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明威“压力下的优雅”的生死观——以《死在午后》为例

娄利杰

(和田师范专科学校语言学院，新疆 和田 848000)

西班牙斗牛，是一种角力性极强的活动，在文学、音乐等艺术表现形式中，“是一种为危险和优美的运动，更是一种雕塑，一种艺术，是一种‘绝无仅有的艺术家处于生命危险之中的艺术’。”[1]《死在午后》是一部关于斗牛艺术的佳作，书中不仅介绍了斗牛的技巧和规则，也进行了有关斗牛士生活的哲理性探讨。斗牛不仅仅可以展示勇气，同时也要接受死亡的危险，也许正是因为有了死亡的威胁，勇气才显得令人敬佩。此外，动作优雅、技巧娴熟的表演者也会引发读者的深沉的思考。《死在午后》很好地体现了海明威的的生死观。对海明威而言，死亡是极具魅力和值得探讨的，这就是他的主要著作都会讨论死亡和暴力的原因。海明威一生对死亡研究的成果，那就是像硬汉一样在重压之下保持优雅风度，旨在突显海明威关于在逆境中保持优雅风度的观点。

一、《死在午后》作品梗概与文学价值

海明威于1930年发表过一篇论西班牙斗牛的长篇文章，以此为基础，两年后他出版了这本“斗牛专书”——《死在午后》。书中他对西班牙斗牛运动做了极为详尽的描述，斗牛士与公牛的殊死搏斗的表演震撼人心极具感染力，“能使人陶醉，能让人有不朽之感，能使他入迷”，“这入迷虽则短暂，却如同灵魂离开躯体似的深刻”。[2]

《死在午后》共分三幕。第一幕审讯。在沙土覆盖的圆形斗牛场内，马艾拉手持长矛、身穿红斗篷、骑在马上的表演。公牛也表现出威风凛凛的样子，公牛不停朝向长矛手进攻。在斗牛场内，碰上公牛不朝他跑来，他反倒会朝着公牛走去，样子傲慢、盛气凌人、置危险于不顾，他的目的是使公牛颈部隆肉疲劳，在最后赢得胜利。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公牛最终把骑在马上的人都赶出了斗牛场，场内只剩下它。公牛是胜利者，不可一世。

而此时，马艾拉也气喘吁吁，这是他最后一次斗牛，斗牛对于马艾拉太重要了。肺结核在他体内迅速恶化，他知道熬不到新年了。不怕死的马艾拉多么希望能死在斗牛场上，这不是虚张声势，这是心愿；可是他不愿意故意找死去欺骗观众。

这是斗牛人与公牛的对比，一个身体极度虚弱，病入膏肓不久人世的人；一头正值壮年，不可一世的公牛。

第二幕是判决。公牛冲向马艾拉，他直挺挺地站着，一肩前倾，提剑从公牛的肩胛骨之间刺入，剑头碰在一块脊椎骨上。他在用力，公牛也在用力，剑弯曲了，对折后弹飞。就在剑弯曲的同时他的手腕脱臼了。他用左手从皮剑套里抽出新剑，又朝着公牛走过去；而另一名短枪手穆莱塔稍作调整再次进入刺杀位置。短枪手投掷三对、最多四对短标枪。短标枪一次两支，在公牛向持枪人冲击时，插入公牛脖子顶上隆起的肌肉里。短标枪手的使命不只是插入短标枪，逼使公牛颈部肌肉乏力，叫它放低脑袋位置，而且要把短标枪钩住在公牛颈部某一侧，不让公牛老向这一侧进攻。整套动作极快，时间不超过5分钟。

第三幕是执行。剑杀手马艾拉，使公牛放低脑袋，以便他从牛角上俯身，把利剑从公牛两块肩胛骨耸起的夹角顶上插入，杀死公牛。如果一个剑杀手顾不得自尊心，忘掉自己的名誉，要刺杀一头大公牛也许很容易。他可以在既无危险、又无痛苦的情况下把剑刺进牛脖子，捅进它的肺里面，或割断公牛的颈静脉，轻轻松松把它刺死。可是，名誉和自尊迫使他把剑刺在顶部肩胛骨之间，剑要从牛角上方，刺得像个男子汉，而且身体要随剑前倾。马艾拉又试了两次，两次都又碰着了椎骨。由于手腕不听使唤，双方都顶着剑，剑又弹飞了，落在地上。他举起右手，把手腕使劲往紧握着的左拳上敲，然后他用左手拾起地上的剑放在右手上。他右手握剑的时候，脸上直淌汗。第二位剑杀手要拉他去医院看看，他挣脱了，还不停地骂人。就在他刺第六次的时候，就是用“男子汉的姿势”，剑刺入了。他从公牛身边闪过，然后站定，露出藐视的目光。他高高的个子，凹陷的双眼，汗水流了一脸，头发披到额角。他注视着公牛，只见它转过身来，跌倒在地，不动弹了。他用右手拔出利剑，那是表示惩罚。他的怒气全消了。

