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心解”诠释学的理论特质
2017-03-29刘泉
刘泉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119)
张载“心解”诠释学的理论特质
刘泉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119)
张载的哲学思想具有原创性,通过文献分析与比较论证,对张载独特的诠释学思想进行研究。研究认为,张载的诠释思想集中体现为“心解”二字,“心解”具体表现为“濯去旧见以求新意”的诠释目的,张载以“濯旧求新”的模式实现对孔孟之说的传承,他从观书和求理两个角度强调了求新的必要性,“开昏蒙”是求新的直接目的,朱熹对张载这一诠释目的十分推崇,多次阐释这一思想;张载以“心解则求义自明”为诠释原则,他认为心有“天心”“地心”之别,其中“人心”是张载心论的主体,具有德性之心与知觉之心的二重含义,“心解”中的“解”是“心”的知觉能力,合“德生之知”与“见闻之知”才能“求义自明”,通过“德性之知”收摄“见闻之知”形成“自诚明”,强调宏阔的“天人合一”宇宙意识,建构细密的“致知穷理”的知识理性;以“心解”为基础,共同指向张载“为往圣继绝学”的治学理念与人生抱负,可见他的“心解”诠释学既是一种认知性的理论,又是一种指向个体自我修身的实践理论,其从继承性、创造性、延展性方面提升了孔孟以来的儒家文化,更是在身心实践上对圣贤意志的体贴与发扬。
张载;“心解”;诠释学;朱熹;求义自明;濯旧求新
张载(1020~1077,字子厚,学者称横渠先生)治学,强调先立定大志,立定大体,存求新意,而后以“心解”的诠释方式进行概念的提炼、原理的总结、体系的建构等。他认为读书穷理要形成自己独特的见解,要充分发挥主体的认知能力。“心解”具体表现为“濯去旧见以求新意”的诠释目的,“心解则求义自明”的诠释原则。张载的诠释学具有超越时空局限的适用性与继承性,对于实现“为往圣继绝学”这一古今学者共同的治学理念与人生抱负具有重要的方论论意义与价值。
一、“濯旧求新”的诠释目的
张载对孔孟之学的传承是以“濯旧求新”的模式实现的,即通过诠释经典文本,重新构建儒学的天人哲学体系。他认为,学者应该“多求新意以开昏蒙。吾学不振,非强有力者不能自奋。足下信笃持谨,何患不至?正惟求(一作来)自粹美,得之最近。”[1]
张载求新的直接目的是“开昏蒙”。此昏蒙有三层含义:第一,针对人心而言。张载解《蒙·彖》,结合《杂卦》“蒙杂而著”一语,指出:“人心多则无由光明,‘蒙杂而著’,‘著’,古‘着’字。杂着于物,所以为蒙。蒙,昏蒙也。”[1]第二,针对“秦汉以来学者大蔽”,即“知人而不知天”[1]的历史境况。第三,针对儒者沉沦佛老之学,“不知反约穷源,勇于苟作”[1]的社会现实。同时,所谓昏蒙,亦指在道统与学统上的不自信与迷失。张载所做《订顽》《贬愚》即力透此中意味,晚年所著《正蒙》其旨意更为鲜明。
张载又从观书和求理两个角度强调了求新的必要性,谓“学者观书,每见每知新意,则学进矣”[1],即研读经典必须有求新意识,如此才能在学问上有所增益;“义理有碍,则濯去旧见以求新意”[1],即强调探求义理时必须要勇于破除自己故有的陈旧观点,也就是要求学者要具备现代学术中常说的批判理性意识。张载濯旧求新之意亦见于其诗文,如《芭蕉》诗连用“新”字七次,其文曰:“芭蕉心尽展新枝,新卷新心暗已随。愿学新心养新德,旋随新叶起新知。”[1]张载以芭蕉这一意象比喻学者,芭蕉心即指学者志学之心;新心即芭蕉生发的嫩芽,是芭蕉成长中必然要出现的,所以有“暗已随”语,喻指学者求新之心与学者志学必然关系;新枝、新叶即芭蕉嫩芽自然生长结果,这里指随求新之心而获得的新知识、新认识。
朱熹对张载“濯去旧见以来新意”十分推崇,并多有阐发,可资以理解张载深意。其《朱子语类》中载有数则,谓:
学者观书,病在只要向前,不肯退步。看愈向前,愈看得不分晓。不若退步,却看得审。大概病在执着,不肯放下。正如听讼,心先有主张乙底意思,便只寻甲底不是;先有主张甲底意思,便只见乙底不是。不若姑置甲乙之说,徐徐观之,方能辨其曲直。横渠云:“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此说甚当。若不濯去旧见,何处得新意来?今学者有二种病,一是主私意,一是旧有先入之说。虽欲摆脱,亦被他自来相寻*真德秀《读书记》卷二十五注“学者有二患,一是自主己意,一是有先入之说”之语,谓:本文云横渠言“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此说甚当。若不濯去旧见,何处得新意来?今学者有二种病,一是主自家意思,一是旧有先入之说。虽欲摆脱,亦被他自来相寻。又曰:读书若有所见,未必便是,不可便执着,且放在一边,益更读书以来新见。若执着一见,到此心便被此见遮蔽了。譬如一片凈田地,若上面才安一物,便须有遮蔽了处。圣人七通八达,事事说到极致处。学者须是多读书,使互相发明,事事穷到极致处。所谓“本诸身、征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直到这个田地方是”语,云执德不弘。《易》云“宽以居之”,圣人多说个广大、宽大之意,学者要须体之。[2]。
