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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学科系统论
——以要素型模型和单位型模型为参照

2017-03-12

关键词:现代汉语层级语法

胡 华

(上海政法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上海 201701)

【语言学研究】

现代汉语学科系统论
——以要素型模型和单位型模型为参照

胡 华

(上海政法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上海 201701)

现代汉语学科是一个系统,系统地反映现代汉语本体。现代汉语学科系统不等于现代汉语系统。现代汉语本体、现代汉语学科、学科对本体的表述,三者虽然无法绝对一致,但可以最大限度地追求一致。应该明确强调结构系统与功能系统的核心地位,使其他变量项目围绕核心加以设置。既然现代汉语学科反映现代汉语本体,那么学科系统的成分也应该反映本体系统的成分,使现代汉语语音学、现代汉语语义学、现代汉语词汇学、现代汉语语法学成为系统分支。应该处理好结构系统与功能系统的关系、横向系统与纵向系统的关系、平行成分之间的关系、上下层级之间的关系,避免认知问题、消除表述问题。

现代汉语学科;现代汉语;系统;语言;结构;模型

引 言

现代汉语学科是一个系统,系统地反映作为语言系统的现代汉语本体。现代汉语学科系统不等于现代汉语系统本身。现代汉语学科力图最大限度地接近现代汉语本体,但客观上无法产生完全相等的关系。此间既有认知原因,又有表述原因。理论上讲,认识是无限的,学科永远都处在追求真理的路途中;只能无限接近,无法最后到达。即使实现了最后的到达,也会在表述时遇到障碍。有时词不达意,有时因辞害义,更多的时候往往因理解者不同而不尽相同。表述问题不一定是学科的问题,学科问题不一定是本体的问题;反过来,学科和表述往往会存在问题。

我们把现代汉语学科系统的一般体系按层级抽取出来,逐级横向讨论、同时纵向关联。一级体系以“章”为单位,二级体系以“节”为单位,三级体系以“目”为单位,四级体系以“项”为单位,五级体系以“点”为单位。通过横—横关系、纵—纵关系、纵—横关系,认识现代汉语学科系统、发现现代汉语学科问题。在讨论过程中表明基本主张,即框架上强调结构与功能二元体系,成分上排除容易导致误会的语用、话语等非语言本体因素,关系上追求思想的向心性、逻辑的关联性、衔接的连贯性。

面对现代汉语学科这样一个系统及其问题,下面讨论时会更多地借鉴系统论的观点、原理、方法。我们会注意到系统的结构、结构的成分、成分的关系以及三者之间的有机联系。讨论系统的结构时会注意系统结构的内在价值和外部边界,讨论结构的成分时会注意结构成分的系统属性和路径节点,讨论成分的关系时会注意成分关系的组合配置和聚合协调。为了方便操作,特意设计了两个模型。这两个模型力图能够反映系统结构、系统成分、系统关系的一致性。根据语言要素设计的模型叫要素型模型,根据语言单位设计的模型叫单位型模型。

先来探讨一级体系。这一层级在表述方面一般以“章”为单位。其间的关系构成了现代汉语学科的一级体系,与下位各个层级的直接和间接的逻辑关系构成现代汉语学科的纵向系统。

根据现代语言学的一般认识,语言要素有四,包括语音、语义、词汇、语法。我们把这四个要素分为两个范畴,即语音与语义、词汇与语法。语音与语义相对,互为表里;词汇与语法相对,前者是遣词造句的材料、后者是遣词造句的规则。这样就建立了一个要素型的模型,可以用来比对现代汉语学科体系,也可以用来比对与之对应的表述体系。这个模型可以表述如下:

语音//语义/词汇//语法

值得强调的是,根据这一表述,作为学科的研究对象和表述对象,现代汉语指的是语言系统,不是语用、也不是话语。语言是语用的工具,话语是使用这种工具制造的产品。下面选择一些有代表性的一级表述体系加以讨论。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对学科体系的表述如下:

第一章 绪论

第二章 语音

第三章 文字

第四章 词汇

第五章 语法

第六章 修辞

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对学科体系的表述如下:

绪 论

第一章 语音

第二章 文字

第三章 词汇

第四章 语法

第五章 修辞

两者各章实为总分关系。绪论统领其下各章,修辞与余下各章一分为二,语音与文字、词汇与语法各成范畴。具体关系如下:

