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车

李逸琮

大明刚考了驾照，又凑钱买了辆小二手车，晋升为有车一族，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这天，大明从二手车市场提车出来，上了路。大明头一次真正“上路”，心里有点紧张，缩手缩脚，小心翼翼地开。天已是傍晚，路上车很少，畅通无阻。开着开着，大明来了感觉，越来越放松。只见路边竖着电影《速度与激情7》的海报，大明拧开音乐，热血沸腾，恍惚中自己的小二手車变成了电影里的豪车，不由加大了油门，越开越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前面有条胡同，一辆红色的大宝马开了出来。大明急转方向盘，可已是避让不及，两辆车还是结结实实地剐蹭了一回。大明暗暗叫苦，自己超速认罚吧。

昏黄的路灯下，两辆车沉默地对峙着。大明往对面一看，心里又是一凉。只见对面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光头大汉，面色不善，短袖下是粗壮的胳膊，隐约可见上面的文身。大汉朝大明看了过来，大明只觉两道寒光射向自己，不由头皮发麻。大明直想哭，对方可是新款宝马啊，自己要赔死了。不过大明还算清醒，最好赶紧认错，看这哥们儿这架势，没准儿赔了钱，还得挨顿皮肉之苦。

大明硬着头皮，开门下车，一步步走到对方的车前，敲了敲车窗。宝马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光头大汉直直地盯着大明，面无表情。

大明鼓起勇气，刚要说话。

大汉却先开口了：“你说要多少钱吧。”

大明一时蒙了，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没有接茬。

大汉见大明半天不说话，立马换上了一副哭丧脸：“哥们儿，高抬贵手，我这真是第一次酒驾啊！就喝了两小杯，你多少损失我都赔给你，还不行吗？”

大明彻底无语了。

选自《上海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