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医方“合香杂制剂”破译考释初探*

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20203） 汤晓龙 刘景云

·文献研究·

西夏医方“合香杂制剂”破译考释初探*

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201203） 汤晓龙 刘景云1

对俄藏黑水城西夏医方“合香杂制剂”中西夏文字“、、（）”分别仿汉字“香、麝、兰”字，且均对应“香”字进行破译考证；检索查阅传世医学文献中相关方药并探析考释其源流。得出结论，西夏医方中药名大多仿汉文中谐音字，或多字仿一字，或一字多义用；西夏医方多与传世医学文献相关，“合香杂制剂”虽非沿用中原医方，但其所制深受中原医方药物影响。

黑水城 西夏 医方 合香杂制剂

俄藏黑水城西夏医方［1］，编号ИНВ．No．4384-8，麻纸残叶，30．0×18．0cm。草书抄录“合香杂制剂”与“八味丸”二方（见图1）。

第一首方“合香杂制剂”西夏原文如下。

译文：

合香杂制剂：

木香二钱，檀香二钱，香附子二钱，当归二钱，

沉香二钱，茴香一钱，丁香片二钱半，川香四钱，

甘松一钱，南零陵三钱，麝香四钱，蜜三钱，

黄柏枝二钱，南椒丸四钱，木炭末五钱，

木桃末一两。

燃制合香，各七颗好香内，首选时，数好香，内有可疑。

图1

“合香杂制剂”中“香”字考

西夏医学，大都借用汉医方。从西夏文字的使用，所谓药名大多借用谐音汉字的情况看，郎中可能是汉人，开出的方子，要到汉人开设的药铺配药，店伙计报药名抓药，也就用西夏文字音转对上汉医学药名，一呼就应。其中、、（）三字，西夏都用作“香”，到底仿什么汉字，值得考订。

《掌中珠》［2］“”（供养烧香，珠213）（珠，指西夏文《番汉合时掌中珠》；213，指第21页第3行。下同）条下，收集了许多佛教各类用“香”的词目，列有“”（檀香）、“”（乳香）、“”（安息香）、“”（草香）、”（涂香）、“”（末香）等，其中“”均谓西夏“香”字，直音“折”，对应的西夏注字亦皆为“”字。此外，“”（沉香）一词，出现了不同于“”字的一个“”字，直音“离”（左下有变读符号“。”），其西夏注字还是“”。因此，“”直音“香”无异议。由此可知，“、、”三字均谓西夏“香”字，但是它们的字形、读音差异太大，西夏文字仿汉字，它们是不是都与汉字“香”相关呢？到底仿的是什么汉字？

《说文》：“麝，如小麋，脐有香。从鹿，射声。”《尔雅·释兽》：“麝父，麕足。”郭璞注：“脚似麕，有香。”明·李时珍《本草纲目·兽部第五十一卷·麝》：“射父，香獐。麝之香远射，故谓之麝。或云麝父之香来射，故名。”［4］2275所以“麝”又称“麝父”、“射父”。明·梅膺祚《字汇》：“兽如小麋，身有虎豹之文，脐有香。为人所迫，即自投高岩，举爪剔出其香就絷，且死犹拱四足保其脐。故象退齿、犀退角、麝退香，辄掩覆，知其珍也。”

“麝香”是“麝”的代名词，通。《后汉书·冉駹夷》：“又有五角羊、麝香、轻毛毼鸡、牲牲。”唐·杜甫《山寺》：“麝香眠石竹，鹦鹉啄金桃。”“”为“射父”合字，西夏取训诂义用作“麝”，通“麝香”。《掌中珠》直音“折”，《广韵》二读，旨热切（zhé），常列切（shé）与“麝（shè）”音同。西夏“”麝用作“香”。

