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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

2017-03-28薛培政

金山 2017年2期
关键词:一番滋味经常出现童声

薛培政

多年前,每到清晨,她要送她去幼儿园前,她总是哭着对她恳求:妈妈,我在家听话,我不惹你生气,求你别送我去幼儿园,我想和你在一起。

急匆匆忙着要上班的她,好像没听见似的,从不理会她在说什么。

她也知道妈妈不会答应她。因而每天都是噘着嘴哭喊着:“我不去幼儿园……我不去……”边乖乖地跟在她后面下楼。

多年后,她年岁渐老,且患上老年痴呆症;她在为生计奔波打拼,没时间照顾她,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思虑再三,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在做出抉择的前夜,望着她进进出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神志似乎清醒了许多,马上意识到将要面临的变化:妞啊,妈不惹你生气,妈不要你照顾,不要送妈去养老院,不要……”哀求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变得越来越弱,最后便成了哽咽。

她沉默了又沉默,反复寻找说服她的理由。

最终,两人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市郊那座养老院里。

在办完手续,做了交接后,她对她说:妈,我……我要走了!

她微微點头,张着没有牙的嘴嗫嚅着:妞啊,记住早点来看我呐……

那一霎,她霍然记起当年经常出现在幼儿园门前的那一幕,一个童声含泪发出乞求:妈妈,记住早点来接我啊……

此刻,泪眼婆娑的她,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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