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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前期的歌谣与诗人的“大众化”研究

2017-03-10丁晓妮

临沂大学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歌谣大众化知识分子

丁晓妮

(1.重庆工商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 400067;

2.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610065)

1930年代前期的歌谣与诗人的“大众化”研究

丁晓妮1,2

(1.重庆工商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 400067;

2.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610065)

1930年代的诗歌大众化运动,始终围绕着“歌谣”这一关键词展开。诗人们借鉴歌谣的形式,创造贴近大众的诗歌。革命宣传干部重视收集民间歌谣,把革命思想写入歌谣,起到发动群众的效果。歌谣实践促进了新诗现实主义题材的发展。在学习歌谣、仿制歌谣的实践中,诗人通过否定诗人身份和以往艺术追求来完成自我定位的转变,并成为下一个十年知识分子与工农群众结合的先导。

歌谣;大众化;诗歌;30年代

一、“歌谣”与30年代的诗歌大众化背景

在新诗发展史上,“歌谣”一直是探求新诗形式和出路的关键词。从诗界革命的黄遵宪开始,到北大歌谣运动和刘半农的拟山歌创作,诗人们寄希望于歌谣给诗歌创作提供资源和借鉴。胡适极力称许歌谣的重要性,“今日民间小儿女唱的歌谣,和诗三百篇有同等的位置。”[1]周作人提出歌谣运动的两个目的,一个是学术的,一个是文艺的,并寄希望于“根于这些歌谣和人民的真的感情,新的一种国民的诗或者可以生发出来。”[2]这种热烈的期望推动了歌谣运动在1920年代的兴起和延续。但是,“北京大学初征集歌谣时,原没有想到歌谣内容的复杂,数量的众多……不料一经工作,昔日的设想再也支持不下,……文学一义简直顾不到。”[3]由于民谣的复杂性,曲调、音节、方言、衬词以及演唱情境等,都超出了倡导者的估计,加之与白话文运动这一形式变革相伴随的,是五四的科学民主精神,这种现代的舶来的观念,没有办法通过民谣这一民间载体来表达,所以1920年代的歌谣实践并未对新诗发展构成显著的贡献。

进入1930年代,民族危机日益严重,左翼文学运动兴起,左翼团体下设的“中国诗歌会”继承20年代末的无产阶级“普罗”诗歌,发起了诗歌大众化运动,向民间歌谣学习借鉴又一次出现在诗人作家的倡导和实践中。受到当时苏联的“拉普”和日本的“纳普”思潮影响,国内无产阶级文艺理论家强调文学的无产阶级领导权和政治意识,主张文学应该为现实政治服务,为无产阶级服务。许多诗人纷纷以马雅可夫斯基为榜样,要做革命的诗歌,为革命呐喊。中国共产党开始在文艺活动中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一些宣传文件中都表达了对歌谣的重视。由革命宣传干部编制的仿歌谣在苏区流传,为革命造势,形成了积极的宣传效果。

因此,这一阶段的“歌谣”话语,和1920年代有明显的不同。作为战斗的武器,诗歌有了更为直接的社会功利目的。在民族救亡之际,诗歌要担负发动民众、激励民众的职责,因而必须以通俗易懂的形式出现。“歌谣”话语中还包含了歌谣与大众、诗人与大众、诗人与歌谣的三者关系。歌谣是大众的自主创造,是大众心声的表达。诗人和歌谣的关系,诗人首先把歌谣看作一个学习和模仿的对象,同时诗人也是“歌谣”的创造者,歌谣成为诗人和大众之间沟通的媒介。诗人和大众的关系,一方面诗人要向大众学习,学习大众的歌谣,学习大众的语言,贴近大众,另一方面又要承担启蒙的责任,通过大众的语言来向大众传达一定的意图和声音。

从1920年代倡导个性与启蒙,到1940年代为政治革命和工农大众服务,1930年代的新文学显示出过渡的复杂特征。1930年代,许多诗人先后出现自我检讨和自我否定,这一否定,既包含了对诗人身份的否定,也包含了对以往的美学和诗学追求的否定,这其中的深层构建,如果结合社会史视野,从社会结构特别是阶层结构的角度出发进行剖析,还有很多值得深入挖掘和探析的内容。在左翼团体中,这种党的领导和作家个人意志之间呈现动态的复杂的关系,作家保持相对的独立性和自由思考,而共产党的文艺政策也尚处于尝试和探索之中。