学者不可只管守从前所见,须除了方见新意。如去了浊水,然后清者出焉[2]。
到理会不得处,便当濯去旧见以来新意,仍且只就本文看之[2]。
又如其《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中所载:
窃谓高明更当留意,必如横渠先生所谓“濯去旧见以来新意”者,庶有以得圣贤之本心耳。《论语》中大节目似此者,不过数章,不可草草如此说过也[3]。
横渠先生言“观书有疑,当且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此法最妙[3]。
横渠先生有言“义理有疑,即濯去旧见以来新意”,此言最有理[3]。
朱熹认为张载“濯去旧见以来新意”的提法最妙、最有理,是张载对“圣贤之本心”的体悟所得;并对学者的旧见之病提出自己的理解,即主私意与旧有先入之说。
“濯去旧见以求新意”,“多求新意以开昏蒙”,是张载“为往圣继绝学”的治学纲领的重要目的。张载强调“学贵心悟,守旧无功”[1],这种发本开源式的“濯旧求新”的诠释,前者为己,后者为人,昌明义理,相为贯通。
二、“求义自明”的诠释原则
张载的诠释纲领,以“心解则求义自明”[1]为基本原则。他认为读书“不必字字相较。譬之目明者,万物纷错于前,不足为害,若目昏者,虽枯木朽枝皆足为梗。”[1]又说:“‘诵《诗》三百,亦奚以为’,诵《诗》虽多,若不心解而行之,虽授之以政则不达,使于四方,言语亦不能。如此则虽诵之多,奚以为?”[1]张载强调,义理之学须“心解而行之”。
“心解”,是张载针对汉唐以来“泥文而不求大体”的训诂方式所提出的新型解经方式,是张载“自出义理”论的基本观点,重视自我心思作用的发挥。“自出义理”,指对义理的思考不必因循前人就说或他人成说,强调自出议论,自抒新意,自立新说,自成体系[4]。“心解”这一概念,其根本是“心”,解是出自于心的,即通过心的诠释演绎、推解而来的。所以,首先应该对张载“心”的含义有确切的认识。
张载论“心”,有“天心”“世心”“人心”之别。“天心”,即“天地之心惟是生物”[1]之“心”,就是作为创生万物的根本性能或宇宙根源性的力量,这也就是张载所谓“万物之一源”的“性”。“世心”,即“为天地立心”之“心”,指人间社会(即天下、天地之间)中人的道德精神价值(比如:仁)[4]。“人心”,即“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1]之“心”,指人的感知、思维能力。本节所讲的心,便是“人心”,也是张载心论的主体。“合性与知觉”是张载对人心的定义。据此可见,人心有两层含义,一是德性之心,一是知觉之心。知觉,根源于气的善恶混杂的气质之性(或称“气性”),指人心的感知思维能力;德性,是指根源于太虚的至善的天地之性(或称“天性”),是人的感知思维能力的最终根据[4]。张载基于对人性中“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分析,突出强调了人性对知觉的制约和范导作用。“天性”是“气性”之本。通过变化气质的道德实践工夫,人可以剔除“气性”中的气质之恶,发挥气质之善,从而反本于至善“天性”。
张载论“心”,特别从“有无一”的宇宙万物共有之“性”着眼,其次才是“合内外”的“知觉”[4]。人心的二重含义又可表述为“天性之心”与“气性之心”。“天性之心”,至善无恶,通过“心之官”的“虚明知觉”对宇宙造化及其根源的直觉,指向“诚明所知”“德性之知”;“气性之心”,善恶混杂,通过“耳目之官”的“见闻知觉”对外物的把握,指向其“见闻之知”。
张载“心解”中的“解”,即是心的知觉能力,泛指人的一切感觉器官或身体官能的活动,其含义包括精神的不同作用形式,是相当于现代的感觉、认知、思维、意识、直觉等概念所能够体现的精神活动及其能力[4]。如果要“求义自明”,则须合“见闻之知”与“德性之知”(即合性与知觉)。张载认为“德性之知”不必“萌于见闻”,“见闻之知”中的“善者”才是“德性之知”的“启之之要”。“见闻之知”的局限只能靠“尽性”和“尽心”才能克服。张载强调,“世人之心,止于闻见之狭。圣人尽性[4],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见闻之知,乃物交所知,非德性所知;德性所知,不萌于见闻。”[1]张载解《中庸》“自诚明”与“自明诚”时说:“自诚明者,先尽性以至于穷理也,谓先自性理会来,以至于理;自明诚者,先穷理以至于尽性也,谓先从学问理会,以推达于天性也。”[5]在张载看来,这两组概念的关系是相似的。“德性之知”收摄“见闻之知”便是“自诚明”,“见闻之善”开启“德性之知”便是“自明诚”。前者强调从宇宙整体,从造化之道体悟“德性”根源,以确立宏阔的“天人合一”的宇宙意识;后者则侧重从个别事物,从耳目之见认识“感性”现象,以建构细密的“致知穷理”的知识理性。
