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合视角的林语堂中国文化译介研究
——以《苏东坡传》为例
2017-03-11
(闽江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9)
杂合视角的林语堂中国文化译介研究
——以《苏东坡传》为例
黄 春 梅
(闽江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9)
说明杂合对于中国文学译介的意义。以林语堂的《苏东坡传》为例,分析林语堂在语言形式选择、文化因子呈现和文学手法使用等方面的杂合表现,并说明杂合手法在提高作品可理解性以及促进中国文化推广方面所起的正面作用。
杂合;林语堂;中国文化;苏东坡
国家“十二五”规划纲要提出,要传承优秀民族文化,创新文化“走出去”模式,增强中华文化的国际竞争力和影响力。西方汉学家群体因熟悉中国历史和现状、了解海外受众的需求与熟知其本土媒体、学界规范,所以在译介中国文化方面颇为成功。但依赖西方汉学家的译介,不仅无法实现中国文化的大规模海外传播,也可能难以客观地展现真实的中国。从长远发展看,我们必须致力于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并以符合中国国情的模式进行文化译介。纵观中国文化译介史,将真正的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送出国门并送进外国民众心里的译者并不多。在这不多的译者中,林语堂无疑是其中的翘楚。林语堂学贯中西,翻译与创作并重,将中国作家的内部分析以通俗的形式送入西方,不仅得到了主流媒体的认可(MomentinPeking于197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更为普通民众所接受(TheImportanceofLiving于1937年出版后占据美国畅销书排行榜首52周,再版40余次)。基于此,笔者拟从文本杂合的角度对林语堂的《苏东坡传》进行个案分析,以寻求林语堂成功译介的秘密,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略尽绵薄之力。
一、杂合概念
杂合的英文为“hybrid”,其汉语意思是“遗传类型不同的生物体相互交配结合产生杂种的过程”[1]3269。它最先出现于生物学这一自然科学领域中,而后又被引入人文、社会科学之中。后来,随着后殖民理论的发展,这一概念也被逐渐引入翻译研究领域。Schaffner和Adab发现了翻译文本的杂合性,并最先提出了杂合文本的概念,并对其特点进行了研究。他们认为,杂合文本是“经由翻译过程而产生的文本。和接受语文化,也就是目标语文化相比,它呈现出‘不合适’/‘陌生’/‘不寻常’的特征”,“真正的杂合文本是译者经过周密考虑、有意识做出的选择的结果,而翻译不充分的文本则体现出因译者能力缺乏而导致的‘翻译腔’特征”[2]。中国学者韩子满考察了杂合在诸多学科的使用情况以及前面所说两位学者的说法之后,总结道:“很多西方学者都对杂合问题作过研究,出版了很多专著和论文集,在学术界影响很大。尽管学者们还没有对杂合作出一个明确的定义,但从他们的论述来看,所谓‘杂合’其实就是不同语言和文化相互交流、碰撞,最后形成的具有多种语言文化特点但又独具特色的混合体。”[3]鉴于人们还未对杂合做出一个共识性的定义,笔者拟以韩子满的说法作为定义展开论述,即“译文杂合指一文中既有大量译入语语言、文化、文学的成分,也有一些来自原语语言、文化、文学的异质成分,二者有机地混杂在译文之中,使得译文既明显有别于原文、也与译入语文学中现有的作品有所不同,因此表现出了杂合的特点”[4]57。以英汉翻译为例,译文杂合表现形式可包括译文中尚未被汉语读者普遍接受的音译词汇、明显具有英语句法特点的句子和原样保留的外语词汇等不符合汉语习惯或规范的语言成分,以及来自英语原文的文化意象、概念、典故和音译地名、人名等文化成分,同时还可表现为英汉两种语言特有文学体裁和表现手法的共同使用[4]57-60。至于杂合文本的杂合程度,在孙广治看来,它与归化与异化策略密切相关,具体而言,“归化法翻译杂合程度小,异化法翻译杂合程度高”[5]。
二、林语堂作品中的杂合
林语堂著作等身,诸多作品广受西方读者喜爱,他撰写的《生活的艺术》甚至创纪录地高居美国畅销书排行版首位52周。笔者放弃《生活的艺术》等名篇而选择《苏东坡传》作为分析对象,原因有三:首先,在林语堂看来,苏东坡是“a man with great charm, originality, and integrity of purpose, an enfant terrible, a great original mind that could not conform”[6]序1,能为其撰写传记,他觉得“now that I am able to apply to this task, I am happy, and this should be an all-sufficient reason”[6]序1。可见,苏东坡是林语堂最推崇的中国历史人物之一,心头所好,自然用心,其行文具有一定代表性。其次,《苏东坡传》基于史实而作,并附有来源可证之资料出处。从广义上说,这一创作也是中国文化译介的一部分,且苏东坡形象之塑造与译介有助于展现真实的中国人和中国形象,因此,相关研究能够给类似创作者提供启示。最后,《苏东坡传》因传记主人公的诗人身份而引用了大量诗歌,是展现中国语言和中国文学最有魅力的方式之一,对它们的分析能够为中国诗歌走出去提供一定借鉴。
