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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对中共六大的特殊担当与重大贡献

2017-03-28徐忠

党史博览 2017年3期
关键词:革命工作

徐忠

2016年7月4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中共六大会址常设展览馆建成的贺词中指出:“88年前,在中国革命最艰难的关头,为了国家和民族前途命运,140多名中共代表,不远万里来到莫斯科郊区五一村,召开了中共六大。这是中共历史上唯一一次在境外召开的全国代表大会,对中国革命发展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由此,中共六大的历史引起了各国特别是中俄两国的专家、学者和革命者的高度关注。为了深刻理解习总书记对于中共六大精辟概括的“特殊的历史意义”,我们必须以中共六大的信史为据,准确认识长期被遗忘和曲解的周恩来对于中共六大的特殊担当与重大贡献的历史真相。

两次做中共六大科学总结报告的领导人

周恩来不但是中共六大的组织者和主要领导者,而且是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中两次对六大以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从理论与实践结合上进行研究,做出科学的系统报告的领导人。

第一次是1944年3月3日、4日,在延安整风期间,周恩来在中央党校做了《关于党的“六大”的研究》的报告。他说:“我参加了‘六大的工作,是当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按理应当比别人认识的更清楚些。我觉得研究‘六大要有合乎历史实际情况的眼光,要有今天整风的思想方法,两者缺一,就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他在报告中“扼要介绍六大情况,分析六大政治决议案”,指出:“六大正确地解决了中国革命的性质、任务、前途等问题,总路线基本上是对的,缺点是没有把中国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同农民战争联系起来,对中国革命的长期性认识不足。六大认识到主要依靠工农,但对城市小资产阶级认识不清,对反革命没有分析。六大已提出,大革命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机会主义,但没有抓住要点。六大正确地预见到当时中国革命形势是处在两个高潮之间,但在对革命高潮与低潮的了解上,在策略路线问题上,有‘左的错误。六大对于党的各项政策,大体有了规定,但缺乏策略观点。另外,六大在代表成分和大会时间上都有缺点,代表成分不健全并且又没有充分时间来研究,因此问题就不能深入讨论。而且,六大是直接在共产国际领导下召开的,它的正确的地方和错误的地方,都受到了共产国际的影响。”

第二次是1960年7月14日至16日,在中共中央于北戴河召开的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所做的内容为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关系的报告中讲了中共六大的历史。他说:“六大是根据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全会的决议召开的。中共有一个代表团,其中有向忠发等人,出席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全会。六大的召开,首先去的代表就有问题。当时强调工人化,在75个代表中,有41个工人,后来叛变的16个六大代表中,有14个工人。当时共产国际指导六大的人,一个是布哈林,还有一个法国同志,还有陶里亚蒂,但做实际工作的是米夫。在选举中央委员的时候,只强调工人成分,中央委员二十几个人中,很多是工人,而当时党内真正有威信的同志有些没有被选入。”“六大的决议,对中国革命的性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任务(反帝反封建)等的分析是正确的,但是对于阶级关系等问题则作了不正确的分析,认为资产阶级和上层小资产阶级都叛变革命了。在土地问题上,只提了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交农民代表会议处理;对军事问题没有强调指出。”

这两次重要的报告是研究中共六大的经典文献,为后来的中国共产党人和党史、历史学者正确研究与认识中共六大的“特殊的历史意义”,指明了正确方向。

为召开中共六大做了极其重要筹备工作的领导人

中共六大的召开,经过了近一年的酝酿和准备。

担当两项重任

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开始进入中共独立领导的新时期。但在如何认识这一时期的社会性质,以及革命的性质、对象、动力、前途等关系革命成败的重大问题上,中共党内存在着认识上的分歧和争论。1927年11月中共党内出现的“左”倾盲动错误,就更加表明正确估计形势,认识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重要性,尽快召开中共六大,已成为刻不容缓的大事。所以,中共八七会议就提出召开六大的问题。1927年11月,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召开六大的决议。在此之前的7月12日,中共中央根据共产国际的指示进行改组,成立了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由张国焘、李维汉、周恩来、李立三、张太雷组成临时中央政治局兼常委,陈独秀被停职,离开中共中央领导岗位。

