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村不同收入等级居民的消费敏感性比较研究
2017-02-28阿不都艾尼
阿不都艾尼
内容摘要:本文从消费敏感性模型入手,选取2002-2014年期间的数据进行实证,探究不同收入等级的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研究发现:我国农村居民消费的敏感性与收入呈现负向关系。农民收入等级越低,消费对当期收入的依赖性就越高。政府加大教育投入,降低了各收入农民群体的消费敏感性,而政府加大医疗投入,却提高了农民的消费敏感性。
关键词:农村 不同收入等级 消费敏感性
中图分类号:F014.5 文献标识码:A
新常态时期,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将发生深刻变化,投资主导型经济将逐步转变为消费主导型的内涵式经济。而与此同时,我国大部分城市地区消费也逐步趋于饱和,因此农村地区势必成为未来刺激消费、扩大内需的主要市场。农村居民消费不仅受到自身收入条件的影响,还可能受到政府各项支出的影响。农村居民收入对消费的敏感性与即期收入、持久收入相关,也与地方政府的教育支出与医疗支出等变量相关。基于此,本文从消费敏感性模型入手,选取2002-2014年期间的数据进行计量分析,从未引入政府支出与引入政府支出两个方面分别进行实证,探究不同收入等级的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
消费敏感性的理论模型
Campbell&Mankiw于1990年提出了λ假说,也就是λ模型,本文采用该模型对我国农村不同收入等级居民的消费敏感性进行比较分析。该模型将消费者分为理性消费者与短期消费者两大类。
第一类理性消费者能够根据理性预期,将上一期的消费作为本期的最佳预期消费,且预期收入的变化对当期消费并没有影响,因为当期消费已经涵盖了预期收入的变化信息,消费者消费增长的变化取决于持久收入的变化。该类消费者的消费行为满足理性预期持久收入假说,即满足:C1t=C1t-1+εt;其中,C1t表示第一类理性消费者t期的实际消费支出,εt表示白噪声。
第二类消费者为短期消费者,该类消费者的消费决策完全取决于即期收入,满足:ΔC2t=ΔY2t;其中,ΔC2t表示短期消费者的即期实际消费增量,ΔY2t表示短期消费者的即期实际收入增量。
根据经济理论可知,总消费Ct满足:Ct=C1t+C2t;总收入Yt满足:Yt=Y1t+Y2t;总消费人数满足Nt=N1t+N2t。
其中,C1t表示第一类理性消费者t期的实际消费支出;C2t表示第二類短期消费者t期的实际消费支出;Y1t表示第一类理性消费者t期的实际收入;Y2t表示第二类短期消费者t期的实际收入;N1t表示第一类理性消费者t期的实际人数;N2t表示第二类短期消费者t期的实际人数。
其中,λ表示敏感系数,即第二类短期消费者占总人口的比重。由上式可知,λ值越大,则消费者对即期收入的敏感程度越高;若λ值越小,则消费者对即期收入的敏感程度越低;若λ=0,则消费者消费完全取决于持久收入变动,也就意味着理性预期假说成立。若λ=1,则消费者消费完全取决于同期收入变动,也就意味着即期预期假说成立。
(9)式即为消费敏感性模型,该模型被广泛应用于消费敏感程度的研究中。由模型(9)可知,整体人均消费的变化Δct由两类消费者同期人均收入变动Δyt与持久收入变动μt两个变量共同决定。
模型建立与变量选取
为了具体分析我国农村居民消费的敏感性,本文对不同收入群体的农机进行分析,研究各个收入等级农村居民的消费敏感性。面板数据模型同时兼顾截面数据与时间序列数据,能够描述个体的差异性与个体变化趋势。由于我国农村居民消费相关数据从2002年开始统计,故本文选取2002-2014年的数据进行分析。
面板数据一般包括变系数模型、变截距模型等,根据我国农村消费敏感性研究的需求,采用变系数模型进行实证。具体的模型如下:
其中i表示农村居民的各个收入组,t表示时间,c表示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y表示农村居民人均收入,Δ表示差分,α表示常数项系数,λ表示农村居民的消费敏感系数,μ表示随机误差项。
根据收入情况,将农村居民划分为五大收入组,分别为低收入组、中等偏下收入组、中等收入组、中等偏上收入组以及高收入组。为了探究我国农村居民的实际收入y与消费c情况,本为以2002年为基底,剔除价格因素的影响,各项数据均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统计公报》及相关统计网站数据整理计算而得。
农村居民消费不仅受到自身收入条件的影响,还可能受到政府各项支出的影响。为此,本文从两个方面进行实证:一是单纯研究农村居民收入对消费的敏感性;二是研究引入政府支出变量后,农村居民收入对消费的敏感性。政府支出变量包括财政支出、教育投入、医疗投入等。由于统计口径及统计政策的改变,导致财政支出数据出现断层,而教育投入与医疗数据则一直未变,保持了数据的平稳性。教育医疗作为新农村建设的重点,对农村居民生活影响较大。因此,分别引入教育投入、医疗投入两个变量进行研究。
