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前因分析
2017-03-13杨宁
杨宁
[提要] 随着我国证券市场的发展,业绩预告信息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然而,虽然业绩预告制度不断完善,但业绩预告违规行为不断出现。本文主要就预算卸责与盈余管理两种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在相同背景下的前因进行探讨。
关键词:业绩预告;机会主义;盈余管理;预算卸责
中图分类号:F27 文献标识码:A
原标题: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的前因分析——基于我国业绩预告制度背景
收录日期:2017年2月8日
一、引言
预算管理在我国的应用也已逾30年,虽然在我国大型国有企业中取得一些成就,但整体来说,我国的预算管理水平良莠不齐。究其原因,预算机会主义的存在是其中的关键问题之一。早在20世纪50年代,预算管理方法就在全球范围内不断受到实务界批评,有学者认为预算管理为预算责任人留下了攫取私利的空间,而郑石桥(2008)、高严(2009)将这种私利行为归结为预算机会主义行为,并指出预算机会主义行为包括预算松弛、预算卸责、预算寻租等。其中,预算卸责因其实施行为的隐蔽性、对预算程序的危害性而成为学术界广泛关注的焦点。
国内外对盈余管理的研究很多,schipper(1989)对盈余管理的定义为:为获得个人利益而对外部财务报告进行有目的的干涉的行为,他认为盈余管理实际上是对所有披露信息进行操纵的行为,并指出了盈余管理存在的条件:合同以会计数据为基础;会计报表使用者机械地使用会计数据,而不愿意对其进行调整;管理人员或公司可以从会计选择或盈余管理中获利。Beidelman(1973)认为,管理当局均衡报告收益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个理由依赖于这样的假设,即相对于变动幅度比较大的盈利流量,稳定的盈利流量能够支持高水平的股利支付。稳定的收益减少了企业风险的总体水平,从而对企业的价值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他指出:“在一定程度上,若观察到的报告收益趋势反复不定,会影响到投资者对未来收益及股利的可能结果的主观愿望。管理当局能够通过均衡收益来影响企业股票的价值。”第二个理由是,均衡收益抵消了报告收益的循环性质,并可能减弱企业预期报酬与市场投资组合报酬之间的关系。他指出“在一定程度上,收益能自动的合乎常态,而且投资者也意识到市场和报酬的离差下降了,并把这点包括在估价过程中,所以收益均衡将会对增加股票价值产生有益的影响。”
随着我国证券市场的发展,业绩预告信息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业绩预告制度不断完善,但是业绩预告违规行为不断出现,尤其是业绩大幅下降预告的违规率高达20%(宋云玲,2009;Huang et al.,2013)。这一方面说明,我国监管机构的监管力度较差,业绩制度有待进一步改良;另一方面也说明,发布业绩预告的管理者可能会受到诸多客观和主观因素的影响。就主观因素讲,管理者对具有价值相关性的业绩变动信息所做出的披露决策,是在对相关成本收益进行权衡之后的最优化选择(Verrecchia,1983)。因此,管理者发布的业绩预告是经过权衡后的产物,而不是本着向市场参与者提供有用的信息,降低各方信息不对称,这违背了业绩制度建立的初衷。因此,业绩预告很容易被有机会主义动机的管理层操纵而降低业绩预告的信息价值。蒋义宏等(2001)研究了A股上市公司2001年会计年度业绩预警公告披露前后的市场反应,发现公告前股票市场投资者能够对上市公司会计收益的大幅增减或者亏损作出理性预期,公告后能够显著改善股票市场投资者及大股东与上市公司经理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而信息不对称被视为导致机会主义行为的罪魁祸首。
二、预算卸责的前因探讨
(一)目标的可实现程度。预算目标的可实现程度越低,预算卸责程度会降低。预算下级在面对实现程度难的预算任务时,会有绝望之感,预算结果这时候会跟本身努力程度关系不大,会使得预算下级听之任之,从而产生卸责;当预算目标完成度低时,预算下级会超额完成预算任务从而来获得额外奖励,有动机和能力去努力工作,自主抑制预算卸责。
(二)道德和声誉。道德和声誉会抵消自利行为,从而抑制预算卸责机会主义行为(Antler & Eppen,1985;Williamson,1964;Lukka,1988),也会降低预算卸责。但参与过程中员工不向上级披露其私有信息,甚至提供误导信息,使预算目标容易实现、增加回报,从而助长预算机会主义行为(Cammann,1976;Merchant,1985a;Onsi;1973),助长预算卸责。因此,预算参与对预算卸责的影响是不确定的。但从参与式预算来看,预算参与是预算上下级降低信息不对称的重要手段(Douglas,2005),降低信息不对称,相应降低了不确定性,会抑制预算卸责。