张载认为“由象识心,徇象丧心,知象者心。存象之心,亦象而己,谓之心可乎?”[1]此心,便是“有外之心”,亦是象而已。此象,一指所有外在的对象物和存在,一指通过知觉器官(感官、心官)建构出的对象物和存在。面对不同的所指,心的认知方式、诠释进路便有区别。张载解释《大学》“格物”时,训“格”为“去”,指出“格去物,则心始虚明;见物可尽,然后极天下之虑而能思,善也。”“格物,外物也。外其物,则心无蔽;无蔽,则虚静;虚静,故思虑精明而知至也。”[5]这就是通过去物、去蔽、虚心等工夫,去除一切对象物的消极影响。他解释“致知”时说:“致知者,乃为学之大本。夫学之始,亦必先知其一贯之道。其造,则固有序也。”[5]张载所讲“格物”侧重于心上工夫,而此处“致知”强调心之“知觉”能力的发挥,即“致”字。“致”就是“先知其一贯之道”,也就是在整体上对宇宙万物的把握、直觉。在张载看来,这是为学之道所固有的次序。
通过以上梳理可知,张载“心解”之“解”首先是解心,“以有限之心,止可求有限之事”。其有三条核心原则:一,“精思”“心弘”原则;二,心思“简易”原则;三,“深沉”“有造”原则[4]。他明确认识到气性所造成的自我局限,在努力保持、呈现天性之心,挖掘、发挥气性之善的同时,注重收摄、去除气性之恶,实现心之虚、大*参见《张载集·经学理窟》,张载谓:“心既虚则公平,公平则是非较然易见,当为不当为之事自知。”“以大为心,常以圣人之规模为己任。”“立本以此心,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此心之“解”,是以精深简洁的哲学思辨和宏阔深邃的学术视野,提炼言约意备的哲学基本概念、命题,构建圆融自如、严整有序的哲学体系。
三、“继绝学”的传承与创新
张载的“心解”诠释学,既是一种认知性的理论,也是一种指向个体自我修身的实践性理论。这一特征符合中国古代哲学认知与工夫合一的特征与传统,即包含并融贯着“道问学”与“尊德性”这两种不同进路。因此,张载的诠释学既是学问上对古圣先贤之“绝学”的继承与发展,更是在身心实践上对圣贤意志的体贴与发扬。这不仅体现着张载对孔孟圣学的文化自信,也能在更高的理论层面与实践层面提升孔孟以来的儒家文化以及其所衍生出的中国传统文化。张茂泽指出:“在中国诠释学思想史上,孟子‘以意逆志’实开主体论诠释观的先河,王弼‘得意而忘象’,‘得象而忘言’,则用玄学表述方式丰富了‘以意逆志’的理解环节。张载‘心解’一论,可谓是中国儒学主体论诠释观首次比较系统的揭示与表述。”[6]这是对张载诠释学历史地位比较客观的评价。因此,以“继绝学”的视角来审视张载“心解”诠释学的价值,可以总结为以下3个方面。
第一,继承性。张载思想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乃是有其学脉继承。这一继承在典籍上体现为《易》《礼》《论》《孟》,在人物上则聚焦为孔子、孟子而上溯于周公,在方法上则表现为有别于汉唐章句注疏的以阐发义理为核心的“心解”。这一继承的枢纽则无疑是具有方法论意义的“心解”诠释学。
第二,创造性。张载哲学体系的建构具有明确的“造道”情怀。面对浩如烟海的古代典籍,张载择取孔孟儒学为道统来继承,在研读其典籍[7]的同时,致力于破除文字及俗见对义理阐发所造成的障碍[8]。在其三十余年的学术历程中,基于对儒学典籍的反复玩味、精思深造,最后以《正蒙》为文本依托,建构了以“天道性心礼”为核心的具有原创性的哲学体系[9]。
第三,延展性。这一方面体现为张载哲学体系中所提出的概念、命题、范畴及方法论、工夫论对宋代以后儒学的影响[10]。另一方面则体现为张载哲学体系的开放性与可诠释性,其中以其核心著作《正蒙》的历代注诗与现代诠释为代表[11]。纵观张载之后的宋明理学的发展,无论是程朱理学、陆王心学、明清气学[12]还是关中理学本身的发展,都在其核心理论上可寻觅出张载思想的影响与痕迹[13]。虽然各家所选取的具体文本与思想有所差别,在重视程度上各不相同,但都不能否认张载思想在历史中所产生的真实影响[14]。这一延展性,无疑也是符合张载“心解”诠释学的目的与原则的。
综上所述,在张载哲学体系的整体关照下,来审视其“心解”,借助于继承、创造与延展的价值性解读,张载哲学及其关学学派所具有精神特质可以彰显着具有现代性气息的理论特质与时代魅力[15]。
四、结语
将张载结合我们当下的精神文化建设的现实需求进行研究,可见张载的“心解”诠释学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我们实现中国古典文化的现代转化,促进人类在精神、社会以及自然领域的修行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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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赵馥洁.关学精神论[M].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2015.
Purpose and principle of ZHANG Zai’s “heart hermeneutics”
