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学子的“间谍劫”

季承志

一个风华正茂的海归青年，原本拥有令人羡慕的工作、爱情与家庭生活，但在留学和归国期间禁不住美色和金钱的诱惑，出卖我国航天机密，最终被国安局抓获归案。2016年，赵国栋因犯间谍罪被军事法庭判处有期徒刑14年。近日，央媒披露了赵国栋如何从天之骄子步步沦陷的情节，令人警醒。

误中“美人计”

赵国栋，男，37岁，1980年出生在江苏省常州市一个军人家庭，尤其是父亲转业后在教育系统任职，家境优越。2002年，赵国栋被北京某知名高校录取。

北京求学期间，赵国栋不仅成绩优秀，还活跃在学校的各个社团，很快成为学校的知名人物。大四那年，他收获了一份美好的初恋。女友小梅是北京本地人，其父在某航天发射基地供职。

就在两个人陷入热恋时，父亲希望他继续出国深造。出国手续办理得很顺利。

初到马来西亚，一切都在适应中。白天，赵国栋沉浸在学习的氛围中，晚上和小梅保持网上的联系。

日子一晃两年过去了。赵国栋在和小梅网络传情时，也经常会登录一些马来西亚当地的知名网站。慢慢地，他发现有一个网站特别新奇，网站登录页面上写着招募有志之士干大事的广告。天生的好奇心驱使他蠢蠢欲动，注册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介绍军事的网站。他化名Tony，介绍自己来自中国，是军人家庭出身。

有一段时间，一个名叫Marry的女孩儿总是和他保持帖子上的互动，称自己是J国的留学生，和赵国栋在某些问题上的见解有共同语言。很快，两人进行了视频聊天。视频画面中的姑娘，美艳得让赵国栋惊掉下巴。一个多月下来，赵国栋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完全忘记了国内还有一个痴心的小梅在等待。聊天，视频，见面，温柔乡，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赵国栋已深深沉迷在Marry的妩媚里。似乎Marry对中国很感兴趣，有事没事总是让赵国栋介绍介绍。为了博得美人欢心，赵国栋不遗余力地为她介绍国内的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情況，甚至吹漏了嘴，说自己的准岳父是某航天发射基地的。

“当我看见一沓沓的钱和一些中国的情况资料以及数百张我们亲密的照片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才顿然醒悟，我掉进了一个圈套。”赵国栋满脸懊恼地说。

Marry的摊牌很干脆，称自己是J国的情报人员，看中的就是赵国栋军人家庭出身，意外收获的是他还有一个在发射基地工作的准岳父。Marry提出的条件也很简单，要么把这些照片送到小梅和家里，让他身败名裂；要么收下这一沓沓的钱和自己这个长期的情人，接受间谍训练为他们提供情报。

赵国栋傻眼了，一团乱麻，脑海中瞬间回想起父母殷切的希望和小梅爱恋的眼神。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迷失了自己……

疯狂出卖国家机密

赵国栋学成归来，让父母和小梅都倍感自豪。小梅的父母也邀请赵家父母商讨两人的婚事。很快，按照赵国栋家乡的风俗，两人举办了定亲仪式。

面对幸福，赵国栋并没有及时警醒，他按照Marry面授的机宜，让小梅回去和父亲商量，看能否去航天领域的单位工作。陷入爱河的小梅没有怀疑爱人的用心，回去就央求父亲帮忙。赵国栋是海归，不论从文凭、所学专业，都符合基地招工要求。经岳父推荐，赵国栋在接受保密条例教育、签订保密协议后，如愿进入了某卫星公司工作，并很快担任了市场营销的负责人。而这期间，他没有中断过与Marry的联系。

根据Marry的要求，赵国栋为其收集了公司的国际业务、经营管理、安全生产、研究院核心机房位置、公司内部网络架构等方面的信息，并通过间谍专用网站传输给国外的Marry。

这次情报的收集，为赵国栋带来了巨大的资金支持，共收到人民币148.5万元、美元3.5万元。拿到钱后，他立即购买了一辆奥迪A8。

尝到了巨大甜头，且貌似毫无风险，赵国栋坦然了。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为Marry传送了大量涉及卫星领域的机密，其中5份为国家秘密级机密。

赵国栋的间谍身份掩饰得很好，父母为儿子找到体面的工作感到骄傲，小梅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中。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2016年，马来西亚警方成功破获一起间谍案。Marry在和其发展的其他国间谍进行接头时，被跟踪而至的他国刑警抓获，在其住所的电脑中，还搜出了多名间谍的照片资料。

赵国栋浮出了水面。接到马来西亚警方传来的信息，赵国栋迅速被国安局控制，接受调查。至此，他的美梦彻底破灭了。

铁窗下苦泪忏悔

经过一段时间的审理，赵国栋对自己的间谍活动供认不讳。被军事法庭判处14年有期徒刑的赵国栋，没有作出上诉的决定。他觉得这是自己罪有应得，没有被执行死刑，已经是国家对自己的宽大和拯救了。

从被审查开始，外界陆续知道赵国栋是间谍的事情。无法接受事实的母亲一头栽倒在家中；小梅得知确切消息后，痛不欲生；领导、同事更是为他扼腕痛惜。

从被宣判到投入南京监狱，家中没有人出现过，这长期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高度紧张的神经，使赵国栋的生理、心理，早已快接近崩溃的边缘。

2016年3月，小梅给赵国栋来了一封长信。信中写道：“虽然我与你恋爱了多年，感情深厚，哪怕你和别的女人有染，我也能原谅你。但是，我是绝对无法和一个出卖国家安全的人继续生活在一起的，因为你背叛的不是我个人，而是国家和民族……”

小梅的来信彻底击垮了赵国栋，深深的自责和羞愧始终与他相伴，他长期处于失眠状态，每天以泪洗面，常常半夜里突然坐起来惊叫不停。

针对他的情况，监狱对他开展了心理健康辅导，心理健康指导中心专门派出有经验的心理辅导师，一对一进行心理疏导。监区领导和分管民警多次找他谈心，使他认识到现在必须以平和的心态面对漫长的改造之路，脚踏实地走好今后的每一步。他在思想汇报中写道：“我的犯罪行为给国家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失，辜负了父母对我多年的培养，辜负了师长对我的教导。我落得今天的下场，绝对是我咎由自取，哪怕我一天刑也没有减，我也没有一句怨言。我只想说，做人要有底线，国家利益不容侵犯，更不容出卖……”

（文中人名为均系化名）

摘编自2017年第4期《民主与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