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超人 德怀特·霍华德

文/刘岩

黄蜂超人 德怀特·霍华德

文/刘岩

在亚特兰大一座公寓的25层房间里，德怀特·霍华德站在窗口，手指着南边，指向自己的童年。

在极目未及的远方，坐落着哈兹菲尔德机场，机场西侧是一片居民区，霍华德小时候就住在那里。加盟老鹰之后，霍华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车去那里看看，那里有他玩耍的街道和童年的回忆，虽然当年他完成第一次扣篮的院子已经被大火烧毁了，可霍华德依然能清晰地指出自己的足迹曾经到过什么地方——那是他的地盘。当时的霍华德只有8岁，和他一起打球的都是比他大3、4岁的孩子，但他们都得听霍华德的。“在这里可不许骂人！”小霍华德有点强硬、又带点恳求地和大孩子们说，男孩们为了想和他一起打球，只能听他的。

第一次选择

表面看起来粗豪搞怪的霍华德有着虔诚的信仰，这是他从小就奉守的。小时候，他的房间里挂着十字架和一份装裱好的《十诫》，每天上学和睡觉之前，他都会进行一次祷告。每个礼拜二，他都要去教会念诵圣经，每个礼拜五要去参加青年会活动，礼拜天则要参加另外的青少年教会活动。他的父母把他送到了亚特兰大西南部的一所私立基督教学院，在那里，他和自己的同学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打着领结。霍华德在那里加入了亚特兰大基督教大学的联赛，他和自己的队友说，总有一天，他要让NBA在标志上加上一个十字架做背景。

时至今日，霍华德依然记得那个礼拜五的夜晚，那是2004年，霍华德刚刚成为一名NBA的备选新秀，他来到了基督教青年会，在牧师的引领下念出了自己的誓言:“我要通过篮球来彰显上帝的荣耀。”在被魔术队选中之后，18岁的霍华德最常做的就是与他们分享自己对于信仰的感悟，以至于他的队友史蒂夫·弗朗西斯和托尼·巴蒂在带他去过一次夜店后就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在2005年，霍华德第一次参加全明星周末的活动时，甚至有人问他:“除了窝在房间里读圣经之外，你还会做点别的事吗？”

黄蜂队对霍华德的期待肯定不单单是做些抢篮板的脏活累活，他们的目的是让霍华德重现活力，跟上球队的转换速度，但这对霍华德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嘲笑”和“孤立”，这是霍华德经常遭受的对待，他当然也会产生情绪，但他选择的发泄方法是在球队的训练馆里和那些分量十足的铁块作斗争。随着肌肉线条越来越坚硬，霍华德把自己当成了动画里的超级英雄。在奥兰多，他和自己的高中同学住在一起，他们最爱的活动就是去电影院里看动画片，为自己喜爱的卡通人物呼喝叫喊。你能想象到吗？一个身高超过2.10米的肌肉男一边看着大屏幕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拿着超大包装的彩虹糖朝着嘴里倒。对霍华德来说，这并不只是简单的动画而已——他把这些虚拟的人物当成了自己真实的朋友。与其他NBA球员相比，霍华德拥有一个受到保护的“幸福童年”，“我就像是在一个小盒子里生活，”他说，“每个人都在保护我，可随着加盟NBA，我想体验更多的东西。”

如今，13年时光转瞬即逝，霍华德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誓言。

他已经借篮球展现过上帝的荣耀了吗？霍华德沉思片刻，也没有找到答案。

“是，也不是。”

荣耀的定义

单从“荣耀”来看，霍华德曾经拥有过的东西比大多数NBA球员都多。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但他在2008年获得的赞助合同甚至比勒布朗·詹姆斯还多，他代言的广告在全美国甚至其他国家的电视上播放，他是NBA最有人气的大个子，在全明星票选中他能得到310万张选票。2009年，霍华德带领魔术杀进总决赛，即使最后没能拿到总冠军，他依然是全联盟最好的球员之一，在30支球队的总经理心目中，当时的他是仅次于詹姆斯的存在。

十年过去，霍华德已经年过30，如果我们纵向比较，他本来应该比肩自己的前辈奥尼尔。同样在魔术队出道，后来又和科比做过队友，接着又回到了东部。不同的是，奥尼尔的职业生涯名利双收，而霍华德只落得一个“沦为角色球员”的下场。30岁以后的奥尼尔达到了职业生涯的巅峰，31岁的霍华德本来也应如此，可无论生活还是事业，他和前辈差得不是一点半点。霍华德没有结婚，却有五个不同妈妈的私生子女，他的朋友和家庭让他的经济上蒙受了损失，他在联盟中没有什么好朋友，和父母的关系也很疏离。他的代言减少到仅有一家中国品牌，彻底无缘全明星。十年前，球队总经理们为了得到霍华德不惜付出任何代价，而如今，黄蜂队仅仅用迈尔斯·普拉姆利和马科·贝里内利就交易到了他。

