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孩理查

【瑞典】阿·林格伦

玛迪琴是个调皮的一年级女生。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做的调皮事儿总是被说出来，挺难为情的。于是，她灵机一动，为自己找了个替身，并给他取名叫“理查”。从此，调皮丫头玛迪琴把自己干的所有调皮事儿都推到了理查身上……

玛迪琴答应了给妹妹丽丝贝特一根棒棒糖，丽丝贝特等这根棒棒糖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玛迪琴放学回家了，丽丝贝特赶紧跑到下面起居室来看她。

“噢，丽丝贝特，”玛迪琴说，“你的棒棒糖让理查给吃了。”

“理查该打屁股。”丽丝贝特说，她十分难过。

对，理查实在该挨顿痛骂。可他做错事还不止这一次。

有一天玛迪琴回家只穿着一只套鞋，另一只丢了。

“你那只套鞋呢？”妈妈问她。

“理查拿起它，就扔到沟里去了。”玛迪琴说。

妈妈对这个理查非常生气。“你和这么个孩子同班，实在太倒霉了。”她说，“我想我得去告诉你们老师。”可妈妈事情太多了，没工夫去看老师，于是理查继续玩儿他那些鬼花样。他差不多天天都想出些新玩意儿来。

玛迪琴回家，新衣服上有一大滩墨水……当然又是理查干的！有一天玛迪琴的石板碎成了两块……据说是理查把它扔到墙上去了。他想看看石板牢不牢，结果不牢，至少没有牢到可以往墙上扔也不破的程度。

玛迪琴書上有一幅画，画着瑞典的一个皇后。她现在已经死了，可她的画像印在书上。有一天这位皇后长出了八字胡子，下巴底下还有一把大胡子。

“说实在的，玛迪琴，你干嘛在你那本书上乱画乱涂的啊？”妈妈严厉地说。

“这可不是我，”玛迪琴说，“乱涂乱画的是理查。”

每天吃中饭的时候，玛迪琴总给大家讲一通那个讨厌的理查和他那些恶作剧。你简直想不出人们碰到他会有多烦恼。他上课的时候发怪声，老是被罚站壁角。

“你们知道他今天又干什么了吗？”玛迪琴说，“今天他吃了我的橡皮！”

“吃了你的橡皮？”妈妈吓了一大跳。

“那孩子一定有毛病。”爸爸说。

有一天玛迪琴放学回家，头发完全是一种新发型。又是理查干的。他在回家的路上借了玛迪琴的剪刀，把她的刘海剪了。现在玛迪琴前面的头发不知像什么样子！

妈妈终于忍无可忍①。这种情况一天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明天就到学校去告诉你们老师。”她斩钉截铁②地说。

“理查真是个坏小孩！该打屁股！”丽丝贝特说。

“噢，别嚷嚷，”玛迪琴生气地说，“理查的屁股打不成了。从今天起他不来上学了。”

“他不来上学了？”妈妈问道，觉得很奇怪。

“对，他……他不愿意上学了。”玛迪琴说。

“不愿意上学？”妈妈说，“胡扯。他准是搬了家，换了学校。”

“对，他也许是上别的学校吃橡皮去了。”丽丝贝特快活地说。

过了一两天，碰到洛蒂姑妈过生日。妈妈带两个女孩子去向她祝贺生日。就在洛蒂姑妈家门口，她们正好碰到了老师。玛迪琴根本不愿意跟老师谈话，可是妈妈愿意。

“玛迪琴在学校里怎么样？”妈妈说，其实她用不着问，因为玛迪琴自己说过，她呱呱叫。可妈妈想，要是老师当真说玛迪琴全班第一，那就太好了。

奇怪的是老师没这么说。

“这个，我想玛迪琴习惯了会好些的。”老师倒是这么说，“许多孩子要习惯学校生活很不容易。”

妈妈看来在想心事……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那她对理查又该怎么看呢！

“你说得对极了，可理查怎么样？”妈妈说，“他如今离开学校倒也好。这样一个小淘气，也实在是让人头疼。”

“理查？”老师很惊讶地说，“我们班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叫理查。”

“理查该打屁股。”丽丝贝特说。

玛迪琴红了脸，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

丽丝贝特说打屁股！是有人该打屁股，可是谁呢？噢，玛迪琴多么想有这个理查啊，可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