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人生五色诗
——邹联安诗歌研讨会述要
2017-02-26申思
申 思
(湖南科技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快意人生五色诗
——邹联安诗歌研讨会述要
申 思
(湖南科技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为推动新世纪湖南诗歌研究,在湖南科技大学举行了著名诗人邹联安的诗歌研讨会,会议由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主办,由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文学系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承办,湘潭市文学研究会协办。50余位专家、学者、作家、诗人以及期刊编辑出席了研讨会,大家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对邹联安的诗歌创作进行了深入研讨,充分肯定了他对诗歌持之以恒的创作激情和他独具特色的诗歌风格。
邹联安;诗歌创作;创作激情;个人风格
水运宪(湖南省作家协会荣誉主席):
趁这个机会我谨代表湖南省作家协会,向邹联安诗歌研讨会圆满召开表示祝贺。
大家都知道我是从来不会写诗的,我一句诗都没写过,我之所以来参加这个会,除了代表作协表示祝贺,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邹联安是我的朋友,我是来为朋友欢呼、捧场的。邹联安的长诗《逃亡者》,我很喜欢。我特别喜欢大气磅礴的诗,他的诗写得很大气,很放得开。写诗的人如果太拘谨,那肯定不行。我昨天晚上左想右想,我知道在诗歌方面我是一个短腿,所以晚上就绞尽脑汁为邹联安先生画了一幅画,把他豪放、好酒、能诗的这种精彩都聚在这幅画上。我现在要把这幅画送给邹联安。声明一点,我画画是玩票的。这幅画上题的字是:“大胆文章拼命酒,快意人生五色诗。”
季水河(湖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对邹联安我很有印象,跟邹联安也算是很老的朋友了,在湘潭也算认识得早,而且关系还算密切。我觉得邹联安是入错了行,他不应该在政府部门工作,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邹联安就是为诗而生的,为文学而生的。成立市文学研究会和办文学刊物《风雅》基本上是邹联安在辛劳操作,他将满腔热情都投入到了文学,献身到了文学当中。当然,更多的是业余时间。总的来说,我觉得他对文学确有一种献身精神,尤其对诗歌是热爱到了痴迷。我想,如果没有对文学那种挚爱和痴情,邹联安是写不出这样的长诗的。写《逃亡者》这部长诗,邹联安呕心沥血。我觉得,这是一种对文学的献身精神,对诗歌的献身精神。
我对联安的诗的印象,一个是我读他的诗有李白的豪情,有“噫吁唏,危乎高哉”这种感觉,也有“黄河之水天上来”这种气派。今天我凭印象在家里把《逃亡者》读了一遍,这是第一个感觉,对诗的整体感觉。还有一点,就诗里呈现的这些意象,我觉得应该用磅礴来解读,有一种忧郁或者波折的情绪在里面,其中所含信息量很大,很广阔,很厚重。这个是我对他诗歌的第二个感觉。另外,也可能是我审美的僵化,就我自己而言可能比较喜欢古典诗,有时看书写作累了以后拿一本古典诗集看一看,眺望默想一下。对现代诗我也写过评论,但是感觉可能不到位,尤其是对现代诗的形式我一直觉得有一点遗憾。我以前提出过这个问题。读了联安的诗,我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向各位诗人请教。
龚湘海(《芙蓉》杂志主编):
联安兄寄给我几本诗集,我只读了他的一本《邹联安诗选》,因为时间有限,实在是很抱歉,但是我觉得读这本诗集已经让我很享受了。因为它让我感受到了诗歌的味道,感受到了一个在浮躁时代难能可贵的、摆脱了世故与庸俗的灵魂,感受到了一双在城市的荒原里仰望星空的眼睛。
这个诗集里的诗歌,写乡愁、爱情、亲情;写对生活的感悟,写对人生的思考;写对情欲、生命、死亡、时间的思考……如果要用更哲学一点的话说,他是在思考工业文明对生命的戕害,金钱与权力对人性的扭曲。我觉得这些诗句是长在联安兄的身体里面的,他只是将他们抽出来放在纸上了,带有他气味和体温,带有他充满酒味的血肉。他的一些句子,粉碎了我对诗歌的绝望,让我有久违了的感动。像“季节已经入冬/一朵花在黑夜的角落里凋落/一粒干瘪的麦穗/在风的追杀中逃跑”“在那个秋天的斜阳里/父亲在田坎上看稻子/稻子的佝偻与父亲的佝偻,是同一个理由”等等,这些句子都是让我眼前一亮的。