(一)语言形式的杂合运用
按韩子满的说法,杂合在语言形式方面主要体现在译文中有尚未被英语读者普遍接受的音译词汇、明显具有汉语句法特点的句子和原样保留的外语词汇等不符合英语习惯或规范的语言成分。林语堂曾在《论翻译》一文中提出了“句译”概念,认为译文需以句为本位,译者需“先把原文整句的意义明白准确的体会,然后依此总意义,据本国语言之语法习惯重新表示出来。若能字字相对固善,若此总意义在本国文不能用同样之辞字表出,就不妨牺牲此零字,而别求相当的,或最近的表示方法”[7]422。依照此言,在中译英时,译者必须在吸收汉语句子的全局意义之后以英文语法译出,因此,《苏东坡传》的杂合特点在句子层面体现得不明显,主要体现于词汇层面。这里的词汇指的是“一种语言里所有的词和固定词组的总汇,是构成语言的建筑材料。它可分为基本词汇和一般词汇。在语言的发展中,基本词汇比较稳固,而一般词汇则敏感地反映社会的发展和人类活动的变化,几乎处在经常变动的状态中”[1]449。从逻辑上说,要体现某一民族国家在特定历史时期的现象与状况,基于史实创作的传记不可避免地包含一些特定词汇。《苏东坡传》也不例外。事实上,林语堂在里面糅杂了不少未被英语读者普遍接受的音译词汇和原样保留的汉语词汇,使它展现出杂合的特点。
在音译词汇方面。在《苏东坡传》中,音译词汇常带有标志,或位于括号中,或斜体,较为明显,且数量不少。仅第七章就包括音译词PienChienLun、hanlin、the Liaos、Chienping、 Paochia、chiu等。它们对应的中文意思分别为《辩奸论》、翰林、辽、钱平、保甲、九等。《辨奸论》为苏洵的名篇,这一音译词后面附有解释“EssayontheHypocrite”[6]71;翰林为翰林学士之翰林,其全称为“a hanlin scholar”[6]74,用以说明其指代;契丹为辽的前称,使用语境为“the Kitans (latter called the Liaos),and the Kins had been making constant inroads into China’s northern boarder”[6]76,用以明示其意;钱平为王安石用资本抑制垄断的方法,括号前的解释为“stop ‘monopoly’”[6]78,即其意译;保甲为征兵制,前文有解释“the systems of registration were the organizing of all citizens into groups of ten families for military draft”[6]78;九为数字九,其使用语境为“There is a Chinese word meaning turtledove. It is composed of two elements, ‘nine’ and ‘bird’. Clearly the element ‘nine’ is phonetic,because both ‘nine’ and ‘turtledove’ are pronouncedchiu”[6]85,是苏东坡诘问王安石“鸠”字由“九”与“鸟”组成缘由的前提。这些词或为苏东坡时代特有的专有名词,或为中国数字或汉字特有的称呼,都是尚未被英语国家读者所普遍接受的语言外来物,是为杂合表现。
在原样保留的汉语词汇方面。与音译词汇相比,原样保留的汉语词汇相对较少,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为正文中附带的国画图片中的书法,例如第二章中苏东坡的书法和苏东坡翠竹图的签名与盖章;二为附录二中包含的该书参考书目与附录三中包含的该书所涉及人物的名字,前者如最末条《故宫博物院周刊月刊》[6]360,后者如第一条“章惇—子厚”[6]360等。
以上词汇有的是逻辑链条上的一环,例如 hanlin 与 chiu,倘若将其省略,对于不具备相关背景知识的英语国家读者来说,文本就失去了可理解性;但其他词汇并非必不可少,若用其英文解释替代或省略,也不会造成理解上的困难,如PienChienLun、the Liaos、Chienping、Paochia、《故宫博物院周刊月刊》和章惇—子厚等。无论是出于行文逻辑的客观需要,还是出于林语堂的主观意愿,这些音译词的使用都有助于英语国家读者进一步获取与中国相关的知识,如对中国历史知识的认识、对中国文学的认识和对中国汉字的认识,即起到了中国文化因素推广的作用。
(二)文化因素的杂合呈现
在《苏东坡传》一书的序中,林语堂说:“I have not burdened the text with footnotes, but have taken care to make only statements which can be backed by sources…”[6]序2。这一说法加上正文之后完善的中英文对照参考资料出处说明,《苏东坡传》是基于史实而写的,其中必然包含大量的概念、意象与典故等中国文化因素。因篇幅所限,这里仅以概念作为切入口,分析林语堂在处理中国文化因素时的处理方法与原则,并说明其杂合表现。