绪论/语音///文字//词汇///语法//修辞

邵敬敏主编的《现代汉语通论》与上述两者没有实质区别,对学科体系的表述如下:

导 论 现代汉语概述

第一章 语音

第二章 汉字

第三章 词汇

第四章 语法

第五章 语用

各章关系如下:

导论/语音///汉字//词汇///语法//语用

上述三者均未使用完整的“语音//语义/词汇//语法”体系,明确列有不属于语言系统的项目,包含语用(修辞)部分和文字(汉字)部分。前者可以作为变量来考虑,或与教学目的相关;后者列入核心框架,就不是一般的变量项目了。

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编写的《现代汉语》剔除了不属于语言系统的语用(修辞)部分,保留了不属于语言系统的文字(汉字)部分。表述如下:

第一章 绪论

第三章 文字

第四章 词汇

第五章 语法

暂时不考虑不属于语言本身的语用(修辞)一项,上述四者关于现代汉语学科的核心项目表述如下:

语音//文字(汉字)/词汇//语法

用要素型模型比对上述四者的核心框架可见发现一些规律。上述四者的核心框架具有自身逻辑,均试图分别把语音与文字(汉字)、词汇与语法设为两个范畴。其中语音诉诸听觉、文字(汉字)诉诸视觉,同属形式层面。同时,上述四者的核心框架均缺少要素,没有列明语义一项。另外,试图设置的语音与文字(汉字)范畴与词汇与语法范畴无法关联为一个统一的系统。而下述两者虽然存有不属于语言的语用(修辞)一项,但明确剔除了不属于语言的文字(汉字)一项。

邢福义、汪国胜主编的《现代汉语》对现代汉语学科的表述如下:

第一章 现代汉语和现行汉字

第二章 现代汉语语音

2、整合往来款风险评估流程。首先,对梳理出的风险进行评分,具体由公司邀请具备高专业技能的往来款管理专家从风险发生的可能性和影响程度两方面结合加权打分,算出每一类风险的风险值。其次,按照风险值的高低进行风险排序。对风险发生可能性较高且影响程度较大的风险要重点关注,对两方面均低的风险一般关注,其他则按照不同的归属业务部门进行日常管理和考核。最后,根据不同程度的风险制定不同的应对措施,对电力企业的全部风险进行可视化、系统性的有效管控。

第三章 现代汉语语汇

第四章 现代汉语语法

第五章 现代汉语语用

各章关系可能如下: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

或者,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

用要素型模型比对核心框架可见发现,这一表述明确剔除了文字(现行汉字),未纳入现代汉语学科系统,正确表明了语言与文字的基本关系。虽然关于语言系统有三要素之说,但语音、词汇、语法之间的逻辑关系并不显明。逻辑关系问题实际上仍是因为缺少要素所致。如果添加语义一项,那么明确剔除文字(现行汉字)一项的做法之意义会更加重大。

钱乃荣主编的《现代汉语》也明确剔除了不属于语言本身的文字(汉字)一项,仅仅把它作为核心框架外围的变量项目。对学科体系的表述如下:

第一章 总论

第二章 语音

第三章 语法

第四章 语义

第五章 语用

第六章 比较和对比

第七章 汉字和汉字文化

各章关系可能如下: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

或者,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

这一表述虽涉及文字(汉字),但未明确纳入要素系统。还有,这里的语用一项或许试图与语义一项结成相对关系,共同构成一个范畴。若非如此,则核心框架的逻辑关系就不显著了。如果是因缺少要素所致,那么加上词汇一项,核心框架就变为“语音//语义/词汇//语法”模式,而语用一项则退居为变量。

综上所述,在探讨过现代汉语学科一级体系这一层级过程中我们可以发现,这级以“章”为单位的表述体系存在问题,其间的项目与关系并未全面、有效地反映现代汉语学科的一级体系,进而也未能有效反映现代汉语本身的宏观面貌。

应该认为,现代汉语学科应该表述现代汉语本身的系统面貌,至少应该做到让现代汉语学科体系以现代汉语本身的要素为核心框架。要做到这一点,虽然可以使用的路径可能很多,但最大限度地逼近研究对象、逼近现代汉语本身,应该是最能解决根本问题的路径之一。越逼近研究对象,越容易剔除非系统成分。

