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话语分析的新方法
——趋近化分析
2017-04-11潘冬
潘冬
(徐州工程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徐州 221008)
批评话语分析的新方法
——趋近化分析
潘冬
(徐州工程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徐州 221008)
批评话语分析主要解释语言和社会的相互建构,但对阐释的认知过程关注不够。趋近化理论以认知为取向,从时间、空间和价值观三个维度研究话语,关注话语空间实体关系语言符号的识解过程,可为批评话语分析提供新的视角。本文在系统阐述趋近化理论的基础上,对两篇政治话语进行趋近化分析,以论证趋近化理论在批评话语分析中的阐释力。
批评话语分析;认知过程;趋近化;合法化
1.0 引言
批评话语分析自诞生以来,兼容并蓄,博采众家之长,不断吸收社会学、语言学、心理学、哲学等学科的理论和研究方法,聚焦语言和社会的关系,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然而,其对阐释的认知过程关注不够。如O’Halloran(2003)认为,批评话语分析主要解释了语言和社会的关系,忽视了阐释的认知过程,应该重视认知在批评话语分析中的作用;Chilton(2005)也认为,缺少认知,就无法解释话语结构和社会结构的相互建构过程;Wodak(2006)指出,批评话语分析应该重视社会认知的原则和模式;van Dijk(2014)明确表示,认知是连接话语和社会的重要环节,应该重视语言使用者的心理活动。认知在批评话语分析中的作用不断得到重视,认知话语分析已成为批评话语分析的重要发展方向之一(辛斌、高小丽,2013)。
近年来逐渐兴起的趋近化理论(proximization theory)以认知为取向,致力于研究话语的识解过程,解释话语策略的规律性,可为批评话语分析提供新的研究方法。本文在系统解读趋近化理论的基础上,对两篇政治话语进行了趋近化分析,以显示趋近化理论在批评话语分析中的阐释力。
2.0 趋近化理论
趋近化(proximization)是话语空间理论(Discourse Space Theory)的重要概念(Chilton,2010),首先由Chilton(2004)提出,而后经Cap(2006,2008,2010)不断发展,最终形成较为系统的认知语用学理论(Cap,2013)。趋近化是指把时空上处于它处的实体(entities)(如事件、事态或意识形态等)投射到说话人和听话人的物理和心理空间,使双方均能感受到实体的影响;说话人积极消除异域实体的消极影响或敌对态势,以促成政策或行为的合法化(legitimization)(Cap,2014)。作为一种话语策略,趋近化主要关注话语空间中实体关系的符号识解(symbolic construal),即话语空间中的外围成员如何把符号投射到“指示中心成员”(members of the deictic center)(Chilton,2005)。
部分学者基于趋近化研究了伊拉克战争话语修辞(Cap,2008)、移民话语(Hart,2010)、危机建构及其隐喻识解、政党表征话语和国家记忆建构等(参见Cap,2014);Dunmire(2011)以美国一份对外政策文件为例,分析了文件生产者如何运用趋近化策略推动对外政策的合法化;Cap(2013,2014)对政治话语以及健康、环境和现代科技等领域的公共空间话语进行趋近化分析,探寻其中的合法化和意识形态建构等问题,显示了认知话语分析的可操作性。趋近化理论在分析政治话语中显示了强势的劲头,为其它类型的话语分析奠定了基础。
3.0 趋近化分析模式
趋近化理论主要致力于研究话语的强力识解运作机制(a forced construal operation) (Cap,2013),此机制主要从词汇语法层面探究如何使听话人感知来自于外围的威胁或压力,从而同意预防措施的合法化。威胁或压力具有时空或意识形态属性,因而可以从时间、空间和意识形态三个方面进行趋近化分析。为此,Cap(2013:7)构建了“时间—空间—价值观趋近化分析模式”(spatial-temporal-axiological proximization model,简称STA模式),从时间、空间和价值观等认知范畴研究说话人的词汇语法选择策略,分析说话人如何维系动态的广义时空语境。
3.1 空间趋近化
空间趋近化(spatial proximization)是指话语空间中的外围实体在物理上逐渐侵入空间指示中心实体的识解过程(Cap,2014)。中心和外围的区别既体现在地理和地缘政治上的距离,也体现在意识形态上的差异。中心实体具有自指性,指说话人本人及其利益共同体,他们认为自己的价值观占据主流,具有积极性,处于话语空间的中心位置;外围实体与中心实体对立存在,他们的价值观被认为是消极的,在短时间内会对中心实体产生不良或不利影响(Cap,2013:17)。通过空间趋近化,说话人使听话人在物理空间识解到外围实体带来的威胁,除非采取有效措施,这种威胁将不可避免。空间趋近化常采取以下五种词汇语法资源(Cap,2013:108):
(1)名词短语被识解为话语空间指示中心因子(elements of the deictic center)。如“our people”、“free nations”、“democratic world”和“democratic countries”等;
(2)名词短语被识解为话语空间外围因子(elements outside the deictic center)。如“terrorists”、“radicals”和“foreign dictatorships”等;
(3)位移动词短语和指向动词短语(VPs of motion and directionality)被识解为外围实体向指示中心移动的标记语。如“be directed against an IDC”和“move toward confrontation with an IDC”等;
(4)行为动词(VPs of action)被识解为外围实体对中心实体施加影响的标记语。如“destroy”和“burn down”等;