有人问起马艾拉的手腕。他举起手来，不屑一顾的样子。“那是一头水泥浇的牛”他说，“操他妈的水泥公牛。”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想手腕怎样，想的只有公牛。——“操他妈的水泥公牛。”当我重复这句粗话时，我知道有东西已经在我心里生根了。暂时我还不能准确描述，但我知道，它将是斗牛的不朽所在。也许，还是该再说点什么。如果稍微花一点钱去斗牛场，就可以在午后直接看到死，看到避免了死，看到不肯接受死，看到愿意去死的情形。

二、《死在午后》的文学价值

海明威以他的小说和短篇小说以及他的写作风格和不屈不挠的个性而被人们所铭记。相比之下，作为一篇非小说，《死在午后》被他的评论家和读者所忽视。这是可以理解的，非小说如果没有吸引力和有趣的情节是不会畅销的。那些能说出海明威小说名字的读者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死在午后》；有些能够说出海明威作品的读者也许从未听说过《死在午后》。畅销商绝不会贬低海明威的天赋和《死在午后》的意义。事实上，更多的人会读这本书，因为他们对海明威远比对斗牛感兴趣。幸运的是，充分意识到自己的人格魅力，作者尽全力投入到本书当中，因此这本书很值得一读。

斗牛是一种陌生而独特的美国作家的主题，《死在午后》可以被定义为一个创世纪的美国斗牛的工作。《死在午后》不仅仅是帮助我们解释海明威的生活或其他工作的垫脚石。这不是背景，而是前景：一本复杂的书，内容丰富，奖励批判性和文本分析。[3](曼德尔，81)如果死亡和爱是普遍的主题，那么《死在午后》的真正起源是它的方法。这是一本启蒙书，从情感和实际两方面解释了这一奇观。而且，作为一部非小说类小说，《死在午后》与他的小说不同。例如：作者和老太太的对话是虚构的，为了解释斗牛，爱和死亡更清晰、生动。因此，可以肯定地说，《死在午后》在文学和海明威作品中是独特的。根据埃德蒙·威尔逊的说法：“海明威先生提出的道德价值观通过他的一系列草图有斗牛戈雅斗牛版画干的清晰度和优雅简单的陈述是非常成功的。和戈雅一样，他首先关心的是拍一张漂亮的照片。他向你展示生活是什么，骄傲的艺术家简化了生活。我想，他的书更具艺术尊严，与其他描写美国战争的作品相比。”[4](wilsom 41) 正如美国小说家和评论家Robert Coates评论说：“我认为它包含了一些最诚实的和最好的写作。”[5](科亚特斯124)美国诗人伊士曼也表现出赞赏：“下午死亡也属于那些恐怖的自白真正的诗歌，这一代的只有伟大的诗歌之一。”[6](伊士曼14)

《死在午后》是海明威的生死观的完美体现。“这是因为死亡所以几乎真的伤害了他能写出这么感人的话，在这本书中(《死在午后》)，也有很多的时刻，那些平，他突然拿起三月的句子，而你又觉得，让他痛苦，和遗憾，以及它的不公。”[7](迈尔斯124)因为死亡，海明威创造了这本书；相应地，这本书不仅提供了一个新的领域，在经历战争的生死，也证明了“在斗牛场”在压力下优雅的价值。对于那些渴望在经历战争的残酷描写恐怖或死亡的读者，《死在午后》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通过对《死在午后》中的生命和死亡的分析，在受到死亡威胁时，人们可能会有更多关于生命本质的想法和做法。

三、重压下的优雅

困扰海明威的不是肉体的创伤和死亡，而是面对死亡时人类荣耀的丰富意识。面对各种挫折和逆境，生活是艰难的。对海明威来说，战胜失望的明智方法是保持他的尊严和风度，不管他多么失败。在接受多萝西·帕克(Dorothy Parker)采访时，当被问到：“你说的‘勇气’究竟是什么意思？”海明威回答说：“我的意思是，在压力下拥有优雅。”[8]在一个痛苦和压力的世界里，个人有自己的方式来维护他存在的尊严。这样的男子汉气概正是海明威所说的“压力下的优雅”，这是英雄们的性格和最终目标。