二、歌谣的主张与实绩

1927年的“4·12”反革命政变之后,国共合作破裂,革命陷入了低谷,严峻的社会形势激发了革命诗歌的创作热情。在创造社和太阳社大力倡导之下,许多诗人加入革命诗歌创作中,形成了普罗诗派。他们对诗歌抱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如钱杏邨的《灯塔》“我们需要的全是战斗的鼓号”,主张用诗歌作为斗争的标语口号。“诗歌的标语化、口号化是必然的事实。”[4]冯乃超在《诗人们》中号召“诗人们,制作你们的诗歌,一如写我们的口号!”普罗诗派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和激烈昂扬的情绪,对后来的中国诗歌会有很大的影响。

1932年9月,中国诗歌会成立于上海,这是一个由左联直接领导的诗人群体。参与的诗人主要有蒲风、任钧、穆木天、杨骚、王亚平、袁勃、温流、白曙、黄宁婴、关露、陈残云、石灵、林林、柳倩、雷石榆、芦焚等。《中国诗歌会缘起》对社团成立的目的有具体说明:“在次殖民地的中国,一切都浴在急风狂雨里,许许多多的诗歌材料,正赖我们去摄取,去表现。但是,中国的诗坛还是这么的沉寂;一般人在闹着洋化,一般人又还只是沉醉在风花雪月里,……把诗歌写得和大众距离十万八千里,是不能适应这伟大的时代的。”[5]这清楚地表明,中国诗歌会是应了时代和诗坛的要求,在沉重的历史使命感的驱使下开展新诗歌运动,并形成诗歌流派的。

中国诗歌会自成立起就明确提出了“大众化”的口号和方向,并把民间歌谣作为大众化的途径。《新诗歌》创刊号的《发刊诗》声明:“我们要用俗语俚语,把这种矛盾写成民歌小调鼓词儿歌,我们要使我们的诗歌成为大众歌调,我们自己也成为大众的一个。”[6]这里涉及到四个问题,使用的手段是“俗语俚语”,表达的内容是“社会矛盾”,创作的目标是“大众歌调”,同时完成自我身份的转变“成为大众的一个”。

在《我们底话》中,诗人们对诗歌的目标和理想进一步阐释:“我们底诗歌,希求成为大多数人的读物……我们是立意要利用它底长处:能朗读,通俗,大众化的几点,去击破神秘的,狭义的,个人主义的小道,开展出集团化的,大众诗歌的坦途。”[7]“神秘的,狭义的,个人主义的”的诗歌被置于“大众化”的对立面,成为中国诗歌会诗人批评的对象。

作为中国诗歌会的发起者之一,穆木天强调歌谣可以把诗歌和民众联结起来,“诗歌应当同音乐结合在一起,而成为民众可歌唱的东西。”[8]这较前面的主张“大众歌调”和“大多数人的读物”更为明确,就是“民众可歌唱”的诗,这要求诗作不能仅仅是印在刊物上的文字,成为有调子的歌。实现这一目的,只有两个办法,一种是由音乐家给诗作配以曲调,或者是沿用旧的歌谣的调子,便于民众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播。

在峻急的时代形势下,静坐书斋中吟诵诗歌,被左翼诗人们认为是不合时宜的。“歌唱”则更能够发出革命的主张和激情的召唤,因此蒲风反复强调“诗歌是武器,而歌唱是力量”,“诗人的任务是表现与歌唱。歌唱为唯一的武器。”[9]“我们不仅需要汽笛般的歌唱,而且更需要海洋的喊叫咆哮,不怕又是风狂,又是雨暴,我们要打着时代的大鼓向前!”[10]这样的言语传达出诗人强烈的时代责任感和对诗歌的功利化理解。

与以上主张高度契合的,是中国诗歌会诗人们的实践。民间的各种艺术形式包括歌谣、小调、鼓词、儿歌等被诗人们借鉴采用。1934年6月,中国诗歌会的会刊《新诗歌》出版了“歌谣专号”,一共发表歌谣22首,充分体现了创作“大众歌调”的主张。他们借鉴民间歌谣的形式,运用方言土语,和白描、排比、重叠等民歌的技巧,创造出的新诗具有强烈的民间特色和大众风味。农民、工人、工匠等成为诗歌中的主角,更多的现实内容写入诗中,开阔了诗歌的现实图景。蒲风的《农夫阿三》《茫茫夜》《六月流火》是这类诗歌的典型。茅盾对之给予了较高评价:“抗战以前,我们的优秀诗人已吸取了歌谣的特点,使新诗放一异彩。在这上面,蒲风的成就,我们尤其不能忘记。”[11]198

