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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列斐伏尔对空间生产的政治学批判

2017-02-26孙全胜

关键词:资本空间政治

孙全胜

(山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8)

论列斐伏尔对空间生产的政治学批判

孙全胜

(山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8)

列斐伏尔对资本主义空间生产进行了政治学批判,认为空间生产资本化必然导致空间结构和空间生产方式的改变,促进空间政治崛起。资本支配的空间生产也是政治空间的生产过程,列斐伏尔由此转向对空间政治的考察,他考察了空间生产和政治的关系,批判了空间生产的政治意识形态化,要求清除空间霸权意识,争取空间权利,建立差异政治空间。

列斐伏尔;资本主义;空间生产

列斐伏尔在考察空间生产的政治性中阐释了空间生产与政治的关系、空间生产背后的政治力量。空间生产并非客观独立和中性的,而是具有等级秩序和意识形态等政治性。空间生产的政治性呈现为政治统治工具和意识形态操控。空间生产是阶级斗争的焦点,潜藏着压迫和反压迫的斗争,需要建立一种总体性的空间意识,消解空间的神秘性,建立差异空间。差异空间将消除僵化和封闭,让空间导向开放和无限可能。

如何克服空间生产过程中的问题,正是列斐伏尔空间政治批判所要关注的重点课题。他指出,国家和政府是空间生产的主体,由于资本主义国家及其政府体现着资产阶级的利益,让其空间生产呈现出唯利是图的特点。现代工业技术既导致了严重的生态后果,又造成了糟糕的生态环境,从而引发了人的空间生存困境。占有空间的多少,变成价值评估的标准和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人们激烈争夺空间资源和空间利益,过着异化的日常生活。在中国城市化高速运行的今天,研究列斐伏尔对资本主义空间政治的批判,对于分析发达工业社会的空间生产走势和中国空间生产问题,具有重要启示。

一 空间生产与政治关系的考察

列斐伏尔认为,空间生产与政治有着不同的运行逻辑,但二者能够结合,并组合成各种“空间生产—政治”形态。空间生产和政治构成相互依存的关系:空间生产依靠政治力量获得了快速扩张,持续走向全球化和城市化;政治凭借空间生产不断得到巩固,走向空间化和一体化。空间生产是政治现象,是执行政治意识形态功能的重要因素。

(一)空间生产的历史也是政治发展的历史

列斐伏尔注重阐释的是社会空间演变的历史。空间是社会历史变革的载体,人类历史就是空间生产历史。尽管空间生产一直在不断发展,但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建立前,空间生产一直处于很低水平:人们的空间活动范围狭小,空间生产规模很小,空间生产技术水平很低,不能对自然产生很大的影响。空间生产水平在资本主义社会之后取得了飞速提升。因此,资本既让空间生产水平提高,又让城市生活空间形态改变。如今是时空已经模糊的时代。在以光速运动的宇宙中,空间简直可以在一秒的时间中穿越; 地理的距离已经大大减少了。空间仍具有重大意义,对人的行动产生约束。资本已经变成征服空间的工具。日常生活经受了工具理性、技术文明和官僚政治带来的全面异化,并受着语言符号的霸权威胁,日常生活的解放就是要打破技术的限制。因此,空间生产的发展历史,也是人的解放的发展过程。空间生产能提高生产力和社会财富,为人的解放提供条件。资本主义社会由工业社会转向都市社会。工业化是都市空间重构的前提条件,而都市化是资本空间生产的必然要求和结果。