(三)预算参与和预算强调。预算参与的方式,可以調动员工的积极性(Magee,1980;Christen-sen,1982;Baiman & Evans,1983),但是预算参与和预算强调的结合反而会刺激员工以此为己谋利,将预算目标确定在真实水平之下,从而加重卸责行为(Chow & Cooper & Waller,1988)。预算强调是将预算结果作为唯一或者主要评判预算好坏的标准。预算强调更注重结果而会忽视预算执行过程。预算执行中,预算人的努力并不能表示预算结果会往期望的方向发展,预算下级会由于压力和不确定性而减少自身的投入(尤其是在预算目标在下级实际能力之上的时候),在预算执行中消极面对预算任务,产生预算卸责。
(四)预算裁决权与预算公平。Schataberg(2004)的研究指出,当预算上级行使预算否决权时,预算下级会增加预算卸责。因此,Douglas & Wire(2008)指出,预算否决权行使的时候,预算上下级会产生互惠(reciprocity),预算上级会增加下级的预算松弛以抑制预算下级的预算卸责。预算公平会抑制预算卸责。预算任务的公平性使得预算下级的预算公平期望值得到实现,双方合作博弈达到最大,预算下级会积极对待预算任务,抑制预算卸责。
(五)信息不对称。人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非常善于利用环境资源进行有目的的交易,特别是能用自己拥有的一种资源去换取对自己更为需要、对自己效用更大的另一种资源(陈工孟,2001)。只要存在契约关系,只要信息不对称和自利行为共同存在,就会出现机会主义行为。预算卸责是一种严重的预算机会主义表现形式。
三、盈余管理的前因探讨
(一)我国上市公司治理结构存在缺陷。目前,我国上市公司治理结构存在缺陷,使得权力上的制衡机制被削弱,权力缺少了控制必然会趋向集中,由此便会产生一些有悖市场意愿的行为发生,盈余管理就包括其中。上市公司治理结构存在的缺陷表现在以下方面:所有者缺位,国有产权虚置;股权结构不合理——“国有股”一股独大;公司治理结构中的激励与约束机制不完善;董事会结构不合理、监事会职权狭小导致权力失衡。
(二)会计中的不确定性与模糊性为盈余管理提供了选择空间。按经济学的观点,不确定性意味着在既定环境状态下人们的主观概率分布处于离散状态。不确定性包含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与概率事件相联系,其出现的结果有稳定的概率;二是与概率无关,是一种没有稳定概率的随机事件。模糊性指在对事物进行判断时所进行的“亦是亦非”抑或“似是而非”的不明确判断。此时,对事物的性质,很难断言其归属。无论是模糊性,还是不确定性,都是事物所固有的客观属性,它们都可以使得人们在认识事物时难于甚至不能做出准确、唯一的判断。
(三)会计监督体系不完善。社会监督主要指注册会计师的审计监督。上市公司的违法违规会计行为如能在接受审计时予以揭露,也就会基本避免众多不良会计行为的发生。但目前我国的公司治理结构将审计人员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公司审计业务涉及三方关系人:委托人(股东或董事会)、受托人(事务所)和第三人(公司经理),由于目前我国上市公司中经理权力过大,致使董事会被架空,所以审计业务的委托人实为公司经理,加上股东会和董事会决定审计费用的权力又被经理控制,于是就出现了经理自己出钱委托别人審计自己的矛盾情形。
(四)信息不对称及成本效益原则的限制。由于所有权和经营权分开,代理人以企业法定代表人的身份独立自主地对企业资产进行经营活动,代理人成为了企业的“内部人”,而股东则“已没有任何权力与那些已成公司资产的东西发生实际联系”,成为了“外部人”。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间因而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信息不对称的情况,这种不对称既有时间上的,也有内容上的。代理人拥有私人信息,占有信息优势,使得代理人有机会进行一些危害委托人利益而增加自己利益的行为,从而为盈余管理提供了可能性。
四、结论
随着我国资本市场的快速发展,投资者对上市公司未来盈利能力信息的需求越发迫切,仅靠上市公司进行强制性披露的预测信息很难满足投资者日益强烈的信息需求。当前,我国上市公司类似于业绩预告之类的绝大多数信息披露仍以强制性为主,且并没有类似于美国的安全港制度对自愿披露预测性信息披露行为进行有效保护,造成自愿披露预测信息的行为无法可依。因此,我国上市公司缺乏自愿披露预测信息的动力,应建立相应制度引导上市公司主动披露对投资者负责的、真实的相应信息。业绩预告反映了上市公司未来的业绩,并由管理层负责披露,因此上市公司业绩预告披露、公司治理与管理者机会主义动机(预算卸责与盈余管理)的关系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随着上市公司治理结构的不断完善,信息披露制度的不断改进,后续的研究能够在这些方面进一步深入。
主要参考文献:
[1]宋云玲,李志文,纪新伟.从业绩预告违规看中国证券监管的处罚效果[J].金融研究,2011.6.
[2]郭娜,祁怀锦.业绩预告披露与盈余管理关系的实证研究[J].经济与管理研究,2010.2.
[3]郑石桥,张伟,李薇.管理层预算松弛原因及后果研究——基于沪深两市制造业企业的实证检验[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
[4]高严,彭韶兵.预算松弛:基于信息不对称理论的考察[J].北京工商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