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寻访古宅

2017-03-07王征桦

躬耕 2016年12期
关键词:巷陌古宅

王征桦

寻访古宅

在皖南的冬季,路边枯黄的稻草上覆盖着一层薄霜。穿过陵阳小镇,循着白色的霜迹找寻,就会出现一个村落,那就是所村。

我在皖南的乡村行走,多是为了看看遗存下来的古宅。这些古宅夹杂在各色各样的新式小楼之中,更显得古朴而沧桑。如果打个比方,非要把散在的古宅和这些新式楼房相比较的话,他们就像虬柯扶疏,一身风霜的古树,站立于苍翠年轻的树林之中。偶爾于省道旁的村落中,也可见到一、两幢古宅。当我兴致勃勃地停车驻足,去村中观赏一番时,才发现它们多是已经被主人遗弃的房子。不是房梁倒坍,就是野草在堂中恣意地生长。随着城市的发展,远方的高楼吸引着祖祖辈辈在此生活的人们。古宅的主人走了,走得匆匆忙忙,甚至来不及锁上它的大门。残垣断壁,衰草枯阳,成为了许多古宅最终的结局。

但所村的“庆余堂”却是一幢保存完好的精美的古民居。实际上,以庆余堂为名的建筑多得数不胜数,单从名字上看,它们的屋主可能是从商之家。商家总是很忙碌的,没有什么忘世脱俗的心情。但这家“庆余堂”的主人却在檐下书写了宋代诗人、理学家程颢的《春日偶成》中的诗句:“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可见他一定是个有文化的商人。文化让古宅气质得以升华。虽然时间洗尽了它的铅华,居住其中的家族也可以衰败没落,但曾经华贵的气息却依然弥漫于屋中。几年前,黄梅戏《拉郎配》和《桃花女》就在所村“庆余堂”拍摄成功。我想导演们定是感受到了弥漫于古宅之中的循俗又浪漫的气息,才决定在这里开机的。

根据经验,古宅保存完好的村庄,往往是在较偏远的地方。所村就是一个远离喧嚣的村子,但它却没有躲避掉战事给它带来的伤痛。“盛泰”是一家古商铺,算是所村最恢宏的一座建筑了。我很诧异,在这偏远而人口稀少之地,为什么要盖一个这样大的商铺,它究竟出于经商者的何种构想?原来所村的陈氏家族在江西浮梁经商,他们用经商所得在家乡建房,一是为了光宗耀祖,二是为了有一个安全的总部,至于盈利倒在其次。令我惋惜的是,“盛泰”的后半进房屋已经颓圮坍塌,空余一泓清溪绕着废墟长流。所村虽如世外桃源,却不是他们臆想的安全之地。“盛泰”古商铺可谓是多灾多难,被长毛洗劫过,被日军烧掠过,几拆几建,它历经多少人间的血雨腥风,也见证过了多少人间的患难真情。这日渐萧索的古宅,被茫茫的岁月消蚀着,慢慢地成为了一种遗迹。

我信步走到一家古宅的门前,耄耋之年的屋主人正在坐在围椅上打盹。他闭着眼,我猜想他也许是在回忆往日这间宅院的旧事。攀谈中,事情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老人竟然不是这所古宅的原主人。这么大的宅子,是老人在七十年代仅仅用一千元钱就买下来的,他对古宅神秘的原主人一无所知。老人的孙女儿也有四十岁了,她很热情,主动领着我上楼参观。楼是旧时小姐的绣楼,因久无人住落满尘埃,油漆的颜色暗淡下去了,在人经常行走的地方,油漆干脆剥落了,只有长长的“美人靠”依旧有一抹淡红。老人的孙女说,小时候,她就是坐在这美人靠上读书的。楼上原本就有一间书房,幽静,没有人打扰,是读书的好地方。我从厅堂中精美的雕刻和它掩饰不住的风采中,揣测着古宅原主人荣耀的家世和突与其来的变故——他原是鼎食之族,冠缨之家,还是书香门第?最后的一位屋主是纨绔子弟,为了贪图享乐而贱卖了老屋,还是他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匆匆忙忙一走了之?当然不循着某些线索去寻找,这定是没有答案的。