列斐伏尔认为,空间生产与政治的互动机制促进了空间生产政治化。空间生产政治化就是空间生产日益影响政治,执行政治职能的趋势。空间生产已经主要不是物质生产,而是社会生产的载体和对象,不是空间中的物质生产,而是空间本身的生产。空间直接与生产相连,主要表现为城市空间规划、建造和生产。空间生产已经成为资本增殖的最主要手段。“显然是要为资本清理道路,而这种资本所寻求的,是能够带来最大利润的投资”。[1]经济规划主要表现为空间规划。空间是有计划生产的产品,不是中性客观的,而是人造社会的,是政治利益斗争的结果。政治理论需要空间维度补充。空间生产是世俗性和结构性的。空间生产处于不断的生产状态,布满政治经济色彩。空间早已不是原始和完全客观的,而是积累着政治制度、社会变革和生产经验。政治关系投射在空间,在空间留下痕迹,又制造着空间形态。因为有空间生产,政治关系不再是抽象的,而是充满社会空间,并且被空间生产制造。空间生产构建了空间政治的历史,就是政治空间规划、政治空间利用和改造的过程。空间生产及其机制、逻辑都有政治关系存在。空间生产不断阶级斗争化,既提供了空间产品,又为社会政治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动力。

(二)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带有更多的政治性

资本让空间生产发生了偏离,使得空间生产偏离人文价值,导致空间生产的异化现象。资本操控下的空间生产引发多重危机,加剧资本矛盾,导致精神危机,引起生态危机。社会生产力的提升还表现在空间要素的聚集,让空间规模扩大、空间结构效应明显,导致生产效率提高、生产力进步。空间生产组成了社会进步的动力机制。空间生产是对空间及其物质资料的重新建构。空间生产是一个从简单到复杂的历史辩证过程,让人口和资源在空间聚集,产生城市空间。城市空间是空间生产不断发展的结果,又促进了生产力的进步和社会关系的多元。城市化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选择和路径。城市化和资本关系紧密相关,但它们是不同历史过程。资本存在于生产和流通领域,需要社会不断生产,需要生产效率提高。城市化对资本增殖有重大意义。资本推动了城市化,让城市规模扩大,让人类进入都市时代。城市化发展与资本发展是同步的,资本推动了城市化进程,但两者是不同的逻辑。资本顺应了城市化,城市化促进了资本关系。但它们也有矛盾。资本关系的局限也反映在了空间生产上,让空间充满矛盾。

列斐伏尔专注于生产的过程,它必须与其他物质和关系发生关联。资本推动的空间生产不一定就能导致人的发展。空间生产有自己的发展趋势和发展规律,也与社会进程紧密相关。空间具有物理属性,也有社会内涵。空间生产蕴涵着政治、经济、文化等很多社会性内容。对空间的考察,不仅要从自然科学角度,也要从人文地理角度。空间生产看似同质、客观,实质社会、多元。空间不仅是背景,而且是社会实体,表现出人文地理性和社会历史性。列斐伏尔将时间、空间和社会联系起来。空间生产更多不是空间中具有物理属性事物的生产,而是具有政治属性的空间的生产,特指空间规划。“空间生产—政治”形态逐渐被人们关注,其关注点也由其自然性转向社会性。资本主义清除了地理壁垒,让各民族处于紧密的联系中。列斐伏尔从社会制度、政治意识、阶级差别等多个角度划分空间生产类型。社会空间既是生产资料,类似于机器生产,能够增加生产力,又是消费对象,能够被出售,还是政治意识形态工具,是国家统治地方的手段,掺杂着阶级斗争。社会空间被资本、政治等分离,导致空间断裂化,造成空间矛盾。

(三)资本主义政治需要空间生产来维护

列斐伏尔的空间政治批判,不是对理念空间的批判,也不是对自然空间的批判,而是对政治空间生产过程的批判。“空间不是一个中性的物质领域,空间的产生必然涉及复杂的社会经济与政治过程”[2]空间是社会关系的载体。社会关系通过空间呈现存在,在空间中生产自己,也生产空间。由于城市空间规模的不断扩大,让乡村空间处于城市空间边缘,并不得不依附于城市空间。空间不是空洞容器和被动环境,而是阶级斗争的核心领域,资本正把资料聚拢到统一的空间。列斐伏尔指出,社会空间既能用来生产和消费,又能用来流通和交换。空间不仅制造出一系列交往关系而且还被交往关系制约。空间生产是目的和工具。空间生产的自主力量进入社会历程,是蕴涵人类活动、政治意象的多重过程,经历空间规划、空间生成、空间物化、空间建构等逻辑过程。空间生产是社会性、异质性的、实践性的、关系性的。资本企图通过不断的空间生产获得最大利益。在资本的增殖运动中,社会空间不断被分割,成为碎片化的空间,碎片化的空间必将加剧资本主义的矛盾。

