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先锋
2017-03-23
周亚平是最后的先锋,惟一进行时的先鋒。他是成熟的、成功的、成立的、成就式的先锋,是建设型的并卓有成效的先锋。他的先锋性不仅是姿态的、观念上的,更要害重大的是文本意义上的建树。不单预示了当代诗歌的某种新异的动向,且凭一己之力完成了整条道路。
周亚平,前不见古人尚不足道,后不见来者才称得上真正卓越,当然,是在他开启的路数上。周诗难以复制和模仿,即使有也不可能达到周亚平的刻度。周给后来人留下的余地很小,已抵达某个极致,勉强效仿衰微似不可免。周不仅是一个开启者亦是完成者,因而呈现出孤绝的氛围。
并且周亚平的不媚不是说出来的,不是观念和姿态,不是执意的愿力表达。文本如此,天生如此,下笔即如此。孤绝是周亚平的宿命,所有真正先锋的宿命。惟有安之若泰。孤独孤绝,但不孤高孤傲孤愤。这是周诗透露出的气息也是周诗人透露出的气息,有点迷人了。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启动的先锋写作至今已经式微,先锋逐渐堕落成一个商标式的大词壮词,用以横扫对手和异己,在否定的破除的意义上使用。在建设的肯定的意义上理解体悟先锋尤为困难,直到周亚平的归来。先锋不是别的,即是文本试验、形式的极端追求以及观念的颠覆性更新。
读者、作者两边不讨巧惟周诗也,所以说周亚平的诗不是可读的诗亦非可写的诗,不在这个二分法的概念里。只能惊鸿一瞥无法跟踪,超越时间流淌的模式,只能在空间建构的框架内得以打开。周亚平乃独特的空间诗人,以牺牲时间的暧昧使其建造更为纯粹瑰丽深远。词语在手如玩积木。
先锋即是不媚俗,周亚平在此的绝决无人能出其右。他不仅不媚大众也不媚小众,不仅不媚读者也不媚同仁作者以及模仿者和追随者。他的造作是不可效仿的,让人望而却步,无处下口,不给欲求的人以信心,只能使其断了念想。给人的惊诧绝不是“诗原来可以这样写”,而是:诗竟能写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