诗歌要传之于大众,必须依赖声音,依赖曲调。因此除了直接使用民谣的旧调,还有诗人与音乐家合作,创造出一批脍炙人口的歌曲,如聂耳为石灵的《码头工人歌》和蒲风的《打桩歌》等谱写的曲子广为流传。总体说来,“中国诗歌会对新诗的走向,与时代、现实、大众的血肉联系,起了推动的作用。”[11]211

和左翼诗人的诗歌大众化运动几乎同步的,1930年代,在中共的领导下,编写传唱歌谣作为宣传工作的一部分在苏区轰轰烈烈地展开。早在1929年12月的《古田会议决议》中毛泽东就提出,宣传工作忽略了革命歌谣,“革命歌谣简直没有”,强调革命歌谣的收集整理工作,要求“各政治部负责征集并编制表现各种群众情绪的革命歌谣”;把“革命歌”规定为士兵政治训练和“游艺”的材料。[12]之后,利用民歌民谣来宣传革命思想的革命歌谣得到极大重视,传播遍及苏区。红色歌谣利用为广大民众所熟知的民间调子和话语方式,使得抽象的革命思想和理论得以通俗化,在民众中获得迅速地认同和传播。

倡导“文艺大众化”的瞿秋白,对利用民歌曲调编创革命歌谣的做法非常赞赏。庆祝“二苏大”文艺演出演唱了《十骂反革命歌》《竹片歌》,瞿秋白对之非常赞赏,并鼓励大家搜集民歌,填上新的有意义的歌词,他说:“通俗的歌词对群众教育作用大,没有人写谱就照民歌曲谱填词。好听,好唱,群众熟悉,马上能流传,比有些创作的曲子还好些!”[13]

苏区这种“民间形式+革命内容”的文艺创作方法,后来被称作为“旧瓶装新酒”。所谓“旧瓶装新酒”,就是“完全依照旧形式,一点不改动地把新内容填进去”。[14]这种来自民间形式和革命思想相结合的新歌谣,成为苏区宣传和巩固革命政权的重要载体,甚至构成了革命话语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多学者认为,中共能够利用大众形式,“阶级情感的激发与控制是中共革命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15]。这其中不能不说有革命歌谣创作的重要作用。

三、诗人的“大众化”

参与中国诗歌会的左翼作家和在革命队伍中从事宣传工作的革命者,都对使用歌谣来作为斗争武器抱有强烈的主张和兴趣。在这一实践过程中,作为知识分子的诗人个体,要融入大众,发出大众的声音,对知识分子而言就意味着对以往的否定,尤其是对1920年代个人主义和个性精神这一思想传统的抛弃。

现实苦难是诗人们转变的一个重要缘由。原属创造社阵营的诗人穆木天来自东北,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沦陷,怀乡之痛使得他“心中总像是有几条利刃在挖插着似的”,因此“唱哀歌以吊故国的情绪是时时地涌上我的心头”。[16]这样的苦难体验使得诗人们抛弃了“象牙之塔”中的个人吟哦,转而发出现实的、时代的呼声。他们强烈地感到自己不能仅仅代表自己,而是要做发不出声音的苦难同胞的代言人。如蒲风在《诗人》一诗中强调的:“诗人,诗人!你是时代的前哨,你是大众的良朋,你是自由、幸福的追求者,你也是悲哀、苦痛的代言人。”[17]在这样的身份定位中,诗人们完成了创作的心态置换——即压抑和缓置自己的个人情绪,努力去观察民众们的生活,发出大众的声音。同时这一过程中往往还包含着对自我的批判。如蒲风在评价杨骚诗歌时,赞同他“抛弃象牙之塔”,“晓得了大众是怎么样朝着这条路走,必须这样地走,顶多感到自己不配跟上他们罢了”。[18]言语之间非常明确地表达了对大众的向往,和对自己所处的知识分子群体的贬抑。

无产阶级革命思想也是构成诗人转折的原因。大革命失败之后,青年们的狂热激情遭到打击,一度感到失望和焦虑,看不到出路,造成了普遍的思想困境,而来自苏俄和日本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恰恰成为青年人的启示和引导,使他们找到了认识社会、参与历史的途径。[19]穆木天批评王独清始终沉浸在没落的贵族情绪中,并感慨“当时的一般诗人,多多少少地,都是不知道历史进化的法则的”,“诗人独清没有去看社会”,“没有大众,只有hero”。[20]在文章中,穆木天频繁使用“资产阶级”“没落贵族”“集团”“个人”等的革命话语,可见无产阶级的革命思想已经成为他认识和辨析事物的重要依据。