社会空间是生产方式的载体和社会关系的呈现,是根据空间形态建构的物质生产实践。空间生产中有社会关系、空间网络结构、多元的空间图景,社会空间活动,早已不是纯粹的,而是可以出售的商品,布满操控、占有、分配等政治权力结构。空间生产让资源和权力在空间聚集,变成资本主义存在的必然工具。资本凭借速度克服空间距离,占领了整个全球空间。新型的科学技术对空间生产是必须的,是资产阶级维护权力的重要工具。人们生活在具体的空间,又受具体空间形态制约。空间和政治不是平面直线关系,而是彼此制约的关系。空间具有政治含义和日常生活价值,已经成为普遍共识。空间生产主要呈现为城市化。“向城市的集中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基本条件”。[3]空间生产推动了大批城市产生。城市化的形成和发展与空间生产密切相关,空间被纳入生产模式。城市凭借技术迅速扩张,空间不断膨胀。城市空间是劳动力集中的场地,是社会关系的聚集地,是经济生产体系的空间组合,体现资本增殖过程,“城市是产生于大量社会剩余产品的流动、榨取和地理集中过程的建成形式”。[4]城市空间彰显着资本获取利润需求,直接形塑着社会空间政治形态。

二 空间生产政治意识形态功能的批判

列斐伏尔继而批判了空间生产的意识形态功能。他认为,资本推动空间时代的到来,引起全球空间在政治、经济、文化都呈现出一体化趋势。资本主义的全球化运动拉大了区域之间的发展差距,造成了新的不平等现象。资本的增殖既以落后地区的贫穷为代价,又以社会边缘成员的不幸遭遇为奠基。

(一)空间生产推动了资本增殖

空间生产与资本的一致性主要表现为:空间生产提升了资本增殖的效率,资本增殖又加快了空间生产的运行速度。城市空间生产如同企业生产,“城市机构对再生产过程的作用似乎就像公司对生产过程的作用一样”。[5]城市空间与资本主义的存在和发展紧密相关,为资本主义生产、流通、消费、交换提供了场所和载体,成了资本主义维护存在的必然选择。城市空间生产是资本积累、社会关系、阶级斗争、物质生产等多种因素的结果。城市空间变迁的主导因素是资本。空间生产不断创造剩余价值,吸引资本进行更多空间投资。“资本主义社会必然要按照自己的设想创造一种物质景观……广泛地适合生产和再生产的目的”。[6]空间生产提高了社会生产力,被资本割裂,变成商品,不断复制和重复。空间生产机制是商品化和资本化的。扩大空间规模和缩短流通时间是资本获得剩余价值的基本方法。空间生产的运转动力源自空间矛盾,而空间矛盾来自资本的增殖方式。空间不仅具有社会性和生产性,而且具有结构性和政治性、制度性。政治现象都有自己的空间基础、空间机制和空间动力。

我们必须用社会实践性分析空间政治,以杜绝对空间政治的主观臆断。资本主义通过空间压缩、弹性生产、空间竞争等提高了空间生产效率。首先,空间压缩加快了空间生产的流通速度。科技让资本清除了距离障碍,更快的流通。空间生产,导致空间压缩,让人们有了全球性的空间体验。空间压缩也让人们的空间决策更有效率,让空间变化加快,凭借资本流通时间缩短加快了空间生产速度。其次,弹性生产推动了空间生产方式的变革。人们要求进行小型的弹性生产。弹性生产是新的生产模式、新的金融市场方式,是灵活、快速、服务型的生产。弹性生产让资源、劳动力、资本更快的流动,让空间生产能够凭借技术而不断创新。最后,市场竞争让空间生产不断聚集。空间秩序一旦形成,就具有相对固定性,而形成垄断。空间竞争是垄断性的。随着空间壁垒的消解,空间的政治垄断在减少。“空间中的垄断式竞争元素,已经有系统的随着时间而缩减了”,[7]空间丧失垄断,只能与很远的空间竞争。

