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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邓显鹤的忠义精神

2017-03-23

关键词:忠义湖湘精神

王 意

论邓显鹤的忠义精神

王 意

忠义观是中国古代传统社会尤为重要的伦理观念,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布衣百姓对于忠义之人或事无不推崇备至。邓显鹤亦不例外,他作为受过传统教育的湖湘文人,其著作多关注忠臣烈士,凝聚了他浓厚的忠义精神。他的忠义精神主要表现在其每到一处都乐于表彰先贤忠烈,关注国计民生。另外,他的忠义精神还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将忠君爱国与抵制西方列强侵略融合在一起,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邓显鹤;忠义精神;爱国精神

邓显鹤(1777—1851)字子立,自称“南村老人”,是清代中后期知名文儒。清嘉庆9年(公元1804年)中乡举,后以大祧二等担任宁乡训导13年,因仕途不顺,便专注于湖湘文献的搜集整理。船山学说之所以能显扬于后世,归功于邓显鹤对王船山著作焚膏继晷般的校刊。另外,他校刊地方典籍之时,尤爱关注先贤忠烈材料的搜集整理,其言“余重刻《楚宝》时,憾吾乡表彰忠义之典未尽也,曾发端于《增辑》中。”[1]11邓氏对培养湖湘仁人志士的忠义情结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梁启超称其为“湘学复兴之导师”[2]不无道理。

一、“忠义”辨析

“忠”在《说文解字》为:“敬也。从心中声。”[3]216段玉裁注曰:“敬者,肃也。 未有尽心而不敬者。 ”[4]502换言之,“忠”是要求待人处事要尽心尽力,恭敬如一。在儒家经典《论语》有云“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即要求处事要恭敬,待人要忠诚。《孟子》一书也提到“上思利民,忠也。”可见,此时“忠”对君主和臣民同样适用,是一种双向要求。但是到了汉代,儒学为了适用统治者的需要,大肆宣扬君权神授,如董仲舒认为“下事上,如地事天”为大忠,可以明显看出“忠”变成臣下对主上的单向要求,这表明“忠”已被汉儒赋予了强烈的政治目的,甚至有愚忠之义。

义,作为儒家伦理道德范畴中的基本概念之一,最初为“仪”的古字,《说文解字》云:“义,己之威仪也。从我羊。”[3]267忠义观中的“义”应当有以下 2 种含义:一为适宜。《礼记·中庸》载:“义者,宜也。”段玉裁注亦云:“仪字作义,今仁义字用之。仪者度也。今威仪字用之。谊者,人所宜也。”[4]633即“义”可引申为仪容,又可解释为“宜”,就是做适宜的事,换言之“义”就是外表和行为举止都要适宜;“义”为伦理道德规范,常与“仁”连用,有尊长敬贤、事亲从兄等涵义,如《孟子·离娄下》云:“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那么,忠义之义应当是事亲从兄的家庭关系和尊长敬贤的社会关系的有机统一。另外在儒家理论中,义被看作立身处事的根本准则。孔子曰“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孟子云“义,人之正路也。”《礼记·礼运》载:“故国有患,君死社稷之义。”义为尽心而忠之意,并不分君臣之别。这当然只是一般性解释,而后来的实际运用中,“忠义”的“义”,主要指道义、友义。

在中国古代社会,君主是国家与政权的象征。忠义观念是士大夫伦常的核心,也是支配其行为方式的内在要求。这一观念起源尤早,《论语·八佾》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国语·晋语九》亦云:“事君者,竭力以役事,不闻违命。”然而那时臣子并非有竭尽全力愚忠于君主的义务,所谓:“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自两宋伊始,在程朱理学推动下,忠义观念愈加明显,如“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5]77“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5]301等逐渐成为人伦纲常的重要环节而被士大夫崇扬。但到了嘉道时期,清王朝开始衰落,忠义观也更注重经世致用。邓显鹤亦不例外,他的忠义精神主要指对君主的忠诚、对国土的热爱、对民族的大义、与朋友的情义等,通过弘扬忠义精神来鼓舞普通民众的斗志。

