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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

2017-03-02周泽炯马艳平

商业经济与管理 2017年2期
关键词:基础设施变量政府

周泽炯,马艳平

(安徽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

周泽炯,马艳平

(安徽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文章首先构建了一个包含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的内生增长模型,对该模型的分析可知,公共教育、健康人力资本投资与经济增长间呈现“倒U型”的关系。然后,运用系统广义矩估计对我国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全国及四大地区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均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其中东部、中部和东北地区的促进作用较高,西部地区较低。全国和西部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负向影响,东部和中部地区有负向影响,但这种影响并不显著。东北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正向促进作用。最后,对我国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提出政策建议。

公共教育;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经济增长

一、 引 言

在当前我国经济结构调整阵痛、少子老龄化程度加深、传统经济增长动力下滑、经济增长进入新常态的背景下,人力资本投资成为我国政府关注的焦点。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要加大政府对教育、医疗的投入力度,增加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供给,培养和催生经济社会发展新动力。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在当前经济发展形势下,要增加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供给,支持养老、健康、教育培训等服务的发展,协调推进医疗、医保、医药联动改革,发展更高质量更加公平的教育。很多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表明,经济增长最终决定因素并不是物质资本的增加而是人力资本质量的提高和数量的增加,我国要实现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的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以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目标,顺利跳过“中等收入陷阱”进而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需要大力加强人力资本投资。可见,开展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人力资本是体现在人身上的体力、健康、经验、知识以及技能等因素的综合,与物质资本一样,是经济增长的生产要素之一,对一国或地区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目前,国内外关于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Barro和Martin(1995)[1]、Angelopoulos等(2011)[2]、熊文渊(2013)[3]、浦小松(2016)[4]认为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显著促进作用。Blankenau(2005)[5]认为当公共教育支出规模很小时,教育支出应全部投向初中级教育,当支出规模超过一定水平时,教育支出应在满足初中级教育需求的基础上开始投向大学教育。郭庆旺、贾俊雪(2009)[6]研究得出我国地方公共教育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并未充分发挥。二是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Knowles和Owen(1997)[7]研究得出1960-1985年OECD的22个高收入国家公共健康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很小。Gong等(2012)[8]认为公共健康投资一方面能够提高劳动生产率,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可能会挤出物质资本投资,影响实物资本积累,从而对经济产生负面影响。张芬等(2012)[9]认为经济发展存在门槛效应,当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时,增加公共健康投资有利于突破门槛限制,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时,适当减少公共健康投资,增加私人健康投资,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吴俊培、赵斌(2015)[10]认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与经济增长呈倒U型关系。三是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Mankiw等(1992)[11]研究得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和经济增长间存在正向关系。Landau(1997)[12]研究得出政府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影响不显著。张望(2011)[13]认为公共卫生支出能促进经济增长,但这一增长效应受公共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的影响;政府教育支出也能促进经济增长,但这一增长效应与教育投资回报率紧密相关。

综上所述,国内外关于教育、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分析较多,而关于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分析较少,因此本文构建一个包含最终产品、教育和健康的三部门内生增长模型,采用均衡分析方法从理论上分析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国内外现有文献大都研究的是一国或一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很少从区域视角考虑不同区域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而我国地区间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大,不同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投资规模和投资效率差异明显,因此本文以我国东、中、西、东北四大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为研究对象,分别研究我国不同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此外,现有的研究大多采用时间序列模型研究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很少采用动态面板模型进行相关研究,本文采用系统广义矩估计(SYS-GMM)对全国及各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动态面板分析。基于以上几点考虑,本文首先从理论上推导和分析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利用动态面板模型,实证分析全国及四大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关系。

二、 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理论分析

借鉴Lucas(1988)[14]、Van Zon和Muysken(2001)[15]等人的内生增长模型,将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纳入增长模型中,构建一个三部门内生增长模型,研究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一) 基本模型

