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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关古道,风云瓦亭

2017-04-10

宁夏画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固原六盘山关口

瓦亭城为军事要地,地处六盘山东麓边缘,有险隘铁瓦亭之称,是历史上西北地区重要关隘之一。这里群峰环拱,深谷险阻,又是清水河与泾水发源交汇的地方,交通畅达,由关中西出或者北上都是必经之道,交通四达,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扼要之地。《后汉书·隗嚣传》记载:牛邯军瓦亭,“瓦亭”的名字始见于史书,近两千年间称谓不绝于史。

公元32年正月,东汉光武帝刘秀亲征天水隗嚣前,命大将来歙率两千余人伐山开道,袭攻并夺取隗嚣心腹要地略阳城(今甘肃庄浪南)。略阳城失守后,隗嚣惧怕尚有大兵西进,乃令诸位大将死守六盘山各大要隘通道,其中牛邯驻防六盘山东侧进入高平的通道要隘瓦亭城(固原南约40公里处)。自率大军堵截围剿已进入六盘山以西的来歙部,却“连月不下”,拖得隗嚣士卒疲惫不堪。

隗嚣大将牛邯驻守的瓦亭城,扼六盘山东面门户。谁知如此险关,却未费吹灰之力而下,原来得力于东归光武帝的原隗嚣大将王遵。王遵和牛邯是老朋友,且知牛邯也有东归的想法,遂修书于牛邯。牛邯得到王遵书信后,览读而思绪复杂,思前想后十余日后,还是决定归顺洛阳光武帝。特殊时期不没之功,光武帝也很欣慰,遂赐牛邯为太中大夫。

牛邯在瓦亭军事要塞归降刘秀,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战略意义重大,一是严重影响了隗嚣别部的军心。牛邯之后,隗嚣大将中有13人,属县中有16县10余万人都归顺于刘秀。二是牛邯归附,他原驻防的要塞瓦亭,便成了汉军攻取六盘山以西其他地方的畅通要道。第三,为光武帝御驾高平,打开了六盘山以东的大门。

三关口、瓦亭关,是古丝绸之路必经的要隘屏障。蒙元时期开发西北地区交通的一个重要举措就是建立驿站,元代已开通了六盘山道,即后来的西(安)兰(州)公路。《析津志》里详细记载了陕西行省的驿站,瓦亭关城就是重要的驿站。过瓦亭关城,既可翻越六盘山西行,也可经瓦亭北上抵达开城、鸣沙站、灵州站、宁夏府路。这种格局一直延续到清末。

清朝光绪三年(1877),陕甘总督魏光涛“请币重修”瓦亭城,历时一年有余。重修后的瓦亭城,较旧城宽长都有增加,设“镇平”“巩固”“隆化”三座关门,城上修建敌楼、雉堞、墩台等。城内原建有城隍庙,乾隆年间铸有“瓦亭城隍庙铁碑”。城内设有驿站,历代都驻有军队。光绪三年瓦亭城的修筑,可能是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修筑。

袁大化(1851~1935)的《抚新记程》里也有记载。清宣统二年(1910),作者调任新疆巡抚,沿古丝绸之路而来。正月二十五途经蒿店,抵达三关口,“……十五里瓦亭汛宿于行台。有城堞甚严整,固原州距此九十里。王平山直牧学伊来此接见,送新志书一部,官声尚好。……瓦亭,古要隘,为三关之一”“地近弹筝峡,古称瓦亭关。东瞰三关口,西傍六盘山。度陇咽喉地,出入最险艰……”以诗的形式描述和赞叹三关口与瓦亭关的雄奇。

袁大化的记载说明三件事:一是清末瓦亭关城尚有驻军,仍是重要的驿站;二是“城堞甚严整”,瓦亭城尚好;三是时任固原直隶州知州王学伊前来瓦亭驿站为其接风送行。

民国年间,三关口是西兰公路必经的要隘,随着时代的发展,其位置显得越来越重要,在不断拓展修缮。20世纪30年代初,国民政府开发西北的呼声遍及全国,政府也不断派考察团考察西北各地。西兰公路必经的三关口,是考察团成员必经和考察的要地。考察过程中,一些著名的文化人对瓦亭关的险峻和文化遗存都有所记载。

林鹏侠著《西北行》里记载,作者1934年12月由西安到了平凉,16日过三关口:“逾三关口以西,岩峰峭峻,形益突兀。常人越过者,宜必胆寒。二十里抵瓦亭驿。”高良佐著《西北随轺记》里也有记载。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四月二十五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邵元冲等考察西兰公路,本书作者高良佐为考察团秘书。当时全国经济委员会投资修筑的西兰公路刚刚竣工,定于五月一日正式通行长途汽车。高良佐的笔下:“瓦亭峡,古弹筝峡(因地控六盘、瓦亭、制胜三关之口,故又名三关口)也……二十里,瓦亭驿,为三关之一,古要隘也。汉隗嚣使牛邯军瓦亭以拒援军,晋苻登与姚苌相持于瓦亭,宋,金人陷泾原,刘锜退屯瓦亭,吴玠与金兵战瓦亭皆此。十五里,和尚铺,自此登六盘山”。侯鸿鉴、马鹤天著《西北漫游记·青海考察记》里也有“十里至瓦亭驿”记载,这是民国二十五年(1936)五月二十三日的记载。

瓦亭关城,地处六盘山东麓,是翻越六盘山之前修整与补给的非常重要的驿站,是古代交通要道上供传递政府文书等的人中途更换马匹或休息和住宿的地方。从汉代开始,到民国时期,承载着特殊的使命。在邮政和电政没有传入之前,地方政府都在交通要道上按里程设置驿站,包括铺司。清末固原境内的驿站,有瓦亭驿、永宁驿、三营驿、李旺驿等,瓦亭驿最大,有95匹马,马夫35人,车10辆、牛10头,夫10人。瓦亭驿负责前往固原的驿站,还负责翻越六盘山往兰州的驿站。当新兴的邮政与电信先进技术介入后,《民国固原县志》里明确写着驿站“今废”“民国初年裁驿归邮”,原驿站都设置了邮政代办柜。当邮政与电信覆盖固原之后,驿站的历史使命完成,但城池完好。1958年,大炼钢铁的年代,瓦亭城城门楼才被拆毁。

清代以后,瓦亭关城周围栽种了不少杨柳树,与葱郁的山峦、坚固的城池融为一体,再加上潺潺河水相绕,相遇成趣。雨后放晴之际,游人登高俯視,但见云蒸霞蔚,烟岚轻妙,成为清代固原八景之一——瓦亭烟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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