二、邓显鹤忠义精神的主要表现

清初著名的三大思想家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反对宋明理学空谈义理之风,讲求务实之学,王夫之曾提出“史学经世”的口号,提倡实学,反对章句之学。同时由于道光时期国内农民暴动和西方殖民者入侵,道光帝非常鼓励经世致用,他曾多次提到:“士不能经,不足以致用,经之学不在寻章摘句也,要为共有用者”[6]343,并强调“通经致用,有治人而后有治功,课绩考勤,有实心而后有实政”[6]345,所以经世致用治学蔚然成风,邓显鹤深受影响埋头整理湖湘文献,为那些即将湮没的英雄或地方俊杰作志,以供后世学习他们的忠义精神。这一方面体现了邓显鹤的经世致用思想,另一方面反映了邓显鹤深厚的忠义精神。

(一)乐于表彰忠义之人

邓显鹤作为湖湘文儒,熟知湖湘历史名人事迹,便在搜集和整理地方文集过程中特别留意乡贤忠烈事迹,除了搜集刊刻其遗作,还会作序表彰其忠义事迹,甚至倡导为其建祠立传为后世所传颂。邓氏表彰的忠烈主要是两类人:

其一,不降新朝,不事二主。如邓显鹤在湘潭流水桥倡导为何忠诚公(何腾蛟)建祠,何腾蛟为南明大臣,因不降清军而被俘死于湘潭[1]10-12。又如邓氏访武冈东塔寺旁傅作霖墓,“修其墓,为文以祭”[7]90,傅作霖是南明兵部尚书,在武冈因不降清军被杀。还如邓氏在武冈威溪凭吊潘映斗、潘映星兄弟,他们因明朝灭亡隐居在威溪,屡次拒绝清廷的征召,邓氏感其端守气节,将其列入州志,请入乡贤祠[7]87。

尤其是邓氏因王夫之“后生小子至不能举其名姓”为“可哀也”[8],所以全面搜集并校刊船山遗书,打破了王夫之死后无人问津的沉寂。邓氏初次将王船山与顾炎武、黄宗羲等饮誉天下之人并列,赞赏王夫之在反清斗争失败后不为名利诱惑,隐居石船山,忠于故国的忠贞行径,彰显王夫之的气节,树造了一个鲜活的王船山形象。此后,船山形象由一个治学有功文儒扩充为忠于气节的斗士,最终成为晚清民族主义精神的一个标杆[9]。以上所述之人坚贞的民族气节感人至深,为后人不屈不挠地抗击外来侵略树立了楷模。

其二,保卫地方,效忠殉国。清道光7年(公元1827年),邓显鹤官宁乡训导时,看到明末由于抵制张献忠作乱而殉难的宁乡县令邱龚及绅士136人的祠庙“岁久荒废”,在提议迁祠到义士庙未果后,便“拟通详大宪,上其事于史馆,请谥锡祀,以光盛典”[1]12-13,清道光11年(公元1831年),邓显鹤在长沙拜祭蔡忠烈公(蔡道宪)祠墓,念其在张献忠进攻长沙拒降破城被杀的忠烈,在得到蔡公的《悔后集》如获至宝般“顶礼捧归至案头,焚香雒颂一过”,再加上蔡公其他文集合刻为《蔡忠烈公遗集》,可见邓氏对蔡道宪甚为敬仰和推崇[1]44-48。 清道光 26年(公元 1846年),邓显鹤在邵阳修《宝庆府志》时倡建“邵阳前后五忠祠”,因为这些人由于抵御流寇,保卫地方而献身的乡贤先烈,所以邓氏希望通过给先烈建祠,供后人瞻仰,还为其作记[1]144-147。邓显鹤此类忠烈人事记载颇多,这里不一一赘引。

由上可论邓显鹤尤爱表彰各地忠烈之人,这些忠烈主要是不降新朝、不事二主,端守忠节之人,亦是忠于国家,保卫地方安宁,不惜献身殉国的忠义之人。另外邓氏会作序以记之,并将先贤忠烈的事迹载入地方州志为后人所传颂。在当时内忧外患的清朝,邓氏期冀先贤忠烈能引起当时人们内心的共鸣,鼓舞人们的斗志保家卫国。