确认自己的大众立场,同时也构成对其他诗派的批评。中国诗歌会的诗人们对当时诗坛流行的现代诗派、新月派、象征派均提出批评和质疑,认为现代派表达不了“大众国民的现代生活中所感受到的现代情绪”[21],“他们都离开大众过远,而且日见其远了。”[22]

在这一转变过程中,1930年代的社会结构变化是一个大的背景因素。首先是由西方国家经济危机继而波及中国的经济大萧条,城市动荡和农村凋敝,在一个动荡的社会中,社会阶层呈“倒T字”型,绝大多数人被抛到底层。对于作家、诗人而言,1928年之后,“在南京国民政府执政数年之间,先仿效袁世凯时代的《出版法》,再步步为营,从图书送缴、到内容审查、再到原稿审查,查禁的力度全所未有”[23],严格的出版审查使得依靠稿酬为生活来源的知识分子生存受到威胁。1931年4月15日鲁迅在《致李秉中》中说:“但百物腾贵,弄笔者或杀或囚,书店多被封闭,文界孑遗,有稿亦无卖处,于生活遂大生影响耳。”[24]已在文坛享有盛名的鲁迅都面对如此的生存压力,更何况青年学生了。另一方面,青年大学生在这一阶段面临就业难,据1934年8月《申报》报道,南京“中央大学本届毕业生四百余人,有三百余人未得工作”[25],1934年9月《大公报》根据山西地方当局的统计报道,当地高校毕业人数“以最近四五年内为最高,今年更打破过去一切记录,人数达到四百八十人,目下正式找得职业者,仅十分之一”[26]。严酷的生存压力使得作家诗人切实体会到人生困苦,在现实挣扎中近距离看到底层民众的艰辛,并因此反省到自己原来的知识分子生存格局的狭小。

在这种转变过程中,还包含知识分子对自我的定位和与民间、民众关系的思考。在五四时期,知识分子对民众的态度有着双重性,一方面民众是落后愚昧的代名词,是启蒙的对象;另一方面,知识分子在寻求出路的时候,又时常把民众的素朴、纯真,看作是对抗现代文明的重要力量。随着平等观念的泛滥,知识分子对大众的同情心愈加深重。这一切,因为新文化运动本身的文化特征,其实并未及物,没有真正深入民众,而是带有很大的想象性。

到1930年代,中国知识分子群体的来源更广,年轻的来自社会底层的知识分子和大众有更为紧密的联系,不再有传统士大夫阶层相对大众的优越感。这其中,包含了自觉的反省和觉悟,“因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没有站在大众的一群里,成为这一群里的一个细胞,取得大众的意识,学得大众语言,怎么做得出大众语诗歌?”[27]特别是在创作歌谣过程中,知识分子甘做大众小学生的心态非常明显。这种崇拜大众、否定自我的立场,促使知识分子最终走上与工农兵结合之路。[28]进入革命队伍和左翼群体的作家们,接受无产阶级革命理论,把马克思主义视为解救中国的良方,并承担起救国救民的职责。种种现实原因促成了1930年代诗人的职业身份、职业目标、社会地位、社会职责、团体归属的变换,这种变换甚至是断裂性的。在艺术实践上告别过去自我否定,是这一批知识分子迅速适应时代并完成这种变换的标志。

知识分子的心态、立场转变是现代文学研究中的难点,李怡教授提出,“在过去,我们充分肯定了左翼文化的‘民国批判’的这种空前的勇气与正义,但有时却难以说明新中国‘极左’年代的万马齐喑”,因此,非常有必要“重新清理现代左翼知识分子的思想脉络和基础,特别是他们从民国时代的激烈批判到共和国时代的由衷认同的思想连接”。[29]而这其中的问题还值得进一步挖掘和探讨。

四、质疑与反思

诗歌大众化时期的新诗作品以及苏区革命歌谣,在民族历史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质疑的声音也一直存在,作为最早研究歌谣的学者,朱自清一直对新诗模仿歌谣的实践持保留态度:“在现代,歌谣的文艺的价值在作为一种诗,供人作文学史的研究;供人欣赏,也供人摹仿———止于偶然摹仿,当作玩艺儿,却不能发展为新体,所以与创作新诗是无关的……”[30]后来的研究者也对这一时期诗歌创作的艺术性提出质疑,特别是与同一时代的现代派戴望舒、卞之琳等的诗作相比,其艺术水平的高下非常明显。包括整个左翼文学,在纯文学的评价体系中都是价值偏低的。