让所村一举成名的古建筑是它的宗祠:太平山房。我在各种各样的画报中看到过它。当我到达所村,真实地站在太平山房前的广场上时,阳光和煦,薄霜已经化了。这座依旧保存得十分完好的祠堂,和一般的皖南宗祠相比,在风格上独具一格。它高大的门房飞檐翘角,遮蔽着后面的建筑。从正面看,还以为它只是一座巍峨的牌坊。这让看惯了江南祠堂千篇一律、机械单调的格局的我,耳目一新,才知道原来祠堂也可以这样修建。太平山房是明代建筑,若是平时,它是隐逸的,低调的,掩映在苍翠之中。只有在这个冬季,当南方的秀色一天一天地淡下去的时候,它灰白的基调,才慢慢地显露出来。砖塑浮雕上,活灵活现地上演着经典的戏曲;庄重对称的马头墙,古意盎然。一切都缘于民间工匠灵巧又朴拙的手笔,他们的技艺在冬日暖阳下,熠熠生光。

在所村村里走着,看到一幢一幢的古宅和水泥建造的新居相杂而处,青石铺就的小路,使得它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有黄叶落在古道上,让我体会到了季节删繁就简的过程。我忽然感受到这个过程,不知不觉地使人和古宅一起回归到本真。

野有蔓草

我在野地上走着,野草摩擦着我的裤脚。

我想起童年无拘无束地在田野里奔跑的情景。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有如此莫名的兴奋。现在我才明白,激发我在野地里奔跑的原因,是那令人着迷的野趣。每年回老家时,我都会选择野地里那条仅能步行或骑车的小道。一是因为它便捷省时,再就是看看野地上蓬勃地生长着无边的青草,青草熟悉的气息会唤起我记忆中存储的东西,大概是一种内心的需要吧。

记得几年前的一天,朋友突然劝我不要再从那条小道行走了。他们说,由于土地开发,挖掘机已经把那里挖得面目全非,无路可走了。我不禁沉默不语,独自惆怅起来。那片土地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天堂湖。实际上,它是一片野地,称谓它为湖并不确切,之所以称之为湖,是因为它绵袤,开阔,野地上的青草被风吹着,如水的波纹一样。小时候,我曾跟着母亲在天堂湖打过湖草,和大人们在草地的小小的棚子里住过一夜。夕阳西下之时,莞草的气息就开始升了上来,夜越深,莞草的气息就越浓,一勾弯月挂在天上时,莞草的清香就萦绕在棚子的周围,抚着人安然入睡了。

带着旧时的记忆,我坚持再走一趟天堂湖,如朋友所说,那条我常走的小道被挖断了。站在小道的尽头,我看见天堂湖的青草已经完全被无情地剿灭了,人们在野地上犁出了一道道深沟。褐红色的泥土裸露了出来,像是大地的伤口。那几间简陋的瓦房也被人拆除了,留下了一地的瓦砾。牛羊不见了,粉蝶和蜻蜓不见了,苍翠的景致席卷而去,惟余泥泞满目,鸟鸣杳然。

朋友说,不知是什么缘故,开发商将野地上的青草用推土机铲除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片土地就一直这么荒芜着。他叹了一声:看这样的情形,这里恐怕连草也不生了。那时正值夏至,雨量充沛,浑黄的雨水在天堂湖的野地上四处溢流。草没有了,青草的气息全无,那弯月如钩下的野趣也就找不到了。剩下的几处孤零零的坟茔,寂寞地高出地面,像是等待着它的定数。四季的荣枯被单一的泥土的本色所代替,只要你的脚一接触地面,污泥和浊水就会淹没你的鞋袜。天堂湖以这种毫不掩饰的情绪,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我黯然回头。