我对诗歌的要求并不挑剔,但是我对诗歌的品味却从不宽容。作为年轻时代也被诗歌诱惑的人,就像是一个老酒鬼,对于酒的品质只要闻一闻就知道酒的好坏一样,我也只要闻一闻这些诗歌,就知道它有力度,就知道它是好酒曲酿出来的。这酒曲当然就是联安的情感。他的情感,他的酒曲有什么特色呢?我觉得是既热烈又沉郁,在感性的外表里藏着理性的力量。但我想在这里表达的是,联安作为一个生活在当今时代的人,他没有被蝇营狗苟的生活所绑架,他是一个站在大地上仰望星空的歌者。这种人生态度所蕴含的精神指向,是这个时代的稀有元素,也是令我最为感动的东西。
田茂军(湘西自治州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吉首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我觉得,邹联安的代表作《逃亡者》不属于他一个人,它应该属于我们这个时代,可以成为每一个人的精神胎记。博尔赫斯曾经说过:“只有不属于时间的事物,才在时间里永不消失。”《逃亡者》具有这样的素质。
邹联安在诗歌中塑造的是一个守望者的形象。他说:“我是一名两手空空的守望者,我的灵魂在大地上飞翔,像一片在秋风中寻找归宿的落叶。”那么,在邹联安的诗歌中,“落叶”意象多次出现,这种飘零感、悲秋情结与古典诗词中的“落叶”意象一脉相承。《逃亡者》是否是邹联安精神上的自我写照呢?在洛夫的长诗《漂木》中有“浮瓶中的书札”“致母亲”“致诗人”“致时间”“致诸神”“向废墟致敬”等。同样的,在邹联安的诗中也有致诗人、致自我、致时空、致大地、致城市、致所有他心中的那个她——爱人。吴投文说:“诗人是这个时代的失败者,人们用死,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他们,目光中有锐利的东西,似乎能像刀一样的切割着。”我觉得邹联安的眼中也有一种非常锐利的东西,将我们现实中间的丑陋一一地揭开、展示。
我读邹联安的《逃亡者》时,感觉波德莱尔《恶之花》中间的一系列意象在《逃亡者》中间也有大量的表现。波德莱尔说:“现实是什么?/到处创作着虚假的白昼,/到处蔓延着真实的黑夜,/英俊的红桃侍卫和黑桃皇后,/正在忧郁的诉说死去的爱情,/就连里面的祈祷和祝愿都是罪行。”波德莱尔还说:“我是一片连月亮也厌恶的墓地,/我们竟为腐败道贺,/为苍白的死光祝福,/愚蠢、谬误、罪恶、贪婪占据我们的灵魂,/折磨我们的肉体,/我们哺育我们那令人愉快的悔恨,/犹如乞丐养活他们的虱子。”在《逃亡者》中多次出现虱子的意象,邹联安写道:“一堆堆城市的虱子/在台上演绎它们的宏伟壮举”,“欲望的狼群/在城市的肠道里/迈开疯狂的步伐/城市的阴部出奇的瘙痒/大街小巷响起女人的叫嚣”,“滚滚尘烟之中/到处是奸情的幽影/到处有横陈的僵尸”,接下来的“硕大的乳房”“尸体”“白骨”“拥挤的棺材”“挽歌/一曲接着一曲”“希望的田野/长满了妖艳的魔女”,还有邹联安诗中的“罂粟花”“摇头丸”“脓包”“癌症”“溃疡”,这些吊诡的奇特的意象,与波德莱尔诗歌意象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我非常赞同李元洛先生的评价:“邹联安的《逃亡者》有严肃的主题,激越的诗情,缤纷的意象,有欲掣鲸鱼碧海中的胆识,当然也有抒情长诗所应具有的恢弘的气魄。”他还说:“《逃亡者》表面上是冷然的避世与遁世,深层次则是热心的入世与济世,何况全诗的河床之长,其中奔流的却是难得的一以贯之的感情的洪波巨浪。”在这么一个冷漠的时代,我们需要这样关注时代、批判现实中的丑恶的一种奔涌的激情。
王涘海(《创作与评论》执行主编):
对邹联安的诗歌,我简单地谈三个感想。
第一,我认为邹联安先生是一个纯粹的诗人。据说邹联安从事诗歌创作的时间不长,大概十多年。十多年以前的这个时候,文学已经走向边缘化了,诗歌更是边缘中的边缘。在这么一个时期,诗人甚至是一个不正常的代名词。在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期,他走入了诗歌领域,而且孜孜不倦地从事诗歌的创作,可见他对诗歌完全是文学的坚守,是自己理想的深情守望,他没有任何功利,所以我认为他是一个纯粹的诗人。