《说文》：“自，鼻也。象鼻形。”“臭（xiù），禽走臭而知其迹者，犬也。从犬，从自。”《集韵·宥韵》：“臭，逐气也。”《荀子·礼论》：“成事之俎不尝也，三臭之不食也。”杨倞注：“臭谓歆其气。”即用“鼻子吞食”气味。《说文》：“鼻，引气自畀也。从自、畀。”“畀，象付与之。”《尔雅·释诂下》：“畀，予也。”又，《说文》：“齅，以鼻就臭也。从鼻，从臭，臭亦声。读若畜生之畜。”朱骏声《通训定声》：“齅，字亦作嗅。”《玉篇·鼻部》：“齅，《说文》云：‘以鼻就臭也。’《论语》曰：‘三齅而作。’亦作嗅。”

《玉篇·犬部》：“臭，香气揔称也。”《诗·大雅·文王》：“上天之载，无声无臭。”郑玄笺：“天之道难知也，耳不闻声音，鼻不闻香臭。”《孟子·尽心下》：“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赵岐注：“鼻之喜芬香。臭，香也。”《易·系辞上》：“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孔颖达疏：“言二人同齐其心，吐发言语，氤氲臭气，香馥如兰也。”《说文》：“兰，香草也。从艹，阑声。”《楚辞·离骚》：“纷秋兰以为佩。”王逸注：“兰，香草也。”

“合香杂制剂”方药考释

经查阅传世医学文献中，未见与“合香杂制剂”相同的方药。但中国用香历史悠久，早在四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陶制香炉，西周时期朝廷设有专门掌管熏香的官职。秦汉时期，外来树脂类香料进入北方，熏香由宫廷发展到民间。远古时期先民在燃烧柴草的过程中，发现了香草、香木的种种功效，于是便有意识地将带有芳香气味的植物放在火中烧熏，以净化空气，改善生活环境。长江以南地区，多阴雨，湿度大，蚊虫多，人们佩戴香囊、烧熏香料以除潮湿，驱赶蚊虫。《礼记·内则》载：“男女未冠笄者……皆佩容臭。”郑注：“容臭，香物也，以缨佩之。”陈注：“容臭，香物也，助为形容之饰，故言容臭，以缨佩之，后世香囊即其遗制。”［7］

虽然传世医学文献未见有与“合香杂制剂”相同的方药，但其中有些方药与“合香杂制剂”相类似。

1．《鲁府禁方》卷四·杂方之一

“香身丸：入酒壶，名共殿香，又名一座香。白豆蔻（四两），木香（二两），檀香、甘松（各一两），广零陵香（一两半），丁香（七钱半），白芷、当归、附子、槟榔、山柰、甘草（炙）、益智、桂心（以上各五钱），麝香（少许）。上为极细末，炼蜜同酥油或羊尾油，于石臼捣千余下为丸，如黄豆大，每用一丸噙化。当日口香，后身亦香。久服治男女秽气，心腹疼痛，胸膈不利，痰症诸疾。又用一丸，投酒中，自然香美。又名共殿香。”［8］149

2．《鲁府禁方》卷四·杂方之二

“香茶饼子：甘松、乳香、大茴香、砂仁、官桂、白豆蔻（去壳）、细茶、绿豆粉（炒）、薄荷、藿香、零陵香、川芎（各五钱），儿茶（四钱），木香、细辛、白芷、朝脑各一钱，山柰（三钱），柿霜（一两），麝香（少许），大甘草（一斤锉，熬成膏），俱为细末，炼蜜和膏为丸，如绿豆大，每用一丸噙化。”［8］153

3．《鲁府禁方》卷四·杂方之三

“透体异香丸：专治五膈五噎痞塞，诸虚百损，五劳七伤，体气、口气、颡气等症。初服一七，百体遍香。若常服，身体康健，壮阳滋肾，补益丹田，不可尽述。沉香、木香、丁香、藿香、没药、零陵香、甘松、缩砂、丁皮、官桂、白芷、细茶、香附儿、茶白蔻、槟榔、人参（各一两），乳香、檀香、山柰、细辛、益智、当归、川芎、乌药（各五钱），麝香、朝脑（各二钱），薄荷（一两），先将大粉草半斤锉片，水煮汁，去渣，将汁熬成膏。将前药为末，炼蜜共膏捣和为丸，如芡实大。清晨噙化一丸，用黄酒送下。忌生冷，毒物解之。”［8］154