可没有想到,两年后同样的夏至时分,我再来到天堂湖时,看到竟是另一番景象。绿草重新占据了整个野地。草根本不需要人们小心翼翼地来培育,无需施肥,无需关爱,只要风这么轻轻地一吹,阳光悄无声息地一洒,它们就会恣意地生长,长得心满意足,长得铺天盖地。青草的气息又溢满了天堂湖,牛羊和昆虫又重回皋壤。草在失去家园后,那么执着地、不慌不忙地往回走,在时光打盹的间隙里往回走,草的生命力真的值得我们歆羡。芳草萋萋,和土地不能须臾分离,土地的伤口痊愈了,这些都是草的功劳。

我们不能不叹息土地的奇迹,植物的奇迹,草的奇迹。野有蔓草,它有着世上最静默的无言。它无言地接受着人类对它的伤害,无言地包容着牛羊、昆虫乃至蚊蚋的梦想,无言地收复失地,卷土重来。

朋友的老家就在天堂湖。重回故里时,看到了这新生的、郁郁葱葱的青草,他也和我一样地惊讶。忽然想起村里的乡亲来,想到他们的土地被征用了,现在生活的情形如何?朋友笑着说,他们被安置在邻近的一个村子里,由于新居更靠近城市,反而生活过得比以前要富足好多。朋友的父亲开了一家豆腐店,祖上秘传的手艺,使豆腐的质量臻于上乘,店名远播;朋友的兄弟也去了南方打工,收入不菲。迁出家园的乡亲们,基本上都找到了一份称心的工作,生活比以前打湖草时要强得多了。

农家人在艰辛的生活中,总是以务实为第一的。生存下来、走向富裕对他们来说是首要的现实、是必需的,他们默默无言地劳作着,从不偷懒或者停歇下来休息一会。虽然走得很慢很慢,脚步无声,虽然面对一个个沟坎,甚至有的沟坎难以逾越,但是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他们又重建了一个崭新的、更美好的家园。这难道不是野草的品格吗?难道不是一种顽强的、不屈从于命运的抗争之精神吗?

我在野地上走着,野草摩擦着我的裤脚。我真想再一次奔跑起来,在令人着迷的野趣中奔跑,在生命本原的绿色中奔跑。

上我露台我之所以买这套房子,是看上了它有一块大大的露台。

露台和阳台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虽然它们功用基本相同,都是居住者呼吸新鮮空气、晾晒衣物、摆放盆栽的场所,但相较而言,露台一般大得多,上方没有屋檐遮蔽,抬头就可以看见天。这一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从农村来到城市里生活,我忽略的一件事,就是看云彩,看星星和月亮。每年夏季,想在家里想找一处凉快之地,最好的地方就是露台。泡一壶茶,躺在椅子上,就容易胡思乱想。在露台上,仰面看见的是天空,所以我就常对着天空乱想了。晚间的天空之上,在乱云飞渡时,皓月当空依旧从容,有时繁星眨眼如笑靥,有时银河灿烂,如梦幻仙境。这总会让我不自觉地想起某事某人,想起童年,想起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隔壁人家的院子里,栽着一棵大樟树。枝桠旁逸斜出,有一虬枝伸到我家的露台上。我不忍折断它,只是轻轻地将它掰弯,让它换一个方向生长。这样,樟树的枝桠在围栏上拐了一下又离开了露台。几年过去,它越长越粗大,枝杆上的皮也皱裂了。我认为树的枝还是应该以曲为美,只有曲才能带来不单调的景致。许多时候,露台上的我,闲来或坐或卧,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个景致。树给予我的享受,它的主人并不知道,我的家人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件情理中的事,这使我和树的关系成为单纯的个体之间的关系。因为这种关系,它让我发现了树的隐秘。树叶如同一扇翠屏,把露台围成一个小小的天地。樟树一年四季都是青绿的,我猜想它定是有一个小小的技巧,能暗地里偷换着青黄。昨夜秋风凋碧树后,惟有樟树冷风中不为所动,不随波逐流;到了春天,万物新芽初萌时,樟树却在零零星星地落叶,悄悄然,不让人察觉。故而春尽夏初,盆栽苍翠欲滴,花团锦簇之时,露台上往往零落着时令中的异类:枯叶。毫无疑问,这些枯叶都是樟树的。用扫帚一扫,“沙沙”地响;如果那一天我懒得动,拖着鞋在叶子间走,也是“沙沙”地响。从这沙沙的碎叶之中,我看到了树曾经的繁茂,也看到了它藏匿的悲伤。