(5)抽象名词被识解为外围实体对中心实体施加的影响或结果。如“danger”、“threat”、“catastrophe”和“tragedy”等。
3.2 时间趋近化
时间趋近化(temporal proximization)是对“现在”的强力识解。对中心实体来说,预想的矛盾或冲突迫在眉睫,消除矛盾或冲突将具有历史性意义,因而需要立即回应并采取有效预防措施(Cap,2014)。这种矛盾或冲突并未在现实中实际发生,而是说话人对过去事件和将来可能发生事件的假想,体现为一种时间概念转移。这种转移可分为“过去—现在转移”和“将来—现在转移”(Cap,2013:86),其主要目的是激活听话人的安全意识,同意说话人拟定措施的合法化。因而,说话人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如何运用“过去”或“将来”的事件表征激活听话人“现在”的事件框架,并投射到中心实体。时间趋近化常采用以下五种词汇语法资源(Cap,2013:114):
(1)使用非限定摹状名词短语,在其它时间框架内构建外围实体施为的影响。如“a September morning”和“a severe attack”等;
(2)使用一般过去时和现在完成时,生成对比话语,构建过去事件对将来的威胁。如“Americans used to think ... but September the 11th has changed the strategic thinking ...”等;
(3)使用名物化短语,预设外围实体将来可能随时施为的影响。如“America will identify and act against the emerging WMD threats…”中的“threats”等;
(4)使用情态动词短语,构建外围实体对现在和将来产生持续影响。如“... terrorists can now inflict mass pain ...”中的“can”等;
(5)使用对比句式,构建将来异化的生活世界。如“some Americans think we can wait, but the US government believe the opposite as they have evidence of certain threats...”等。
3.3 价值观趋近化
价值观趋近化(axiological proximization)是听话人对话语空间中指示中心实体的价值系统与外围实体价值系统敌对性的识解,其机制是不断激烈的意识形态冲突最终在指示中心实体的物理空间物质化,这种机制在反恐战争话语修辞中尤为显著(Cap,2010)。价值观趋近化常采用以下三种词汇语法策略(Cap,2013:121):
(1)名词短语表征的积极抽象概念被概念化成中心实体的价值观或意识形态。如“freedom”、“justice”和“peace”等;
(2)名词短语表征的消极抽象概念被概念化成外围实体的价值观或意识形态。如“dictatorship”、“radicalism”和“terrorism”等;
(3)外围实体的消极价值观通过词汇语法资源在话语空间中物质化。例如在“This evil might not have reached us yet but it is in plain sight, as plain as the horror sight of the collapsing towers. ”中,“evil”被物化成可视之物,是类似于“collapsing towers”的三维实体。抽象概念物质化,有利于增强听话人的直观感觉。
符号识解基于说话人的百科知识和情景语境。趋近化理论认为,STA分析能够解释话语空间外围实体和中心实体间不断缩小的符号距离。这三种趋近化策略在话语中都会有所体现,但在话语中的表征度是由其在话语中的有效性决定的;非语言语境的发展也可能促使说话人采取抑此扬彼的语言策略,强化某一种趋近化方式(Cap,2014)。这种有效性主要基于它们在话语合法化中的贡献,趋近化策略的调整就是为了谋取话语合法化。因而,在不同的话语实践中,凸显的趋近化策略也有可能不同。
4.0 话语的合法化
合法化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可以从社会学和政治学的角度予以阐释。本文所述的合法化概念主要涉及政治规范。在韦伯看来,合法化“意味着社会公众认可权威者的政治地位,并服从权威者命令”,“社会活动系统的存在与演进取决于它是否有能力建立起对其存在意义的普遍信念,而这种普遍信念就是社会活动存在与发展的合法化所在”(王庆利,2004)。哈贝马斯(1989:184)也认为,“合法化意味着某种政治秩序被认可的价值”。合法化与公共利益密切相关,如果某种行为符合公共利益,可以获取公众支持,那就是合法的。因而,合法化的判断价值标准是“该与不该”,而非“是与不是”。
在言语交际中,说话人采取趋近化策略,就是要建立一种普遍的信念,并使这种普遍信念合法化。需要注意的是,说话人主张的正当性及追求的合法化并非明示在话语中,而是寄生于一个特殊社会或政治角色中的隐性主张,这就要求说话人采用话语修辞去获取一定的社会权威(Martin & Wodak,2003)。例如,在危机语境下,话语空间中心实体和外围实体意识形态的符号指派、听话人权利的主张、非凡领导才能的构建等均可由说话人灵活运用话语策略来达成(Huntington,2004),其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全社会围绕一个共同目标行动起来声援他、支持他,从而使他获得合法化的身份。
5.0 话语趋近化分析实例
下面我们以美国前总统布什2003年2月26日在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一篇演讲为例,来探讨STA分析模式在话语合法化进程中的作用。
