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型资源城市转型与服务业发展路径研究

文天祚+许婵+吕斌

摘要：作为重要的铜矿后备基地和资源成熟型城市的代表，江西省德兴市的产业与城市转型发展面临着多重机遇与挑战，通过服务业基准指标测算，综合分析德兴市资源概况与区位条件及其产业转型的优势与困境，得出了德兴市面向服务业转型的路径，构建了德兴市的服务业体系，进一步指出了德兴市向服务业转型发展的保障机制，以期对中国其他资源成熟型城市的产业转型和服务业总体规划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可持续发展；成熟型资源城市；产业转型；服务业规划；德兴市

中图分类号：TU9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16）24-6613-05

资源型城市是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一种特殊且关键的城市，其多以国有企业为经济主体，长期以来企业办社会使得城市功能发育迟缓，导致城市缺乏综合竞争力[1]。随着资源产业进入枯竭期，城市产业结构将会影响城市的经济发展甚至存亡[2，3]。因此，资源型城市需要在资源储量处在增长和稳定的时期就开始谋划转型升级的路径和规划，选择适宜的替代产业来迎接未来新经济形势的到来。同时，政府职能角色也应从“生产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变。尤其是《国务院关于加强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的意见》的出台，更是要求地方政府从过去只重视招商引资和基础建设以拉动经济增长，全面转向关注民生经济的各个方面，做好服务型政府。所以，资源型城市要解决已经出现的一系列经济与社会问题，实现可持续发展[4]，就需要选择一条适合自身发展状况的转型路径，及时地走上转型之路。

2013年11月12日，国家发布了《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国发〔2013〕45号文，下文简称《规划》），提供了资源型城市未来走向的可靠依据。《规划》将资源型城市划分为成长型城市、成熟型城市、衰退型城市和再生型城市4大类，其中，成长型城市面临的转型环境相对宽松，衰退型城市既有的研究也十分丰富，再生型城市大多已经部分实现了转型，而成熟型城市的数量比例虽占到了54%，但其转型的相关研究却最缺乏。所以，成熟型城市如何在新的经济形势下实现转型，重获城市竞争力是未来中国产业经济转型的核心。本研究通过对成熟型资源城市江西省德兴市的产业与城市转型发展进行研究剖析，以期为现时条件下中国其他成熟型资源城市的转型提供借鉴与参考。

1 相关研究综述

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研究方面，Platt认为资源型城市的转型中人口资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Melanie等[5]以澳大利亚为对象研究经济转型发现，要保证城市产业顺利转型升级需要在政策扶持、教育、卫生、住房及就业保障条件下，才可以顺利实现。程绪平[6]、刘家顺[7]研究指出资源型城市的产业经济结构丰富性低下，并对其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必要性和可能性进行了分析。张米尔[3]、王广凤等[8]指出经济结构与科学技术的相匹配程度是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因素；而沈镭等[9]提出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升级存在替代、再生、互补、延长和挖潜5种模式。

而成熟型资源型城市转型策略的理论研究较少，孙研子等[10]以山西省成熟型资源型城市长治市为例，通过分析揭示了城市产业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和优劣势，有针对性地提出了成熟型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的对策与建议。但仅从定性的基础上对其进行研究，缺乏准确的定量分析。

在城市主导产业决策模式的研究上，Myoken[11]提出在21世纪之后，全球的经济形势产生了根本转变，为了使主导产业拥有持续的竞争力，需要政府在需求导向公共采购方面着重制定相关政策。陳刚[12]认为城市主导产业的产生主要存在技术创新、发展阶段顺序、产业结构升级以及需求水平变动4个动因，及市场自发、政府培育以及以上二者协同发展的3条路径，并指出主导产业的发展还受到其他外因的影响制约，如需求、要素资源禀赋、产业关联性以及政府策略等。胡建绩等[13]使用主导产业选择矩阵、区位商法以及因子分析法，采用区域竞争力和产业发展潜力这2项因子，建立了主导产业决策模型，并且通过宁波的案例分析其城市主导产业的未来选择策略。

而在现代服务业的相关研究方面，马虎兆等[14]研究建立了服务业发展模型，通过最小二乘法对服务业发展的各类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分析。李琪等[15]对现代服务业的模式转变过程进行分析，并对现代服务业动态演进过程进行了总结，指出了4点动因。本研究将针对成熟型资源型城市转型问题，以层次分析法对其进行量化研究，以提出现代服务业发展的转型路径。

