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的三个根本转向
2017-03-23李光玉
李光玉
(1.东北林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哈尔滨 150040;2.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
论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的三个根本转向
李光玉1,2
(1.东北林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哈尔滨 150040;2.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
古典经济学是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的重要思想来源。通过对古典经济学的全面批判,马克思把剩余价值的研究从社会的自然形式转向社会的历史形式、从具体经验层面转向抽象本质层面、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基于这三个根本转向,马克思科学地揭示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并最终创立了剩余价值理论。
剩余价值;历史形式;生产过程;抽象本质
古典经济学家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看作是永恒的自然的形式。受这种资产阶级狭隘视角的局限,他们只是在具体经验层面研究了剩余价值的特殊形式,即利润。庸俗经济学家则用来自流通过程的“让渡利润”来说明剩余价值的来源。与古典经济学相比,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包含着三个重要转向,即从社会自然形式转向社会历史形式,从具体经验层面转向抽象本质层面,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这三个重要的根本转向标志着马克思同古典经济学彻底决裂。
一、从社会的自然形式转向社会的历史形式
资产阶级学者把社会制度分成人为和天然两种形式。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制度是人为的,资本主义制度是天然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之前是有历史的,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之后就再也没有历史了。由于受到非历史视角的限制,古典经济学家在分析各种经济范畴时必然会忽视其蕴含的特殊的社会历史关系。他们把劳动看成个人的有用活动,把资本看成物质财富,把资本与劳动的交换关系看成是简单的交换关系,把只有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才存在的资本增殖等同于一般性的物质生产。在分析社会制度时,马克思与古典经济学家的出发点截然相反,他是从社会历史的层面来理解社会的。马克思不仅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物质生产,还分析了物质生产背后的形式规定——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这些经济关系不是自然的,而是人在物质生产中创造的,但是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资本主义社会不是一种永恒的社会形式,而是一种暂时的社会历史形式,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特定阶段。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各种经济范畴,如商品、资本、劳动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必然由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来决定。
(一)从自然属性的个人转向社会属性的个人
古典经济学家是以单个的、抽象的自然人为出发点来阐释社会形式的。他们首先从个人的自然属性出发分析个人行为,然后从个人行为进入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领域。个人是由自然塑造的。在自然状态下,个人依照自己的自然属性独立、自由、平等地存在。资本主义社会是在个人的自然属性支配下形成的一种社会的自然形式。在这种社会形式中,每个人都追求自己的特殊利益。为实现私人利益的最大化,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地为一切人的私人利益服务,这实际上也就是为社会的普遍利益服务。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把资本主义社会看成是个性的内在联系,因此资本主义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一种永恒的自然形式。