4．《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九十八·通用诸方补遗之一

“合香（南京回回方）：真排草、檀香（各四两），牙香（二两），沉香（三钱），藿香（单枝者，二两），广木香（二钱），丁香、甘松（各半两），酥合油（一两），广零陵（一两），麝香（一钱），为末和匀。”［9］1371

5．《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九十八·通用诸方补遗之二

“（上料）安息香方（北京本司制法）：檀香（八斤），排草（四斤），沉香（一斤），丁香、乳香、黄烟、兰苔、木香（各十两），麝香（三两），酥合油（一斤），安息香（五两），榄油（二斤），白芨面、蜂蜜（各五斤），上各为细末，以酥、榄、息香和蜜熬化，渐渐下香末，调和得所，作柄上阴晾一日，晒干收。

（中料）安息香：檀香（四斤），排草、牙香（各三斤），零陵香、上草、青远皮（各一斤），丁香、兰苔、乳香、黄烟、木香（各六两），麝香（一两六钱），酥合油（半斤），榄油（二斤），白芨面，蜂蜜（各四斤），外加沉速香一斤为上中料，制法同前。

（下料）安息香：千香料（十斤），芸香（五斤），红柏面（六斤），茅香面（四斤半），牙香（七斤），青远皮（二斤），零陵香（二斤），上草（即马细辛）、兰苔（各二斤），白芨面（四斤半），榄油（四斤），蜂蜜（四斤），制法同前。”［9］1372

6．《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九十八·通用诸方补遗之三

“龙挂香饼料：檀香、沉香（各二斤），排草（一斤），乳香、木香、丁香、兰苔（各四两），黄烟（六两），麝香（八钱），炭末（半斤），酥合油（十二两），榄油（六斤），蜜（六斤），上和法如前。”［9］1373

7．《古今医统大全》卷之九十八·通用诸方补遗之四

“扇坠香：檀香、沉香（各二斤），排草（半斤），零陵香、丁香、酥合油（各半两），桂枝、黄板（即黄速）、甘松、三奈、白芷（各四两），麝香（一两），冰片（半两），白芨面（一斤），蜜（四斤），调和得所做之。”［9］下1373

由上述传世医学文献中相关香料类方剂可知，俄藏ИНВ．No．4384-8西夏“合香杂制剂”中诸药如木香、檀香、香附子、当归、沉香、茴香、丁香、川芎、甘松、零陵香、麝香、蜜、木炭末等均为制香类方剂常用药物，其中“川香”疑为“川芎”，即“川”，西夏字多用谐音字，“”、“香”音相近。此外，检索查阅历代本草类文献，由药物主治功效亦可知“合香杂制剂”中诸药为制合香常用药物。

木香，《神农本草经·上品·木香》曰：“味辛。主邪气，辟毒疫温鬼，强志。”［10］44《本草经集注·卷三草木上·木香》载木香功用“主治邪气，辟毒疫温鬼，强志……消毒，杀鬼精物，温疟蛊毒，行药之精”［11］，“肖恶气有验，今皆用合香，不入药用。惟制蛀虫丸用之，常能煮以沐浴，大佳尔”［11］。《本草纲目·草部第十四卷·木香》载木香气味辛温，无毒，“治心腹一切气，膀胱冷痛，呕逆反胃，霍乱泄泻痢疾，健脾消食……散滞气，调诸气，和胃气，泄肺气（元素），行肝经气等”［4］699。由此可见，木香具有行气止痛、健脾消滞之功效，不仅能调和气机，治疗肠鸣腹泻、霍乱痢疾、呕吐反胃等病证，因其气味辛温芳香，早在《本草经集注》中就指出木香能制合香，用于沐浴等。