另外,在表述方式上,除了要素型模型,还可以尝试单位型模型,把“字、词、语、句、段、篇”等单位作为模型项目。其中,汉字、单词、短语三者具有层级关系,同时都属于备用单位;句子、段落、篇章也具有层级关系,同时都属于使用单位。段落可代之以句群,篇章亦可以叫做话语。关键在于,这种要素型模型的有关项目在实际操作中均可落实到单位型模型之中。

再来探讨二级体系。这一层级在表述方面一般以“节”为单位,位于“章”之下,其间的关系构成了现代汉语学科的二级体系。我们选取一章当中的各节作为代表加以讨论,就以词汇这一章的各节为例。

词汇学是语言学的分支学科,现代汉语词汇学是现代汉语学科的分支学科,以词汇为核心研究对象。系统性、层级性、开放性是词汇的主要属性,词汇学及现代汉语词汇学应该把这些属性作为主要表述方向。系统性也好、层级性也好,讲的都是体系;开放性也要在系统、层级方面才可以展示出来,讲的也是体系。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在词汇这一章这样表述现代汉语词汇学的体系:

第一节 词汇和词的结构

第二节 词义的性质和构成

第三节 义项和义素

第四节 语义场

第五节 词义和语境的关系

第六节 现代汉语词汇的组成

第七节 熟语

第八节 词汇的发展变化和词汇的规范化

体系的第一节既像绪论(词汇)、又像专门一节(词的结构),而像专节的这一部分要突出的似乎是方式而不是系统。接下来的两节重点也不在体系上,而在知识节点上。第四节仅仅借语义关系间接表现了一下词汇的系统性。虽然有八节之多,但只有第六节专门表述词语体系,因而很难撑起现代汉语词汇学的核心框架。我们暂且把第一节当作绪论,那么各节关系可以表述如下:

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第七节//第八节

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在词汇这一章作如下表述:

第一节 语素、词和词汇

第二节 词的构造

第三节 多义词和同音词

第四节 同义词和反义词

第五节 词汇的构成部分

第六节 词典和字典

体系的第一节相当于绪论。第二节强调结构方式,淡化了词语体系。接下来的两节接近词语体系,重点指向却不在体系上,而是突出了词义本身。只有第五节从词语体系角度设定内容。总体上看,词汇本身没有得到强化。展开第五节还可以发现,从词语体系角度设定的内容的下位分类也不够系统。各节关系可以表述如下:

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

与上述二者不同,邵敬敏主编的《现代汉语通论》在词汇这一章正面强调了词汇角度、落实了词语体系。表述如下:

第一节 现代汉语词汇概述

第二节 构词法

第三节 词汇的基本系统

第四节 词汇的来源系统

第五节 词汇的熟语系统

第六节 词义系统

第七节 词义的分析与描写

第八节 现代汉语词汇的规范化

体系的第三节、第四节、第五节均落实在词语系统上,第六节单独描述词义系统。总体上看,词语体系得以突出、词汇角度得以摆正、词汇本身得以强化。同时显示体系分类也趋于完整。各节关系如下:

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第七节//第八节

为了与上述三者在系统性、层级性、开放性上进行比较,下面讨论两个现代汉语词汇学体系的模型。一个是要素型模型、一个是单位型模型。由于两个模型形式上只设三节,不足以展示全部关系,所以把下位体系也扩展出来了。

先看现代汉语词汇学体系的要素型模型。要素型模型的上位层级是“词汇”。如下:

第一节 语素

一、语素

二、语素的类型

第二节 单词

一、单词与略语

二、单纯词与合成词

第三节 词汇

一、词汇

二、词汇的类型

从系统的构成来看,这个模型不能充分反映词汇本身的系统性、层级性、开放性。第一节只是属于铺垫性的知识点,第二节大部分也属于铺垫性的知识点。只有第三节开始指向上位层级,但能否做到词汇角度得以摆正、词汇本身得以强化、词语体系得以突出,还得看对“词汇的类型”的挖掘程度与反映规模。只有到达一定的程度与规模,才能显示体系的完整性与系统性。既然模型的上位层级是“词汇”,那么“词汇的类型”应该是重点。而在这个模型中,指向上位层级的项目的地位却不高,无法与主题适度匹配,进而就无法使模型整体更加理想。

