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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28位当代作家(三)

2017-04-01

作文与考试·高中版 2017年9期
关键词:高行健陈染林白

林白

“公开写作”者。林白被批评界定性为“隐私写作”的代表性作家。但更准确的说法应是“公开写作”者。她的秘密就是敢于自我解密,她的个人化就是把个人交出去,她的隐私就是直陳隐私。她可被视为中国文学界真正开无所忌讳“自白”书写先河的人物。在“女性主义”作家群落中,林白是极少数能将抒情与叙事、口语和隐喻、感情和知性、自卑和桀骜,扭结一体的人物。

李劼

多功能文士。李劼的文化身份越来越暧昧。在中国文学批评家中,他是唯一真正实现了快乐(或叫“快活”)写作的家伙。学术、批评、小说、散文、剧本乃至政论无所不写。篇篇都有新见,篇篇都捅娄子。他的文字是激情文字,他的漏洞也正好透出闪光。他有时还满怀激情地起草生意合同文书(但常常被人骗)。这是一位尚未被广泛认识的大作家,一位肥胖的唐吉诃德。我多次看到李劼调息“打坐”,但那劲头却更像是在等待“狂飙为我从天落”。

余秋雨

“正确”先生。学识广博,脑瓜灵透,文笔娴熟。他装着一肚子古今中外的“正确”知识,“正确”写作方法。他对历史遗迹、社会历史、人情世故的反映都是“正确”的。他“正确”地搔到了喜欢一切“正确”的中国读者的痒筋,他们也终于“正确”地找到了他们的明星。虽然文学中太“正确”了就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但余秋雨的意义仍是很大的。散文在他那里成了正经事,而不再是文坛中的边角料。他至少满足了广大读者的阅读趣味,因此,他比那些以“不正确”为口实来攻击他的人更有价值些。

高行健

“祛魅”者。高行健的某些戏剧像是法国荒诞剧的“社会主义”版(“前途是……,道路是……)。高行健的小说像是先锋小说的“古典版”(最极端的实验不过是第二人称的涉入)。高行健的绘画像是业余画家的“专业版”(章法无忌,墨线沉稳)。一个多年深入西方艺术之堂奥的人,骨子里留恋的还是悠悠汉风,殊属难能。高行健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够格的,因为我们眼见着该奖还颁给过一些不如他的作家。但或许连他本人也不知,自己对中国文坛而言还有另外的价值,他的得奖,利落地给“诺奖”在中国文坛祛了魅:“它就是由一帮瑞典老头定的嘛”。

陈染

“境遇剧”作家。陈染与林白常被批评界划为一类乃至一体,像是“女性主义”私人写作的连体儿。其实,陈染更像一个剧作家,而没有林白小说的“本事”性质。“境遇剧”是萨特的发明,指作家有意识地为人物设置一个特定的荒诞或压抑的生存境遇,叙述乃至分析人与它的矛盾、尴尬、自闭、恐惧、反抗等。她的作品有时用第一人称,有时用第三人称叙述,但其人物只是自我意识所观照的“准客体”。这是典型的现代知识分子写作,理性地表达非理性,自明地描述潜意识。因此,她的作品既吸引了“民间”愤青,也吸引了学院派的“体面”人物。

苏童

旺盛而鲜润的作家。苏童的小说有大量读者,但它们并不含有媚俗因素。说其旺盛而鲜润,是指其作品饱含鲜丽的想象,其纹理有一种内在而沉静的肌肉感。它们不是表演者绷出的涂了橄榄油的肌块,而是放松的、自在的。人们不难发现苏童小说中柔韧的情致,但从根本上说,苏童的小说是强悍而自然的。在小说中表演肌肉像是令人费解的性别玩笑。

池莉

“小资产阶级”作家。池莉被归为“新写实主义”掌门人之一,当然言说有据。但深入细辨,我们会发现她与另几位同道的差异。人生在世,其日常状态就是“烦恼”、“筹划”、“操持”。成年人对此见惯不惊,但池莉对此难以平和。在其作品中表达了深长的叹息和多余的“发现”。她表达得如此动人,如此琐碎,使印家厚们也会为她的受惊而困惑。我想,斯人文心善良,为芸芸百姓的生活与生命状态震动。因此,池莉是人道主义的小资产阶级作家,心灵敏感,相信人本来应过另一种“幸福的生活”。

(编辑: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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