檀香，《证类本草·卷第十二·檀香》载：檀香“主心腹霍乱，中恶，鬼气，杀虫。……治心痛霍乱，肾气腹痛”［12］403。《汤液本草·卷之五·檀香》载檀香气温，味辛，热，无毒。“能调气而清香，引芳香之物，上行至极高之分。”［13］137《本草纲目·木部第三十四卷·檀香》载：檀香能“消风热肿毒。治中恶鬼气，杀虫。煎服，止心腹痛，霍乱肾气痛。……散冷气，引胃气上升，进饮食”［4］1601。由此可见，檀香因其气味辛温，无毒，且清香能调气，引芳香之物上行，能杀虫辟恶气，故檀香也为历代制香常用药物之一。

香附子，《本草纲目·草部第十四卷·莎草、香附子》载：“《尔雅》云：薃（音‘浩’）侯莎，其实缇是也。又云：苔，夫须也。苔乃笠名，贱夫所须也。其根相附连续而生，可以合香，故谓之香附子。上古谓之雀头香。”［4］725其气微寒，味甘，无毒。李时珍认为其能“散时气寒疫，利三焦，解六郁，消饮食积聚，痰饮痞满，胕肿腹胀，脚气，止心腹肢体头目齿耳诸痛，痈疽疮疡，吐血下血尿血，妇人崩漏带下，月候不调，胎前产后百病”。可见，香附子用作制合香，因其能利三焦、解六郁，散时气寒疫，即具理气除恶气之功效。

沉香，《证类本草·卷第十二·沉香》载：“疗风水毒肿，去恶气。陶隐居云：此香合香家要用，不正入药。”［12］400

丁香，又名鸡舌香，《本草纲目·木部第三十四卷·丁香》载“鸡舌与丁香同种，其中最大者为鸡舌，即母丁香，疗口臭最良，治气亦效”［4］1598。李时珍认为“雄为丁香，雌为鸡舌”［4］1597。

《新修本草·卷第十二·沉香》中指出“沉香、薰陆香、鸡舌香、藿香、詹糖香、枫香并微温。悉疗风水毒肿，去恶气。薰陆、詹糖去伏尸。鸡舌、藿香疗霍乱、心痛。枫香疗风瘾疹痒毒。此六种香皆合香家要用，不正复入药，唯疗恶核毒肿，道方颇有用处”［14］179。可见，沉香、丁香因其去恶气之功效，亦为制合香常用药物。

茴香，《汤液本草·卷之三·茴香》载：其气平，味辛，无毒，能“破一切臭气，调中止呕下食”［9］74。《本草易读·卷六·茴香》载其能“理气开胃，祛蝇辟臭”［15］264。甘松，《证类本草·卷第九·甘松香》载其味甘温、无毒。“主恶气，卒心腹痛满，兼用合诸香”［12］291；“作汤浴令人体香”［12］291。《本草纲目·草部第十四卷·甘松香》中李时珍认为：“甘松芳香能开脾郁，少加入脾胃药中，甚醒脾气”［4］701。可见，茴香、甘松香均因其破臭气、除恶气、理气开脾郁而为合香家常用药物。

零陵香，《证类本草·卷第九·零陵香》载：其味甘，平，无毒。“主恶气疰心腹痛满，下气。令体香，和诸香作汤丸用之”［12］284，“今合香家及面膏、澡豆诸法皆用之”［12］284。《本草纲目·草部第十四卷·零陵香》载其又名“蕙草”、“香草”，“时珍曰：古者烧香草以降神，故曰薰，曰蕙。薰者熏也，蕙者和也。《汉书》云：薰以香自烧，是矣。或云：古人祓除，以此草熏之，故谓之薰，亦通。”［4］737可见，零陵香不仅可直接焚烧以去恶气，而且能做汤丸，入面膏，为澡豆用之，令体香。可知零陵香亦为历代制合香喜用药物。

麝香，《神农本草经·上经·麝香》将麝香列为上经药物，载其味辛，温。“主辟恶气，杀鬼精物，温疟，蛊毒，痫痉，去三虫。久服除邪，不梦寤厌寐”［10］108。《本草纲目·兽部第五十一卷·麝》李时珍认为：“麝香走窜，能通诸窍之不利，开经络之壅遏。若诸风、诸气、诸血、诸痛、惊痫、癥瘕诸病，经络壅闭，孔窍不利者，安得不用为引导以开之、通之耶？非不可用也，但不可过耳。”［4］2275可见，麝香因其走窜、通诸窍之特性，能辟恶气、杀鬼精物、去三虫之功效，为制合香常用药物。