霍华德的人生巨变让很多人感到不解，他自已也没有明确的答案。“我好像一夜之间就从超人变成了魔鬼。”霍华德也会时常反思自己的过去，可这一切其实都没什么意义。无论那个18岁、意气风发的小城少年，还是曾经辉煌的超级巨星，或者现在这个已经成为老将的过气球星，其实都是霍华德最真实的一面，他不同于那些专注于打造个人标签和发掘商业价值的超级巨星，也不甘于做一个仅仅把篮球当做工作的普通球员，他只是想在不同时期做好自己的事情——或者说，做好真实的自己。一路走来，霍华德从未认真想象过自己到底要得到些什么实实在在的荣誉，他的目的很单纯，我们在之前也已经提到过:“通过篮球来彰显上帝的荣耀”。如果他没有天赋就算了，可他偏偏还是那种天赋异禀的球员，这正是他痛苦的来源。霍华德可能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已成名，但身为职业球员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就此满足，当一切失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浪费了什么。“我不希望别人再去体验我经历过的事情。”

这个在新秀赛季还能严于律己的孩子很快就被NBA光怪陆离的生活侵蚀了，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作为联盟炙手可热的新星，霍华德很快就成为了派对女孩的目标，他把自己形容成一个从来没吃过糖果的孩子，一旦尝到那种滋味，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的第一个孩子在2007年出生了，而他并没有和孩子妈妈结婚的打算。“我感到羞愧，我曾经非常重视自己的信仰，可是现在却有了私生子。”霍华德说，“我的父母和其他很多人都为此感到耻辱，我甚至不愿意出现在公众场合，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伪君子。”但是他还会按时出现在教堂里，但身边却多了许多不同的女孩，人们看他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虔诚的孩子会变成这样。但不了解霍华德生活的人却很难发现他的变化，我们看到的，只是他在球场上交出的两双成绩单，以及那些超人一般的表现。他的生活挥霍无度，身边跟的都是吸血的寄生虫，等到霍华德本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不对劲的事还有很多，六年时间过去了，霍华德发现自己又多了四个私生子，无数问题随之而来，孩子的监管权和赡养问题搞得他焦头烂额，他的生活变得更复杂，在球场上的表现也越来越差。

一念之差

霍华德曾经是奥兰多魔术队的门面担当，整个城市的人都喜欢他，但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在球场上威风八面。性格中充满娱乐元素的他开始涉足其他领域，他想像奥尼尔一样，拍电影、出唱片，成为成功的跨界全明星。虽然他当时的经纪人阿隆·伍德温劝他要慢慢来，但霍华德的心已经不在奥兰多了，他想到纽约和洛杉矶那样的大都市寻找自己的未来，2011年，他先是和伍德温解除了合作关系，接着又向魔术队提出了交易请求，他的目的地是布鲁克林篮网，但在停摆结束后，他去了洛杉矶，到了自己梦想的好莱坞。

离开奥兰多让霍华德的名誉遭受了打击，这是他进入联盟以来经历过最灰暗的时光，魔术队一下子从联盟强队沦为鱼腩，霍华德本人也在洛杉矶遭遇了伤病，而湖人队的当家球星科比似乎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新搭档。科比和霍华德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球员——或者说是不同类型的人，前者艰辛努力才有回报，后者则把篮球当成改变人生的工具。更令霍华德困扰的是，在洛杉矶，他无时不刻不被拿来同奥尼尔比较。

“我的信心丧失了，”回忆起洛杉矶的时光，霍华德感到自己受到了伤害，“每个人都说我应该像沙克那样打球，或者像科比那样充满愤怒，可我就是做不到啊！我不是沙克或科比，我就是我。”

在湖人队的第一个赛季，霍华德场均还能送出17.1分和12.4个篮板的表现，这让球迷们还能忍受他的嬉皮笑脸，可随着他与科比的矛盾爆发，洛杉矶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2013年，成为自由球员的霍华德与火箭队签约，他的成绩也不错。可在时代的大势所趋下，传统中锋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了，他在内外线之间进退两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远离油漆区，用投篮不断得分。与此同时，他的内线进攻也陷入了瓶颈，挡拆后的切入也越来越机械化。我们不相信战术的改变会让一名优秀的内线球员就此湮灭，但在霍华德身上，一切确实发生得很突然。

