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文献中中国专利引文不规范分析及解决建议

■高继平 马 峥 潘云涛 武夷山

1)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市海淀区复兴路15号 1000382) 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北京市海淀区玉渊潭南路8号 100038

据世界知识产权局的报告，专利是世界上最大的技术信息源，涵盖了全球科学研究与试验发展(R&D)产出的90%以上发明成果，其中约有70%的发明成果从未在其他非专利文献上出现[1]。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中国科技论文与引文数据库(CSTPCD)统计组的统计结果显示，2009—2012年，专利引文的年均增长率为5.72%，2012年专利的总被引用次数为24103次[2]。

尽管专利文献在参考文献中引用得愈来愈频繁，甚至在部分学科或者期刊中占据着较高的引用率，如化工类期刊的技术影响力(技术影响力=论文引用技术专利数量/引文总量)高达3.97%，其中，《精细化工中间体》的技术影响力为14.34%，《现代农药》的技术影响力为12.47%。但是根据CSTPCD的统计，参考文献中的中国专利引文存在诸多的问题，需要引起期刊界，尤其是期刊编辑的关注和重视。

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的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是在1987年的GB/T 7714—1987和2005年的GB/T 7714—2005基础上，对论文中参考著录规则的最新标准规范。根据《分析化学》《光学学报》《海洋学报》《铁道学报》《生物工程学报》、中华系列杂志等投稿指南中对论文参考文献著录格式的要求，发现参考文献中中国专利的著录，都需要专利所有者、专利题名、专利国别、专利号、专利出版日期等信息。

CSTPCD是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在 1987 年建立的，收录我国各学科重要科技期刊，即“中国科技核心期刊”(中国科技论文统计源期刊)[3-6]。本文以2009—2012年的引文数据为例，对引文数据库中中国专利引文的不规范引用，甚至错误引用进行归纳总结。

1 中国专利引文的引用不规范分类

1.1 专利所有者的不规范引用

专利所有者是指专利权的所有人。《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2008修正)》中明确规定：职务发明创造申请专利的权利属于单位，故专利申请被批准后，该单位为专利权人；非职务发明创造，申请专利的权利属于发明人或者设计人，故专利申请被批准后，该发明人或设计人为专利权人[7]。

(1) 职务发明和非职务发明不区分

在中国的专利引文中，施引作者对所引用专利的认识不足，尤其是对所引用专利是属于职务发明还是非职务发明的认识。因此，大量的职务发明被引用时，都采用了发明人作为专利所有者，而没有使用正确的专利权人作为施引对象。

2012年，申请号为CN200810116198.4的发明专利在CSTPCD中共被引用4次，分别被《化学研究与应用》《精细化工中间体》《化学试剂》《合成化学》所引用(表1)。在这4次引用中，施引作者都采用了专利的第一发明人或第一、二发明人作为专利所有者进行了引用。

表1 申请号为CN200810116198.4专利的被引情况

注：根据专利的被引时间(2012年)及施引期刊的要求，专利的标准引用格式应该符合2005年的GB/T 7714—2005。

(2) 外国发明人的姓名拼写混乱

2012年，申请号为CN97121473.5的专利在CSTPCD中被引用了4次，主要是《精细化工》《印染助剂》《印染》。按照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公开信息所显示，发明人应该是P·詹克纳、A·J·弗林斯、M·霍恩、J·蒙凯维奇和B·斯坦奇，但是施引作者在参考文献中使用的发明人，却有詹克钠 P、P 詹克纳、Jakena等多类写法。

表2 申请号为CN97121473.5专利的被引情况

1.2 专利题名的不规范引用

专利题名，是专利申请时必须要填写的内容，体现了专利的主题和类型，同时还不能使用人名、地名、商标或者商品名称等含义不清的词汇[8]。在涉及发明的技术领域时，该文件的名称必须是发明直接所属或者直接应用的技术领域，而不是发明所属或者应用的广义技术领域或者相邻的技术领域。

(1) 专利被引用时不填写专利题名

2012年，CSTPCD数据库中共有24103篇专利引文，其中，中国专利有11457篇，占专利总量的47.53%，而没有专利题名的中国专利引文有253篇，占被引中国专利的2.21%。其中，《催化学报》《高分子通报》《高分子学报》《稀有金属材料与工程》《有机化学》等刊物都有这类不规范引用。