古典经济学家从人的个性出发去把握社会,可是他们忘记了人的本质属性是在一定社会关系中形成的。人的属性不能脱离特定的社会历史关系,理解社会不能从抽象的人出发。个人不是社会历史的起点,反而是历史的结果。马克思认为,在一定社会历史关系中从事生产活动的个人才是分析社会的正确出发点。没有人能在社会历史之外进行生产,个人只能在社会中进行生产。社会生产从来都不从属于个人,相反只能是个人从属于社会生产。每个人的生产都要以个人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为前提,这些依赖关系构成了社会关系。不但人的生产活动要体现社会关系,人们通过生产活动创造出来的利益也要体现社会规定性。私人利益只有超出个人的特殊需要并被社会认可才能实现。所以,马克思认为:“社会不是由个人构成,而是表示这些个人彼此发生的那些联系和关系的总和。”[1]221从自然属性的人转向社会属性的人,为马克思发现剩余价值理论提供了重要的逻辑前提。
(二)从劳动的物质性规定转向劳动的社会性规定
既然个人从属于社会关系,那么个人的活动也必然要体现社会关系。在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支配下,工人的活动是创造剩余价值;资本家强制工人进行生产劳动,达到资本增殖的目的。因为古典经济学家没有正确区分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所以他们无法把剩余价值从交换价值中分离出来。在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眼里工人创造剩余价值的劳动同生产某种商品的对象化劳动没有本质区别。尽管亚当·斯密在这一问题上曾经一度得出过科学的结论,但最终还是陷入了混乱之中。一方面,亚当·斯密认为生产劳动是指直接同资本交换的劳动。从劳动的社会形式定义生产劳动是亚当·斯密的重大贡献。另一方面,当面对商品构成资本主义社会物质财富的现实情况时,亚当·斯密却放弃了对生产劳动的科学见解,并坚持认为对象化在商品中的劳动也是生产劳动。具体来讲,生产劳动是指生产具有物质性实体、能够耐久存在、可以卖出的商品的劳动,“这里就越出了形式规定的范围,越出了用劳动者对资本主义生产的关系来给生产劳动者和非生产劳动者下定义的范围”[2]147。亚当·斯密的错误在于用劳动的物质性规定掩盖了劳动的社会形式,进而混淆了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
为了科学地揭示剩余价值的来源,马克思对亚当·斯密的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问题进行了全面的批判。首先,马克思继承了亚当·斯密将生产劳动定义为直接同资本交换的劳动。马克思认为,这个定义不是从劳动的物质性规定出发,而是从劳动的社会性规定出发来表现生产劳动所承载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判断一种劳动是否是生产劳动,不是从劳动的特定内容,不是从劳动产品的特殊属性,不是从劳动作为具体劳动生产的使用价值来判断。劳动的物质性规定与一种劳动是否是生产劳动无关,生产劳动是一种社会规定的劳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生产劳动的形式规定性。生产劳动中包含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表现在:一定量的对象化劳动同较大量的活劳动交换;这种活劳动可以使货币或商品转化为资本,并能使资本增殖[3]。与生产劳动相对应的是非生产劳动,当资本控制全部生产过程之后,非生产劳动是直接同收入交换的劳动。货币只是作为货币本身,作为交换价值;劳动也只是作为使用价值。当货币和劳动交换完成后,交换价值转化为使用价值并最终被消费掉[4]。“这里,货币和劳动只作为商品相互交换。因此,这种交换不形成资本,这种交换是收入的支出。”[5]438-439其次,马克思对亚当·斯密超越社会关系的生产劳动进行了彻底批判。亚当·斯密将存在于一切社会形态之下的对象化在商品中的劳动定义为生产劳动。亚当·斯密的错误在于将只有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条件下存在的生产劳动等同于一般的对象化劳动。实际上,亚当·斯密是把生产劳动问题一般化、永恒化了。在马克思看来,同一种劳动既可以是生产劳动又可以是非生产劳动。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种劳动是同资本交换还是同收入交换,劳动的结果是创造剩余价值还是创造用来消费的单纯的使用价值。一种劳动创造了耐久的、有形的劳动产品,但只要这种劳动是同收入交换它就是非生产劳动。另一种劳动提供的是转瞬即逝的无形商品,只要它同资本交换并创造剩余价值就是生产劳动。“这些政治经济学家把社会劳动在资本主义生产中表现出来的这种一定的、特殊的、历史的形式说成是一般的、永恒的形式,说成是自然的真理,而把这种生产关系说成是社会劳动的绝对(而不是历史地)必然的、自然的、合理的关系。”[6]285由于受这一狭隘阶级视角的束缚,古典经济学家没有科学地解释剩余价值的来源。马克思明确指出剩余价值是由受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支配的生产劳动创造的。
二、从具体经验层面转向抽象本质层面
古典经济学家对剩余价值的研究局限在具体的经验层面中。他们至多只是对具体现象进行了简单的抽象,得出了一些适用于一切社会形式的一般范畴。古典经济学家没有认识到抽象的范畴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历史关系的产物,并且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历史关系中抽象的范畴才具有充分的意义。马克思研究政治经济学的主要方法是从抽象上升到具体。抽象是从表象中分析出的最简单规定;具体则是许多抽象规定的综合。具体是思维的结果,同时也是思维对本质的把握。这一研究方法的确立,标志着马克思对剩余价值的研究从具体经验层面转向了抽象的本质层面。因此,马克思能深入纷繁复杂的经济现象中把握资本主义生产的本质。