2 德兴市产业转型路径选择

2.1 德兴市的资源概况与区位条件

德兴市地处江西省上饶市北部，是典型的资源型城市，铜矿资源占全国总量的12.45%，是亚洲第一大铜矿，且金储量保有量居全省第一，在《规划》中被列为全国重要的铜矿后备基地。德兴市的矿产资源尚处于采掘的成熟期，按照2013年《德兴铜矿可持续发展普查勘探》发布的数据，德兴的矿产资源开采还可持续80年（另据有关资料显示，以2010年为基期，德兴铜矿的开采期保守估计在40年以上，金矿的开采期在30年以上），但资源型城市的本质性特点及演变历史启示，德兴必须尽早谋划转型发展之路。区位条件方面，宏观上，德兴市地处赣、浙、皖交界，受到长三角、海西经济区和由鄱阳湖生态经济区、皖江经济带、武汉都市圈、长株潭城市群构成的长江中游城市群的辐射。中观上，“三高三铁”（德昌高速、上德高速、景婺常高速；合福客运铁路专线、九景衢铁路、皖赣铁路乐德支线延伸段）的交通网络，使其区位条件得到根本性的改变。微观上，德兴市周边有鄱阳湖、婺源、景德镇等著名的旅游地，可以与之共享客源，协同发展。

2.2 成熟型资源城市服务业的主导产业选择

2.2.1 服务业基准指标体系建立及计算 本研究采用层次分析法（AHP）作为定量评价方法，层次分析法善于进行信息庞杂的系统决策，它将问题分解成多目标、原则和多方案的层次体系，以构建判断矩阵，用线性代数方法得出最大特征值与特征向量，以确定重要度的先后次序，从而得到最终结果[16]。本研究从需求、供给和比较优势3个角度出发确定服务业产业选择应遵循的基准，结合德兴市服务业发展的现状，建立指标体系来定量确定德兴市的主导服务产业，定量评价体系见表1。

对表1指标进行计算，得到德兴市服务业各细分行业（按照旧细分行业标准）的指标值（表2）。

2.2.2 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确定主导产业 以表2定量数据为基础并结合数据构架特点、现代服务业的要求与指标赋权等模式，通过层次分析法（AHP）对德兴市服务业各细分产业的量化指标进行多目标综合排序（图1）。

根据上述AHP模型，对各项数据进行加权，各指标的赋权情况为：产业发展潜力基准0.35；比较优势基准0.35（产值规模0.20、固定资产规模0.15）；技术进步基准0.30（全要素生产率0.10、平均技术进步速度0.10、技术进步对产值增长的贡献0.10），求得德兴市服务业各细分行业的标准化得分。最后，以加权求和的方法得出各产业的综合评价值并进行排名（表3）。

由表3可见，德兴市服务业各细分行业中优势较为明显的是：金融保险业，教育、文化艺术和电视广播业，社会服务业和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因此德兴市在服务业选择上可以考虑将上述行业作为重点发展行业。通过需求收入弹性、产值规模等指标对社会服务业中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住宿和餐饮业这5个细分行业进行比较，得出其中优势相对突出的是住宿和餐饮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

通过以上定量分析，同时结合对国家政策、周边市场环境、德兴市自身发展条件的考量，对德兴市服务业体系中的主导产业、重点产业和支撑产业进行综合考量。从宏观方面来看，随着交通条件大为改善，德兴自身的区位优势逐步得到凸显，发展现代物流业、成为重要旅游目的地的潜力将被释放；同时德兴积极承接各大国家战略区的产业转移与资金流入，在文化创意产业、信息服务业、旅游业方面有较大发展潜力。从德兴与上饶其他县市相比较的情况来看，德兴市的金融业在周边各县市中排名第1；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产值排名第3；科学研究及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方面排名也较为靠前。德兴市在这些行业上已经具备了较好的基础条件和广阔的市场空间。从自身条件来看，德兴市具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如世界自然遗产地三清山和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大茅山等，旅游业有望成为带动德兴市服务业发展的新引擎。

在主导产业选择的定量分析中，德兴市金融业在综合权重指标中排名第1，应在此基础上大力发展金融业。住宿和餐饮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教育、文化艺术和广播电影电视，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得分也较高，显示出这些行业具有较好的基础和发展潜力，尤其是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技含量高、创新性强，并能够带动其他产业整体升级，为经济发展提供了创新性动力。同时，教育、文化艺术和广播电影电视业均属于知识型产业，符合产业发展从粗放到精细、从劳动密集到技术密集的趋势，从中选出集聚带动作用强的文化创意产业、信息服务业和商贸流通业，将大类行业细化，最终，确定德兴市服务业三大主导产业为旅游业、现代物流业和商贸流通业；三大重点产业为金融业、文化创意产业和信息服务业。此外，德兴市未来服务业的发展还要在其全域范围内统筹考虑城乡，形成农村服务与社区服务两大支撑体系（图2）。

