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影响下的《红灯记》改编
2017-03-28郑紫涵
郑紫涵
【摘 要】《红灯记》是“文革”时期的“样板戏”之一,被改编成多种艺术形式,并被大力普及。本文从经典版本的变迁阐述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对《红灯记》改编的影响,引发人们关于政治对文艺作品版本更迭的关注。
【关键词】《红灯记》;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04-0165-01
1962年9月,长春电影制片厂出版的《电影文学》杂志刊载了沈默君、罗静创作的电影剧本《自有后来人》(又名《红灯志》)。剧本刊发以后,收到了各界的来信,读者总体持肯定态度,但对剧本提出了一些细节上的意见和建议。许多剧作家看到剧本后,意识到这个一家三代为革命先后牺牲的红色现代题材具有浓厚的政治意义,于是他们展开了改编行动,从而创造出多个版本的《红灯记》。
一、电影《自有后来人》
1963年,长春电影制片厂以剧本《红灯志》为蓝本,拍摄了黑白电影《自有后来人》。当时对影片的定位是“惊险片”,意图在尖锐紧张且意想不到的情节中展现人物的性格。电影在结构上严格遵循“三一律”,故事发生在几天内,最基础的情节是保存并传递密电码,并围绕这个主线设置了一系列惊险的情节。作为一部电影,《自有后来人》的情节过于单薄,偶然巧合太多,且对巧合的过分追求,并没有达到在细节中深化人物性格的预期目的。由于过分追求被曲解的“三一律”,使得电影效果更像是戏剧,因此电影《自有后来人》并不十分卖座。
二、沪剧《红灯记》
1962年底,上海爱华沪剧团成员在研读了剧本《红灯志》后开始着手编排沪剧《红灯记》,这次修改是一次成功的修改,其后的版本,大都是在此基础上进行更为细致的精修。此次修改加强了“粥棚脱险”这一场戏,使得李玉和的形象更加丰满。该版本最大的改编是对小铁梅命运的修改,铁梅最后并没有死,而是成功传递密电码并且高举红灯活了下来。这样的修改,自然地反应了“红灯精神”传承下去、“革命自有后来人”的主题。
三、京剧《红灯记》
1963年11月,中国京剧院决意移植沪剧《红灯记》,《红灯记》也因此红遍了大江南北。京剧版无论是戏剧冲突还是场次设置,都与沪剧版基本相同。由于京剧剧种终究与沪剧不同,京剧院从导演到演员都对角色进行了深层次的揣摩。扮演李奶奶的高玉倩,從青衣改唱老旦,经过她的不懈努力,李奶奶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饰演李玉和的李少春,对自己的角色掏空心思,精心设计台步与唱腔,之后代替他出演的钱浩梁,也是按照李少春的设计来表演的。饰演剧中第一反面角色——鸠山的袁世海,为了演好这个“日本人”,翻阅典籍,终于在溥仪的《我的前半生》中找到了鸠山的“影子”——日本侵华特务兼军阀土肥原贤二,并对这一历史人物进行仔细研究,终于成功出演了该角色。
经过全剧组成员的不懈努力,京剧《红灯记》得到了更高层次的升华。但与沪剧相比,京剧过分突出人物的英雄气概,反而削弱了角色的人性。在李奶奶与李玉和相继牺牲之后,铁梅所表现的只有仇恨,没有悲痛,“不许泪水腮边挂”的态度不太可能是一个年仅17岁的小姑娘的真实心态,缺少了些许人情味。
四、电影《红灯记》
1968年,《红灯记》被改编成电影,在其后的四年内拍摄了三个版本,从而促使其由城市走向农村,扩大了影响力。在这三个版本中,尤以1970年开拍、1971年春节上映的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同名影片影响最大。不过客观来说,它像是一部戏曲艺术的纪录片。戏曲中人情味的缺乏,在镜头语言的表现下被无限放大,虽然展现了“文革”电影的特色,但也被许多评论家诟病。
五、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对《红灯记》版本变迁的影响
“样板戏”总的指导思想是毛泽东在1942年发表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其指导方针是“洋为中用,古为今用”。为了响应这个号召,电影《自有后来人》被改编成了沪剧、京剧,此为“洋为中用”;京剧这一古典戏曲形式,经过大刀阔斧的改革,在《红灯记》中俨然呈现出一副现代模样,此为“古为今用”。为了扩大受众群体,宣传政治思想,电影《红灯记》诞生了;同样由于“洋为中用”的方针,钢琴伴奏电影版《红灯记》也问世了,西洋乐器伴奏古典唱段,这样别具一格的创新为后人拓宽了思路。从中国电影的开端——谭鑫培的《定军山》开始,由戏曲改编成电影的例子并不少见,但从原创电影改为戏曲,再由戏曲转回电影,并且获得了巨大成功的例证,却少之又少。这种不同艺术形式之间的良性互动,使得《红灯记》必然成为经典。
在《红灯记》的改编过程中,根据政治的需要增添了许多时代因素,意识形态的教化功能也在这一过程中被逐渐放大,可以说,《红灯记》的改编过程,就是其“样板化”的过程,从而达到了影响一代人的审美观念,甚至价值取向的目的。
参考文献:
[1]袁成亮.红色经典《红灯记》诞生始末[J].党央文苑,2005,(2):31-36.
[2]谢柏梁.荡漾在电影与戏剧之间——《红灯记》系列作品的逻辑演进[J].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03,12(4):56-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