但是,既然诗歌大众化的很多诗人,都曾经有过纯艺术的追求,也曾经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我们就不能对艺术水平偏低的“大众化”诗作看成是简单的放弃和倒退。任何一个时代的艺术作品和历史人物,都包含有“共时”价值和“历史”价值两个层面,“共时”价值无疑会随着时代而转移。作为研究者,首先要对研究对象的“共时”价值有客观的认定,然后才能进一步以“历史”价值来观照其局限。1930、40年代的文艺创作以及“政治/文艺”的决定关系,是在战争时期的特殊选择,这一机制在和平时期应有怎样的合理转化,知识分子在这种转化过程中的自觉性和使命都是值得思考的。歌谣实践不仅改变了诗人,也改变了大众。以往在歌谣创作和传播中处于主体地位的大众,在诗歌大众化过程中成为受众。诗人的转变,还需要从社会史角度进一步挖掘史料和谨慎论证,以期对“现代左翼知识分子的思想脉络”这一课题提供参考。

[1]胡适.发刊宣言[J].国学季刊,1923,1(1).

[2]周作人.歌谣[N].晨报副镌,1922-4-13.

[3]顾颉刚.福州歌谣甲集序[J].民俗,1929,(49-50):6-9.

[4]钱杏邨.幻灭动摇的时代推动论[J].海风周报,1929,(14-15).

[5]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1917—1949[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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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中国诗歌会.我们底话[J].新诗歌,1934,2(1):45-46.

[8]穆木天.关于歌谣之制作[J].新诗歌,1934,2(1):43-44.

[9]蒲风.《摇篮歌》自序[M]//蒲风选集(上).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585.

[10]蒲风.一九三六年的中国诗坛[M]//蒲风选集(下).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700.

[11]茅盾.民间·民主诗人[M]//茅盾文集(第七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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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艾思奇.抗战文艺的动向[M]//延安文艺丛书(文艺理论卷).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395.

[15]裴宜理.重访中国革命:以情感的模式.中国学术(总第8辑)[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16]穆木天.我的诗歌创作之回顾:诗集“流亡者之歌”代序[J].现代(上海1932),1934,4(4):717-726.

[17]蒲风.诗人[M]//蒲风选集(下).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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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程凯.1920年代末文学知识分子的思想困境与唯物史观文学论的兴起[J].文史哲,2007,(03):94-102.

[20]穆木天.王独清及其诗歌[J].现代(上海1932),1934,5(1):21-33.

[21]蒲风.书评:所谓“现代生活”的“现代”诗:评“现代”四卷一期至三期的诗[J].出版消息,1934,(29):12-17.

[22]蒲风.五四到现在中国诗坛鸟瞰[J].诗歌季刊,1934,1(1-2):12.

[23]颜同林.出版禁令法律与民国作家的生存空间[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12):153-159.

[24]鲁迅.致李秉中.鲁迅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261.

[25]京中大毕业生组织职业运动同盟会[N].申报,1934-08-8(17).

[26]晋省专科以上学校毕业生多失业[N].大公报,1934-09-24(9).

[27]陈子展.大众语与诗歌[J].社会月报,1934,l(3).

[28]黄岭峻.从大众语运动看30年代中国知识分子的主体意识[J].近代史研究,1994,(06):120-139.

[29]李怡.国家与革命——大文学视野下的郭沫若思想转变[J].学术月刊,2015,(02):113-119.

[30]朱自清.歌谣与诗[M]//朱自清全集(第八卷).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0:275-276.

A Study on the Massification of Ballads and Poets in the Early 1930s

DING Xiao-Ni1,2
(1.School of Social and Public Management,Chongq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67,China; 2.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10065,China)

Ballad was the key words in the popularization movement of Poetry in 1930s.The poets draw on the form of the ballad and create a poem which is closed to the masses.Revolutionary propaganda cadres paid attention to collecting folk songs, and put the revolution thoughts into them to call attention of the masses.The practice of folk songs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alistic themes of the new poetry.In the practice of learning ballads,the poet made their best to complete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re self-positioning through the denial of the poet’s identity and the pursuit of art.This movement unfolded the combination of intellectuals and the masses in the next ten year.

Ballads;popularization;poem;1930s

I206

A

1009-6051(2017)04-0023-08

10.13950/j.cnki.jlu.2017.04.003

责任编辑:曲筱鸥

2017-07-21

2016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青年基金项目(16YJC751002)和2016年重庆市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6SKGH098)阶段成果

丁晓妮(1978—),女,山东烟台人,重庆工商大学助理研究员,四川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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