3 德兴市向服务业转型的保障机制

中国资源型城市的产业转型与其他国家不同，需要企业和政府共同协作，二者缺一不可。一方面，国有大型资源企业需要深化体制改革，增强自身活力；另一方面，政府需要提供相应的保障机制，制定财政、金融等方面支持政策。无论怎样，资源型城市的转型都必然面临阵痛。资源型城市在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提供、金融市场培育方面有着先天的不足和滞后，而这些都是资源型城市进行产业转型必不可少的保障。当资源型城市要向综合型城市转型，将支柱性产业由资源型产业转变为服务业等替代产业时，其基础设施平台、公共服务平台和金融市场平台也必须得到建设和提升，以保障城市产业转型的平稳实现。

3.1 强化基础设施平台的建设

基础设施平台建设包括建立良好的经济秩序，加强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的建设，这是吸引外资、促使企业进驻的先决条件。资源型城市容易造成环境的损害和污染，因此，尤其需要加强对环境的治理，以树立良好的区域形象吸引更多的企业落户。还需要大量的中小企业的配合，为大企业提供配套服务，形成产业聚群，重新构建区域竞争优势；同时还可以吸纳大量资源型产业的下岗员工，减轻就业压力，创造稳定的经济环境，因而，像德兴这样的资源型城市在转型过程中也可以建立小企业园区，政府通过提供技术、资金、人才和信息支持来扶持个人创业，孵化和培育一些小型现代服务企业，以实现资源型城市企业结构的多元化。

3.2 抓好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

在公共服务平台建设方面，中国的资源型城市可以借鉴国外经验，成立专司转型的领导机构协调转型，可以借由这些机构制定相应的措施帮助下岗员工再就业。资源型产业的从业人员专业能力匮乏，难以满足转型行业的从业要求，而需要通过相关培训得以重返就业岗位，这是产业转型的一大难点。对于还处在资源开发稳产期的德兴来说，其在向服务业转型发展的过程中，可以将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同服务业相关其他设施建设同步规划、同步建设，针对不同产业的特点，按照服务业快速发展的趋势，抓紧建设和完善一批公共管理平台、信息平台、技术平台、交易平台和知识产权保护平台，为德兴市城市产业转型及居民生活提供配套服务。建设行政审批服务中心，高起点规划、建设集网上发布、查询、交易、结算、风险监控及物流配送等为一体的现代化信息服务平台。

3.3 加快金融市场平台的建设

资源型城市税基薄弱，财政支出压力大，其转型升级的过程中，需要辅以政府财政支持，并加快金融市场平台的建设，以解決转型资金缺乏的问题。资源型城市的转型需要来自上级政府金融方面的支持，尤其在对重点项目的扶持和金融工具的使用方面需要金融机构及上级政府给予大量的资金援助和政策创新。比如，可以学习日本对进入转型期资源型城市企业提供长期低息的设备资金融资、长期运转资金融资等，或是学习加拿大建立社区赔偿基金和专项保险机制，由政府、公司和工会组织注入社区基金用作赔偿、搬迁和再培训费用。

4 结论与展望

中国的资源型城市长期以来体制路径依赖严重，限制了要素流动，转型面临重重阻碍。然而，新的经济发展要求使资源型城市的转型成为一条必然之路，对于成熟型资源型城市来说，及早转型才能赢得先机。每一个资源型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区位条件和资源禀赋，如何发挥好自身的要素优势，找准城市未来发展模式，制定好新的替代产业，因地制宜进行产业转型是转型初期最主要的任务，而制定好产业转型的总体规划，为产业转型提供指导又是第一步。以成熟型资源型城市德兴市为例，初步尝试构建资源型城市向服务业转型的总体规划路径。首先通过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手段，合理确定了符合当地区位和优势的服务业产业体系，包括主导产业、重点产业和支撑产业等，以确定服务业发展的总体定位和目标以及各产业的发展策略、重点项目等；其次结合现状对其重点城镇化地区进行服务业空间布局；再次是在全域范围内确定重要的先行项目，即重点发展的服务业集聚区，以带动服务业尽快发展，推动资源型城市向综合型城市转型；最后明确了资源型城市向服务业转型的保障机制。因篇幅所限，部分内容并未悉数展示。在中国城市发展的新时期，不仅城市产业需要转型，政府职能也需要转型，要从管理型政府转变为服务型政府，在不断提高政府服务质量的同时，也要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只有政府和企业双重主体形成合力，才能使得资源型城市更好更快地实现转型，走上可持续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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