本文建立的理论模型将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内生化,着重分析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模型假定生产函数由物质资本积累、人力资本水平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共同构成,并假设经济活动中的家庭均为同质的,每个家庭都是无限寿命的,家庭的效用函数由消费和健康人力资本决定。模型假设家庭的可支配收入主要用于消费和投资两个方面,鉴于本文研究的对象是政府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且家庭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规模较小,为了更简明、清晰地研究政府公共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假设家庭投资主要是物质资本投资,不考虑家庭教育和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假设政府的财政支出基本用于政府公共支出,政府通过向家庭户进行征税来维持各种财政支出。

1. 生产函数。由于经济活动的总产出是由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物质资本积累和人力资本水平共同决定的,因此,总产出是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物质资本积累和人力资本水平的函数。假定人力资本水平是教育人力资本存量和健康人力资本存量的函数,且具有规模报酬不变的特征。本文借鉴骆永民(2011)[16]、解洪涛(2014)[17]、Su和Liu(2016)[18]等的研究方法,将生产函数设为柯布—道格拉斯的形式,并假设此生产函数也是规模报酬不变的,则生产函数的具体形式如下:

(1)

式(1)中A1是外生技术进步参数,GI是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H是人力资本水平,KP为物质资本积累,α和β分别为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人力资本水平的产出弹性。

教育和健康是形成人力资本的重要因素。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能够增强家庭对卫生保健等健康性知识的认识,从而增加对健康性服务的需求,最终提高家庭的健康水平。健康水平的提高一方面会提高学习效率和增加学习时间,另一方面良好的健康状况也会延长寿命,进而增加受教育的机会。可见健康和教育是存在一定相关性的,既非完全替代,也非完全互补,故本文将人力资本的形成函数用柯布—道格拉斯的形式反映,并将其代入式(1)中可得生产函数的表达式如下:

(2)

式(2)中HE和HH分别表示教育人力资本存量和健康人力资本存量,Φ表示的是健康人力资本对人力资本形成的贡献。

2. 政府支出。郭庆旺和贾俊雪(2006)[19]、张望(2011)[13]、解洪涛(2014)[17]、Agénor和Neanidis(2015)[20]等人将政府公共支出分为公共人力资本投资和公共物质资本投资两个方面,本文借鉴其研究方法,并假设政府通过一次性征收一定的税收来维持其各项财政支出,且政府能够维持财政预算平衡,则政府的财政支出应该满足的预算约束为:

(3)

式(3)中τ为一次性征税的税率,GE、GH和GI分别为政府的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

根据政府财政预算平衡的假设,可得关系式如下:

vE+vH+vI=1

(4)

式(4)中的vE、vH和vI分别为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政府财政支出的份额。

3. 人力资本。影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因素有很多,除了政府对公共教育投资外,公共基础设施投入、教育人力资本存量以及健康人力资本存量都会影响教育人力资本积累。公共基础设施服务的改善可以提高家庭学习效率、增加受教育机会;教育质量的提高可以加快人力资源向更好的人力资本转化;医疗卫生等健康性服务水平的提高,可以增加学习时间,提高学习效率,最终加快教育人力资本的形成。为了便于研究,本文参考杨建芳等(2006)[21]和解洪涛(2014)[17]等人的研究,假设教育产出函数的规模报酬不变,并且不考虑教育人力资本的折旧,建立教育人力资本积累方程式如下:

(5)

式(5)中的ε1、ε2和ε3分别表示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健康人力资本存量对教育人力资本积累的贡献。

假设健康人力资本存量是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教育人力资本存量的函数,且健康人力资本生产函数也具有规模报酬不变的性质。政府增加对医疗人员培养等公共健康支出和增加与医疗保健相配套的公共基础设施支出,能够提高健康人力资本积累效率。教育人力资本存量也对健康人力资本形成具有一定影响,家庭受教育程度越高,则对健康知识和医疗保健知识认识越深刻,从而能够增加对健康保健服务的需求,最终促进健康人力资本的形成。为了便于研究,本文借鉴张芬(2011)[22]和解洪涛(2014)[17]的研究方法,建立健康人力资本形成的函数表达式如下:

(6)

式(6)中θ1和θ2分别表示教育人力资本存量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健康人力资本形成的贡献。

4. 家庭效用。随着对健康人力资本研究的深入,近些年一些学者将健康引入效用函数进行相关研究。本文借鉴Van Zon和Muysken (2001)[15]、王弟海和邹恒甫(2010)[23]、Gong等(2012)[8]的研究,假设健康不仅具有投资品的属性,也具有消费品的属性,并将健康以消费品的形式纳入效用函数中。这主要是因为增加对医疗保健等健康性服务的消费,能够提高家庭的健康水平,而良好的健康状况能够直接影响家庭的效用水平。家庭的瞬时效用函数的具体形式如下:

(7)

式(7)中κ为家庭消费对效用的相对贡献,1-κ为健康对效用的相对贡献,σ(σ>0)为效用的跨期替代弹性的倒数。当满足条件κ(1-σ)<1时,瞬时效用函数为凹函数。由于本文不考虑家庭的教育和健康投资,并假设家庭资本不存在折旧,则家庭所面临的预算约束条件如下:

(8)

(二) 稳态均衡

1. 稳态均衡分析。求均衡解的过程就是在家庭预算约束条件下求解效用函数最大化问题,即在约束关系式(8)下求最大化目标函数(7),在外生的税率和时间偏好率下,建立此问题的现值Hamiltonian函数如下:

(9)

(10)

(11)

(12)

由式(12)和式(4)可知,经济增长由政府公共教育投资、公共健康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和物质资本投入等共同决定,且公共健康投资对物质资本和公共教育投资存在一定的挤出效应。

2. 比较静态分析。下面采用比较静态分析方法,重点研究政府的公共教育与健康投资对均衡状态下经济增长的影响。

(13)

求均衡增长率g关于vH的二阶导数如下:

(14)

(15)

与式(13)相同,式(15)中的vH*、vE*和vI*也分别为经济增长率最大时的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以及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占政府财政支出的比例,计算分析结果也与式(13)一致,即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存在一定的挤出效应,要实现均衡增长率最大,政府需要合理分配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以及公共基础设施投资。

求均衡增长率g关于vE的二阶导数如下:

(16)

三、 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研究

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利用1998-2014年我国30个省(市)相关数据,采用系统广义矩估计对全国及四大地区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

(一) 计量模型

根据以上理论分析可知,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能够提高我国人力资本存量,从而对经济增长产生重要影响。为了逻辑上的一致性和实证的合理性,本部分在理论模型的基础上,参考钞小静、任保平(2007)[24]、解洪涛(2014)[17]和吴俊培、赵斌(2015)[10]等人的研究,将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引入到生产函数中,因模型的构建可能会遗漏重要解释变量以及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可能存在滞后性和长期性,造成估计结果出现偏误,故本文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作为解释变量引入模型中,建立如下形式的动态面板模型:

git=β0+β1gi,t-1+β2Ge+β3Gh+β4Gi+ΦXit+μi+εit

(17)

其中,git表示经济增长,gi,t-1表示滞后一期的经济增长,Ge、Gh、Gi分别表示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Xit表示影响经济增长的控制变量,β1、β2、β3和β4分别度量了滞后一期的经济增长、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以及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Φ度量控制变量对经济增长的影响,μi为各个地区的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二) 变量选择与数据来源