再看现代汉语词汇学体系的单位型模型。单位型模型的上位层级是“单词”。下位体系又多扩展出一个层级。如下:

第一节 单词

一、单词

二、单词的类型

1形式类:同音,同形;异读,异写

2意义类:同义,反义;单义,多义;差义,类义

3结构类:单纯,合成

4功能类:实词,虚词

5来源类:古语,方言,外来

6社会类:行业,阶层,领域

第二节 结构类单词

一、单纯词

二、合成词

第三节 功能类单词

一、实词

二、虚词

单位型模型采用总分结构,第一节总说单词,接下来的两节分说结构类单词、功能类单词。

模型的第一节开门见山,重点对以单词为主体的“词汇”进行普遍性分类,使词汇角度得以摆正、词汇本身得以强化、词语体系得以突出。接下来的两节在普遍类型中找到两个重点,即结构类单词与功能类单词,以点带面,加以重点突破。

由于词语分类可以在不同角度、不同层面进行展开,无法穷尽,也没有必要穷尽,因此第一节的“单词的类型”部分从实用出发,设计了两两相关的六个小类,即形式类与意义类、结构类与功能类、来源类与社会类,在每一个大方向上都能取得平衡,突出体系特点。

即便是接下来的两节也十分强调体系,分别命名为结构“类”单词、功能“类”单词,倡导词汇类型的体系观。这两节系统地位高企,与主题亦即上位层级匹配。

除了结构类单词、功能类单词的设置使词汇的系统意义得以突出。同时,功能类单词的设置更富有创新感。由于在上位体系中一般都把“词类”设计在上位层级“语法”名下,常常导致词语体系有缺失感,更容易给初学者带来不便。

由于单位型模型的上位层级是“单词”,不便把词的等价物即固定短语纳入主体系统进行表述,但完全可以作为变量,通过表述模式设计加以妥善处理。

总之,以“词汇”为例的二级体系这一层级,在表述方面应该反映词汇的系统性、层级性、开放性。这些是词汇的主要属性。现代汉语词汇学的体系应该把这些属性作为主要表述方向,使得词汇角度得以摆正、词汇本身得以强化、词语体系得以突出。

其他二级体系也应该在表述上最大限度地反映分支学科的体系特征,而分支学科应该最大限度地发现、挖掘研究对象的实际系统。同时,包括“词汇”在内,所有二级体系层级都应该与上位层级互动,以求通过合适的路径逼近本体、因循客观的边界建立学科、安排科学的配置加以表述。

接下来讨论三级体系。这一层级在表述上应该以“目”为单位,位于“节”之下,其间的关系构成了现代汉语学科的三级体系。我们在上位层级“语法”中选取一节,以其中的各目作为代表加以讨论,就以“句子”这一节的各目为例。与句子在同一层级的还有词类、短语、句群等。

虽然这一层级在表述方面应该以“目”为单位,但由于选例项目的信息量较大,学科体系大多以多节集群的形式来表述。为了便于进一步表述,我们先列出原来的表述样式,然后加以“目化”,使之在形式上成为“节内体系”,再进行讨论。

上一节提到,学科体系的下位层级应该与上位层级互动,以求通过合适的路径逼近本体、因循客观的边界建立学科、安排科学的配置加以表述。尽管句子可以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加以描述,但由于句子层级位于语法项下,所以句子体系应该主要属于结构系统方面。

位于语法项下的句子显示的是结构体系。这种结构体系框架是单句体系和复句体系。至于长句与短句、整句与散句、常式句与变式句、口语句与书面语句等,虽然不能说与结构无关,但由于融入了浓厚的语境成分,因而降低了语法的抽象因素,所以一般并不纳入到体系框架中。

我们先来考察句子体系的一个模型。由于句子属于单位,是一种使用单位,所以考察的模型属于单位型模型。模型适度向下位层级做了扩展。表述如下:

