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性的审美确认:以康德为代表的德国浪漫派美学与新时期纯文学观念
2017-03-28修雪枫
修雪枫
主体性的审美确认:以康德为代表的德国浪漫派美学与新时期纯文学观念
修雪枫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沈阳 110136)
康德的美学思想标志着古典美学的现代转型,他关于审美的阐释以及依存美的学说对西方现代美学的发展影响深远,特别是对以审美为生命价值的德国美学家们,决定了他们美学言说的基本框架。德国浪漫派美学家的学说与康德学说之间有着深层联系,他们的美学思想共同组成了新时期纯文学观念的西方美学资源,为新时期文学观念的转型与树立产生了实质的影响。
康德;浪漫美学;审美自由;主体性;纯文学
思想解放的浪潮和文化的现代性转型为新时期的纯文学思想创造了丰富的话语空间,学界一面审理传统、一面学习西方文化,纯文学的知识性积累成为重要的文化现象。在新时期的文化语境中,审美的自由与文学的独立大致获得了一致性,其间既包含着西方美学思想的中国式转化,也是中国现代纯文学思想的延伸。康德的美学思想体系为中国现代纯文学观念的发生提供了美学学科的确认,表现为美学术语的采用和独立学科意识的增强。王国维的学术实践代表了中国古典文学思想的现代转型,他的美学学说和文学观念展现了东西方思想碰撞的历史图景,而20世纪80年代康德美学思想的回归,是纯文学观念与以康德为代表的德国美学思想的第二次相遇,文学的独立性诉求在知识、情感、意志三分的学科体系中得到强调,而美学层面的民族性意识推动了20世纪80年代美学的热潮。在东西方的对话中,康德哲学体系下的西方浪漫派审美精神和本土化的美学精神获得了新意,新时期纯文学观念美学层面的知识型话语得以形成,以康德为代表的德国浪漫派美学构成了新时期纯文学思想的重要维度。
一、无利害的审美自由
康德的美学思想对中国现代纯文学观念的确立以及新时期纯文学观念的发展具有启蒙作用。他的审美无利害学说和关于“纯粹美”与“依存美”的阐释,以及美是无目的的合目的界定,还有关于知识、情感、意志的“三大批判”理论都影响深远。这种审美无利害的思想被王国维接受,对其提出“纯粹美术”的思想具有直接影响。康德提出的判断力是关于愉快和不愉快的情感的学说,这一学说对中西现代美学的发展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康德从理论哲学和实践哲学的划分入手,试图沟通感官的自然概念领域与超感官的自由概念领域,他凭借的手段就是判断力批判,判断力从而成为知性和理性间的中间一环。康德的学说调和了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的理论观念差别,为纯艺术理论思想的发展提供了学理上的支持。
康德提出美是无目的合目的的存在,而审美是无利害的,这种无利害主要是指审美活动本身是没有任何欲望和目的的。他进一步指出鉴赏判断是审美的,是知性、理性领域的中介环节,具有独立性。在审美活动中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是纯粹的,不存在一切利害关系。康德对审美无利害的强调突出了美学的自由特质。在审美的愉快中,人获得了自由的享受。审美快感不同于感官的、道德的快感,审美情感的这种愉悦不指涉利害,具有普遍性,也说明艺术本身具有的纯粹性。康德说:“自由美和附庸美。第一种不以对象的概念为前提,说该对象应该是什么。第二种却以这样的一个概念并以按照这概念的对象底完满性为前提。”[1]67纯粹美是一种形式美,依存美是一种内容的美,二者的辨证统一说明文学的形式和内容之间的不可分割。
康德对知识、情感、道德三个领域的区分,实际上将审美独立出来,强调了艺术本身的自主性。学科的独立是确保审美自由的前提,而情感的自由是联系知识和实践领域的中介。只有成为审美的人,也就是具备鉴赏判断能力的人,才能成为理性的人。康德对心灵领域知、情、意的划分,实际上对应着人类的真、美、善三个领域,这一划分不但具有知识学意义,也对美学的独立性及现代性的转化具有巨大的影响。他对审美判断力的辨析,不但提升了艺术的自觉意识,而且提高了文学艺术对人类自身的意义,美学及文学对人生的效用成为中西文学艺术发展中一个重要的命题。