其余药物，可能为辅佐之功用。如蜜，《神农本草经·上经·石蜜》载其能“益气补中，止痛解毒，除众病，和百药”［10］113。木炭末，《本草纲目·火部第六卷·炭火》载“烧木为炭。木久则腐，而炭入土不腐者”［4］324，制合香用木炭末，疑因其防腐之功效。

讨 论

《俄藏黑水城文献》编号ИНВ．No．4384-8中西夏医方“合香杂制剂”中“、、（）”三字分别仿汉字“香、麝、兰”，可知，西夏医方中药名大多取用谐音汉字，其中“香”字，因为训诂义的差异，西夏仿造了汉字的酒香之“”、动物麝之“”和植物兰草之“（）”。综上可见，西夏药名多取汉文中谐音字，或多字仿一字，或一字多义用。

检索查阅传世医学文献中相关合香类方剂及常用药物可知，虽然历代传世中医文献中未见有与“合香杂制剂”相同的方剂，但相类似的方剂不少；“合香杂制剂”中药物大多为历代制合香之常用药物。可见，西夏医方“合香杂制剂”虽不是沿用中原医学而来，但其制深受中原医学的影响。

［1］ 史金波，魏同贤，（俄）E．N．克恰诺夫，等．俄藏黑水城文献（第十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2］ 西夏·骨勒茂才．番汉合时掌中珠［M］．黄振华、聂鸿音、史金波整理．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89．

［3］ 龚煌．《类林》西夏文译本汉夏对音字研究［M］／／李范文、西夏研究（第8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470．

［4］ 李时珍．本草纲目［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324，699，701，725，737，1597，1598，1601，2275．

［5］ 史金波，白滨，黄振华．文海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6］ 李范文．夏汉字典［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1997．

［7］ 杨岗．先秦以至秦汉的薰香习俗文化［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11（4）：174-179．

［8］ 龚廷贤．鲁府禁方［M］．天津：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149，153，154．

［9］ 徐春甫．古今医统大全（下）［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74，1371，1372，1373．

［10］ 神农本草经［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4：44，108，113．

［11］ 陶弘景．本草经集注（上）［M］．安徽芜湖：芜湖医学专科学校校印：47．

［12］ 唐慎微．证类本草［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1：284，291，400，403．

［13］ 王好古．汤液本草［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7：137．

［14］ 苏敬．新修本草［M］．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179．

［15］ 汪讱庵．本草易读［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7：264．

Prelim inary Attempts of Research on Decoding and Explanation of Medical Preparation of M ixed Aromatic Herbs of Xi-xia Medical Prescription

TANG Xiao-long，LIU Jing-yun1
（Shanghai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hanghai201203，China 1．ShanghaiChinese Classics Publishing House，Shanghai200232，China）

Based on the decipherment and research that Xi-xiawords“、、（）”in the Xi-xiamedical prescription Medical Preparation of Mixed Aromatic Herbs of Karakhoto Site kept in Russia，imitate respectively Chinese characters“香、麝、兰”（fragrance，musk，orchid），and that all the three words correspond to the character“香”（fragrance），basing on retrieval and consultation of related prescriptions in classic medical documents．Also on the research，analysis and explanation on their sources，this paper concludes that names of Chinese medicines in the Xi-xia medical prescriptions mostly imitate homophonic Chinese characters，by either a few words imitating one same character or one character used for a few different meanings．And medical prescriptions of Xi-xia are often related to classic medical documents．AdventofMedical Preparation ofMixed Aromatic Herbs is deeply influenced by，although not copying，themedicines of Central Plainmedical prescriptions．

Karakhoto Site；Xi-xia；medical prescription；Medical Preparation of Mixed Aromatic Herbs

R289．3

A

1006-4737（2017）01-0001-05

2016-09-06）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出土西夏文涉医文献整理与研究”（编号：16ZDA239）

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200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