说起盆栽,是露台的生机所在。有一钵盆栽里,去年谁吐的瓜子,今天长成了藤蔓。瓜藤凝绿,妖妖娆娆,可就是不结瓜,我想大概是肥力不逮的缘故。坐在树影藤蔓间,喝茶看书,吃两三粒焦枣。茶是绿茶,本地人爱喝的都是绿茶,喝不惯花茶、红茶、白茶、黄茶和乌龙茶之类的;书则是一本信手拿来的随笔或者小说,我看书多是为了消遣,不求甚解。焦枣则是有名的西山焦枣,它是本地的特产,只有西山一地可产,在清代时它是贡品。青瓷瓦罐里,焦枣状若玛瑙。物稀为贵,焦枣的价格呼呼地上窜,据说吾辈能弄到的焦枣,一般都不是西山的正品。这也无妨,吃的焦枣多了,也慢慢地也会分辨出来真假——西山焦枣的枣核尖而细小,且坚硬无比,这一点和其它的枣迥然不同。吐下的枣核,我把它埋在花钵里,一边埋,一边想,不知明年能长出一株小枣树否?

甘露被认为是祥瑞之物。汉武帝为求长生,筑神明台并在台上建承露盘,铸铜仙人舒掌擎盘,以接甘露。《汉书·郊祀志上》记载:“其后又作柏梁、铜柱、承露仙人掌之属矣。”三国时,魏王曹操也曾在铜雀台上立承露盘,大才子曹植写《铜雀台赋》。从此改高台为露台,露台之名或由此而来。百姓们不求长生不老,求的是自在轻松。百姓有优于帝王之处,那就是他们能在夏天的露台上赤膊而睡。这无疑是一种独特的享受。夏季的黄昏,泼一盆水在滚烫的露台上,会腾起一阵烟。每每此时,我会产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在我小时候,我们从屋里搬出竹榻,来晒场乘凉之前,都会先将一盆冷水浇到自家门前的晒场上。夏天的晒场,遇到水时,会蒸发起一阵水汽,场地的温度迅速地降了下来。如今,这种场景又出现了,只是晒场换成了露台。

我上露台,就像一个江湖人回到家里,卸了枪刀,一身地轻;上我露台,则宜坐宜睡,宜乱想,宜三心二意地读书。

寻常巷陌

已经是九月天了,江南依然燠热。黄昏时推门出来,在小巷的露台上,靠在躺椅上看书,方凳上再放一杯茶,凉爽而自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一到晚饭时分,巷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将竹榻搬出来,放在街巷的两边。坐在竹榻上吃过晚饭,收过碗筷后,又坐在竹榻上乘凉。赤膊的赤膊,赤足的赤足,毫无顾忌,算是一种平民的特权,没有人说有伤风化。蒲扇摇起来,整个巷子里哗哗啦啦地响。不似现在,大家就是想在露台上乘一会凉,还半拉个纱帘子,遮遮掩掩的,多麻烦。

上次在九华山小住了几天,沐禅风雨露,听鸟声松声溪水声。偷得几天闲的感觉,就像发一身臭汗的人,跳到水里洗个澡一样地轻松。可一俟我下得山来,来到我居住的小巷,忽然发觉这个地方原来有这样浓的人间烟火味,而我竟然从未察觉过。烟火味就是炸油条的香味,下馄饨的葱花味,中药房里的药草味,理发店里的焗油味,裱画店里的油墨味,等等等等。这些味道,恐怕是因我常年居住于此,嗅觉迟钝起来,反而居其中而不闻,把自己同化在里面了;这不,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将它和山上的清风明月一对比,嗅觉似乎灵敏了许多,倒是把这个从前闻不出来的东西闻出来了。