(一)从具体劳动转向抽象劳动
古典经济学家从来没有把创造使用价值的具体劳动和创造价值的抽象劳动区分开。因此,他们没有认识到价值形式在商品中的重要作用。价值形式被看成是存在于商品本性之外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古典经济学家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对价值量的分析上,他们认为商品的价值取决于劳动的量。至于劳动为什么会表现为价值量这个重要的问题却没有被重视。也就是说,古典政治经济学家只局限于讨论价值的量,却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价值的性质。这样一来,古典经济学家就无法科学地理解抽象劳动对商品价值的重要意义,从而也就无法理解活劳动创造剩余价值这一事实。
与古典经济学家不同,马克思明确指出价值是质和量的统一。一方面,商品价值的形成与具体劳动无关,具体劳动只创造使用价值,价值是抽象劳动在商品中的凝结,抽象劳动是价值形式的唯一实体。两种不同商品中包含的劳动量能按一定比例交换,是因为它们是同质的抽象劳动。抽象劳动对于两种不同的劳动量来说具有质的统一性。这样,价值就成为使用价值转化为交换价值的关键。另一方面,商品的价值量与生产该商品中包含的特殊劳动量无关,社会必要劳动量才是价值量的决定性因素。由此,马克思把研究的重点从具体劳动转向抽象劳动。
(二)从资本的物质实体转向资本的形式规定
古典经济学家把资本看成是生产新劳动时使用的对象化劳动,看成是与劳动相对立的生产工具和劳动材料。他们只看到了资本的物质形态,却忽视了对资本的形式规定。如此一来,资本就超越了特殊的形式规定性,成为一种存在于一切社会形态中的非历史的东西。因为任何新的劳动都要以已经实现的对象化劳动为前提条件,否则生产就无法进行。与此相对应,资本的生产过程不是表现为资本的生产过程,而是表现为一种同一般物质生产过程没有任何差别的简单生产过程。“资本被理解为物,而没有被理解为关系。”[1]214资本的形式规定消失了。
马克思认为劳动产品同资本的区别恰好在于被古典经济学家所忽略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资本具有双重属性,既要有物质实体性,又要有形式规定性。产品转化为资本的关键不是产品的物质形式,而是它背后承载的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可以分解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物质生产过程,另一方面是形式规定即生产关系的生产过程。二者是同一个生产过程的两个不同方面。资本的生产首先表现为一般的物质生产过程。从表面来看,资本的形式规定在这个过程中消失了,但这只是一种假象。劳动与资本交换后,劳动转化为资本。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就成为资本保存自身并增殖的过程。“迄今为止,资本总是从它的物质方面被看成简单生产过程。但是,这个过程从形式规定性方面看,是价值的自行增殖过程。”[1]270正是因为把握住了资本的形式规定,马克思才能看到资本的增殖,而资本的增殖部分就是由工人的雇佣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
(三)从利润转向剩余价值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剩余价值作为纯粹形式,作为资本主义经济关系隐藏在利润和地租之中,并通过它们来表现自身。利润和地租是经验概念,可以通过经验的、实证的方法来研究。与此相反,剩余价值是抽象本质,必须要用抽象思维来把握。古典经济学家始终对剩余价值的特殊形式——利润和地租表现出浓厚兴趣,却从未认真思考过剩余价值的纯粹形式。他们不通过任何中介环节就把剩余价值和利润直接等同。古典经济学家简单粗暴地把经验现象等同于抽象本质,并且自以为发现了永恒的规律。
剩余价值和利润的中介在于可变资本。马克思把预付资本划分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即工资)。剩余价值是劳动力商品与工资交换后,资本家凭借对劳动客观条件的占有强迫工人劳动创造的超过工资等价物的价值。剩余价值体现的是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关系。古典经济学家没有看到可变资本在剩余价值生产中的重要作用,他们直接将剩余价值看成是全部预付资本的产物,利润直接代替了剩余价值。从本质的角度看,利润是剩余价值相对于预付总资本的特殊转化形式。从利润形式无法看到资本是如何剥削工人的,也无法看到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是工人的剩余劳动。
三、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
由于没有形成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庸俗经济学家不得不从流通过程来解释利润的来源。马克思认为剩余价值不可能在流通中产生,而是来自生产过程。马克思将剩余价值的研究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
(一)对古典经济学劳动价值理论的全面批判
