然为基础的生态旅游,极具环境教育作用,在促进民族地区旅游创收的同时,还能保护生态文化和维护生态平衡。因此,生态旅游与民族生态文化在本质上存在一致性,民族生态文化成为云南旅游业不断发展的不竭动力。云南省打造的“丽江-大理-香格里拉旅游圈”已经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充分发挥了民族生态文化的资源优势,激活了少数民族地区的旅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破解了一直以来制约少数民族地区发展的交通、体制等瓶颈,推进了少数民族地区的绿色经济发展。
其二,社会价值。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促进社会发展进步的同时,在机械科学技术观、急功近利倾向的影响下,人与自然走向了对立面,出现了“生态异化”现象。民族生态文化的原真性,使人与自然的良好互动关系得以存续,这将丰富绿色发展的途径,并推进云南民族地区实现跨越式发展。民族生态文化唤起了人们对生态观念的认同,民族生态文化的社会价值有以下几方面:首先,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建设美丽云南。少数民族在长期与自然的相处中逐渐形成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民族生态文化,形成了一个全面的生态系统,维护着民族地区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而云南的绿色发展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良性互动,并形成互惠共存、共荣共生的统一体,需要各个少数民族的共同参与和努力。其次,促进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有利于民族地区的社会稳定。民族生态文化渗透在少数民族的历史发展中,是少数民族独特精神特质的重要体现,是民族识别、民族认同以及身份认同的依据,是少数民族能够不断发展的关键性因素。民族生态文化贯穿在日常生产、生活之中,是推动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尤其是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的核心动力。例如丽江、大理、香格里拉、普者黑等国内外知名的景点都在民族地区,这些景点之所以成为云南旅游的名片,成为人们出游的首选之地,与当地保留完好的民族生态文化息息相关。如果没有生态文化思想熏陶的少数民族世代保护自然生态环境,在生产、生活实践过程中遵循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发展规律,今天就不会有极具生态化的迤逦美景供人们欣赏。最后,推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各个少数民族在长久的发展实践中积淀和传承形成的民族生态文化,是少数民族的精神符号和灵魂,是维护民族团结、社会稳定、促进各民族共同繁荣的文化基础。
其三,生态价值。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民族生态文化的主要内容,这种思想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在当今的社会生活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化仍然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各少数民族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是自然生态环境,生态环境制约和影响了少数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的选择。从一定意义上看,文化是一种生活方式、生产方式、消费方式、集体人格和精神价值的重要体现。生态文化是一种力求实现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文化形态,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的共荣共生。民族生态文化是我国乃至全世界生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种蕴含民族精神价值、民族特色、生产生活方式的生态共同体。少数民族在民族生态文化的长期指引下,形成了具有各自民族特色的集体人格,这种集体人格具有浓厚的生态意识,使人们更愿意亲近自然和保护自然,并且崇尚有节制的生活,禁止过多的向自然索取。民族生态文化倡导身体和心灵、人与自然、世俗生存和精神信仰之间的和谐,建立在这种和谐理念上的民族生态文化充分彰显了少数民族的生态智慧,表达了少数民族和自然万物之间最亲密的关系,体现了人与自然之间最自然的本真状态。少数民族生态观认为人与自然界的万物生灵是联系在一起的,与所有的一切浑然相通不可分割,人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人类的生存、发展必须依赖自然界,人与自然是有机统一的整体,人类尊重和善待自然,才能与之和谐共存共生。民族生态文化为现代人所向往的休憩之地和心灵回归的诉求提供了精神指引,使民族地区得以保留着原生态的民族本真文化和环境。
综上所述,在现代化、全球化浪潮冲击之下,云南少数民族的生态文化及其资源价值适合以绿色发展模式实现民族地区的跨越式发展。与此同时,云南少数民族地区自然地理环境脆弱,这样的自然环境决定了必须以生态文化为资源动力走绿色发展道路,从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共赢的角度考量发展模式。
四、结束语
云南是我国少数民族最多的省份,不管是从经济社会发展的全局利益考虑,还是从维护民族团结、实现共同繁荣出发,深度解读和挖掘少数民族生态特征及其资源价值是民族地区实现绿色发展的重要内容。民族地区的绿色发展之动力,得益于民族生态文化所提供的稳固定力,民族生态文化独特的精神特质逻辑自洽于民族地区社会的发展规律。民族生态文化需要绿色发展的育养与支撑,绿色发展同样离不开对少数民族生态文化特征和资源价值的挖掘,驱动民族生态文化价值转化并服务于绿色发展,使民族生态文化内敛于绿色发展中,实现民族地区的可持续发展。
[1]李本书.善待自然:少数民族伦理的生态意蕴[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4.
[2]袁国友.中国少族民族生态文化的创新、转换与发展[J].云南社会科学,2001.1.
[3]王永莉.试论西南民族地区的生态文化与生态环境保护[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6.2.
[4]邓先瑞.长江流域民族文化生态及其主要特征[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6(11).
[责任编校:阳玉平]
F323.22;G812.4
A
1002-3240(2017)06-0152-05
2016-12-30
本人主持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少数民族地区民族生态文化与绿色发展互动关系研究,项目号[2016TS002],阶段性成果;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五大理念”的制度实践与美好生活的价值逻辑”项目编号(15ZDC004),阶段性成果
龙丽波(1986-),女,彝族,云南红河人,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5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吴若飞(1964-),云南人,副教授,云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党委书记,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