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研究之后

毛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决策权。在70多年革命生涯中，万里非常重视调查研究，特别是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大力支持农村改革。本期我们为读者推出的是万里关于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研究之后的论述

文献一：让农民、集体、国家都增加收入就是好办法

甘肃的一个人到河南洛阳去，写了一封读者来信，不赞成包产到组。《人民日报》登了这封信，并且加了编者按，我看到了。作为报纸，发表各种不同意见都是可以的，别人写读者来信，你们也可以写读者来信。究竟什么意见符合人民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靠实践来检验。决不能读了一封读者来信和编者按就打退堂鼓。

你们地委做得对，及时发了电话通知，已经实行的各种责任制一律不动。只要今年大丰收，增了产，社会财富多了，群众生活改善了，你们的办法，明年可以干，后年还可以干，可以一直干下去。已是春耕大忙了，不论什么办法，赶快定下来。干一年，如果增产就是好办法，不增产，减产了，办法不好就改。去年肥西实际上有的公社包产到户了，我说不动，干一年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什么是好办法？能叫农业增产就是好办法，能叫农民、集体、国家都增加收入就是好办法，反之，就是孬办法……

农民为什么要求包产到组，要求包产到户，因为能增产，能增加收入，这是对“左”的政策的抵制。我们看的那个生产队，产量高的是一九五五年，现在要倒退二十年！农民为什么怀念那一段，就因为以后越来越“左”，“左”得连农民种几棵葱也是资本主义！这要作为一个题目，好好调查一下，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二十年来，农村生产力的发展到底怎样？根本条件改变了没有？基本上没有。那就要根据当前的生产力情况，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找出不发展或发展缓慢的原因，再找出今后发展的办法……

政策可不要变来变去。农民就怕政策多变，看准了就定下来，就干……

要老老实实把生产搞上去，改善农民生活，照顾好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关系。粮食不够，宁可进口，先保证农民必需的粮食。只要把群众发动起来，大家都是小老虎，农业能上去。旧社会山东一户富农，雇一个长工，三十亩地，种得很好。富农是有骡子、马，我们现在有拖拉机、柴油机，有水库。我就不相信我们还搞不过旧社会的富农！群众积极性起来了，认真干起活来，劳动力会多余。多余的劳动力怎么办？去造林，去搞畜牧业，还搞些什么，多想想出路，对县里的情况调查一下，给农民想想办法。对农民的家庭副业，也要调查，占农民收入的比例有多大，有的对半，有的倒四六。把家庭副业搞掉了，农民会受很大损失……

（摘自《万里文选》，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3-125页。）

文献二：政策上再也不能失信于民

现在农民积极性起来了，农村搞活了，刚开始活难免有点乱，有人就有意见，甚至骂娘。我们如果没有省委的《六条》，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就没有安徽今天这个局面……

前两天我到包产到户早、受非议最多的肥西县去，找群众、队长、组长谈，有人说活了五六十岁，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好的麦子。大家积极性很高。只要工作抓得紧，完成征購问题不大。地、县的同志就怕我们多变，刮风……

坚持实事求是，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根本原则。省委的《六条》出来后，曾引起全国争论，有的说是“反大寨”，搞自主权是“好行小惠”“政策不能出粮食”。事实上，《六条》对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是起了很大积极作用的。……中国式的社会主义要有中国特点。当前要从理论、思想、政策上分清是非，必须继续解决思想路线问题。

我们应当经常深入实际，接触接触群众，了解下面的情况，看看外国的资料，这样可以帮助我们克服官僚主义，克服思想上的僵化半僵化。四个现代化也要解决一下思想路线问题。

要学习新知识，我们的干部有一个由外行变为内行的问题。……一个县委书记如果不懂农业不行。记得毛主席曾问我，你懂不懂团粒结构。我说我研究工业，没研究农业，不懂。以后找了本土壤学，才知道团粒结构很重要。

对农业责任制要在实践中不断调查研究。实行责任制，同时搞合同制，看来是个好办法。实行包产到户后如何计酬，大家要仔细观察。包产到组责任制的优越性有哪些，带来的问题有哪些，都要了解。我到包产到户的地方访问，他们说如果不是这个办法，麦子不会种得这样好，没有化肥我们自己凑钱买。我问他拖拉机如何，他们说：睡大觉。想讲缺点，我可以比持反对意见的同志讲得还多。主要看主流，主流就是群众的积极性起来了。主流对了，缺点会逐步克服的。今冬要好好总结一下，总结、完善、再总结、再完善，我们的脑子才不会僵化。

（摘自《万里文选》，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7-129页。）

文献三：尊重农民意愿，允许搞大包干

定远藕塘是老根据地，群众思想觉悟高，区委要解放思想，想办法调动群众积极性，千方百计增加社员收入，带领群众把生活搞富裕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常年降雨八百到一千毫米，这点比北京条件好。有六百毫米降雨，旱粮可以保收。不能不顾条件光想种水稻，从实际出发，适合旱粮种旱粮，适合水稻种水稻。旱粮种好，一季小麦，一季秋粮，合起来一亩七八百斤是可能的。有了粮食，就有条件发展养猪、养鸡。你们有山，可以发展养牛、养羊、养兔。我到过一个生产队调查，去年他们光养兔子平均每人收入几十元。要千方百计把群众积极性调动起来，使群众富裕起来。

农民是注重实际的，……只有能增加生产，对国家多贡献，集体经济壮大，群众收入增加，才能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我看过凤阳一个生产队的材料，解放三十年了还不如解放初期。如果所有的队都这个样子，共产党领导三十年了还是贫穷，那么社会主义还有什么优越性呢？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党委一定要千方百计把生产搞上去，让群众生活富裕起来。穷队三年能否翻身，做到丰衣足食？凤阳三年之内能否做到不再有农民外流讨饭？

陈庭元同志说，群众愿意实行大包干，干三五年就富裕起来了。这好嘛！可以让他干三五年。只要社员积极生产，都能富就行了。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调动群众积极性的，也可以让他们搞，最怕的是群众积极性起不来。……凡是能增产，对国家贡献多，集体经济壮大，群众收入增加，生活得到改善，就是好办法。还有家庭副业不要限制，让他搞，哪怕他搞一万元也可以。现在，我们国家地主消灭了，生产资料是公有制，当前就是发动群众提高生产率的问题。就怕你不增产，只要增了产，什么事都好办了。

（摘自《万里文选》，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30-13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