一、句子

1句子

2句子的属性

二、结构类型

1单句

(1)甲类:主谓句,非主谓句

(2)乙类:主谓谓语句,双宾句,存现句,把字句,被字句

2复句

(1)联合类:并列,选择,递进,补充,连贯

(2)偏正类:因果,条件,目的,转折,让步

三、功能类型

1陈述句

2疑问句

3祈使句

4感叹句

句子体系的单位型模型表现为总分结构,第一节总说句子,接下来的两节分说句子的结构类型和功能类型。

模型的后两节抓住具有对应关系的两个重点,即结构类型与功能类型,并突出表现结构类型,彰显了属于语法下位层级的句子的体系特征。

至于功能类型的设置,主要考虑的是与结构类型的对应关系,同时也不得不考虑与上位层级的互动。事实上,由于分类可以在不同角度、不同层面进行展开,句子的功能类型也是五花八门。从语气角度谈功能,描述句子的语气类型,只是功能体系的一个方面,远没有结构体系那么到位。

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语法项下的句子体系简明扼要。原有样式表述如下:

第六节 单句

第七节 检查、修改语病的方法和原则

第八节 复句

简化为:

一、单句

二、检查、修改语病的方法和原则

三、复句

各目之间的关系可以表述为:

一//二/三

其中,“检查、修改语病的方法和原则”在体系中是个变量。它建立在“单句”的基础上,是以“单句”为例的。如果把它作为第三目,把“复句”提至第二目,那就可以更好地体现句子体系的框架,也可以为变量发挥作用提供更全面的平台。应该补充说明的是,在“增订四版”中,“检查、修改语病的方法和原则”已改成“常见的句法错误”。

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语法项下的句子体系比较仔细。原有样式表述如下:

第五节 句子和句子分析(上)

第六节 句子和句子分析(下)

第七节 句子的特殊成分

第八节 句式的变换及其应用

第九节 复句(上)

第十节 复句(下)

第十一节 语气和口气

简化为:

一、句子和句子分析

二、句子的特殊成分

三、句式的变换及其应用

四、复句

五、语气和口气

各目之间的关系可以表述为:

一////二///三//四/五

其中,第五目建立在前四目之上,确切地说是建立在第一目、第四目之上。换个角度看,第五目可以属于功能类型,与结构类型相对,共同建构起句子体系的核心框架。与模型相比,原有表述用“句子”代替了“单句”,用“成分分析”代替了“句子体系”,表明并未牢牢抓住重点,即结构类型,进而未能突出表现结构类型,无法全面彰显处于语法层级下位的句子的体系特征。

邵敬敏主编的《现代汉语通论》语法项下的句子体系趋于突出表现结构类型。原有样式表述如下:

第五节 句型系统

第六节 句式系统

第七节 句类系统

第八节 句法结构中的语义分析

第九节 歧义结构与框式结构

第十节 认知解释与动态变化

第十一节 复句类型

第十二节 多重复句与紧缩复句

简化为:

一、句型系统

二、句式系统

三、句类系统

四、句法结构中的语义分析

五、歧义结构与框式结构

六、认知解释与动态变化

七、复句类型

八、多重复句与紧缩复句

各目之间的关系可以表述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其中,前三目建构了结构类型与功能类型体系,只是没有包括复句。接下来的三目分量不轻,属于变量。句法也好、语义也好,并非句子专属,冲淡了前三目已经建立起来的框架。从逻辑上讲,“句法结构中的语义分析”“歧义结构与框式结构”“认知解释与动态变化”等,并非单句专属,也包括复句,宜置于最后加以表述。这样改变一下,前三目加上后两目就是单句与复句的体系框架了。

总的来说,三级体系的思想路径应该与上一层级保持一致。不管句子可以从多少角度、多少层面加以描述,因为层级位于语法项下,所以句子体系的主要边界不应该超越结构方面。应该抓住具有对应关系的句子的结构类体系与功能类体系,并突出表现结构类,彰显语法项下的体系特征。就功能类体系而言,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并非单句专属,应该连同复句一起讨论。

现在讨论四级体系。这一层级在表述上可以以“项”为单位,位于“目”之下,其间的逻辑关系构成了现代汉语学科的四级体系。我们在上位层级“词类”中选取一项,以其中的逻辑关系作为代表加以讨论,就以“词类标准”这一项为例。

关于词类标准,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比较坚决地倾向于语法功能,以能否充当句法成分作为实词与虚词的界限。能者为实词,不能者为虚词。其中,最有考验意义的是副词的虚实归属,其次是叹词、拟声词的归属。整理表述如下:

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区别词、数词、量词、副词、代词、拟声词、叹词

虚词:介词、连词、助词、语气词

胡裕树主编的《现代汉语》在词类标准的采定上看起来既不坚决、也不稳定。把副词归入实词,表明倾向于语法功能;同时把叹词、象声词归入虚词,又抛弃了语法功能。于是,等于实际上在同一层次的一次分类行为中使用了两个标准,即语法方面的标准和词汇方面的标准。整理表述如下:

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副词、代词

虚词:连词、介词、助词、语气词、叹词、象声词

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编写的《现代汉语》似乎注意到了混用标准问题,把叹词(感叹词)、拟声词抽离出虚实范畴,列为第三类,即特殊词。整理表述如下:

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状态词、区别词、数词、量词、代词

虚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语气词

特殊词:感叹词、拟声词

为什么这样分类呢?是表示在虚实范畴中无法处理了吗?还是表示产生了与虚实相对的新的范畴?实际上,这是在同一层次的一次分类行为中使用两个标准的翻版,亦即把两个标准同时赋予一个类型。也就是说,按语法意义属于实词,按词汇意义属于虚词;两个结论都想成立,只好单独拿出来,另列为所谓的特殊词。这样来看,与虚实相对的新的范畴并不存在,叹词(感叹词)、拟声词的归属变得十分随意,想放在实词里就放在实词里、想放在虚词里就放在虚词里。

这个问题也可以从副词的归属上看出来。抛开第三类不讲,一旦把副词归入虚词,问题就不属于混用标准了。虽然没有混用标准,但抛弃的是语法标准、采用的是词汇标准,严重脱离了上位层级体系。

在抛弃语法标准、采用词汇标准方面做得比较彻底的是邢福义、汪国胜主编的《现代汉语》。整理表述如下:

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代词

虚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拟音词(叹词、象声词)

另外,既不采用语法标准、也不采用词汇标准的情况也有。更重要的是,并未混用标准。钱乃荣主编的《现代汉语》就是一例。这里采用的是数量标准,无限的是实词,有限的是虚词。也就是说,实词属于开放类,虚词属于封闭类。是否与上位层级具有体系的一致性,可以留待讨论。整理表述如下:

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

虚词:能愿词、趋向词、唯补词、量词、副词、代词、介词、连词、助词、叹词

总起来看,在四级体系的视点上,越是下位层级的问题,越容易放大整个系统的问题。看起来十分理想的上位系统,实际上禁不起刨根问底、禁不起吹毛求疵。反过来,如果禁得起刨根问底、禁得起吹毛求疵,那么就意味着整个系统不会存在严重问题。

从大系统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关系来看,词类标准问题的背景应该是词义问题。从一个角度分,词义包括语法义和词汇义;换个角度分,词义包括理性义和色彩义。语法标准用的不是词汇义、不是理性义,也不是全部色彩义。它采用的是与词汇义相对的语法义,也是色彩义中属于语法色彩的词义类型。

在这个背景下讨论虚实问题,就会注意到虚实不是词汇义的虚实、不是理性义的虚实、不是其他色彩义的虚实,而是语法义的虚实。而语法项下功能标准显然应该是语法义,这样才能成为其本身、才能与上位层级具有体系的一致性。词汇标准采用的是词汇义,不仅不属于语法项下,而且难以在作为功能类型的词类层面进行操作。数量标准虽然干脆,但脱离了词义范畴,进一步讨论时又不得不重新回到语法意义虚实的轨道上来。

最后讨论五级体系。这一层级在表述上可以以“点”为单位,位于“项”之下。其间的逻辑关系构成现代汉语学科的五级体系,与上位各个层级的直接和间接的逻辑关系构成现代汉语学科的纵向系统。

在这一层级中,我们主要以邢福义、汪国胜主编的《现代汉语》相关的几个“点”为例。整理讨论如下:

例如,把“儿”列为后加式的附加式合成词,并以“个儿、鸟儿、画儿、盖儿”为例[1]133。事实上,“儿”并非后缀,这几个例子也并非合成词。“儿”仅仅具有书写上的独立形式,仿佛附加在其前的书写形式上而已。在语音形式上,“个儿、鸟儿、画儿、盖儿”相当于ger、niaur、huar、gar,各自只是一个单独的音节。其中,er、ur、ar各自代表一个单独的音素, 不存在与“个、鸟、画、盖”相分离的独立的“儿”。从语法手段上讲,“个儿、鸟儿、画儿、盖儿”属于综合型的单纯词,而非分析型的合成词。