五人临时常委分工,周恩来担当了两项重任:一项是负责极其繁重而艰巨的组织工作,紧急撤退大批共产党员,把大革命时期处在公开状态的共产党组织迅速转入地下,以应付突然事变的到来;另一项是中共中央决定,由周恩来担任前委书记,领导发动“打响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第一枪”的南昌起义。这两项重任既是为中共六大召开的重要准备工作,又使他理所当然地成为六大的组织问题报告和军事问题报告两个重要报告的报告人。

南昌起义胜利后,起义军南下广东失败,周恩来因患疟疾秘密撤到香港治病,健康状况基本好转,即按中共中央通知到上海参加11月9日至10日的紧急会议(后称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参与讨论通过了召开六大的决议。在这次会议上,尽管以周恩来为书记的前委,被实行“惩办主义”的决策人物指责为实行的是“机会主義的旧政策,全体成员受到了不公正的”警告处分,但周恩来的才干已得到多数同志的公认,所以被增补为中央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常委并代理组织局主任(不久正式任主任),担负起处理中共中央日常工作的重任。

开始对革命形势、任务、前途的探索研究

周恩来刚回到中共中央工作不久,对全国的革命形势一时还没来得及有清楚的了解,仍然认为依当时工农群众需要进行革命的情形看,革命潮流并没有低落,而是继续高涨。对于这一错误,周恩来在总结教训时说:“讲中国革命性质,今天似乎是老生常谈了。”“什么叫革命性质?革命性质是什么来决定的?这些在当时都是问题。后来才知道:应以革命任务来决定革命性质,而不是以革命动力来决定革命性质,这个问题还是一个新问题。”

尽管周恩来当时对中国革命性质、任务、形势还认识不清,但他历来注重实际,很快就感到各地盛行的军事冒险行动是危险的,会招致重大的损失,因而在为中共六大准备的组织工作和军事工作中,注意保护党组织、防止军事冒险行动,避免了一些重大损失。

对于如何纠正李立三在处理广州起义善后中的“左”的错误问题,周恩来在1928年1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发言,分析了广州起义前的具体情况,认为这次起义是必需的。对于广州起义失败的批评问题,他说:“一是批评的人没有在广州,没有深深地想想暴动时的困难;二是因退却对通知不周而造成许多人牺牲,就从根本上说暴动不好,这两种精神都不好。”进而他明确指出:“这种指导的影响是很坏的,对这次同志的严厉的处罚是不对的。”“一个事变以后,对它的批评一定要同时注意到它的价值。”会后,周恩来受中共中央委托到香港主持召开广东省委扩大会议,重新正确处理了这件事。他全面分析了广州起义的历史意义、革命精神与失败的教训,批评了有错误的同志,宣布原来的处分决定无效。广东省委的同志一致认为周恩来的处理是实事求是、以理服人的。这就正确地解决了广东党内的争论,恢复了党的团结。

特别加强了军事工作和白区城市秘密工作

在军事工作方面,周恩来十分重视把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失败后保存下来的一部分力量组织起来,坚持在继续斗争中求发展。对于贺龙回湘鄂西搞队伍的问题,周恩来顶着共产国际代表担心贺龙“回去要变成军阀”的反对意见,坚持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介绍了贺龙的情况,明确主张贺龙回去搞武装斗争,中共中央同意贺龙去湘西的要求。周恩来给贺龙配备了七八个人,组成一个“小班子”,有周逸群、卢冬生、李良耀等,由周逸群担任湘鄂边前委书记。临行前,周恩来请贺龙和周逸群吃饭,明确指示他们执行“依山建军,再向平原发展”的方针。出发前,周恩来紧紧握着贺龙的手,一再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到了湘鄂边,有什么事要及时和中央联系。实践证明,贺龙与周逸群等回到湘鄂边,很快打开了局面,逐步建立起湘鄂西苏区和红二军团。南昌起义失败后,朱德、陈毅领导的留在三河坝的第二十五师余部,经闽、赣、粤边,到达湖南。周恩来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两次说服大家接受自己的主张,指示朱德、陈毅不去广东,留在湘南发动暴动,与在遂川县的毛泽东秋收起义余部相策应,坚持武装斗争,后来两支部队得以在井冈山会师。