在介绍乌台诗案时,林语堂提到了用于诬陷苏轼的诗文“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并解释说,它被认为是对皇帝大不敬的原因在于,龙是皇帝的象征,而今皇帝正在位,作者应当说有龙在天,不应当说在九泉。该诗本意咏树,却因提及“九泉”与“蛰龙”等中国特有概念而被借题发挥,用于陷害苏东坡。既然是文字狱的证据之一,所谓大不敬说法“九泉”与“龙”就应当保留在译文中,否则,可能有让读者不知所以,产生为何此句可作为诬陷证据之疑问。因此,林语堂将其译为“It said that the winding roots of these trees reached the underground springs where only the ‘hidden dragon’ would know what they were like”[6]175,即将“九泉”译为“underground springs”,将“蛰龙”译为“hidden dragon”。如此处理,不仅有助于填补英语国家读者因文化概念不清而产生的逻辑空白,消除其疑惑,还有助于他们了解“九泉”与“龙”等具有特殊含义的中国概念,促进中西方文化的交流。此外,在介绍苏东坡本人时,林语堂列出了其名、字、号:“The elder son was Su Shih; his courtesy name was Tsechan, and his poetic name, Tungpo. This last comes from his poetic title, ‘Recluse of Tungpo’, the name he adopted for himself when he was living in banishment on the Eastern Slope (Tungpo) of Huangchow.”[6]27虽然是地道的英文表达,但“courtesy name”和“poetic name”等是西方读者所不熟悉的中国概念。倘若将其省略,读者将完全无从知晓TheGayGenius:TheLifeandTimesofSuTungpo的主人公真名其实是苏轼。
需要注意的是,保留并非林语堂的唯一选择。事实上,林语堂不仅使用地道的英文进行表达,也归化使用了诸多英文概念用以帮助目标读者理解他们眼中可能是陌生怪异的中国概念。例如,在译介政治体制时,林语堂倾向于使用英文中既有的说法,从而增加行文的可理解性和可接受性。在《拗相公》一章,林语堂对当时的内阁进行了介绍,其中就涉及户部、御史台、宰相、中书省侍郎、门下省侍郎等特有的中国古代官场概念。林语堂将它们相应地译为英国政治体制下的常见词The board of finance[6]90、imperial censorate[6]90、premier[6]90、head of the chancellery[6]90和 head of the imperial secretariat[6]90。在度量衡上,林语堂也选择了归化策略。例如,王安石借款予民的新政回报是投资50万两白银,每年政府可赚25万两白银。对此,林语堂的说法是:“…with an investment of half a million dollars the government stood to earn a quarter of a million dollars…”[6]78,即将“两”译为“dollar”。类似例子还有很多,由于篇幅所限,不再赘述。
可见,在不影响逻辑理解的情况下,林语堂可能选择用西方的既有词汇来表达中国概念,但对于某些一经归化或省略后可能导致读者逻辑空白无法形成理解的概念,林语堂则选择保留原来概念,从而保证其行文的可读性和可理解性。这也从侧面说明,杂合译法不仅是译者的能动选择,也是翻译对象对译者提出的客观要求。
(三)文学手法的杂合使用
苏东坡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后人留下了光辉灿烂的诗歌遗产。为其撰写传记必然涉及诗词的引用。在翻译这些诗词时,林语堂通过中英文学手法杂合并用,为读者展现出中国古典诗词的迷人魅力。
例1:
Despite ten years′ exile and tribulation,
The sight of a dimple caught him unaware.
Nothing should be more feared than this damnation.
How many lives are wrecked by woman′s snare![6]137
十年江海一身轻,三对梨涡却有情。
世路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8]140
例2:
Come, take from time the leisure′s share you will.
Semi-retirement is retirement still.