1. 变量选择。(1)核心变量。本文主要研究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因此需选择能够反映经济增长的变量作为被解释变量,选择能够代表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的变量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因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在政府公共支出中有重要作用,也将其纳入计量模型作为影响经济增长的核心变量。1)总产出指标。在经济研究中,常用国内生产总值(GDP)、国民生产总值(GNP)、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人均GDP)以及人均GDP增长率等指标衡量一个国家(地区)经济发展,本文借鉴于东平、段万春(2011)[25]和吴俊培、赵斌(2015)[10]等人的做法,选择人均实际GDP增长率作为被解释变量(g)。2)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前人的研究已指出,教育、培训、健康投入等是形成人力资本的主要途径,本文考虑数据的可得性和合理性,结合前人的研究成果,从教育投入方面估算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具体指标选用财政用于教育支出占政府财政支出比重作为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Ge)的代理变量。3)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鉴于健康投入是形成健康人力资本的主要途径,本文参考吕娜(2015)[26]等人的研究,选取财政用于医疗卫生支出占政府财政支出比重作为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Gh)的代理变量。4)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是政府公共投资的重要内容之一,鉴于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数据不易获取,本文选用预算内固定资产投资占政府财政支出比重作为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Gi)的代理变量。

(2)控制变量。由于经济活动中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很多,为了消除内生性隐患,本文选择了物质资本、劳动力、最终消费、老龄化以及政府公共支出规模等变量作为控制变量进行回归分析。1)物质资本。物质资本是经济增长和发展的物质基础,也是其他类型资本的物质基础。在过去的30多年里,我国依赖大量物质资本投入,经济取得了快速发展。因此,在研究我国经济增长方面的问题时,应充分考虑到物质资本的作用。本文借鉴于东平、段万春(2011)[25]、吴俊培、赵斌(2015)[10]等人的方法,采用物质资本投资率作为物质资本投资(K)的代理变量,物质资本投资率由每年各地区固定资本投资总额与该地区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值表示。2)劳动力。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劳动力对该国家(或地区)产出水平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因此本文在研究经济增长相关问题时,将劳动力作为控制变量引入模型中,用就业率作为劳动力(L)的代理变量,就业率由各地区就业人口占地区总人口的比重表示。3)进出口。进出口是影响经济产出的重要因素,本文选择各地区进出口总额占地区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值作为进出口(Ex)的代理变量。4)最终消费。消费作为经济增长最主要的动力和主导因素,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非常重要。本文选择最终消费率作为最终消费(C)的代理变量。5)城市化。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城市化水平会影响其经济活动密度,进而会影响该地区经济产出。本文选用城市化率作为城市化水平(Urban)的代理变量,城市化率由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表示。6)老龄化。随着我国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老龄化必然会成为我国经济增长面临的一大难题,因此为了合理分析我国经济增长,需要充分考虑老龄化这一问题。本文借鉴吴俊培、赵斌(2015)[10]等人的做法,选用老年人口抚养比作为老龄化(Old)的代理变量。7)技术进步。技术进步同样是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之一,但由于只有转换成现实生产力的技术进步才能真正促进经济增长,因此本文选用技术市场成交额增长率作为技术进步(Tech)的代理变量。8)政府公共支出规模。公共教育支出、公共医疗卫生支出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等政府公共支出的增加,会提高其在财政支出的比重,可能会对物质资本产生一定的挤出效应,从而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本文选用政府公共支出规模(M)研究政府公共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政府公共支出规模由政府公共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计算得来。

2. 数据来源。以上各变量的原始数据均来自国研网统计数据库、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国家统计局数据库、《新中国六十年统计资料汇编》以及1999-2015年《中国统计年鉴》,通过对相关原始数据进行一定的数学处理和单位化处理后整理得到用于回归分析的各指标数据。

(三) 计量方法

合理选择计量方法对模型回归结果的准确性与科学性至关重要。鉴于本文研究的是我国1998-2014年30个省(市)的公共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所涉及的数据类型是面板数据类型,为了更好地解决变量遗漏和反向因果关系等问题,本文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作为解释变量引入模型中,但也正因模型中存在滞后的被解释变量,导致模型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造成传统OLS估计、随机效应GLS估计以及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的结果有偏,使得估计结果不可靠甚至是扭曲的。Arellano和Bover(1995)[27]、Blundell和Bond(1998)[28]为了解决模型中内生性问题提出了系统GMM估计方法,其基本思想是增加被解释变量差分的滞后项与随机误差正交的矩条件,即先对估计方程进行一阶差分,然后选取合适的工具变量并产生相应的矩条件方程,以此消除模型中固定效应的影响。之后再选择解释变量的滞后项作为差分方程中的相应变量的工具变量,从而进行一致性估计。