在中共六大之前,周恩来负责的处于严重白色恐怖下的党的秘密工作得以加强,白区党的组织工作出现了重要转变。周恩来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文件中,根据实际情况,提出了一个新的重要的要求:党的机关群众化和负责干部职业化。同时,对白区党的文化工作,周恩来做了精心指导。上海的创造社就是党领导下在社会上有很大影响的文化组织。因当时主要负责人郭沫若将去日本,成仿吾将去德国,周恩来就派中共党员阳翰笙、李一氓到创造社去充实并负责发展这个组织。两人创办了《流沙》和《日出》两个刊物,前者表示纪念南昌起义军在流沙的失败,后者表示太阳又出来了,党领导的革命军队又发展起来了。

在六大前的这段时间内,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处于严重的白色恐怖下党的保卫工作。周恩来负全责领导下的中央特科日臻健全,通过各种渠道掌握情报,营救被捕同志,建立秘密电台,不但保卫了在上海的党中央领导机关的安全,而且护送了去莫斯科出席中共六大的代表。

统筹中共六大全过程各项工作的负责人

1928年6月9日前后,周恩来与瞿秋白、向忠发、李立三、邓中夏、苏兆征等中共领导人到达莫斯科,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为了统一对中共六大主题思想的认识,斯大林指出:中国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不是“不断革命”,也不是社会主义革命,并以俄国的二月革命为例做了说明。他又说:“现在的形势不是高潮,是低潮。”这个问题引起了辩论。李立三说:现在还是高潮,因为各地还存在工人、农民的斗争。斯大林回答说:在低潮时会有几个浪花。周恩来认为斯大林的谈话是正确的。经过这次谈话,大会有了明确的指导方向,确定了六大的主题:总结大革命失败的教训,特别是八七会议以来的党的工作,制定党在新时期的路线、方针和政策。14日和15日,布哈林以共产国际代表的身份,召集了一次由瞿秋白、周恩来、苏兆征、蔡和森、李立三、项英等21人参加的政治谈话会。它实际上是六大的一次小范围的预备会议,明确周恩来在会议全过程中所担负的重任。

担负了会议统筹的责任

周恩来负责统筹中共六大全过程的工作,正如他所说:“我参加了‘六大的工作,是当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6月17日下午,周恩来主持召开了各省代表团书记联席会议,初步通过了大会主席团和秘书长、副秘书长名单。当晚,举行了大会预备会议。会议期间,周恩来担任主席团成员和大会秘书长,是大会的主持人之一,主持会议的全部日常工作,并担任了代表资格、政治、组织、土地问题、苏维埃、军事、青年、财政8个审查委员会委员,还担任组织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的召集人。随后,他又参加了新成立的湖南问题、湖北问题、南昌暴动、广州暴动四个专题委员会。

6月18日,中共六大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座旧式庄园里召开。出席大会的有正式代表142人,其中有选举权的代表84人。瞿秋白致开幕词。19日,共产国际书记布哈林做《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的任务》的报告。20日,瞿秋白代表第五届中央委员会做题为《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报告。然后,分组讨论这两个报告。

对大会政治报告发表了重要见解

6月27日,周恩来在讨论政治报告时做了长篇发言。

周恩来一开始就说:“这次大会讨论的目的,是为了使同志们回去不再发生错误和误解,在工作上得到很好的结果。”所以,“我们并不要重在个人的对与不对,我们并不以个人错误或误会为批评的重心,而是要使问题都得到明白的解答,使大家都了解正确的路線”。对革命性质问题,他同意中国革命仍然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且分析党内一些同志混淆革命性质的原因说:“五次大会以后,大家还是把革命任务与革命动力混为一谈。”对于原因问题,周恩来分析说:“这都是不懂革命性质的结果。”对革命形势问题,他特别注意到革命发展的不平衡性:“以地方言,南部与中部、北部的不同;以阶级言,农民发展与城市沉闷不相配合。”他改变了原来认为中国革命潮流仍是高涨的看法,明确地说:我们不必在名词上去争论,总之,“现在不像五卅或北伐时代那样的高潮和高涨”。同时,他又说:“我们虽然不能说是高潮、的确也说不到高涨,但我们相信革命是前进(的)。是向高潮、高涨方面的前进。”对于党的主要任务,他主张“夺取千万群众,促进革命高潮的到来”。由此可见,这时他对中国革命的认识显然比六大会前有了很大提高。