(二)关注国计民生

邓显鹤生活在晚清时期,亲历了国内白莲教、洪杨之乱等农民暴乱,以及西方列强入侵的鸦片战争等,这些内忧外患造成了当时政局动乱。具有忧患意识的邓显鹤,此时的忠义精神更加突出。上文他对地方忠烈的表彰,表达了在国家动乱不安之际,邓氏欲以树立忠义之楷模规劝世人忠于国家,莫要作乱。此时他为平定内乱和抵制西方列强入侵献言献策,无不体现其爱国拳拳之心,亦可谓是更高层次的忠义精神。

嘉庆以后,国运日衰,邓显鹤的诗文中多有因民生凋敝而渴望朝廷能有贤才匡世济民,如他在赠友人贺拓农的诗有“朝端诤议正需贤;东南时势况艰虞;煌煌经世平生志,出处须为天下计。 ”[7]334-335既体现了邓氏关注国计民生,又表达了他勉励友人能经世致用,实现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理想。

清道光12年(公元1832年),湖南瑶民赵金陇作乱,官兵镇压失利,宁乡知县奉谕聚集“缙绅耆老、学官子弟”商议守御之策,邓显鹤根据宁乡实际情况列举10条防守之策,并作《议修宁乡县城及团练事例》,具而言之为以下10条:修城壕固根本、筑堡砦资保障、籍丁壮勤训练、广储蓄备缓急、精器械利搏击、扼险塞重堵御、树瞭墩联声势、申保甲厘户口、劝捐输筹经费、息浮议定民志。该10条防御之策完备无漏,且每条措施实施方法极尽详细,足以御乱安民[1]13-19。另外他对此事曾诗云“曲突徙薪诚上策”,可见他认为防患于未然为上上策。对于朝廷和民众的矛盾,他认为要以“抚”为主,诗云“揽辔筹思经久计”可窥探一二[7]293。同时他能洞悉官民矛盾激化的严重后果,曾曰“见说流民怀杜预,曾闻列舰有杨么。 ”[7]294

鸦片战争后,邓显鹤在《与人言洋事及资遣流民论》详细论述了他对西方列强入侵的复杂情绪。首先,清政府腐败无能造成的时局困顿让邓显鹤对当政者产生质疑,如“逆夷猖獗,普天同愤……桓桓诸帅,时势至此,毕竟作何勾当?”其次,对为苟且偷安而一味赔款求和的清廷抨击批判,如“竭缯币以奉强敌……豢养匪徒。”再次,对西方列强入侵后,统治者长期无所作为的愤懑不已,如“数月以来,朝廷不见大赏罚,阃外不闻大号令,此草野褐夫所为扼腕太息……”复次,对汉奸内外勾结行为的愤怒谴责,如“始尤曰汉奸也,继且啖我卒徒,又继而我将弁,使我之左右皆为其耳目腹心而不可制。逼处则暗通消息,临阵则各保首领。 ”[1]7-8

面对内忧外患的时局,邓显鹤建议“朝野上下,早作夜思,撤膳减乐,大开言路,广求异才,上下戮力,中外一心……重立法以惩汉奸,严保甲以清户口,科丁壮以充什伍,亟捐输以储军实,勤训练以补亲兵……又得忠信果敢、素有威重如郭忠襄、戚襄武者以领之,用我之所长,攻彼之所短。”[1]7另外他对流民论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认为饥民“填街塞巷,所至滋事,皆有土匪地棍为之勾引纠结”,因为流民“饥寒日迫,流离失所,何能禁其为非”,所以邓氏建议“当此海疆不靖,大河溃决之时”,选取年轻力壮奔赴前线或能负重者赴河以当士卒,“如此强去弱留”[1]8,流民问题便迎刃而解。

以上可论邓显鹤作为一介文人非常关心国计民生,特别是西方列强入侵更加激发了邓显鹤内心忠义情结,他对当政者的激烈抨击批判完全是爱之深责之切的表现。对于当时内忧外患,邓显鹤能够一针见血指出症结所在,并提出有效主张,已是难能可贵,可惜邓氏人微言轻,无法上达天听。