再如,词义类型问题。把词义分为概念意义、色彩意义、含蓄意义三大类,并把色彩意义分为情感色彩、形象色彩、语体色彩三小类[1]140。很明显,无论大类小类,都没有把语法意义列进去。实际上,语法意义是词义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语法意义的词义是不完整的词义。如果采用两分法,可以先把词义分为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再在下位层级对词汇意义和语法意义加以细分。这时语法意义为上位类型。也可以先分为理性意义和色彩意义,再细分。细分后,色彩意义包括语法色彩,语法意义为下位类型。

又如,把拟音词分为两类,即叹词、象声词[1]214。这样列“点”明显存在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象声词就是拟音词,“象”就是“拟”、“拟”就是“象”,在意义上没有区别,不应该也无法列为上下层级关系。另一个问题是,叹词在音义关系上很独特,属于直抒胸臆型,表示的是“自己”的语音,不存在模拟过程,不应该也无法列在“拟音”词项下。无独有偶,钱乃荣主编的《现代汉语》也存在类似问题,只列了叹词一项,把拟声词强行归入叹词[2]188。虽然行进方向不同,但路径相同,结果都混淆了两者的实际界限。

看起来,果然越是下位层级的问题,越容易放大整个系统的问题。仅以涉及的“点”来说,后缀问题牵连的是语法手段,词类问题牵连的是概念界限,词义问题牵连的是认知体系。这是纵向。横向影响更加明显。后缀方面的问题导致平行“点”之间的关系松动、错位,词义方面的问题导致基本的知识环节缺项,词类方面的问题导致分类标准在同一个层级中不能贯彻。

结语

讨论到这里,我们基本完成了对现代汉语学科系统五个层级及其问题的认识,对五个层级之间的纵向关系及其问题也触及一定程度。每个层级自成体系,层级与层级建构起完整的学科系统。围绕系统及其问题,可以初步得出一些结论。

首先,关于现代汉语学科系统的框架。我们强调应该明确结构系统与功能系统的核心地位,在表述上,其他变量项目应该围绕核心项目加以设置。一方面这应该是一般系统的基本框架,一方面这也应该是现代汉语本体的基本面貌。现代汉语学科系统反映现代汉语本体系统,本体的结构系统与功能系统自然应该反映在学科的基本框架中。

其次,关于现代汉语学科系统的成分。既然现代汉语学科系统反映现代汉语本体系统,那么学科系统的成分也应该反映本体系统的成分。根据现代语言学的一般认识,语言要素包括语音、语义、词汇、语法,学科体系的核心成分也应该如此,即包括现代汉语语音学、现代汉语语义学、现代汉语词汇学、现代汉语语法学。

最后,关于现代汉语学科系统的关系。应该处理好结构系统与功能系统的关系、横向系统与纵向系统的关系、平行成分之间的关系、上下层级之间的关系,避免认知问题、消除表述问题。以上下层级之间的关系为例,上位层级与下位层级应该充分互动,以求通过合适的路径逼近现代汉语本体、因循客观的边界建立现代汉语学科、设计合理的配置进行学科系统表述。

[1]邢福义,汪国胜.现代汉语[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2]钱乃荣.现代汉语[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王 芳)

Discipline System of Modern Chinese: Taking Element Model and Unit Model as a Reference

HU Hua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Media, Shanghai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Shanghai 201701, China)

Modern Chinese discipline is a system that reflects the body of modern Chinese. It is not equal to the system of Modern Chinese. Though the body, discipline and the expression of the discipline to the body are not able to be identical, we can strive to narrow the gap among them. The core status of the structural system and the functional system should be stressed, by which other items are set. Since the modern Chinese discipline reflects the body of modern Chinese, then the elements of the discipline should reflect the parts of the body so that the phonetics, semantics, lexicology and grammar become the branches of the system. We should also handle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structural system and the functional system, the horizontal system and vertical system and the relations among the parallel elements and various levels so as to prevent problems in cognition and expression.

modern Chinese discipline; modern Chinese; system; language; structure; model

10.14168/j.issn.1672-8572.2017.02.14

2016-12-25

胡华(1964—),男,内蒙古通辽人,副教授,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

H109.4

A

1672-8572(2017)02-007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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