周恩来在这次发言中还特别强调:中国革命的不平衡性等特点,证明中国革命有割据的可能。“对于南中国的几省中,在目前就应该开始割据局面准备,因为这与全国的准备工作是有极大的关联。同时,我们要组织广大群众于苏维埃口号下,以总暴动来实现苏维埃政权。”当全党还把城市工作放在中心地位的时候,他的这种认识虽然不够明确和系统,但是他主张南中国“开始割据”的观点,直接为毛泽东、朱德开创的井冈山等革命根据地的成功实践提供了支持。他向党的代表大会郑重提出,要全党高度重视、支持与探索。这一点显然是他对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的创新和创造,确实是十分可贵、十分值得注意的。

担当了组织问题报告的报告人

6月30日,周恩来向大会做了关于组织问题的报告。

中共六大后的组织任务是什么呢?周恩来在关于组织问题的报告中把党和群众的关系问题突出地提了出来,强调争取群众是党的工作的中心点。他说:“革命的先锋——中国共产党有隔离群众和削弱的危险,虽革命已走入一个新的阶段,党内外组织也开始了一种新的结合,但实际上这种危险还很大,我们必须在国际决议指示下,在组织上巩固自己的政治影响,建立和发展工农革命的组织,并发展党的组织,使党真能成为群众的战斗的革命党。”

在党的组织问题上,如何正确对待知识分子是会上争论的一个焦点问题。争论缘起是当时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指导思想,因反对机会主义而形成一种反对知识分子的错误倾向。瞿秋白和张国焘对此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布哈林在大会报告中公开责备瞿秋白和张国焘是“大知识分子,要让工人干部来代替他们”。周恩来在报告中特别明确指出:党在组织上的错误倾向之一是“反知识分子的倾向,我们对知识分子应用无产阶级的方法去使知识分子无产阶级化”。这一主张受到与会的绝大多数代表的赞同。在周恩来做完报告后,瞿秋白、张国焘、项英、王若飞等10人在大会上就组织问题做了发言。周恩来最后做了结论。

担当了军事报告的报告人

7月3日,周恩来向大会做了军事报告,刘伯承做补充报告。周恩来在军事报告中肯定了大革命时期党在军队政治工作中所取得的成绩,同时也指出了重要的教训:在当时军事工作中存在着一个根本性的错误观念:“为了联合战线,不能破坏国民革命军,而要帮助国民党巩固国民革命军。”“这种巩固国民革命军的工作方针,就是根本取消了我们自己独立的军事工作的意义。”结果,“没有尽力发展工人纠察队,没有将农村中的农军发展起来,来做夺取乡村政权的力量”。一旦蒋介石叛变,革命便遭受严重的挫折。南昌起义失败后,又产生了另一种偏向:“抹杀一切军事工作,反对一切军事准备,军事技术的训练,都目之为军事投机。由那一极端直趋到这一极端,事实上将取消军事工作。”

周恩来在报告中专门谈了建立红军的问题:“建立红军的原则,一是要把旧军队的雇佣性质加以改变,可先采取志愿兵制;二是军官不一定非工农分子不可,但一定要无产阶级化;三是红军一定要有政治工作。红军建立后,不是保守在一个地方,而是要移动的,这与赤卫队的常在一地是不同的。红军要帮助苏维埃政權的发展。”他还指出:红军一定要与工农群众打成一片,否则就“失了红军的阶级基础”。

代表新的中央委员会做闭幕讲话

7月9日、10日,大会通过了经过修改的《中国共产党章程》和各项决议案,选出了中央委员23人、候补中央委员13人,组成新的中央委员会。周恩来继续当选为中央委员。

7月11日,中共六大举行闭幕式。周恩来代表第六届中央委员会在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大会为了求得革命的真理,开展了批评自我批评。”“我们不要以为有了争论就是不好的,因为只有批评讨论之下,才能得到正确的道路。”“现在有了正确的路线,回国后要使每个同志了解和执行。”7月19日,在莫斯科举行的中共六届一中全会上,周恩来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常委。20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常委分工,周恩来负责党的组织工作和军事工作,并兼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秘书长和中央组织部部长。

