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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热潮为东西方文坛增色

2017-03-10萨苏宇同

环球时报 2017-03-10
关键词:女作家文坛作家

本报特约记者 萨苏 宇同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木

“文学——不是妇女的事业,也不应该是妇女的事业。”这是1836年英国诗人骚塞对夏洛蒂·勃朗特说过的话。这句话放到现在肯定会被啪啪打脸,因为环顾各国不难发现,女性作家在文坛上的话语权日渐增加,“女性小说”的粉丝群也在扩大。女人们正在尝试用手中的笔来解剖社会——包括“新女性”自己。

日本文学大奖,女性拿走多半

今年1月,日本文坛最负盛名的直木奖和芥川奖同时揭晓。4次入围的男作家山下澄人艰难拿下芥川奖,而直木奖则落入女作家恩田陆之手。考虑到芥川奖主要针对“新进作家”和短篇作品,而直木奖面向“中坚作家”,长短篇作品并重,恩田的获奖成色或许更高。即便如此,估计男作家们依然会为“打了平手”而松口气。据统计,最近5年间共有24人获得直木奖和芥川奖,其中女性14人,男性10人(还包括一名中国作家)。台湾著名大数据分析网站DailyView2015年曾评选“十大日本现代小说家”,尽管有东野圭吾和村上春树两大台柱为男作家撑门面,但女作家仍在人数上占优,达到6位之多。有人戏称,日本文坛的“女汉子”快把男同胞压得喘不过气来。

女作家“横行”令日本文坛显现出阴盛阳衰之势。事实上,日本女人自古便以细腻的笔触和敏感的视角在文学界占有相当地位,不过当时她们笔下描述的对象仍为男性世界。紫式部这样的名家甚至不敢使用汉字写作,因为这在当时对女性来说是违法的。二战之后,新生代女作家才从男权世界中摆脱束缚,创作更多围绕女性视角的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文坛的“她”浪潮与该国社会处于新的内省时代也有关联。纵观历史,日本社会常出现外扩与内省的交替。隋末唐初,第一次外扩的日本踏足朝鲜半岛,经白村江海战败于唐军后进入内省时代,茶道、花道随之在日本列岛生根发芽。明代中叶,日本出现第二次外扩,为明军击败后再次进入内省时代,随之出现“繁荣的元禄时代”。可以说,每当日本处于外扩阶段,便会出现战争灾难,而进入内省状态则往往促成文化繁荣。日本评论界认为,自2000年“男女共同参与社会基本法”实施之后,女性走出家庭、参与社会竞争的热情空前高涨,她们的思想意识和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变化。然而从家庭主妇到“社会人”,角色的转换以及新的人际关系,必然带来心理上的阵痛。时下日本女性文学突出心理自强,在某种程度上能帮助处于转型期的女性超越“成长的烦恼”。

近年来日本文坛还出现一些惊世骇俗的“女权主义者”。比如日本的“萌文化”深受欢迎,但作家北原美野里痛斥这是“父权社会令人作呕的迷恋”。日本女性常被贴上“卡哇伊”标签,作家田之上美智对此反问:“想当少女到几岁?30岁之后应该去做强硬的女大叔”。凡此种种,都让男同胞感到“风中凌乱”。无论如何,日本女性作家在自我解放的路上又迈进了一步。

印度女作家用笔打破性别枷锁

女性小说的发展、女性社会地位的变化,与时代的变化密不可分。在印度,女性解放至今仍是新事物,倒是女性文学的发展速度显得更快。《环球时报》记者从印度出版界人士那里了解到,在印度书店的畅销书专柜上,女性主题或女作家的作品能占到三成的份额,尽管只是量的增加,但这在女性地位低下的印度已属不易。女作家裘帕·拉希莉2013年的新书《低地》、阿兰达蒂·洛伊的《微物之神》(图二)等都在印度引发热议。前者获普利策文学奖,后者获布克奖和印度文学院奖。拉瓦娜·桑卡兰的小说《希望工厂》也是印度亚马逊网上书城的销售宠儿。

过去,惊悚小说一直是印度男作家的专属地,直到近几年阿蒂特·班纳吉等女作家的进入,终于令这一领域“刮起女性风暴”,甚至出现浪漫惊悚小说这一新流派。在她们的笔下,惊悚小说的故事场景不再局限于夜店、酒吧,而是延伸到客厅、厨房等更为家庭化的地方,笔触也更具代入感。女作家对印度社会问题的关注也令人耳目一新。马哈斯维塔·黛维反映部落女性反抗命运的小说《德罗波蒂》、思睿莫耶·昆都以性解放为主题的小说《希达的诅咒》都获得好评,成为女性争取权益的代言人。

印度女作家能“出头”还得益于女性在出版界的话语权增强。目前,在企鹅兰登书屋、彭博资讯、哈珀·柯林斯出版社等印度出版界龙头企业中,掌门人均为女性。企鹅兰登书屋的萨卡尔表示:“女性领导的出版社当然不会只出菜谱和育儿经。社会需要女性小说,女作家的笔法又足够优秀,所以一切只是水到渠成。”

“她小说”在德国褒贬不一

以总理默克尔为代表的女政治家们撑起德国政坛的半边天。而在德国文坛,近年来也涌现一股“她热潮”。查看德国各大书榜,男女争霸已成为新常态。在德国《明镜》周刊最新一期畅销书榜单上,玛丽·比尔斯黛特的《贝拉·格曼妮雅》、乔乔·莫伊斯的《五十度灰第三部》、埃琳娜·费兰特的《我的绝妙好友》等女性小说十分抢眼。

“女性文学热潮其实从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了,那时也是德国女权主义兴起的时期”,柏林女性文学研究学者温格尔特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通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女性文学更加多元化。反映二战后女性意识崛起是不少作家喜欢的主题。70后女作家朱莉娅·弗兰克的《午间女人》,以女主人公在一战和二战中的坎坷经历为内容,反思了德国给自己及其他民族带来的战争灾难。小说获得莱比锡书展设立的德国图书奖。难民问题也成为女性文学的主题。像燕妮·埃尔彭贝克的《去,去了,去过》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该书描写难民在柏林焦急等待接纳的故事,获得2016年的托马斯·曼奖。

英格丽特·诺尔被誉为“犯罪小说女皇”,她的多部小说聚焦了女性犯罪。《女药剂师》(图一)占据畅销书排行榜长达77周,讲述的是女药剂师为了成全自己的姐弟恋情而甘愿杀害爷爷的故事。《法兰克福汇报》评论说,“以谋杀之义,行爱你之名。诺尔的小说以大量的黑色幽默著称,那些貌似正常的女人由于得不到幸福而沦为罪犯,这折射出德国女性在社会中的被动和无奈”。

德国最受欢迎的女性文学类型当属爱情小说。2008年出版的《潮湿地带》狂销200多万册。该书以大胆前卫的男女关系描写,在德国引发热议。作者罗奇自称是女权主义者,认为《潮湿地带》是女性对过度压抑的反抗。支持此书者赞誉该书重塑了德国女人形象,是新女权运动的佳作。“在女总理默克尔当政的德国,更有必要重新探讨女性在社会中的角色”。而反对者则对书中露骨的情色描写嗤之以鼻。

女性文学研究学者温格尔特认为,“她小说”的发展与整个社会女性力量的变化相辅相成。目前德国图书市场上的女性消费者约占59%,这使得“她热潮”具备了延续下去的市场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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