(四) 实证结果与分析

运用系统广义矩估计(SYS-GMM)对1998-2014年全国及东、中、西、东北四大地区政府公共教育、健康人力投资和经济增长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1。

从表1中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在所有的回归模型中,核心变量大部分都能通过t检验,说明核心变量大部分都是显著的;模型的AR(2)检验的P值均大于0.1,说明模型满足系统广义矩估计误差项不存在二阶序列相关的假设;Sargan和Hansen检验的P值也都大于0.1,说明模型的工具变量满足过度识别约束,即模型的工具变量选择是合理的。综上可见,本文使用SYS-GMM估计法估计的动态面板数据模型总体上可以解释全国及四大地区政府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动态效应。

模型中被解释变量滞后一期的回归系数β1反映了滞后一期的经济增长对当期经济增长的贡献。表1回归结果显示,全国的β1为0.6145,四大地区的β1分别为0.4995、0.4638、0.6154和0.8189,说明全国及四大地区滞后一期的经济增长确实能够很大程度地促进当期经济增长,全国及东、中、西、东北四大地区经济增长均存在一定的“惯性”。

表1 全国及四大地区SYS-GMM回归结果

注:* 、** 、*** 分别表示在10%、5%、1%水平下显著。

模型的回归系数β2反映了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表1回归结果显示,全国的β2为0.0781,四大地区的β2分别为0.1074、0.1149、0.0878和0.1295,说明全国及四大地区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其中东部、中部和东北地区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的增长效应较高,西部地区较低。其原因,可能是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相对缓慢以及地广人稀,公共教育投资效率较低,增加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会对物质资本投资以及私人投资产生较强的挤出效应。但从总体上来说,全国及四大地区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远远高于物质资本、劳动力、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等生产要素。

模型的回归系数β3反映了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表1回归结果显示,全国的β3为-0.0412,四大地区的β3为分别为-0.0230、-0.0585、-0.0612和0.0566,说明全国和西部地区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的增加会对经济增长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东部和中部地区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的增加也会对经济增长产生负向影响,但这种影响并不显著。其原因,可能是全国及东、中、西地区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缺乏效率,大量的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效应更强的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基础设施投资产生了较强的挤出效应。东北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正向促进作用,这种促进作用也不显著,可能是东北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相对较少,其经济增长效应处于理论分析模型中“倒U型”的上升阶段,增加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能够促进东北地区经济增长,但由于东北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效率不高,造成这种促进作用并不显著。

模型的回归系数β4反映了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表1回归结果显示,全国的β4为0.0923,四大地区的β4分别为0.1206、0.1361、0.0857和0.1721,说明全国及东、中、西、东北四大地区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其中东、中、东北地区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较强,西部地区促进作用较弱。其原因主要是西部地区地理条件和经济发展差异较大,不利于基础设施投资效率的提高,从而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偏弱。

对于控制变量的分析。从表1可知,物质资本投资和劳动力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很小,甚至是不显著的,远不及政府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可见以往我国依赖大量劳动力和物质资本投入带动经济增长的增长方式已经不再适应当前经济发展需要,经济转型和结构调整成为当前经济增长的关键,增加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提高人力资本存量是实现经济转型的根本动力。从全国面板数据回归结果来看,政府公共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负向作用,主要是政府公共支出的增加对生产性支出和私人投资具有一定的挤出效应,因此政府在进行公共投资决策时,需要合理地安排公共支出规模,优化公共支出结构,提高公共教育人力资本和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效率;从四大地区面板数据回归结果来看,政府公共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对经济增长也有负向作用,只是这种作用并不显著,可能与地区面板数据样本较少有关。值得一提的是,回归结果中显示老龄化对全国及四大地区经济增长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其原因可能有两个方面,一是虽然我国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但我国经济和就业结构仍有较大的转化空间,这成为今后我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所在,因此我国当前的老龄化社会对经济增长有正向促进作用;二是我国刚刚进入老龄化社会,很多老龄化相关产业以及老龄生活基础设施发展还不足,随着这些产业和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和发展,将会推动我国经济在新时期取得一些新发展。