(二)空间生产巩固了资本政治统治

列斐伏尔指出,资本推动空间生产四处进发,既不断彰显着人改造自然的能力,又不断呈现为社会关系的生产。后现代工业社会并不能创造新的物质财富,而只是对已有财富作结构性的配置,将资源归拢到少数特权阶级的掌握之中。资本在不同空间的渗透程度是不同的。资本增殖与地理条件有较大关系,尤其是资本最初的积累取决于当地地理。自然分布不均进而地理位置导致了空间具有相对的封闭性,让资本积累和空间生产呈现不平衡性,导致多样的空间形态和等级性的空间秩序。空间结构并不能保持长期不变,资本流通让不同空间形态可以交融,以便让商品、劳动力、知识信息能够自由流动。资本流动和空间形态有密切关系。资本不断向外部空间流动,也不断呈现新特征,并导致了空间异化。空间重组是资本主义发展以及全球化进程的核心。空间在不同社会有不同使命。空间变化对社会变革也产生作用。空间形塑着社会结构,是互动机制。一切空间生产都围绕资本进行,有资本起点和终点,指向现实享受和来世幸福。

晚期资本主义的空间生产不仅打破了原本的自然生态平衡,而且导致了社会矛盾的激化。于是,科技在消除空间壁垒的同时,造成了新的空间不平等。新自由主义试图用市场经济实现理想幸福的生活,早被证明是痴人说梦。人们的日常生活模式、思维方式也发生了空间形式的转向。空间生产也表明社会分配方式的变化,造成贫富差距的进一步扩大。市场竞争,让空间生产主体必须协调社会关系和制定社会秩序,追求规模效应,让空间要素不断聚集,推动资本不断流通,从而吸引投资汇集到空间系统中,并凭借空间结构调整,产生空间聚集效应。社会空间是消费的产品,是行为的场地和载体,叠加着社会关系、历史文化,是类似商品生产的模型。空间生产的基本矛盾集中表现为各个阶层在空间资源上的激烈争夺。资本要赚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就必须加快资本的运转速度,清除资本运作的空间壁垒,击碎过去的时空格局,这既间接地促进了不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文明开化进程,又毁灭了那里的生态平衡。因此,空间生产让资本主义的衰败日益加剧。

(三)空间生产加剧了阶级矛盾

列斐伏尔揭示了工具理性的特征与危害,并对空间进行了政治形态上的批判。空间形态就是社会形态。空间生产与空间政治相连。空间生产掩盖了资本主义的贫富分化、社会矛盾和阶级对立。空间聚集了革命力量,让阶级斗争扩散到全球。资本主义矛盾扩散到全球,引起无产阶级的大联合。资本主义政治统治取决于对空间的占有和使用。空间能够交换并能生产剩余价值,可以成为消费对象。空间是霸权驰骋的场地。经济利益和阶层差别都反映在空间中。空间承载着历史景观和文化意识,是有独特使用价值的消费品。空间生产制造的剩余价值加剧了阶级对立。空间生产、资本增值、阶级统治结成统一战线,让空间政治顽固封闭。阶级斗争可以制造出差异空间,消解抽象空间的扩散。空间是体验的、感知的、想象的。一旦资本运作,就永不停息,象穿上红舞鞋。空间经济和空间政治融合,消除了差异,让权力凌驾于经济,需要认清空间生产的潜在政治问题。