“海明威认为，现代人被锁在一个生存战斗的情况下，要活的有尊严和勇气，在一个自然的宇宙中，在恒定的压力下，面对死亡，痛苦和暴力。”[9](梅森特38-39)“压力下的优雅”需要在死亡与毁灭的面对自我控制。自律、毅力和耐力证明了这种自制力。“与宇宙更大的生命相比，个体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是悲惨的东西。”。但在这个大生命的宇宙，有他荣耀的地方。[10](Nahal 26)在个人的小世界，恩典和荣耀能比宇宙更大的生活更加有战斗力。荣誉是不能被任何力量的东西，连上帝都不能够以自由意志去。人们总是有坚强、勇敢、有尊严的自由意志。面对不幸，无论多么无助和绝望，一个人仍有尊严在身边。Charles Child Walcutt说：“个人需求和社会需求之间的矛盾是由感觉的人和无情的宇宙之间的较量的匹配，以及个人和他的生物限制精神之间。”[11](Walcutt 275)与宇宙相比，个人是渺小的，只有体质虚弱。记住，他是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做一个人，就要准备好冒险，要有尊严，有尊严，要有恒心，不抱怨，不屈服，不放弃。

世界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艰难和麻烦的，但是麻烦只有弱者才能战胜。懦弱的消耗速度比勇敢呢。英雄和懦夫的区别在于他们处理压力和危险的方式。人类与危机之间的斗争是书面的，重要的是人类如何应对挑战、战斗或逃跑？海明威崇拜谁拿起手套和致力于战斗的英雄，无论他多么愿意支付。

海明威不仅是一个实干家，也是一个男人的思想的人聪明大胆而鲁莽。也就是说，应该合理地、战略性地对待死亡。他区分了两种不同类型的成功：外在的物质和内在的精神。虽然一个人缺乏前者，但这种缺乏的重要性却因他拥有后者而黯然失色。他教会了人们不屈不挠的精神对可耗竭资源的胜利。海明威的英雄是一个完美的人，告诉我们：做人要以荣誉和尊严，不屈服于苦难，接受的义务，毫无怨言，最重要的是要有极大的自制力。[12](Dieguez)提出的道德价值观是非常成功的，海明威发现了人类隐藏的失败毁灭的背后永恒的价值：荣誉、勇气和活力。“压力下的优雅”是克服死亡恐惧的明智方法。在心理上战胜死亡后，控制压力就容易得多。在这样的一个教训下，仔细地、仔细地思考生死的概念，当他们建立起来的时候，他们会惊讶和欣慰地看到这是多么的尖锐。

四、海明威生死观的意义

海明威的生死观体现在他的冒险生活、精彩的演讲和引人入胜的书中。通过展现主人公对自然和命运的英勇斗争，海明威表现出对那些以勇气和自豪为生的人的尊敬。正常但高贵，简单但勇敢，悲剧但艰难，这些是海明威代码英雄的形象，他们表现出应付死亡的英雄方式。他的代码英雄证明了“压力下的优雅”是一种求生的心理手段。然而，所有关于死亡的问题和研究都集中在一个主要问题上：如何生活。

海明威的生死观体现在他的冒险生活、精彩的演讲和引人入胜的书上。海明威表现了对自然和命运的英勇斗争，表现出对那些以勇气和自豪为生的人的尊敬。正常但高贵，简单，但勇敢，悲剧，但艰难的，这些是海明威代码英雄以应付死亡的英雄方式。“压力下的优雅”，是他的密码英雄所证明的，是一种求生的心理手段。然而，所有关于死亡的问题和研究都集中在一个主要问题上：如何生活。

既然死亡意味着虚无，生命就成了最重要的东西。换言之，死亡哲学是一种注定要死亡的情况下如何对待生命的哲学。死亡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它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即使人们知道，它仍然与这个世界上的生活无关。海明威试图详细阐述的是如何更好地生活，以及如何保持你的尊严和优雅。正因为如此，他受到了批评家们的诗意赞扬，并对人们的生死观产生了强烈的影响。Ivan Kashkeen向俄罗斯读者展示了海明威最具有吸引力的社会和政治的一面：“普通人为了体面生存的斗争，他们对待生死简单而直接的态度为海明威的更复杂、更矛盾的人物塑造了模型”[13](kashkeen 165)Ivan Kashkeen也说海明威为何被吸引年轻的作家：