近代中国一些学者对无关利害的审美精神的强调,标志着传统的“载道”文学观念“一家独大”的解体。以梁启超为代表的社会改良派是文学功利思想的延续,而以王国维为代表,重视艺术规律的一脉正是现代纯文学观念的历史起点。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关于知识、生活的欲望的论述,以及美术对人生苦痛的哲学意味上的救赎,带有明显的康德思想体系特点,是对康德美学话语的中国式转换。王国维说:“吾人之知识与实践之二方面,无往而不与生活之欲相关系,即与苦痛相关系。兹有一物焉,使吾人超然于利害之外,而忘物与我之关系。此时也,吾人之心无希望,无恐怖,非复欲之我,而但知之我也。”[2]3这关于审美无利害的历史回音仿佛是中德两位哲人的现场对话。王国维对美的“优美”与“壮美”划分,以及对审美无利害特点的阐释都带有德国浪漫派美学的特点。王国维接受了知识、情感、意志三分的框架,以审美作为知识和道德的中介,从而超越了经验主义与唯理主义对问题的单一阐释,艺术的独立价值得以显现,王国维将诗歌、戏曲、小说作为美术的“顶点”,它们的目的都在于“描写人生”。经王国维开启的现代纯文学观念赋予审美独立性的地位,并在科学、艺术、伦理三个维度中阐释审美的独立性。想来这种知识学意义的美学独立是有明确言说的话语框架和相对性的,康德意欲借审美走向实践理性中的人,王国维却突出了审美的本体论价值,他舍弃了康德的“依存美”,全心投入“自由美”,这源于他对现实人生的认定是有着叔本华色彩的。王国维文学观念的本体论特点和对人生苦难的超越是现代文学观念的重要表现,后来的“为艺术而艺术”和“唯美主义”都是这种思想的体现。
在中国现代文学观念建立的时期,德国的美学思想,特别是康德的美学思想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来源,德国古典美学家们对于人性完整的理想,以及审美的“人性教育”深深地影响了中国古典美学的现代转换,赋予美学现代性气质,而文学创作呈现了中国人的审美现代性想象。从王国维开始,中国现代纯文学观念逐渐发展,对文学审美无利害的本体性强调代表了纯文学的主流观念。力主文学的要义在于改造国民性的鲁迅也曾对纯文学有过向往,并将文学的本质限定在具有“兴感怡悦”特点的文学上来。鲁迅与尼采哲学思想的联系性具有普遍性的论述,康德的哲学思想同样在鲁迅的文章中有所体现,特别是康德关于全面人性的观点获得了鲁迅的认同。20世纪20年代的《民铎》杂志曾以康德专号的形式对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实践理性批判》进行了系统的分析研究,也对康德的美学思想和审美哲学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对文学审美精神的重视直接影响到文学创作,创造社的“为艺术而艺术”,新月社的“格律美学”追求都是重视文学审美性的体现,而现代纯文学观念的发展变化体现了观念与现实的矛盾性,文学审美思想的坚持又代表了纯文学观念的生机。无论文学在现实中的际遇如何,始终都有一些作家以审美的精神来审视人生,同时书写着属于特定时代而又超越于那个时代的人性故事。
二、德国浪漫派美学的主体性证明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兴起的“文学主体性”探讨在对德国浪漫派美学(也称为诗化哲学)的研究中得以深入。对工业文明的历史反思是德国浪漫美学的基本内容。18世纪末19世纪初,西方兴起了浪漫主义思潮,进而形成影响深远的浪漫主义运动。在文化思想史上,后人往往将启蒙思想家卢梭视为浪漫主义的先驱,他在《爱弥尔》中流露出人与自然的亲近,并极为珍视人的情感价值。刘小枫结合德国浪漫派美学思想的研究指出:“一百多年来,浪漫美学传统牢牢把握着如下三个主题:一、人生与诗的合一论,人生应是诗意的人生,而不应是庸俗的散文化;二、精神生活应以人的本真情感为出发点,智性是否能保证人的判断正确是大可怀疑的。人应以自己的灵性作为感受外界的根据,以直觉和信仰为判断的依据;三、追求人与整个大自然的神秘的契合交感,反对技术文明带来的人与自然的分离和对抗。”[3]11这为我们较为全面地理解德国浪漫美学的精神提供了视角。