LIU Quan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Shaanxi, China)
ZHANG Zai’s philosophical thought is very original and innovative. This paper studied his unique hermeneutics by means of literature analysis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 that ZHANG Zai’s thought of hermeneutics focuses on “mind solution”, which can be interpreted as the interpretation purpose of “seeking new ideas from the old ones”. By using this new pattern, ZHANG Zai inherited the thought of Confucius and Mencius, and emphasized the need for seeking new ideas from two aspects including reading and seeking truth. “Avoiding ignorance” is the direct purpose of seeking the new ideas, which is advocated by ZHU Xi; ZHANG Zai takes “mind solution makes the truth self-evident” as the interpretation principle. He thinks human mind is the main subject of his “heart hermeneutics” instead of the heaven mind or the earth mind and has two meanings including morality mind and perception mind. The “solution” in “mind solution” means the perceptual ability of human mind. The combination of morality perception and knowledge perception can make the truth self-evident; morality perception ability can influence knowledge perception ability and then promote the unification of sincerity and intelligence. In a word, ZHANG Zai’s “heart hermeneutics” emphasizes not only the universe consciousness of unity of heaven and man but also the cognitive rationality of hot pursuit of the truth. Both of them shows ZHANG Zai’s scholarly research idea and life aspiration, “to succeed the old sages’ immortal theory”. Therefore, his “heart hermeneutics” is not only a cognitive theory but also a practical theory for self-cultivation, which improves Confucian culture from inheritance, creativeness and extensibility, and also develops the sages’ will from the practice of mind and body.
ZHANG Zai; “heart hermeneutics”; hermeneutics; ZHU Xi; making the truth self-evident; seeking new ideas from old ones
2016-12-2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基础理论招标项目(10zd&061)
刘泉(1987-),男,陕西乾县人,哲学博士,博士后。
B244.4
A
1671-6248(2017)01-001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