“事实上，他能看生活不眨眼；他的方式是他自己的；他是无情的苛求自己，没有津贴，和简单的自我评价；他的英雄使自己保持在检查，并随时准备战斗的性质、危险、恐惧、甚至死亡，并准备加入其他人在他们的斗争中最危险的时刻为共同的事业。”[14](kashkeen 177)

海明威的死亡观是人们处理生活的一种无法言说的手段。他们知道如何从别人的死亡和别人谈论死亡中生活。生命的死亡可能会释放人的先天素质，考验他的男子气概。生活就像一辆汽车，大多数人习惯于低速前进。如果他们鼓励自己，冒险去冒险，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潜能是无限的。虽然生活并不总是那么容易，但斗争让人更坚强，选择让人更聪明。勇气并不意味着没有恐惧，而是相信有些东西比恐惧重要得多。海明威所崇拜的是面对死亡和危险的恐惧。另一方面，死亡夺去了人们的生命，也给了人们。它教给人们真正重要的东西，比如在一辈子的时间后，去回报，去追求那些他们不应该放弃的东西，或者回顾他们的生活并试图修正它。

最显著的是，他不仅提供了死亡现象，而且还对生命的局限性和死亡的必然性进行了思考。生命不能因为死亡而贬值，相反，生命变得弥足珍贵。人生只有一次，时间不会倒流。但是如果一个人做得对，一次就足够了。梦想长生不老不如等着完美地释放生命。就像海明威自己的墓碑一样：原谅我没有起床。海明威的生死哲学得到了他的代号英雄们在死亡威胁下的表现和支持，同时保持了尊严和优雅。海明威作品中的硬汉们，面对非理性的毁灭，意志坚强，勇敢而优雅。“海明威的探索和对生命和死亡的理解已经升华到如何他们应该克服对死亡的恐怖的精神面对所有的人…生与死，和实现人生最大限度的价值。”[15](H.Wang)海明威的死亡，伴随着一种神秘感和兴奋，不是思辨哲学的任何更多的，而是一个行动的哲学，引导读者去应对死亡地明亮。海明威对死亡的解释是对足部的指导和理解的光，因为他记录了他那个时代的创伤，并努力将其转化为小说。因此，海明威提出了他自己的人类行为准则：英雄气概，这是一个伟大的、无法估量的行为标准。

[1][2]吴松江.试论海明威纪实文学艺术[J].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01):65、65.

[3]Mandel, Miriam B. A Companion to Hemingway′s Death in the Afternoon. Rochester (NY): Boydell &Brewer-Camden House, 2004.

[4]Warren, Robert Penn. Hemingway. Kenyon Review, 9 (1947). Cleanth Brooks, The Hidden God,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1963.

[5]Coates, Robert. New Yorker. 8 (1 October 1932), Ed. Jeffery Meyers. Ernest Hemingway: Critical Heritage. Taylor & Francis e-Library, 2005.

[6]Eastman, Max. New Republic. (7 June 1933) Ed. Jeffery Meyers. Ernest Hemingway: Critical Heritage, Taylor & Francis e-Library, 2005.

[7]Meyers, Jeffery. Ernest Hemingway: Critical Heritage, Taylor & Francis e-Library, 2005.

[8][9]Messent, Peter. ‘The Real Thing’? Representing the Bullfight and Spain in Death in the Afternoon. A Companion to Hemingway′s Death in the Afternoon. Ed.Miriam B. Mandel. Rochester (NY): Boydell &Brewer-Camden House, 2004.

[10].Nahal, Chaman. The Narrative Pattern in Ernest Hemingway′s Fiction. New Delhi:Vikas Publication,1971.

[11]Walcutt, Charles Child. American Literary Naturalism, A Divided Stream.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74.

[12]Dieguez, Sebastian.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 Ernest Hemingway′s Near-death Experience and Declining Health. Front Neurol Neurosci. 2010.

[13]Kashkeen, Ivan, Alive in the Midst of Death: Ernest Hemingway, Soviet Literature,7 (1956), reprinted in Carlos Baker, ed., Hemingway and His Critics. New York: 1961.

[14]Kashkeen, Ivan, Alive in the Midst of Death: Ernest Hemingway, Soviet Literature,7 (1956),reprinted in Carlos Baker, ed., Hemingway and His Critics. New York: 1961

[15]王华.海明威短篇小说中对死亡主题的不断探讨[D]，安徽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