我国农村不同收入等级居民的消费敏感性实证分析
不同等级农村居民的人均纯收入收入差距较大,为了具体分析五大等级农村居民消费的敏感性,本文从我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差异入手,从未引入变量与引入教育医疗变量两个方面探究不同收入等级的农村居民的消费敏感性。下面,具体来分析我国农村地区五大收入等级的人均纯收入的发展趋势,其中2002-2013年为我国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2014年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由表1可以看出,低收入户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从2002年的857元增长到2014年的2768.1元,增长了1911.1元;中等偏下收入户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从2002年的1548元增长到2014年的6604.4元,增长了5056.4元;中等收入户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从2002年的2164元增长到2014年的9503.9元,增长了7955.9元;中等偏上收入户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从2002年的3031元增长到2014年的13449.2元,增长了10418.2元;高收入户农村居民人均收入从2002年的5903元增长到2014年的23947.4元,增长了18044.4元。数据显示,我国农村居民的收入差距较大。高收入户人均收入是低收入户人均收入的七八倍左右。较大的收入差距导致了不同等级农村居民消费敏感程度的差异性。
为此,本文从两个方面进行实证:一是单纯研究农村居民收入对消费的敏感性;二是研究引入政府支出变量后,农村居民收入对消费的敏感性。政府支出变量包括财政支出、教育投入、医疗投入等。由于统计口径及统计政策的改变,导致财政支出数据出现断层,而教育投入与医疗数据则一直未变,保持了数据的平稳性。教育医疗作为新农村建设的重点,对农村居民生活影响较大。因此,分别引入教育投入、医疗投入两个变量进行研究。
(一)未引入政府支出的我国农村不同收入等级居民的消费敏感性
未引入政府投入变量下,利用Eviews软件,根据公式(10)进行计量分析,测算我国不同收入等级的消费敏感性系数。具体的不同收入等级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估计结果见表2。
由表2可以看出,不同收入等级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差异较大。低收入组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系数最高,约为0.799;中等偏下收入组的敏感性系数为0.628;中等收入组的敏感性系数为0.505;中等偏上收入组的敏感性系数为0.433;高收入组的敏感性系数仅为0.103。我国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系数表明:随着收入增加,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系数呈现下降的趋势。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低收入、中等偏下收入的农村居民收入增量主要用于基本消费,这两个等级的居民的生活质量偏低,消费结构主要以食品为主。低收入组的恩格尔系数从2002年的55.88%下降到2012年的43.3%,中等偏下收入组的恩格尔系数从2002年的52.41%下降到2012年的42.62%。低收入与中等偏下两个等级的农村居民主要将增加的收入用来改善生活质量,所以这两个等级恩格尔系数下降幅度较小。生活必需品消费占总消费的比重较高,导致这两个等级的农村居民消费敏感度较高。另外,加上这两个等级的农村居民没有可以抵押或质押的资产,导致很难从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贷款,无法发生“信贷消费”。该等级的农村居民主要将收入用于消费,也没有能力进行储蓄或投资,微薄的收入仅能解决日常基本生活。
第二,中等收入、中等偏上收入这两个等级的农村居民消费敏感系数明显低于低收入。相对而言,这两个阶层的农村居民具有一定的资产或储蓄能力,拥有较为稳定的收入。我国农村地区具有传统的储蓄习惯,中等收入及中等偏上收入两个等级的农村居民,具有较多的谨慎性动机和储蓄性动机。随着收入的增加,该部分农民将多余的收入用于储蓄,应对教育、医疗及养老等,用于消费的意愿并不强烈,导致这两大收入等级农村居民的消费敏感性并不高。