试图弥合经验世界与理性世界的分裂是德国浪漫美学的出发点,也是康德美学思想的起点,美学的中介作用被强调,进而成为本体论意义的存在。人类以审美为标志的活动直接表现为情感和想象力,在浪漫派美学家那里,他们以情感来确定世界的价值,而不是以理性的原则来认识人类的世界。在席勒、施莱尔马赫、诺瓦利斯那里都突出了审美的作用,他们共同认识到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中,人的感性与理性正处于分裂状态。弘扬诗意的主体性是德国浪漫派美学核心思想的突出特点,也是20世纪80年代纯文学思想的一个重要来源,是那个时代提倡人的主体性的哲学证明,因为美学是诗化的哲学。对人生境界的哲理化和诗意追求,体现了纯文学写作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基本图景,这在汪曾祺、阿城的作品中都有所体现。
实现对有限人生的超越是德国浪漫美学家们的思想归宿,他们往往借助于语言,认为艺术化的语言可以实现现实的艺术转化,这样文学艺术在人生中就占有了重要位置。如何超越现实?刘小枫在《诗化哲学》中指出德国美学家大多是借助于语言实现的,他说:“有限生命处于时间之中,如何才能超时间?但二十世纪的人文科学已普遍发现,人无处不在语言之中,它与时间一样,是有限个体无法逃避的,像佛教禅宗那样打手势、棒喝,毕竟不现实。超语言的唯一出路,只能是找到一种新的语言。”[3]70超语言实际上依然是一种语言,是有别于日常用语的诗化的语言。德国浪漫美学从诗化哲学的角度来强调文学语言,意味着他们强调艺术的人本色彩和艺术本身具有的超越性特点。通过将现实艺术化,德国浪漫美学家实现了人生由有限性到无限性的转换。可见,艺术对人的主体性的发挥具有能动作用。
以席勒、荷尔德林为代表的德国浪漫派美学家反思工具理性的美学立场,通常被我们称为审美现代性立场。审美现代性是现代性的组成部分,它受惠于启蒙运动所带来的人性价值立场,同时也是反思启蒙立场的一种现代化诉求。以魏尔曼为代表的西方后学理论家,大多认识到两种现代性的存在,并将对现代性的反思追溯到以德国浪漫派美学思想家和波德莱尔《恶之花》为标志的现代主义文学。以艺术来反观人性的现状是美学家们的共识,他们在文学艺术中看到了人性的完整状态。重视神话研究是德国浪漫派美学的一个基本特征,在他们看来,神话为反思工具理性提供了场所。这是因为人在神话中的状态更接近人的本真状态,这种状态类似于人在童年,在面对周围的自然环境、人与事时充满了新奇的幻想,是一种自由状态。而在成年时,人日益成为经验客体和工具理性的奴隶,失去了自由,而审美的自由为恢复人的本真状态提供了参照和实践功能,这正是艺术对于人生的价值,而这需要凭借文学语言的运用,同时也需要将人的价值引申到人的情感内心,即对精神世界的关注。人与人之间是否可以建立审美关系在于欣赏同一作品时能否具有相通的审美感受。
德国浪漫派美学家强调诗对于人生的现实意义与价值,这不同于诗转向哲学的形而上特点,而是将诗与人的现实生存相联系,人的生命价值就在于现实人生的诗学转化,诗所营造的世界是人生的理想境界。关注内心世界和发掘语言的意义成为德国美学的重要特点。他们从关心个人体验的角度强调人的想象力,以此来确认人的主体性存在。体验是个人主体性的标志,关于人生的意义的思考就始于一种体验。一个人如果没有内在的体验,在这里专指诗性体验,只能沉湎于日常的生活之中,就失去了生活应有的意义。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内心的体验能力,就只能限于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文学之于人生的意义即在于它重视人的内心世界,并激发阅读者的想象与文本、作家形成对话。当刘小枫谈到海德格尔的语言观时,他不无感慨地说:“追求外在过多,人就变得越发轻佻,越发没有虔敬感,越发没有蕴实的内在,无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以为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从而整个世界便会越发轻狂了。”[3]248