亚当·斯密认为商品的价值取决于生产商品所耗费的必要劳动量,这是亚当·斯密劳动价值理论的巨大贡献。但是在资本同劳动相交换成为一种普遍现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统治整个生产过程时,亚当·斯密又认为商品的价值应该取决于商品在交换过程中所能购买到的活劳动的量,由此得出了两种不同的价值规定。亚当·斯密的第二个价值规定完全掩盖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因为第二个规定实际上是把工资当作商品的价值尺度。既然工资等于商品中包含的活劳动的量,那么资本家的利润从何而来?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亚当·斯密在两种交换价值规定之间摇摆不定,并最终陷入混乱之中。马克思认为,亚当·斯密的错误表现在他只是从一般商品交换关系的视角来考察交换价值,而没有在特定的社会关系下,尤其是没有在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下来考察交换价值。针对亚当·斯密的劳动价值理论的错误,马克思指出当劳动的物质条件和劳动能力相分离时,“一定量活劳动支配的不是同它等量的对象化劳动;换句话说,一定量对象化劳动在商品中所支配的活劳动量,大于该商品本身包含的活劳动量”[2]48。另外,商品的价值取决于商品可支配的活劳动的量并不能否定商品价值量取决于生产该商品所耗费的必要劳动量。“这只是意味着,发财致富,商品所包含的价值的增殖以及这种增殖的程度,取决于对象化劳动所能推动的活劳动量的大小。”[2]48
李嘉图认为商品的价值量是由生产这个商品所必须的劳动量决定的,而不是取决于该商品所能购买到的劳动量。商品的交换价值不是按照它们所包含的有酬劳动的比例相交换,而是按照它们所包含的有酬劳动与无酬劳动的总量的比例相交换。在研究其他经济范畴时,李嘉图总要考察这些范畴同商品的价值量取决于劳动时间这个规定是否矛盾。这样一来,李嘉图就彻底克服了亚当·斯密劳动价值论的二元论缺陷。但是在面对费用价格平均化趋势时,李嘉图却没有研究费用价格同价值取决于劳动时间这个规定符合到什么程度。也就是说,他没有解决一般利润率与商品价值规定的矛盾。为了解释费用价格的形成,李嘉图把一般利润率当作预先的规律来假定。以一般利润率为前提,看不到商品中包含的剩余劳动,也看不到剩余劳动是如何被无偿占有的,只能看到价值是由预付总资本创造的,并且等量资本提供等量利润。马克思认为:“李嘉图不是从价值规定本身出发来阐述费用价格和价值的差别,而是承认那些与劳动时间无关的影响决定‘价值’本身并且有时把价值规律抛弃了。”[7]211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李嘉图认为商品的价值应该由对象化劳动和活劳动两部分构成。在李嘉图那里,对象化劳动和活劳动并无本质区别,它们只是劳动的两种不同形式。所以,决定商品价值量的劳动量与这种劳动是对象化劳动还是活劳动无关。马克思明确指出,李嘉图劳动价值论错误的根源在于他只研究了决定商品交换价值的劳动量,而没有研究这种劳动的性质,特别是没有研究这种劳动的社会规定性。
(二)剩余价值来自生产过程而非流通过程
由于没有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作为剩余价值研究的逻辑基础,庸俗经济学家们如马尔萨斯、罗·托伦斯、约翰·穆勒等企图用“让渡利润”来说明利润的来源问题。他们认为利润是从交换和流通过程中产生的。利润是卖者用高于商品价值的价格出卖商品而获得的一个纯粹名义上的余额。这样一来看似解决了利润的来源问题,但却无法解释整个社会的财富是如何增加的。因为在流通中,卖者同时也是买者。卖者所赚得的利润同时也是他亏损的。所以,马克思认为利润不可能在流通中产生,对剩余价值及其转化形式的研究要从流通过程转向生产过程。
在马克思看来,流通只是生产和消费的中介,它作为生产的要素包含在生产之中,并以生产作为自身的前提和结果。因此,流通本身不是自足的,不能创造其本身,不包含自我更新的内容。货币和商品作为流通的要素是先于流通而存在的。流通不会创造出这两种要素。货币和商品经过简单的交换后,失去价值规定的货币消失在一系列交换过程中;商品则作为单纯的使用价值被消费,二者最终都在交换后消失。流通对于货币和商品具有否定意义。“通过简单的交换行为,每一方一旦实现在另一方身上,就会失去自己和另一方相对立的规定。任何一方都不能在它过渡到另一规定后仍保持自己原有的规定。”[1]210在简单流通领域考察资本时,资本也必须遵循上述规律。资本一旦经过简单交换后,形式规定就会消失,并最终沦为较低级形式的货币消失在流通中。在纯粹流通中进行的交换价值的交替运动不仅不会实现资本的增殖,反而还会使资本消失。因此,要达到增殖的目的,资本在进入流通后就必然不能消失而且还要在流通中保存自身,既要保存实体又要保存形式规定性。可见,资本的流通不是简单的交换价值的流通,而是一种蕴含高级规定性的流通过程。“把资本同直接的交换价值和货币区别开来的唯一规定性,就是那种在流通中并通过流通保存自己,并且使自己永存的交换价值的规定性。”[1]218庸俗经济学家正是由于没有弄清资本和劳动的交换同货币和商品交换的本质区别,从而错误地认为资本的增殖是在流通领域产生的。
