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人和山下的人

侯美玲

一位青年画家拿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前去请教资深老画家，希望能得到指点。

老画家得知青年画家尚是无名小卒，不耐烦地说自己有要事出门。青年画家着急地打开画轴，再次请求：“请您看一下我的画作，只需要几分钟。”画轴刚刚打开，老画家仅仅瞥了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几年以后，经过不懈努力，青年画家终于成为名家。一次，青年画家举办画展，老画家闻讯前来参观。展厅中人来人往，大部分画作已被前来参观的人订购一空，仅剩一幅山水画。这幅画被安放在展厅的中央，据说许多人都准备出高价收藏，但青年画家却坚持不卖。因此，这幅画成了一个传奇。

老画家站在画作前仔细欣赏，画面很简单：高高的山顶上，一个人正在极目远眺，同时，山下也站着一个人，正急切地向山上张望。老画家很不解：相较于其他作品，这幅画的手法明顯稚嫩，为何作者会视若珍宝？

这时，青年画家来到老画家一侧，轻声问：“老师，您还记得这幅画吗？”老画家摇摇头道：“我从未见过这幅画。”青年画家肯定地说：“您一定见过。”然后，他向老画家讲述了多年前的事情。老画家隐约记起了一些，显得非常尴尬。青年画家说：“当年，您就像站在山顶上的那个人，看到山下的我一定觉得非常渺小。但您一定不知道，山下的我向上看时，您也一样渺小。”

其实，一个人是否高大、伟岸，并不取决于他所处的位置，而取决于他的胸襟、修养，乃至人格。

（潘光贤摘自《肥东晨刊》2016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