艺术的本体论价值是对人的主体性的艺术证明,它有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在康德的三大批判体系中,审美判断力是作为从知识到伦理的过渡环节,伦理道德价值是人的终极价值。而在席勒那里,审美艺术成为具有本体论意义的领域了。西方马克思主义正是在席勒所言的基础上开创了审美主义,他们在面对新的科技文明、文化发展现实时提出了审美救赎方案,其目标在于实现由伦理道德中的人进入到审美中的人,从而实现诗意价值的本体论意义。刘小枫在其著作《诗化哲学——德国浪漫美学传统》中对康德以来的德国美学家进行了历时性的梳理,当然这种梳理是以美学研究为主线的,其中紧紧围绕着对于文学的哲学性思考和对人内心价值的重视,一批著名的德国美学家赫然在列:康德、席勒、施勒格尔、诺瓦利斯、谢林、荷尔德林、叔本华、尼采、狄尔泰、里尔克、海德格尔、马尔库塞。
三、康德及德国浪漫派美学的新时期影响
康德的美学精神体现了文学的独立性品格,这在文学现代性建构之初和新时期都对文学实践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从审美感性角度来思考文学的品格是特定时代关于人性理解的重要方面,强调文学的审美精神符合时代对于人性的呼唤。对于西方美学思想的探讨带动了对本民族美学精神的审视,也在文学创作上激发起对民族传统美学精神的追求和文化意味上的寻根诉求。20世纪80年代初形成的“美学热”是对人性的审美解读。李泽厚说:“人性不应是先验主宰的神性,也不能是官能满足的兽性,它是感性中有理性,个体中有社会,知觉情感中有想象和理解,也可以说,它是积淀了理性的感性,积淀了想象、理解的感情和知觉,也就是积淀了内容的形式,它在审美心理上是某种待发现的数学结构的方程……美作为感性与理性,形式与内容,真与善、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与人性一样,是人类历史的伟大成果。”[4]209新时期的“美学热”思想是人道主义框架下的美学阐释,符合历史的潮流。
1979年出版的李泽厚的《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述评》标志着美学学科意识的觉醒和美学热潮的兴起。姚文放回顾新中国的三次“美学热”时谈到:“第二次‘美学热’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此时人们刚刚经历了假恶丑的十年噩梦,对于真善美充满了热切的期盼和由衷的热爱,这就为美学走红发热奠定了深厚的社会心理基础。就是这份向往和爱好,使得美学研究最初显得十分神圣、纯粹和值得敬畏,而在众多学术理论中成为功利性和实用性最为淡泊的一种学术理论,也是学理性、知识性最强因而最接近纯粹理性的一种。”[5]“美学热”为“文学回到自身”提供了知识学意义上的话语模式,在无功利性上美学与纯文学观念有一致性的价值认同。在这里,文学的纯粹性意味着情感的自由抒发和审美自由感受的实现,那些为美好人性而书写的文学作品是纯文学的代表,也是特定时代美学诉求的表现,舒婷诗歌的自由情感、顾城诗歌的童话世界、汪曾祺小说的乡土世界都是1985年以前新时期纯文学写作描绘的风景。
在新时期,艺术的自主性体现了人性的尊严与价值。20世纪80年代的康德美学思想是对艺术价值的一种证明。卡西尔《人论》中谈到的康德美学思想价值,可以作为新时期纯文学思想的一种表述,他说:“直到康德的时代,一种美的哲学总是意味着试图把我们的审美经验归结为一个相异的原则,并且使艺术隶属于一个相异的裁判权。康德在他的《判断力批判》中第一次清晰而令人信服地证明了艺术的自主性。以往所有的体系一直都在理论知识或道德生活的范围内寻找一种艺术的原则。”[6]175康德的美学思想为中国现代和新时期的纯文学思想提供了知识学意义上的价值,这是审美现代性意义上的轮回。近代时期,康德美学思想有助于古老传统的转换,而在20世纪80年代,它有利于文学现代性的呼唤与反思。李泽厚、刘再复的文学思想都与康德哲学思想有着不解的渊源。刘再复的《论文学的主体性》一文的写作动因就来源于李泽厚有关康德哲学、美学思想的文章与著作,如《康德哲学与建立主体性的哲学论纲》《关于主体性的补充说明》《批判哲学的批判:康德述评》。刘再复在《回望八十年代——刘再复教授访谈录》中谈到写作《论文学的主体性》一文时的文化语境,当时康德哲学和西方现代派文学理论都是学术界的研究热点,对他的文学思想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谈及纯文学时,他说要避免“陷入‘纯’与‘不纯’的概念纠缠。这个问题的实质是美与功利的关系问题”[7],并以康德的“纯粹美”和“依存美”二律背反的学说认识纯文学。刘再复说:“我认为文学完全是心灵的事业,不是功利的事业,它蕴含着功利内容,但它不是追逐功利,而是审视功利。”[7]他对纯文学的解读依然带有康德的学说特点。