由于共产国际过分地强调工人成分,六大时期的中共党内形成一种不正常的现象,思想水平和工作能力都不行、做过船工与码头工的向忠发担任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主席兼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主席。11月9日,政治局常委会决定新中央的工作计划由周恩来起草提出,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周恩来实际上成了主持中共中央工作的主要负责人。

中共六届一中全会结束后,向忠发、蔡和森、李立三和大部分中央委员回国,周恩来和瞿秋白、苏兆征、张国焘等留在莫斯科,参加7月17日至9月1日召开的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

贯彻执行中共六大精神的实际主要负责人

从中共六大闭幕到1930年春重去莫斯科的一年半时间内,周恩来为贯彻落实中共六大精神做出了许多贡献。

担当了贯彻落实六大精神的计划统筹和实施的重任

早在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会议期间和会议结束后,周恩来就挤出时间,向在莫斯科高级射击学校学习的中共派去的学生和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的中国同志传达了中共六大精神。同时,他又参加了共产国际监委、联共(布)监委和中共代表团组成的审查委员会,解决了王明等人制造的所谓“江浙同乡会”的假案。

周恩来回国时,新的党中央虽然已经从1928年9月2日就开始工作,但是许多问题都在等他回国后决定。11月9日,周恩来一回到国内就出席了政治局常委讨论中央工作的会议,会上决定:“新中央的工作计划由周恩来起草提出。”如何在当时的局势下,推动革命力量重新走向高涨,是贯彻执行中共六大路线的紧迫问题。周恩来根据六大确定的路线,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系列关于贯彻执行六大精神的决议、通告、指示等重要文件,强调应该把工作重点放在“争取群众上面,而不是在广大范围内直接从事武装发动,以准备并促进革命高潮的到来”。1929年3月周恩来起草的《中央关于军阀战争中的士兵运动给各省委的指示信》就明确指出:“目前党的总的政治路线”就是“夺取群众”。

重视对党所面临的复杂形势和党的方针策略的研究与指导

周恩来担当六大精神贯彻执行的重任的突出一点,就是重视党所面临的复杂形势和党的方针策略的研究与指导。在六大会议期间和会后时期,中国国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北伐的国民党军队攻占了京津地区,东北的张学良宣布易帜,服从南京国民党政府,连续十多年的军阀之间的内战暂时停息,建立起来的大买办、大地主反动统治继续打着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旗号,标榜统一、和平,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因而使不少人一时对他们抱有幻想。周恩来清醒地看到了这一切,进行了分析研究,充分认识到正确把握这种政治形势是党正确贯彻执行六大路线,制定和采取正确的、符合客观形势的工作方针和斗争策略的重要前提。

于是,周恩来在充分研究分析的基础上,撰写了《各帝国主义侵掠中国的形势》,1929年1月在《布尔什维克》杂志第2卷第3期上发表。文章明确指出:“在帝国主义彼此间,在中国统治各阶级彼此间,矛盾虽然存在,冲突虽然加紧,未来的大战(指统治阶级内部的大战)虽然必不可避免,但我们切不可忽视对于中国革命的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就是他们结合的力量现在还是比革命力量(工农兵士贫民)大,他们对革命的压迫和摧残现在还是一致。”对形势这样的精辟分析,不但对中共各级组织和党的负责干部正确认识形势,贯彻六大精神,制定和采取正确的符合客观实际的方针策略具有指导意义,而且为共产国际正确指导中国革命提供了重要依据。

担当了整顿党组织的重任

周恩来置个人安危于不顾,深入天津解决在党的全局工作中占有重要地位的顺直省委的棘手问题。后又统一政治局思想认识,正确解决了江苏省委与中央关系问题。

同时,在周恩来的领导下,整顿、恢复了几乎被打散的各地的所有党组织,恢复并发展了党在国民党统治区域内的秘密工作。“到1930年9月,党的六届三中全会统计,全国党员人数已达到12.23万余人。到年底,党在全国恢复了17个省委(省工委)和许多特委、市委、县委的组织。基层党的支部也有了很大的发展,仅产业工人支部即增加到228个。”