第三,高收入等级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系数最低,仅有十分之一的当期收入用于消费。虽然我国高收入农村居民的收入高于其他等级,但是该收入组的农村居民的消费量较低,大部分的收入都用于儲蓄或投资。农村地区社保体系的缺位也加剧了农村居民的储蓄率。为了应对未来收入与消费的不确定性,高收入等级的农民居民倾向于将多余的收入存储起来。
(二)引入政府支出的我国农村不同收入等级居民的消费敏感性
近年来,我国政府一直强调扩大内需,意识到农村居民存在巨大的消费潜力,为此提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在模型(10)的基础上,逐步引入教育投入(edu)和医疗投入(med),构建如下扩展模型:
利用Eviews软件,根据模型(11)和模型(12)进行计量分析,可得如表3所示引入政府变量后不同收入等级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的估计结果。
1.引入政府教育支出。引入政府教育支出变量后,政府教育支出变量的系数为0.17。说明教育支出每增加1元,将使得农村居民消费增加0.17元。由表3结果可知,引入政府教育支出变量后,不同收入等级的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系数均有所下降。折射出国家政府在教育方面的投入,降低了即期消费对同期收入的依赖度。
图1显示我国农村居民在文教娱乐方面支出的比重基本呈下降的趋势,尤其是2006以来,我国农村地区正式推行九年义务教育,极大地减轻了农村居民的负担,尤其是低收入户农村居民。农民可将以往用于子女教育的费用用于消费、投资或储蓄。一方面,义务教育的推行降低了农村居民在教育方面的消费,促使可支配收入的增加,改善了农村居民的生活质量;另一方面,义务教育的普及也提高了农民子女的教育水平,降低了未来子女教育的不确定性。由此可知,引入政府教育支出变量后,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降低,农民在整个生命周期内消费更加平滑。
2.引入医疗支出。在引入政府教育支出的基础上,再引入政府医疗支出,政府教育支出和医疗支出变量的系数分别为0.3和-0.45。说明教育支出每增加1元,将使得农村居民消费增加0.3元;而当医疗支出每增加1元,将使得农村居民消费下降0.45元。由表3可以看出,引入医疗支出后,不同收入等级农村居民的消费敏感性出现不同程度的上升趋势,说明国家在医疗方面的支出,使得更多农村居民将收入用于医疗消费。由图2可以看出低收入户农村居民人均医疗保健总支出所占比重逐年上升,而其他收入等级农村居民均呈现不同程度的降低。随着农村合作医疗的推行,农村居民只需要承担部分医疗费用,使得生病的农民倾向于去医院治疗,导致总体医疗费用上升。总体来看,我国农村居民人均消费的敏感性与收入呈反比,收入越高,农村居民的消费敏感性较小;收入越低,则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越大。
结论
收入是影响我国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的重要变量,而政府支出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农村居民消费。为此,本文从未引入政府支出与引入政府支出两个方面分别对我国不同收入等级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进行实证分析,可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总体而言,我国农村居民消费存在较强的敏感性。不同收入等级消费敏感性差异也较大。随着收入增加,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系数呈现下降的趋势。这一趋势表明,对于收入越低的农村居民,即期消费对同期收入的依赖性越强。对于收入较高的农村居民,即期消费对同期收入的依赖性相对较弱。政府在教育方面投入,能够促使农村居民消费敏感性下降,表明政府在教育方面的支出使得农村居民即期消费对同期收入的依赖性降低。政府在医疗方面投入,却促使消费敏感性出现小幅上升,尤其是低收入的农村居民。在新型医疗体制下,我国农村居民接受医疗时承担费用有所降低,因此其看病积极性提高,医疗消费也随之激发出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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