第二,我认为邹联安先生是一个天才的诗人。诗歌它不是单单勤奋就可以取得成就的,诗歌它需要天才,它需要对生活最深刻的洞察力,对灵感最敏锐、最迅捷的捕捉力,而这一些单靠勤奋是做不到的,它确实是需要天才的。我读邹联安的诗歌,觉得他的作品意象纷呈,想象力特别丰富。在他的诗歌中想象无边,里面充斥了很多奇思妙想的情绪。像这样的诗歌,可以说是很多诗人难以仰望的。
第三,我认为邹联安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需要的诗人。看了邹联安先生的诗歌,可以毫不犹豫地说邹联安先生是一个高水平的诗人。他的诗歌有温情,但里面又遍布忧郁的种子,而这种忧郁正可以看出他最可贵的气度、品质,那就是他与世俗的不妥协,这种忧患意识、批判精神和家国情怀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需要的。
黄声波(《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编辑):
邹联安先生在他的一篇文章里曾经说过:“做一个当下时代的诗人,一个是需要智慧,第二个是需要胆略,第三个还需要爱情。”读了邹联安先生的一些诗以后,我感受到了他的智慧,更感受到了他的胆略,还感受到了他诗里面的爱情。因为在现在这个时代,能写诗的、会写诗的人很多,但是能写出《逃亡者》这样恢弘长诗的诗人很少。
前几天晚上我特意把《逃亡者》看了一遍,虽然平时对现代诗坛的了解有限,但是的确在《逃亡者》里见到了在其他诗人身上少有的大气象、大格局,感受了邹联安诗歌里体现的才情、勇气和丰富的想象力。所以,从格局上来讲,邹联安先生已经具有了大诗人、大作家的气度。这是湘潭地方文学的骄傲。如果从这个格局上来加以界定,应该讲是湖南作家的骄傲,也是湖南诗人,甚至是中国诗人,应该追求的东西。因为成一个作家很容易,门槛也很低,但是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作家,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其实很难,尤其像在这样一个小地方里面,有像邹联安这样一个有期许、有追求、有抱负的诗人还是很少的。所以,我的确对邹联安先生的创作表示衷心的敬畏,读他的诗,使我感受到了文学的冲击力,感受到了灵魂的震憾。
晏杰雄(中南大学文学院博士):
我与邹先生交往很多年了。《创作与评论》2012年第4期发表过我为他写的一篇专门的诗歌评论《油菜花地一样灿烂绵延的歌唱》,我的主要观点就在这个文章里面,那么我就直接简单地表达一下对邹联安诗歌的感想。
如果用一句话来表达我对邹联安诗歌的感想的话,就是“一位自然之子在都市的精神遭遇”,这个自然我觉得是邹联安诗歌的核心精神,这个自然不但是实体的自然,也是精神的自然,而且也代表着他的艺术风格。
首先说实体的自然。他的诗歌为什么呈现今天这种变化,这种浪漫的、纯情的、悲悯的、汪洋恣肆的艺术风格,我觉得与他的出生地有关系。他的诗集《大地的隐痛》中有一首诗《我愿做一段朽木》提到他的出生地,他出生在湘西龙山县洛塔乡的一个原始的村子里。从村子里走出来一个诗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他不是代表他一个人在歌唱,他是代表他的村庄在歌唱,代表湘西的灵魂在歌唱。所以我觉得,当这样一个自然之子,来到这个工业文明的都市,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都市,那么,他在精神上必然遭遇创伤,所以我在文章里面说:“在他这种看似多情的、甜蜜的、奔放的、热烈的诗歌后面,隐藏着一个自然之子的悲凉、悲愤、悲怆。”所以说,他这个层面已经不止忧郁了,已经上升到了悲凉的层面。他的身份就是一个自然之子的身份,用自然的身份、自然的精神去对抗工业文明的精神空缺、道德沦丧、价值观的缺失。
自然之子也表征了邹联安的诗歌艺术风格,我觉得他的诗歌中很少有晦涩的现代主义艺术手法,都是比较直白的、浪漫的、直接的,但是也有一种内在的情感力量。我觉得他可能受惠特曼、普希金、海子的影响比较多,他的诗歌基本上传承的是19世纪浪漫主义文学的一脉。他的艺术气质、他的文化身份决定了他采取浪漫自然、明白晓畅的艺术风格,这是跟他的文化身份十分吻合的。所以,这样的诗人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寂寞的,因为他是一个人在战斗,一个人代表他的出生地,代表逝去的文明,代表自然理想,去对抗后工业时代的物质文明。
远人(《文学界》编辑部编辑、诗人):