(2) 专利题名、专利所有者、专利号三者不匹配

2012年，269项中国专利的专利题名、专利所有者、专利号三者不匹配，占中国专利引文总量的2.35%。在专利引文中，专利所有者、专利题名和专利号3个要素在确定具体专利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在这一类错误中，主要有专利所有者、专利题名和专利号不匹配，专利题名、专利号和专利所有者不匹配，专利所有者、专利号和专利题名不匹配3类错误，具体例子如表3所示。

(3) 不属于专利的文献类型标注为专利

在这类错误中，施引作者常将一些软件、方法、系统等标注为专利引文进行引用，如“[13]北京市农林科学院.郊区自然资源与社会经济信息管理平台系统2.0[P].中国: 2010SR070202,2010-12-18.” “[15]付祥钊,祝书丰,孙婵娟.居住建筑热工性能的整体测评方法[P].中国: G01N25/00.CN200810069266.6.2008.7.9.” “[3]西安矿业学院.矿井通风救灾软件系统CFIRE: 中国,CG2005001649[P/OL].[2012-04-12].http://ziliao.hzu.edu.cn/n319109.html.”。

表3 专利题名、专利所有者、专利号三者不匹配的案例

(4) 杜撰的专利引文

在错误的专利引文中，还有一部分专利引文是由施引作者杜撰出来的。这些杜撰的专利引文在专利数据库中，无论是通过发明人、专利题名，还是通过专利号进行检索，都无法获得对应的专利。如：“李峰,孔庆玉.可降解聚乙烯薄膜添加剂的研究: 中国,03141264.5[P].2004-01-21.” “徐永花,李崇俊,吴斌,等.四元共聚的聚丙烯腈碳纤维纺丝液及其制造方法.中国专利: CN200910124960.8.2009-10.” “[11]张小明,魏日出.一种草甘膦母液浓缩及废水回用的新方法: 中国: CN200910060078.1[P].2009-07-22.” “[8]古辉,林道淼.C/C++类关系的可视化软件: 中国,0265128[P].2011-01-12.”。

1.3 专利国别写作多样化

在中国专利的被引用中，引文的专利国别有很多种写法，如中国、CN(根据WIPO标准确定的国别代码)、中国专利、中国发明专利、ZL(“专利”汉语拼音的声母组合)、CNZL、中国：发明专利号、中国实用新型专利、中国外观设计专利(表4)。

专利号的写作一般会加上专利申请或授权的国家，如CN200810146679.X、CN200710062976.1。因此建议在标准的专利引文中，可以将专利国别去掉，以免重复。《中州大学学报》编辑部的魏振枢、薛培军和吕志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9]。

ZL开头的专利号，表示所引专利是已经授权专利并且处于有效期内的专利，而CN开头的专利号指的是专利申请号[10-11]，但是这样的信息对施引作者和专利引文而言，没有太多的意义。同时对于期刊编辑而言，逐项核对参考文献中的专利授权与否，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情，且效果很差，故而建议去掉表征专利国别的CN、ZL、中国专利等。

表4 专利引文中专利国别的错误引用案例

1.4 专利号不明确

一项专利从申请到公开再到授权，存在相应的专利申请号、专利公开号和专利授权号，当一项专利在国外也进行了申请，还存在专利优先权号。这就导致参考文献的专利引文存在专利申请号、专利公开号、专利授权号、专利优先权号等多种写法(表5)。

表5 专利号的各类引用案例

1.5 专利出版日期没有限定

与多种专利号的存在相对应，每一种专利号的公布，对应地存在一个时间，即专利出版日期也包括有专利申请日期、专利公开日期、专利授权日期和专利优先权日期。因此，在专利引文中，也存在上述4类专利出版日期(表6)。

表6 不同专利出版日期的各类专利引文案例

1.6 其他类型

除此之外，还有部分作者对专利的引用乱标一气。专利所有者、专利题名、专利国别、专利号、专利出版日期等无法匹配，同时也有大量的专利缺少题名或缺少专利号。

此外，部分研究人员不能准确地区分标准、软件、系统等，在参考文献的引用中，经常出现标准、软件、系统等被标注为专利加以引用。

2 各类专利引文不规范责任分析

值此深入实施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加快建设知识产权强国之际，专利在科技进步中的作用也愈来愈关键。因此，规范专利的引用格式，不仅符合国务院知识产权战略实施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2016年6月24日提出的“严格保护知识产权、加强知识产权创造运用、深化知识产权领域改革”等要求，更需要科研人员从“规范引用”做起，严格保护知识产权。

详细分析各类不规范引用，发现主要原因为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的国家标准(GB/T 7714)存在表述不明确、期刊编辑部评审或校对不严格、论文作者写作不严谨等。