(三)重视交游,提携后学

邓显鹤“以友朋为性命,与其人善,终身不忘。”[10]1791换而言之说明他重视朋友间的情义,如时任宝庆府知府的柳迈祖“厚视显鹤”,在柳迈祖病重时,邓氏去探望他,他哭着拉着邓氏的手让邓氏为他的著作“论定之”,当邓氏从桂林抵达广东时听闻柳迈祖逝世噩耗,不仅设灵痛哭,还为其遗作优先校刊,不负友人所托[10]1791。又新化教谕张家榘卒于任上,邓氏派遣长子邓琳送灵归故里,另与侄子邓瑛及宁乡黄本骥处理其祭祀等身后事。邓氏故旧毛岳生“博洽工诗文”却“穷老无以为生”,邓氏多次给友人时任江南总督的陶澍写信希望解决,陶澍回信告诉邓氏“毛某可无忧饥而死矣”,邓氏“意乃怡然”[10]1792。 清嘉庆 20 年(公元1815年),邓氏友人廖寅之子廖思芳因为误捕刘第五获罪而羁押在苏州,邓氏除了亲自陪朋友前往苏州,还找到时任两江总督的陶澍帮忙才救回朋友之子,可见邓氏视友如命,重视朋友间的情义[11]。

另外邓显鹤对后学也颇为提携,如同乡魏源、何绍基、邹汉勋等都受到邓氏的赏识与关照,魏源在赴京赶考中,邓氏写诗勉励“子于乡闾中,乃独称相如。”[7]163后来又向陶澍荐举魏源入幕,协助陶澍处理江淮漕运治理[7]198。面对乡试落榜的何绍基,邓氏作诗安慰“观其迈征志,直欲无往古。当为千岁计,琐琐不足数。”[7]268邹汉勋本默默无闻,是邓氏邀其参编《船山遗书》而开始被人所知名[1]37。后来邹汉勋因官司陷入囹圄,邓氏为之四处求助。以上3人皆受教于邓氏,一生以恩师之礼待之。正因邓氏师友间情深意笃,才有邓氏辞官归乡后“诸生切去思之感,有越数百里远来省问者”[10]1790。

《新化县志》称邓显鹤“其风义之笃,凡厚师门,念故旧,援引俊髦,捄人急难,均如饥寒穷困之迫于身。 ”[10]1792可见无论是重视交游,还是提携后学,无不体现邓显鹤重视师友情义,不忘旧交,乐于提拔青年才俊,对穷困和陷入窘境之人施以援手。

三、邓显鹤忠义精神的影响

邓显鹤作为地方文人,却颇受当时封疆大吏曾国藩、左宗棠等人的重视,从邓氏去世后得到曾国藩为其亲撰墓表和左宗棠亲笔书写这种罕见待遇可窥见一二①。邓氏之所以受到曾、左等人的关注,究其原因有二:其一,是邓氏与曾、左等人同为湖南籍贯人士,这种地缘优势使得他们拥有更多相识的机会。而邓显鹤在历史典籍校刊方面功底深厚,曾整理编撰过《宝庆府志》《武冈州志》等,尤其是其校刊王船山学说使邓氏被人所知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看重邓氏浓厚的忠义精神。

清朝当时已是风雨飘摇,政治上吏治腐败,统治者不思进取,经济上商品经济发展但是无法跟上时代的步伐,思想禁锢文化落后,种种弊端丛生致使民不聊生,民众起义暴动四起,西方列强又乘机入侵,使得当时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日益尖锐。邓显鹤作为具有忧患意识的知识分子渴望国家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对民众暴动,邓氏明显持反对态度。在这样的一个起义暴动频发的年代,邓氏热衷于表彰各地忠烈事迹,其用心良苦。邓氏通过表彰忠烈所体现的忠义精神对当时产生了重要影响,例如沈宽在为邓氏《南村草堂》作序高度评价:“同年邓君湘皋,当200年承平之后,宜无复有漏略待表彰。乃湖内外忠节、隐遁暨官斯土而效忠殉国,足以光史册、垂模范、以风示后世者正复不乏……而楚之先贤遗民乃能征信于后世。”[1]3可见邓显鹤广罗先烈表彰,使湖湘忠烈载入史册为后世楷模被人所学习,同时使先贤忠烈为后世信服推崇。