Where better could I settle and find a home
Than such a place with peerless lake and hill?[6]125
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8]127
在例1的英译中,tribulation 与 damanation 都以[ʃ()n]结尾,而第二行 unaware 与 snare又都以[nɛr]结尾,即第一行诗与第三行诗押韵,第二行诗同第四行诗押韵。显而易见,该诗的押韵格式为ABAB,即英语诗歌中仅次于双行押韵格式AA的第二种基本押韵格式——隔行韵(alternate rhyme)。地道的韵律使得该诗读起来朗朗上口,也符合英语读者的阅读期待,对于英语国家读者来说具有较强的亲切感和可接受性。在例2的英译中,四行诗分别以will、still、home 和 hill 结尾,从韵律角度说,可归结为AABA格式,它与中国妇孺皆知的《静夜思》之押韵模式相同。这样超出读者诗歌阅读经验的韵律安排,虽有给予读者陌生甚至奇怪之感,但也可能因其异而给读者带来新鲜感,并更新读者的期待视野,促进中西文学交流。
叶维廉认为,和西方诗歌比起来,中国诗歌的事物呈现通常具体而直接,人与物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介质的限制,处于自由关联之中[9]95。丛滋杭发现,中国诗歌含蓄凝练,借物抒情却流情于“漫不经心的客观描写”中,还常使用“列锦”手法来烘托气氛,创造意境。所谓“列锦”,即仅选用名词或名词性短语作为表达单位,并将其进行巧妙的排列组合,从而为读者呈现生动可感的图像,并表达作者的情感[9]6。林语堂自然深谙此道,因此,除使用汉语押韵格式外,林语堂也在《苏东坡传》中杂合使用了该手法展现中国诗歌的弹性之美与意境之美。
例3:
A cool night, the sound of a flute, and the moon upon the mountains -
A darkening valley, a riot of flowers, and the wanderer lost his way.
After a game of chess, one is not aware that a whole generation of time has passed.
The wine is finished, time hangs heavy, and the traveller thinks of home.[6]197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
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耐客思家。[8]201
该诗出自《苏东坡传》第十六章,诗名为《梦中作》,为欧阳修所作。苏东坡曾用它来描述其好友李嵓的嗜睡癖好。它共描述了四个梦境——边关月夜、春晚迷途、世事变迁和酒阑思家,意境朦胧迷离,极富美感。首句描写静夜景色,凉夜,高挂天空俯瞰千山之明月,景中人在吹笛,纯然一幅空阔寂静之月夜图;第二句意境稍有不同,暗路,百花争艳,路人迷途,朦胧中微微带点迷离与热烈,令人遐想。在这两句诗歌中,人与物、物与物的关系极具弹性:月可满可半、可初升可半空,吹笛人可站可坐、可面山可入山;路可宽可窄,花可少可多、可高可矮,迷路人可站立远眺也可弯身轻嗅。如此毫无介质限制、自由关联的展开,为不同的读者带去了不同的梦境遐想。倘若将诗歌中的关系与位置明朗化,读者就完全失去了想象的空间,梦境之美大失。在例3的前两句诗歌译文中,谓语动词毫无踪影,名词词组接连使用,无疑就是中国的“列锦”手法。这样的处理不仅给英语读者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还有助于更新读者的文学知识,让其诧异自言:原来诗歌还可以这么写。
可见,在诗歌这一语言精华形式的处理上,林语堂中西手法并用,或以西方常见韵律格式迎合英语国家读者的阅读习惯从而增强文本的可接受度,也会选择典型的中国押韵或表现手法来展现中国诗歌独特的美,用以增进英语国家读者对中国诗歌的了解与喜好。
三、结 论
综上所述,《苏东坡传》中存在着语言形式、文化因素以及文学表达法方面的混合使用现象,呈现出明显的杂合特征。这并非是林语堂缺乏翻译能力所致,也不是典型的“翻译腔’,而是林语堂经过思考后的有意识选择。这种选择,既有助于提高文本的可理解性和可接受度,也有助于中国文化的推广。这启示我们,只有合理地进行归化和异化,灵活把握文本杂合的度,方能以具有可接受性的文本传递中国文化,让中国文学乃至中国文化真正走出去。
[1] 辞海编委会.辞海[Z].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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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LIN Yutang′s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ultureas Viewed From Hybridity— A Case Study ofTheGayGenius:TheLifeandTimeofSUTungpo
HUANG Chunmei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Mingjiang University, Fuzhou 350109, China)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importance of hybridity for the introduction of Chinese culture. TakingTheGayGeniusas an example, the paper analyses the hybrid phenomena in such aspects as linguistic forms, cultural elements and literary devices, and the positive function of them in terms of enhancing the readability of the book and the acceptability of Chinese culture.
hybridity; LIN Yutang; Chinese culture;TheGayGenius(LifeandTimeofSUTungpo)
10.3969/j.issn.1674-5035.2017.06.003
H059
A
1674-5035(2017)06-0016-05
2017-10-09
黄春梅(1981-),女,福建沙县人,硕士,讲师,主要从事文化与翻译研究.
福建省教育厅社科项目“从林语堂对中国文化的译介看中国文化走出去”(编号:JAS160401)、闽江学院社科项目“杂合理论视角下的林语堂翻译研究”(编号:YSZ15010)的部分成果.
(责任编辑王治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