空间不仅是意识形态媒介,而且是阶级斗争的结果。列斐伏尔通过对城市规划的分析论证空间生产的意识形态意义。空间间生产与阶级、政治都有联系,在自然领域、政治领域、文化领域等展开。空间在历史中形成,在社会历史中呈现差异,被很多社会意义包围。空间有使用价值,并创造利润。一切空间都能消费,变成政治载体。空间是斗争场地和目标。政治斗争影响了空间形态,资本让空间抽象和同质。空间反抗能够创造出空间差异。空间甚至主导着空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而非只是空洞容器和架构。空间是复杂因素的形成,是再生产构成部分。空间是维护统治秩序的工具,也是反抗场所,处于各种力量的斗争之中,并在协调各种力量中获得存在。自然空间步步后退。资本主义的空间结构同资本生产模式相关,也与资本家的利益呼应。资本主义空间是金融业、基础实施、经济企业组成的网络结构,是商品化生产的世界。

三 建立差异政治空间的主张

列斐伏尔发现了社会空间,建构了空间政治学,主张通过阶级斗争建立差异空间。他批判资本空间生产的政治运行机制,号召人们要争取城市权力反对空间生产的商品化和政治化对日常生活的控制。他主张消解空间的同质化设计,建立社会主义差异性空间,让城市空间成为革命和政治核心。社会主义差异空间不是对自然的支配,而是合理利用,是对同质、支配的消解,是变革空间生产方式。

(一)变革空间生产方式

空间生产需要在历史过程中阐释。社会空间是特定的社会生产模式塑造的,在人类生产实践中呈现出来。在列斐伏尔看来,社会空间在人类生产实践活动中不断被改变形态、属性及意义。空间实践让空间不再是空白区域,而是具有社会价值和文化意义。“土地私有是资本主义土地制度的具体表现。”[8]空间的自身生产就是在资本操纵下对空间进行重新排列组合,让原本的空间结构在资本增殖的推动下不断瓦解的过程,是根据资本增殖法则在社会空间中构造出适合人生存的空间产品的过程。列斐伏尔指出,空间生产就是总体性社会空间的生产和分配,就是制造人需要的空间形态,被社会实践所规定,呈现出过程性。空间生产与社会实践活动交织起来,让空间具有社会性。人类社会实践是一个进化过程,空间生产也不是静止不变的,而是不断流动变化的,充满变动的因素。

空间是现实存在的,人的实践行为也是在空间进行的。权力无处不在,也存在于空间中。空间是政治权力控制的,充满政治意识形态斗争,有不同等级。资本运作和空间生产紧密结合。国家空间生产凭借民族国家形态,让疆域界限化。社会空间生产提供了政治结构,实现了意识形态空间的生产。政治关系深入日常生活空间的各个方面,让空间生产走向政治化,让空间政治矛盾突显。空间生产祛除了城市规划的中性观念,激活了空间政治性,集中体现为阶级性。社会空间按照阶级划分,富人和穷人占有的空间数量不同,各个阶级都努力支配更多空间,空间的控制和反控制成了阶级斗争的重点。人们用权力在空间中宣示力量,不断驯服空间,空间中充满各种势力的较量,剥削和反抗同时进行。空间可以呈现人的心理效应而成为心理空间。空间生产日益扩张,让决策集中,也让落后地区更加边缘化。社会空间是相互冲突的现实,处处有抵抗的可能。空间被划分为全球、都市、国家等形态。全球空间的历史性、国际性让其充满冲突,让其不断空间重组。全球空间是空间不平衡发展的结果,是资本延续生命的法宝,打破了血缘、种族、观念、宗教等界限,打破了一切空间壁垒,获得了最大的利润空间。