湘军创始人曾国藩认为治军的首要是选将,曾言“行军之道,择将为先。”而选将的标准是“忠义血性”,如他说“有血性有忠义之气而兼娴韬钤之秘者,与之共谋”,认为“无忠义血性,终不可恃”[12]285。 正是这种忠义精神造就了“湘军所以无敌者,全赖彼此相救。虽平日积怨深仇,临阵仍彼此照顾;虽上午口角参商,下午仍彼此救援。”[12]305我们姑且不论邓显鹤的忠义精神对湘军的治理有着直接的影响,但至少这一思想与湘军的主要将领曾国藩、左宗棠等的治军思想不谋而合。故才有曾、左二人共为邓氏撰书墓表这一文坛佳话。另外,王船山的忠义精神是湖湘忠义精神的源头,由邓显鹤整理、刊刻船山遗书为桥梁,将其全面复活,影响曾、左等人,故才有“湘学复兴之导师”之说。

另外,杨彝珍在《邓先生传》载“(邓氏)尤欲举贞臣烈士为邦人劝,俾各动其忠勇义愤之心,以维持夫天地气数之变,其用意尤深且远焉。故自狂猘横发邕桂以来,侵鄂州,寇皖城,犯金陵,皆无不望风摧靡,独吾长沙婴城固守,迄三阅月,而贱卒受创解去,遂能安据上游,下竹箭,输粮糗,士奋卒武,以成江汉之捷,而克禽大憝者,良有由也。 ”[13]由此可知,杨彝珍认为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中,湘军忠勇战斗的气概,与邓氏表彰先贤忠烈是密不可分的。而湘军著名将领李元度在《国朝先正事略》亦写道:“(邓显鹤)尤欲举贞忠烈士为邦人劝,俾各动其忠义之心,用意尤深且远焉”[14]。李元度体会到邓氏借表彰忠烈来唤醒民众内心深处的忠义情结。可见,杨氏和李氏作为邓显鹤同时期的人,邓氏的忠义思想他们感同身受,而他们在湘军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对湘军无疑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以上可以确切的说邓显鹤的忠义思想,无论是对当时湘军官兵还是普通民众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综上可论,邓显鹤的忠义精神从对君上的忠心上升到对国家和人民的深爱。除此之外,他的忠义精神还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即带有抵制西方列强入侵色彩。在当时内忧外患的时局中,邓显鹤虽人微言轻,但他以表彰先贤忠烈为旗帜摇旗呐喊,希望激发鼓舞民众的斗志,他的良苦用心并不输于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忠勇志士。梁启超盛赞其为“湘学复兴之导师”,这说明邓显鹤对湘学复兴起了重要作用。这种作用一方面与他对湖湘文化中的忠义思想的诠释密不可分,另一方面由于他对后来湖湘人才辈出产生了深远影响。近代以来,湖湘精英积极投身于救亡图存的爱国事业中前仆后继,如黄兴、陈天华、宋教仁、蔡锷、毛泽东等人将忠于民族道义精神演绎得淋漓尽致,使湖湘仁人志士得以彪炳千秋。梁启超感慨道“其可以强天下而保中国者,莫湘人若也”[15]。所以说邓显鹤的忠义精神不仅丰富了湖湘文化,亦是中华民族宝贵精神财富。

注释:

①邓显鹤墓表拓本载“曾国藩撰……左宗棠书并篆额”(墓碑已佚,拓本私人收藏),另曾国藩撰邓显鹤墓表在《曾国藩全集·日记》可佐证。

[1]邓显鹤.南村草堂文钞[M].长沙:岳麓出版社,2008.

[2]梁启超.梁启超全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4283.

[3]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

[4]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5]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6]清宣宗实录:卷351(第38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7]邓显鹤.南村草堂诗钞[M].长沙:岳麓出版社,2008.

[8]王夫之.船山全书:第 16 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6:411.

[9]张晶萍.嘉道以前船山记忆和船山形象的演变及其特点[J].船山学刊,2016.

[10]关培钧,刘洪.新化县志:卷24[M].成文出版社,1872.

[11]赵尔巽.清史稿:卷 362[M].北京:中华书局,1977:11399.

[12]曾业英.蔡锷集·曾胡治并语录[M].长沙:岳麓书社,2008.

[13]缪荃孙.续碑传集:卷78[G].江楚编译书局,1910.

[14]李元度.国朝先正事略:卷 44[M].长沙:岳麓书社,2008:1157.

[15]梁启超.饮冰室合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9:66.

(编辑:王苑岭)

K249.3

A

1673-1999(2017)09-0088-04

王意(1992—),男,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201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史。

2017-05-10

湖南省2017年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湘学复兴之导师邓显鹤思想研究”(CX2017B614)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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