在休斯敦的情况和洛杉矶差不多，虽然哈登的个性不像科比那么强硬，但他和霍华德的冷战则更折磨人。他们在更衣室里互不理睬，而且对各自在比赛中的功能诉求也不相同。霍华德在联盟没有朋友，在他遇到问题时，也没有人愿意出面替他说话，反而是他曾经的队友们对他的风评不佳，这让其他球队在考虑到关于霍华德的交易时往往心存顾虑。

在2014-15赛季结束后，霍华德甚至曾经认真考虑过自己是否应该退役了。他在球场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行尸走肉般的比赛场面，他认为自己失去了打球的快乐，但也不知道退役之后应该干点什么。像小时候一样，他去了教堂，想要从那里寻找答案。

自我调整

凯尔文·西蒙斯是很多职业运动员的心灵导师，他了解职业球员因为外界环境变化而产生的心理波动，他认为霍华德经历的，其实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当他从NBA的宠儿变成人人嫌弃的队友，他肯定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我需要让他明白，应该怎样顺应改变，做好自己。”西蒙斯说。

霍华德会固定去见西蒙斯，进行心理辅导，他们首先讨论的是关于信仰和道德的问题。霍华德虽然有五个孩子，但却没有真正的家庭，他羡慕那些每个周末能和家人共进晚餐的队友。而他的女友们看重的都只是他的钱。霍华德把自己的“敌人”都记录在笔记本上，那些都是他的批判者，他每天对着这些名字祷告，只为了净化他们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慢慢地，霍华德走出了情绪的低潮，他和父母的关系得到了缓解，也解决了生活中的繁杂琐事，可他还是没能如愿找回当年的感觉。

在休斯敦的最后一个赛季，霍华德的场均得分低至13.7，这是他新秀赛季以来的最低得分。可他的家乡球队还是想发掘这位前“第一中锋”的剩余价值，用一份三年7050万的大合同把他带到了亚特兰大。在这里，霍华德打出了东部最佳命中率63.3%，可这也基于他过少的出手次数(场均8.3次)。在他看来，这里依然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霍华德也认为自己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他眼看着魔术队管理层炒掉了主教练斯坦·范甘迪，并且为他们背了黑锅(范甘迪相信是霍华德劝说管理层更换教练)。在与裁判的争执中，他的大嗓门又被视为不敬，遭受了被驱逐出场的判罚。而他在上赛季季后赛首轮生死战开始之前的凌晨因为超速被警察处罚，所有人都以为他去夜店鬼混了，殊不知他只是想要从远处的家里回到公寓，只因为那里距离球馆更近。

霍华德在上个赛季结束后再次陷入低潮，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并没有被人们认可，当他年轻时，没有珍惜自己拥有的机会，而当他想要认真打球时，时代已经发生了巨变。但在今年夏天，他却接到了一通NBA历史上最伟大球员打来的电话。当霍华德在6月穿着老鹰队的训练服要到训练馆加练时，迈克尔·乔丹给他打来了电话。这次通话让霍华德想到了自己高中时的比赛，当时他正在马里兰参加乔丹品牌举办的经典赛，当时他正是让NBA球探陷入疯狂的准状元，意气风发的霍华德感谢乔丹把篮球比赛提高了一个层次，同时他也对乔丹保证，自己会将篮球比赛提升到更高的层面。当时的乔丹非常认可霍华德的态度，可在13年间，他的表现却没能让彼此满意。13年后，乔丹告诉年过30的霍华德，他能在夏洛特获得再次提升自己的机会。在乔丹看来，霍华德的性格变化实在太大，他在职业生涯的前几年一直嬉皮笑脸，而在离开魔术之后又愁眉苦脸，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乔丹告诉霍华德，“你的情绪太大了，总带着情绪打球会让你失去理智和专注力。”乔丹接着说，“其实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如果在十年前，谁对霍华德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会让他笑掉大牙，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霍华德要去夏洛特，继续学习。

对于退役之后的生活，霍华德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在乔治亚洲买了一座700亩的牧场，在那里他和奶牛、土猪、火鸡和小鹿相伴为生，他想在将来成为一名农夫。“我的父亲以前就在乡村长大，每次他带我回祖母家的时候，我都会被路边的农场所吸引，我喜欢那样的生活。”霍华德充满向往地说，“我可能会在退役之后到那里住，和动物一起生活，吃自己种的蔬菜和水果。”