国标GB/T 7714中参考文献的著录规则没有明确专利国别、专利号、专利出版日期的标准著录格式，从而导致在专利号处存在专利申请号、专利公开号、专利授权号、专利优先权号等各类写法。类似的不规范也在专利国别、专利出版日期处有体现。

期刊编辑部对专利所有者、专利题名等不规范著录缺乏严格的把关，如职务发明和非职务发明在著录“专利所有者”处是不同的、“专利题名和专利所有者、专利号不匹配”等错误。

论文作者的写作不严谨，也主要体现在专利所有者、专利题名等，尤其在专利题名处较为严重，如“专利被引用时不填写专利题名”“专利题名和专利所有者、专利号不匹配”“不属于专利的文献类型标注为专利”“杜撰的专利引文”。

3 中国专利引文的引用格式建议

专利和论文都属于科学技术进步中的知识成果，在著录时有很多相同点,如专利申请与论文投稿、专利申请号与论文稿件编号、专利申请时间与论文投稿时间、发明人与作者、专利权人与机构、IPC分类代码与学科分类。因此，借鉴成熟的论文引用标准，明确授权专利才可以在参考文献中予以引用，这是因为专利申请类似于论文投稿，专利授权等同于论文录用刊出，而未被授权的专利类似于被拒用的稿件，也不会得到国家知识产权机构的保护。此外，专利的授权率很低，美国专利平均授权率仅53%[12]。

建议中国专利引文采用的格式为：“[序号] 发明人.专利名称[P].授权号.专利授权日期.”。之所以选择发明人，而不是专利权人，是因为事业是由人来干的，而人才则是创新的核心要素。此外，习近平总书记也指出：“人是科技创新最关键的因素。创新的事业呼唤创新的人才。我国要在科技创新方面走在世界前列，必须在创新实践中发现人才、在创新活动中培育人才、在创新事业中凝聚人才。”同时也避免增加研究人员负担，不需要引用专利时详细分析专利类型到底是职务发明还是非职务发明。

另外，专利名称类似于论文中的标题，而授权号和专利授权日期则等同于期刊名称、发表年、卷、期和页码。包含发明人、专利名称、授权号、授权日期的著录格式，完全可以明确定位到具体专利。

目前，国外科技期刊在引用专利文献时也没有固定的标准，存在多种格式。如“第一发明人.(专利公开年).专利公开号.”[13]，“发明人.(专利公开年).专利名称.网址.”[14]，“发明人.专利名称.(专利公开年).专利公开号.”[15]。在专利文献中，专利的引用格式也有多种，如美国专利局的专利引用格式为“专利公开号.公开年月.发明人.”[16];欧洲专利局的专利引用格式为“专利公开号(专利类型).”[17]

最后，针对国外优先权专利的引用，建议直接采用原专利申请语言进行引用，如“ANDRE B,COSTER D,IULIIS D,etal.Media device[P].USD542808S,2007-05-15.”“井上真,佐々木徹,中村隆俊,等.ユーザ端末およびコンテンツ探索呈示方法[P].JP4207012B2,2009-01-14.”。

参考文献

[1] Liu C Y,Yang J C.Decoding patent information using patent maps[J].DataScienceJournal,2008,7:14-22.

[2] 高继平.基于论文引用专利的技术对科学的影响分析——以CSTPCD数据库为例[R].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2015.

[3] 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课题组.2015年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简报[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7,28(1):58-67.

[4] 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课题组.2014年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简报[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6,27(1):94-102.

[5] 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课题组.2013年中国科技论文统计与分析简报[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5,26(1):73-81.

[6]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2016年中国科技期刊引证报告(核心版)[M].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6.

[7]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知识产权局.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2008修正)[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8.

[8] 骆云中，陈蔚杰，徐晓琳.专利情报分析与利用[M].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

[9] 魏振枢，薛培军，吕志元.专利文献在文后参考文献中著录规则的探讨[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08,19(2):296-297.

[10] 王小寒，冷怀明.科技期刊编辑中涉及专利内容的规范化问题[J].编辑学报,2013,25(4):337-339.

[11]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文献种类标识代码标准[S].北京,2004.

[12] 佘力焓，朱雪忠.专利国际申请的费用及其控制策略研究——基于专利审查高速路的研究视角[J].情报杂志,2014,33(10):9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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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Börnert P,Schäffter T,Kuhn M H.Method and device for imaging a curved region by means of magnetic resonance: EP0782711[P].1997-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