We are facing a crucial period in the history of our nation, and of the civilized world. (. . .) On a September morning, threats that had gathered for years, in secret and far away, led to murder in our country on a massive scale. As a result, we must look at security in a new way, because our country is a battlefield in the first war of the 21st century. (. . .) We learned a lesson: the dangers of our time must be confronted actively and forcefully, before we see them again in our skies and our cities. And we will not allow the flames of hatred and violence in the affairs of men. (. . .) The world has a clear interest in the spread of democratic values, because stable and free nations do not breed the ideologies of murder. (. . .) Saddam Hussein and his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are a direct threat to our people and to all free people. (. . .) My job is to protect the American people. When it comes to our security and freedom, we really don’t need anybody’s permission. (. . .) We’ve tried diplomacy for 12 years. It hasn’t worked. Saddam Hussein hasn’t disarmed, he’s armed. Today the goal is to remove the Iraqi regime and to rid Iraq of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 . .) The liberation of millions is the fulfillment of America’s founding promise. The objectives we’ve set in this war are worthy of America, worthy of all the acts of heroism and generosity that have come before. (转引自Cap,2014)
这段演讲是在美国举着“摧毁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大旗武装侵入伊拉克之前,布什要为美国武装干涉伊拉克寻找合法的外衣。他把演讲置于全球反恐的语境之下,意图寻找美国民众的支持。按照STA分析模式,我们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分析:
5.1 空间趋近化分析
(1)话语空间中心因子识解。在该演讲辞中,所有和美国相关的名词短语被识解为指示中心实体,如“we”、“our nation”、“the civilized world”、“our country”、“our skies”、“our cities”、“stable and free nations”、“free people”、“American people”、“our people”和“America”等名词性短语。这些短语在话语中的外延义相同,是篇章同义词。在演讲中,布什把美国及美国人民识解为中心实体,是“利益共同体”,具有相同的价值观,爱好“民主”、“自由”与“和平”;“we”和“our”包含说话人和听话人,其多次使用恰恰强调了说话人和听话人的立场、利益和价值观的一致性。
(2)话语空间外围因子识解。在演讲中,所有和美国对立的人或国家等相关名词短语被识解为外围实体。如“them”、“Saddam Hussein”、“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Iraqi regime”和“Iraq”等。他们是话语空间中的外围实体,具有消极的价值观或意识形态,会对中心实体造成威胁,是打击或摧毁的对象。中心实体和外围实体的识解,使得利益阵营更为明确,对立更加凸显。
(3)外围实体向指示中心运动倾向的识解。如在“... threats ... had gathered ... led to murder in our country”和“... comes to our security and freedom ...”中,位移动词“gathered”以及指向动词短语“led to”和“comes to”构建了美国本土外的恐怖主义正向美国入侵,如果不采取打击措施,美国人民会饱受困扰。
(4)外围实体对中心实体施加影响的识解。如“arm”和“the dangers ... be confronted ...”等。这些行为动词短语构建了恐怖主义对美国已经或可能产生的消极影响,如果不采取措施,这种影响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5)抽象名词被识解为对美国施加的影响或结果。如“threats”、“dangers”和“violence”等抽象名词表征了美国面临的潜在威胁;“murder”、“destruction”和“misery”等表征了美国已经遭受的苦难,美国人民有切肤之痛。
通过以上词汇语法资源,布什构建了伊拉克政权与美国在空间上的对立状态,使听众感受到威胁与危险的临近;另外还通过直接的物理空间描述(如“our country is a battlefield ...”)、逻辑推理(如“We learned a lesson: the dangers of our time must be confronted actively and forcefully, before we see them again in our skies and our cities.”)和隐喻化(如“we will not allow the flames of hatred and violence in the affairs of men.”)诉求合法化措施的迫切性。