城市的变迁,让城市中的小巷几乎消失殆尽。即使小巷仍在,但因为时而有一两幢高楼的夹杂其中,把小巷的韵味破坏了。一色的青石铺路,瓦楞上长草,门当上染着青苔的巷陌,再难找寻。担着甜酒、汤圆或者米糖,吆喝着走来走去的小贩们,已然绝迹。那种纯粹的古典气息、水墨基调的巷子,似乎只有在记忆中才能找到。因为这样,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去看那个地方有没有这样的巷子。幸运的是有一次,在歙县,这样的巷子终于被我找到了,它就是斗山街。斗山古街长约两里左右,一眼望去,它給人以曲径通幽之感。走在斗山街上,猜测着两边深宅大院中,那些已逝徽商的心事,寻绎着他们的家族由兴而衰,再由衰而兴的往事,真的让人恍如隔世,心生落寞。

实际上,寻常巷陌是属于民间的。散落在寻常巷陌中的,不只是理发师、小吃摊,还有许多技艺精湛的工匠和民间艺术家,有的方面,他们和当时的名流相比,毫不逊色。在某街巷的中段,有一个做铁壶的摊子,记得我很小的时候,那个摊位就在了。至于师傅是不是原来那个师傅,我真的没有注意。一块马口铁,被他敲来敲去,就成了一只壶了。我曾经买过一只这样的壶,回家发现壶有接缝,大呼上当。但转念一想,何不先烧一壶水试试看?奇怪的是,水烧开了,却丝毫也不见水从壶的接缝中漏出来,现已用了十多年了,仍是如此。在某街巷,还有一个专为人画像的画师,只要你坐在他面前两分钟,他就会为你完成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画,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说到书画,民间艺人所用的材料要粗砺得多。他们的作品往往是在瓦当上、墙砖上、陶片上;他们的工作室往往是在不起眼的小巷之中。但这丝毫也不能掩没掉他们的艺术天才。那些质朴的、带着原始意味的古拙之趣,冲破了表面浮华的蒙蔽。那些和平民文化相对的技巧上的优势,究竟也不能作为一幅杰作的精神。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的画就有着洒脱的山野之气,活脱脱的笔墨,不拘一格。我常到小巷中去看他的书画,感受着他孜孜不倦地对艺术的热爱。一个民间的艺术家,犯不着去攀附别人,只要有市场就够了。甚至有些这样的民间艺人,连市场也不需要,他们只是把艺术作为生命之中的灿烂之色,作为人生寂寞中的相伴的美。

辛弃疾有诗:“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也有一些声名显赫者曾经借住于寻常巷陌,或者是从寻常巷陌中走了出来。歙县打箍井街是逼仄的小巷,比斗山古街要短得多,也平常得多。巷中有一砖木结构的明清式建筑,原是黄宾虹故居,现辟为黄宾虹纪念馆。从一个巷陌中的天才到一个闻名天下的国画大师,艺术的追求和体验都含于作品之中,换言之,我们可以从黄宾虹的作品中看到他对艺术的追求和体验。但对于多数人来说,就没有这样的幸运了。一生默默无闻地湮没在小巷之中,是他们的宿命。命运注定他们是和地气相接的,即使他们许多的成功的作品,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只能以“佚名”两字署上。

不管怎样,寻常巷陌已成为了民间风采的代词。对于我来说,还是离不开它的烟火气,一有空闲,我总是喜欢在街巷里走走,看看那些弄出烟火味的人们。

猜你喜欢

巷陌古宅
咏绵阳市花月季
古宅
巷陌文学社:心约巷陌,书海扬帆
异乡人
HANGZHOU BY MOONLIGHT
真假古俑
Hangzhou by Moonlight
“名医”进驻寻常巷陌
迷雾重重
古宅捉鬼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