四、 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公共教育与健康的三部门内生增长模型,对政府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影响进行了理论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利用系统广义矩估计对我国政府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和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发现:(1)全国及四大地区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其中东部、中部和东北地区的增长效应较高,西部地区较低。(2)全国和西部地区政府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说明西部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缺乏效率,东、中、东北地区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显著。(3)全国及东、中、西、东北四大地区政府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老龄化对全国及四大地区经济增长有一定的正向促进作用。

基于研究结论,就我国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一是在公共支出规模方面,由于我国东、中、西以及东北四大地区经济发展差异较大,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效率差距也较大,不同地区在制定公共支出决策时需要考虑到自身经济发展阶段,合理控制公共支出比重。二是在公共支出结构方面,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公共教育和健康投资规模较大,今后工作中需要加快提高公共教育与健康投资的使用效率。中部及东北地区公共教育投资与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较大,公共健康投资作用不显著,为加快中部及东北地区经济发展,在不断加大政府公共教育投资和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力度的同时,需要加快健全医疗体制,努力缩小城乡公共健康投资差异,提高公共健康投资的回报率。西部地区地广人稀,基础设施投资的效率不高,经济发展相对落后,造成公共教育投资与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相对较小,公共健康投资的作用不显著。因此,加快生产建设仍是西部地区当前经济发展的重要工作之一。在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时,西部地区必须要先考虑到基础设施投资,合理控制公共教育人力资本投资、公共健康人力资本投资以及公共基础设施投资比重,充分发挥各要素对经济增长的作用[29]。三是当前老龄化社会对我国经济增长有一定的正向促进作用,而我国刚刚进入老龄化社会,很多老龄化相关产业以及老龄生活基础设施发展还不足,加快老龄化相关产业和基础设施的完善和发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我国经济在新时期取得一些新发展。

鉴于私人教育和健康支出的数据不易获取,且其投资规模较小,本文在研究中忽略了私人教育和健康支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今后的研究将会把私人教育和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引入到理论和实证模型中进行分析。本文主要研究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稳态增长率的影响,并没有深入研究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对稳态增长率的动态路径,因此对公共教育与健康人力资本投资稳态增长率的动态路径进行深入考察,是今后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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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毕开凤)

Impact of Public Education and Health Human Capital on Economic Growth

ZHOU Ze-jiong,MA Yan-ping

(SchoolofEconomics,AnhuiUniversityofFinance&Economics,Bengbu233030,China)

This paper first builds an endogenous growth model including public education and health human capital. According to the analysis of the model,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ublic education and public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is an “inverted U”. Then, using the system GMM, the researchers study the impact of public education and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on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public education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in the country and the four regions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economic growth. The promotion effect in the eastern, central and northeastern regions is higher, while in the western region it is lower. The public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of the national and western region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economic growth, and the investment of public health human capital in the eastern and central regions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economic growth, but the effect is not significant. The public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in the northeast region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economic growth. Finally, we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on public education and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in China.

public education; public health;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economic growth

2016-11-0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1BJL056);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点基地项目(SK2012B592)

周泽炯,男,教授,主要从事投资决策与公司治理研究;马艳平,女,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公共投资理论研究。

F062.6

A

1000-2154(2017)02-0088-10

10.14134/j.cnki.cn33-1336/f.2017.0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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