全国党员人数在六大时是4万多人,到周恩来1930年3月再次出国时已经发展到10万多人,超过了大革命高潮时的全国党员总数。

切实加强了党的军事工作

按常委分工,周恩来具体负责军事工作,正确地指导各地区的武装斗争,努力扩大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并把这个工作放在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上。“到1930年夏,全国已建立大小十几块农村革命根据地,红军发展到约7万人,连同地方武装共约10万人,分布在湖南、湖北、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河南、安徽、江苏、浙江、四川等十多个省的边界地区或远离中心城市的偏僻山区。”在周恩来领导与指挥下开创了党的军事工作的新局面,革命的游击战扩大到了几十个县。

强化了严重白色恐怖下的党中央保卫工作

在残酷的白色恐怖下,党处于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周恩来把保证中共中央的安全作為贯彻执行六大精神的一项极其重要的组织保证和严峻任务。1928年11月14日举行政治局常委会,讨论决定成立了由周恩来实际负责,向忠发、顾顺章等人参加的特别委员会。

1929年8月下旬,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农委书记兼江苏省委军委书记彭湃和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军事部部长杨殷等人因叛徒告密被捕牺牲,周恩来满怀悲愤地发表了《彭杨颜邢四同志被敌人捕杀经过》一文,一方面要求全党提高警惕,加强保卫工作;一方面号召革命者“踏着死难烈士的血迹,一直向前努力,一直向前斗争”。此后,周恩来直接领导的特科,由陈赓具体负责。为及时了解国民党特务机关对共产党秘密机关准备进行破坏的各种动向,尽力营救被反动当局逮捕的共产党人,周恩来明确要求陈赓等特科人员对于“建立的关系,要广为选择,大胆使用,各尽其才,在工作中考验”。这种高超的秘密战线斗争艺术,有效地加强了情报工作,及时准确地掌握敌人的活动。

1928年春建立的第一个反间谍关系杨登瀛(鲍君甫),是陈立夫的亲信、国民党中央驻沪特派员。他提供了大量情报,对防止党的机关被破坏、营救被捕的共产党人和清除内奸起了重要的作用。1929年末,周恩来又派李克农、钱壮飞、胡底打入国民党高级特务机关,钱壮飞还担任了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主任徐恩曾的机要秘书,为保卫中共中央做出了重大贡献。

正确地进行了反对托陈取消派的斗争

托陈取消派是托洛茨基主义同陈独秀右倾投降主义在大革命失败后的复杂形势下的合流。

在对中国社会的性质及革命性质、任务、道路等一系列根本问题的认识上,陈独秀反对中共六大路线,提出了同党对立的主张,公开宣扬:中国革命失败了,“资产阶级得了胜利,在政治上对各阶级取得了优势地位,取得了帝国主义的让步与帮助”,认为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已经完结,中国社会已是所谓资本主义占优势并将得到和平发展的社会,中国无产阶级应该待到将来再去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在现阶段只能进行以“国民议会”为中心口号的合法运动,反对中共领导的各种革命斗争,把红军运动诬蔑为“流寇运动”。

为了正确贯彻落实中共六大会议精神和六大路线,周恩来高度重视解决托陈取消派的问题。但是,陈独秀和其他托派分子拒不接受中央的警告,拒绝中央指派他们的工作,坚持错误,继续在党内进行反党宣传和非组织活动,迫使中共中央于11月15日通过了李立三起草、周恩来改定的《开除陈独秀党籍并批准江苏省委开除彭述之、汪泽楷、马玉夫、蔡振德四人决议案》。

从中共六大闭幕到周恩来赴苏向共产国际汇报工作这段时期,以周恩来为实际负责人的中共中央,坚持贯彻中共六大的精神和路线,基本上是正确的,在为复兴中国革命运动而进行艰苦斗争的历史进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在中共历史上写下了从严重挫折走向革命复兴的光辉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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