(二)建立社会主义差异空间

“拯救空间”就是要在对时间叙事中彰显空间的社会意义、并对社会空间的差异性进行维护。人类生产实践既让自然空间不断社会化,又让空间的自然性转换为人化的社会性;既让社会意义渗透进空间生产,又让精神、交往都融入空间,还不断制造出政治、心理、社会关系等具体空间类型。学者要激发空间的多元性,让时代成为空间的时代。福柯声称,我们应该“拯救空间”,如果我们接受福柯的忠告话语,我们就能觉察空间拯救的另一面:空间本身也正在成为社会批判理论的对象。空间生产让以国家为主导的经济模式越来越普遍。列斐伏尔的空间批判理论由全球空间转向国家空间,指向了对国家权力机制的批判。全球化过程中的核心问题是空间重组。空间生产在等级化支撑下不断重新让空间区域化,也压制了差异,让各种矛盾纠缠于空间,需要加强区域空间的独立和自主。

社会主义差异空间终结了国家政治对空间的控制,不再是控制的,而是使用性的。人类生产实践活动的扩张既让自然空间节节败退,又让社会空间形态不断变换。日常生活空间生产的变革包含三个维度:开放的元空间、无限的可能、他者的空间。日常生活就要生产出亲历性空间、能够被人们感知的空间。亲历空间是建构性力量,是生成性实践过程。人类也一直渴望建立公平正义、差异多元的社会空间形态。“我们需要经由知识达到智慧。”[9]空间生产导致空间矛盾和抗争,推动了世界由工业社会向都市社会转变。都市空间是日常生活的集中地,展开着政治斗争。空间不仅生产,而且被生产。当代资本主义凭借空间生产对公民生活进行了全方位的操控,凭借先进的技术手段和各种政治策略掩盖国家对公民的控制。城市空间生产并非全无有意义,也能让日常生活、政治经济学都有新的阐释和发展,重点关注空间政治的本质和空间生产过程。空间生产是社会实践的结果,有其思想基础和现实原因。社会主义也有自己的空间形态及空间生产模式。

总之,列斐伏尔是城市学空间转向的发轫者,并推动了人文地理学、城市社会学、经济地理学的发展,也促进了人们空间意识的觉醒。他以人文思维,拓展了马克思历史辩证法,为马克思补充了空间思维,让空间与政治经济联系,让空间成为生产体系核心,有着很大理论意义。空间政治权利应该是艺术风格的,主要在日常生活领域进行,改造日常生活的性质和形式。在空间政治的改造过程中,需要把空间变革和艺术结合起来,以创造新型的差异空间政治模式。

[1] 亨利·列斐伏尔.空间与政治[M].李春,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53.

[2] LEFEBVER H. The Production of Space, translated by DonaldNicholson-Smith[M]. Oxford: Blackwell,1991:31.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46.

[4] 高鉴国.新马克思主义城市理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124.

[5] CASTELLS M.The Urban Question: A Marxist Approach[M]. London: Edward Arnold,1979:237.

[6] HARVEY D. Consciousness and the Urban Experience[M]. Oxford: Blackwell, 1985: 3.

[7] 大卫·哈维.新自由主义化的空间[M].王志弘,译.台北:群学出版有限公司,2008:95.

[8] 秦 勃.论马克思恩格斯的土地理论及其当代价值[J].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16(3):10.

[9] 孙全胜.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转识成智”[J].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31.

责任编辑:黄声波

Study on Henri Lefebvre’s Political Criticism of Space Prodution

SUN Quansheng

(College of Marxism,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358,China)

Lefebvre has made a political criticism of capitalist space production, holding that the capitalization of space production will inevitably lead to the change of the spatial structure and the space production mode, which will promote the rise of space politics.The space production process dominated by capital is also the production process of political space. Based on this, Lefebvre turned to the investigation of political space. He inspec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pace production and politics, criticized the ideologicalization of space production, and required to clear the space hegemony consciousness and set up different political space.

Lefebvre; Capitalism; space production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1.020

2016-08-2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现代科技伦理的应然逻辑研究”(12BZX078);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产业结构演变中的大国因素研究”( 11BJL015)

孙全胜(1985-),男,山东临沂人,山东师范大学讲师,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

B505

A

1674-117X(2017)01-009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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