对于种植农作物，霍华德其实并不陌生，他在亚特兰大的房子里就有一个花园，里面种着南瓜、番茄和无花果，每年秋天收获的时候，霍华德都会约朋友到自己家里，给他们看看自己的成果，和孩子们一起研究花园里长出来的那些杂草到底是什么。

重新上路

美国媒体当年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讲述了NBA球员与他们的私生子的故事。虽然大大小小的花边绯闻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NBA球员还是相当避讳公开谈论自己的私人生活，可霍华德与他们都不同，他相当愿意跟别人讲述自己的孩子们。如今，他的孩子都和妈妈们住在一起，有的在佛罗里达州，有的在洛杉矶，有的在休斯敦，他平时会和孩子们视频通话，也会发短信聊天，在休赛期的时候，霍华德会把他们接到家里玩。孩子们彼此之间相处融洽，他们都爱吃糖，也会一起看着动画电影大叫——和他们的父亲一样。当孩子们对霍华德说“我爱你”的时候，这个年轻的父亲会转过身，不让他们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对我来说这是最艰难的时刻，”他说，“我本应该尽到父亲的责任，可我把事情搞砸了，但孩子们是无辜的，我会尽力补偿他们，他们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种幸运。”

在今年夏天，霍华德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到了科罗拉多的一个小镇，他们在那里租了一所房子，住了一周。他们每天都去登山、钓鱼、漂流，当然，霍华德自己肯定照顾不了那么多孩子，他把自己的母亲接过来帮忙。“在上赛季开打之前，我就和父母和好了，”霍华德说，“我告诉他们，我们都需要彼此，我们一家人要相互扶持，但我同时也请他们为我保留一点空间。”

虽然有了五个孩子，但霍华德至今还是单身，因为他在这方面吃过太多亏，不愿意再轻易相信人了。可在他的内心，依然渴望着找到自己的爱人。他也在慢慢学习如何放开自己的内心，可以没有防备地去爱别人。与此同时，霍华德也正在考虑通过一些法律的手段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开始。他准备起诉一些曾经的合伙人，但他并不打算把他们的姓名公诸于众，而是想要避开公众的目光，靠法律解决问题。

随着年龄的增长，霍华德更能看清哪些建议是对他有益的，他找回了阿隆·古德温，重新聘用他当自己的经纪人，除了专业的业务能力之外，霍华德更喜欢他能为自己提出的建议。古德温看到了霍华德的诚意，也为他打造了一个专业的团队——其中包括专业的技术教练贾斯丁·佐梅罗，他同时也是约翰·沃尔的技术教练；还有曾经为克里斯·波什服务的私人训练师埃德·唐斯，他为霍华德按摩时发现这家伙僵硬的像个雕塑。训练师们总结了霍华德的问题，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训练方案，主要是针对紧张的肌肉和平衡感的练习。

从季前赛的表现来看，霍华德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他取代了泰勒·泽勒成为首发中锋，但黄蜂队的速度却明显被拖慢了。与能拉到外线投三分的泽勒相比，霍华德的进攻手段过于单一，而且在篮下终结进攻的能力也大不如前，他在新赛季中必须增强自己的运动能力和投篮手感，才能赢得更多的出场时间，不成为球队的累赘。

这也是他的训练团队努力的方向。霍华德在训练中要在三秒区内的接球进攻，还要全力奔跑，以适应新赛季黄蜂队的快攻。霍华德在训练中找回了昔日的搞笑天赋，他用新队友的名字称呼自己的训练师，训练场上充满了他的叫喊声“嘿，快把球传给我，肯巴！”，“我说，马文，你看什么呢？”大家都被他都得忍俊不禁。在谈到自己的新队友时，霍华德总忍不住拿他们和自己最辉煌的魔术时期作比较。他把肯巴·沃克比作贾米尔·尼尔森，把尼古拉斯·巴图姆比作特科格鲁，把马文·威廉姆斯比作拉沙德·刘易斯，把迈克尔·基德-吉尔克里斯特比作迈克尔·皮特鲁斯。当他离开魔术的时候，球迷们总爱问:“为什么？”而霍华德至今没有找到答案。

问题是，当年他在魔术队时是绝对的核心，可如今呢？他只是黄蜂队的补充。可霍华德却不认为这一切有什么不同，他对自己的未来相当有信心，“我所失去的一切，我都会靠自己的努力拿回来。”

谁知道呢？他已经不是超人了，那块厚重的铁板将他的人生隔开了，能不能兑现自己成为职业球员之前的誓言，就要看他能不能斩开铁板，让自己的人生贯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