交换价值要在流通中保存自身并从自身开始重新流通的条件是它必须成为劳动消费的对象。资本作为交换价值必然要同作为使用价值的劳动相交换。资本同劳动力交换会表现为两种互相对立的过程:一方面,资本和劳动力交换是一种简单交换。资本家得到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工人得到与自己劳动力商品价值相等的货币。双方都得到一个等价物。这种交换从形式看是平等的,但事实上平等已经被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破坏了。另一方面,资本与劳动力交换又表现为与简单交换相对立的生产过程。当资本与工人交换完成以后,资本和工人的关系就转换为资本同作为使用价值的劳动的关系。资本只有同作为使用价值的劳动相对立才能成为资本。资本和劳动交换的规律表现为:资本家购买了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实际上就是购买了能生产价值的特殊使用价值;资本家购买了劳动力商品就是购买了支配工人劳动的权力,即劳动物质条件和劳动分离。至此,劳动完全沦为资本的要素。当劳动力从属于资本以后,劳动就成为一种保存和增殖资本的生产活动。资本和劳动力之间的交换从工人方面看是简单交换,从资本方面看就是一种与简单交换的形式规定不同的生产过程。资本增殖是资本家凭借其对工人劳动的支配权强制工人劳动的结果。工人在一个工作日中生产出超过维持自身直接需要的价值,也就是说工人创造出了一个超过工资等价物的价值,这个价值就是剩余价值。可见,剩余价值源于工人在生产过程中的剩余劳动。“所以,剩余价值决不会从等价物中产生;因而也不是起源于流通;它必须从资本的生产过程本身中产生。”[1]285
[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3] 李锐.马克思经济学-哲学视阈下的生产劳动和非生产劳动问题——基于《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文本研究的分析与探讨[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5,29(9):68-74,107.
[4] 李锐.马克思经济危机理论的逻辑架构——基于马克思经济学手稿文本的分析[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6,30(8):92-97.
[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一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第三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285.
[7]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211.
OnThreeRadicalTransformationsofMarx’sTheoryofSurplusValue
LI Guangyu1,2
(1.College of Marxism, 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 Harbin 150040, China; 2.College of Marxism,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2488, China)
Classical economics is an important ideological source of Marx’s theory of surplus value. Through a comprehensive critique of classical economics, Marx transformed the research of surplus value from the natural form of society into the historical form of society, from the specific experience level into the abstract essence level and from the circulation process into the production process. Based on these three radical turns, Marx scientifically revealed the true source of surplus value, and finally established the theory of surplus value.
surplus value; historical form; production process; abstract essence
2017-04-26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马克思主义群众观与党的群众路线研究”(2572014BC09)
李光玉(1982—),男,黑龙江哈尔滨人,讲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
李光玉.论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的三个根本转向[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7(12):117-122.
formatLI Guangyu.On Three Radical Transformations of Marx’s Theory of Surplus Value[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7(12):117-122.
10.3969/j.issn.1674-8425(s).2017.12.016
F014.2
A
1674-8425(2017)12-0117-06
(责任编辑冯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