5.2 时间趋近化分析
(1)使用非限定摹状名词短语,构建“现在”或“将来”时间框架内恐怖主义对美国可能的行动。如“a September morning”等。布什并未提及9.11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而是用一个非限定摹状时间名词短语,引导听话人进行趋近化推理,即恐怖袭击事件具有不确定性,有可能成为一个常态,随时在美国本土发生。因而,美国当下应该采取措施,预防此类恐怖事件的再次发生。我们发现,布什还用了诸如“a massive scale”、“a battlefield”、“a lesson”和“a direct threat”等非限定摹状名词短语,以说明恐怖事件影响的不确定性和结果的难预料性,为拟采取措施的合法化进行铺垫。
(2)使用一般过去时和现在完成时,构建过去事件对美国潜在的威胁。如“... threat that had gathered for years ... led to murder in our country ...”和“it hasn’t worked, Saddam Hussain hasn’t disarmed, he’s armed”等。过去时和现在完成时的使用,表明事件已经发生或过去已经发生的事件对现在造成了不良影响。布什灵活使用过去或完成时态,说明美国曾遭受或正在遭受恐怖威胁,以唤起听话人的安全意识,只有加强防范,先发制人,才能保证本土安全。
(3)使用名物化短语,预设恐怖主义随时对美国发动攻击。名物化“将过程和活动转化为状态和物体,将具体事物转变为抽象事物”(Fairclough,1995:182),“通过删除情态成分、模糊时间概念和掩饰过程的参加者及因果关系等,创造一种非人格化的效果”(辛斌,2005:80)。在演讲中,布什使用了“murder”、“lesson”、“spread”、“destruction”、“threat”和“violence”等名物化短语,模糊了动作的施事、发生的时间和发生的过程,把这些不良影响变成了在美国的既存状态,增加了听话人的恐慌,增强了消除威胁的迫切性。
(4)使用对比句式,构建异化的生活世界。如“the world has a clear interest in the spread of democratic values ... Saddam Hussein and his weapons ... are a direct threat”说明萨达姆及其大规模杀伤武器对世界造成了威胁;“We’ve tried diplomacy for 12 years, it hasn’t worked”说明由于萨达姆的存在,美国的民主至今未见成效。以上说明萨达姆的行为对美国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强化了消灭萨达姆政权的现实性、必要性和迫切性。
布什构建了过去事件(9.11事件)对美国现在或将来构成威胁的心理暗示,同时大量使用一般现在时表征了美国及其人民现时的物理和心理状态,意图寻求军事干涉行动的合法性。
5.3 价值观趋近化分析
(1)积极的价值观或意识形态指向美国。如“the civilized world”、“democratic values”、“stable and free nations”、“free people”、“our security and freedom”、“diplomacy”和“heroism and generosity”等名词短语表征的民主、文明、和平等价值观被赋予美国或美国人民,他们代表了正统的意识形态。
(2)消极的价值观或意识形态指向萨达姆政权。布什在演讲中使用“flames of hatred and violence”、“dangers of our time”、“the ideologies of murder”和“a direct threat”等抽象名词短语表征了与美国对立的萨达姆及其政权的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已经侵入美国,对美国人民造成了威胁。
(3)消极价值观通过词汇语法资源被物化到话语空间。在布什的演讲中,萨达姆政权的意识形态已经对美国造成了危害,如“... threats ... in secret and far away led to murder in our country”和“Saddam Hussein and his weapons ... direct threat to our people”等。趋近化的外围实体的价值观与指示中心实体的价值观相对立,从而导致物理空间的冲突。价值观的意识形态性和物理性的双重性质,迫使听话人做出推理,意识形态的冲突必定会使本土遭受物理上的威胁,从而做出接受军事打击合法化的让步。
此外,我们认为,布什在演讲中还运用了互文和预设,旨在提醒听话人不要忘记美国曾遭受的恐怖打击和将来面临恐怖袭击的可能性以及自己作为总统保护国民的义务;运用“we must ...”和“we will not allow ...”等评价资源表明了美国人民打击恐怖主义、消除危险的坚决态度;使用“the goal is to remove ...”和“the objectives are ...”等表明打击的具体目标;整体采用陈述句进行叙事,表明事件、事态或意识形态冲突存在的客观性,容易引起听话人的共鸣。这都为争取政策的合法化作了铺垫。
上文我们提到,趋近化的选择具有策略性,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某一种趋近化策略会予以凸显。例如:
By advancing freedom in the greater Middle East, we help end a cycle of dictatorship and radicalism that brings millions of people to misery and brings danger to our own people. By struggling for justice in Iraq, Burma, in Sudan, and in Zimbabwe, we give hope to suffering people and improve the chances for stability and progress. Had we failed to act, the dictator’s programs for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would continue to this day. Had we failed to act, Iraq’s torture chambers would still be filled with victims, terrified and innocent. (. . .) For all who love freedom and peace, the world without Saddam Hussein’s regime is a better and safer place. (转引自 Cap,2014)
这是布什在发动对伊拉克军事打击之后,为了继续寻求支持,于2003年9月19日在白宫发表的演讲片段。我们发现,布什主要使用了价值观趋近化策略,把萨达姆政权消极的价值观(如“dictatorship”和“radicalism”等)与美国积极的价值观(如“stability”、“progress”、 “freedom”和“peace”等)以及由意识形态冲突导致的不同生活世界(如“misery”、“danger”、“suffering people”、“terrified and innocent victims”和“a better and safer place”等)进行对比;然后使用空间趋近化策略,说明美国为维护正义,需要继续打击伊拉克的恐怖主义,否则,世界将生灵涂炭(如“the dictator’s programs for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 would continue to this day ...”和“Iraq’s torture chambers would still be filled with victims ...”等)。趋近化策略的灵活使用,取决于说话人的语境。
6.0 结语
趋近化分析重在使用词汇语法资源重构空间、时间和价值观等认知空间,促成话语与相关政策或措施的合法化。趋近化分析视认知为连接话语和社会的纽带,为批评话语分析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作为一种新的分析模式,趋近化理论在话语空间实体的建构上还需进一步研究,如指示中心实体可以分为典型实体和边缘实体等;在术语使用上,意识形态趋近化(ideological proximization)内涵要比价值观趋近化更宽泛;另外,在词汇语法资源分析方面,趋近化理论还可借用功能语言学的及物性理论和评价理论以及认知语言学的概念合成理论等来丰富其分析策略。因而,趋近化理论还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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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葛云锋)
Proximization: A New Approach to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PAN D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Xu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Xuzhou 221008, China)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CDA) mainly explains the mutual construction of language and society and pays less attention to the cognitive processing interpretation. Cognition-oriented, the proximization theory focuses on the symbolic construal of relations between entities in the Discourse Space and advocates the discourse analysis from spatial, temporal and axiological dimensions, providing a new perspective for CDA. Based on a spatial-temporal-axiological analytical model, this paper analyzes two political discourses to justify the explanatory power of proximization theory for discourse analysis.
CDA; cognitive process; proximization; legitimization
10.16482/j.sdwy37-1026.2017-04-002
2016-11-01
本文为徐州工程学院培育课题“广告话语中的互文性与身份建构研究”(项目编号:XKY2014205)的阶段性成果。
潘冬(1976-),男,汉族,江苏铜山人,副教授,扬州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话语分析、语用学理论与实践。
H313
A
1002-2643(2017)04-00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