德国浪漫派美学并非是一个严格的学术流派,但他们都相信艺术对人生的救赎功能,并以审美的方式来阐述文学艺术的自律性思想,其中席勒、叔本华、海德格尔、马尔库塞等人的美学思想在美学热潮中作为思想解放潮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在潜移默化中成为新时期纯文学思想的理论来源。
[1] 康德.判断力批判:上卷[M].宗白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2]王国维.红楼梦评论[M]//姚淦铭,王燕,编.王国维文集:第1卷.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
[3] 刘小枫.诗化哲学——德国浪漫美学传统[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6.
[4] 李泽厚.美学三书[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5] 姚文放.新中国的三次“美学热”[J].学习与探索,2009(6):179-181.
[6] 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
[7] 刘再复,黄平.回望八十年代——刘再复教授访谈录[J].现代中文学刊,2010(5):17-27.
(责任编辑:郑宗荣)
Aesthetic Confirmation of Subjectivity: The German Romantic Aesthetics Represented by Kant and the Concept of Pure Literature in the New Period
XIU Xuefeng
Kantian Aesthetics marks the modern transformation of classical aesthetics, his aesthetic interpret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theory of dependent beauty of western modern aesthetics has far-reaching influence, especially on the aesthetic value of life of the German aestheticians, decided the basic framework of their aesthetic discourse. There is a deep connection between the theory of Kant's and the theory of German romanticism aesthetics, the aesthetic thoughts consist of pure literature in the new period of western aesthetics resources for literary conception in the new period of the transformation and set up had a substantial impact.
Kant; Romantic aesthetics; aesthetic freedom; subjectivity; pure literature
I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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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135(2017)06-0096-06
2017-07-12
修雪枫(1974—),男,吉林松原人,辽宁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美学、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