联安兄给我的印象向来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一个性格很外向的人。但是,我今天来参加他的诗歌研讨会的时候看到他的海报,我才第一次发现他被冠以“忧郁诗人”的头衔,我感觉这个反差特别大,因为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都不觉得他忧郁。但读他的诗歌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他的诗歌里面包含了一种比较忧郁的东西,尤其是他的《憔悴被伪装戳穿》,他的目的是为了调整情绪,但是憔悴把他的伪装给戳穿了。我觉得这首短诗对邹联安兄的整个诗歌几乎构成了一块基石,他所有的诗歌感觉都是从这个里面生长出来的。这是我对邹联安特别强烈的一个感受。
第二个感受是联安兄诗歌里叙事和抒情的关系处理得特别好。我们知道诗歌,尤其是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好像叙事诗成为一种流行的写法,好像叙事要撇开抒情,但事实上,在诗歌里面抒情永远是不能够撇开的一个元素。我记得联安兄的诗歌里面,他的叙事和抒情结合得比较好,尤其有一首诗叫做《有人跳楼了》。这首诗我反复看了好多遍,我觉得这首诗歌整个就是一个叙事小诗,但是这个叙事小诗里面包含了一个并不单薄的抒情的内核。他在这么一种叙事和抒情之间找到了张力,这种张力就是通过他的抒情元素的语言所带来的。
第三点,联安兄还有一个类型的诗歌,就好像《邹联安诗选》第145页的《如果你需要》,还有第150页的《假如是春天》,像这样一种诗歌我觉得有节奏感,甚至还有一种形式感,这种节奏和形式感,肯定是诗歌必须要具备的东西,但是,仅仅只具备这样一种东西,我觉得还是有问题的。联安兄这一种类型的诗歌,他写出来的时候我觉得像一首诗,一首诗的外表都具备了,但是我个人觉得这类诗歌不能打动我,它不像那首有名的《有人跳楼了》那样将叙事和抒情相结合。我觉得联安兄他有这个本事,他从第一行开始就可以把一个读者的心抓住,迫使你一行一行地读下去。但是我觉得,他一旦想要倾诉自己的时候,他是把自己的东西告诉你而不是把一件事情呈现给你的时候,他的诗歌就出现问题了。像《假如是春天》《如果我需要》这样一种诗歌,我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支撑的东西,而没有这个支撑的时候,这样的语言它就会垂直线性地直接往下滑。仅仅是他个人的情绪往下滑的时候,我作为一个读者几乎是可以无动于衷的。“假如是春天,我为你绽放鲜花”,这种诗句就不动人,尤其对像我们这种经历过那种现代文本阅读的当代读者来说,就更缺乏感染力了。
黄光耀(湘西龙山县作家协会主席):
我通常是一口气就把联安兄的一本诗集读完,然后再慢慢地咀嚼、回味。我发现联安兄的诗是出自于骨髓与灵魂的,不像有的诗人故弄技巧,无病呻吟。俗话说:“愤怒出诗人。”他也是如此。像他收集在诗集《大地的隐痛》中的一些诗作,读时能给人以隐隐的伤痛,读罢却又让人痛并且快乐着。譬如他在《乡愁:让我慢慢变老》中写道:“我看到大哥在病床上死守沉默/像头在春耕中倒在田坎上的黄牛/我坐在床头聆听大哥的呼吸,聆听输液管里滑落的点滴/内心发出的嚎啕,默默地震颤着那个小城/从医生手中我接过X片/对着春光照了许久/我看到了大哥的骨头/就像我家老屋旁边那棵伤痕累累的椿树/在多处骨折的地方/雷霆般断裂的声音在我心中炸响/这声音永远敲打着我生命中的每一根神经/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将不断地从我的诗歌中轰鸣。”但这诗又是愤怒中的沉静,唯有深入骨髓的痛,似乎才会令诗人愤世嫉俗的时候能够平静地思考与表述。这样的诗便不是口号,不是标语,不是矫情,不是造作,它所传达的不仅只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感悟。从诗歌内在的实质去看,愤怒的不是在红尘中苟且生活的诗人的肉身,而是诗人的内心与灵魂。在我看来,诗人的人格大都是分裂的,那份愤懑中所激发的思想才是诗歌的结晶。
忧郁也是诗人的特质,联安兄在我眼里是一位忧郁的歌者。他所选取的意象大多是乡村的、原野的,在这一书写的过程中,这种意象是相对于城市而言的。城市既是诗人寄存身体的地方,也是囚禁诗人的思想与灵魂的地方,因此城市的意象就是一个囚笼——正如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在失去自由与飞翔的时候,灵魂又是多么的哀伤与痛苦啊。这正是诗人之所以困惑与忧郁的所在——原本留存在他记忆与憧憬之中的美好的事物,全都被这座“城市”的天空吞没了。诗人于是茫然四顾,但见那蓝天、那白云、那青山、那绿水,都已被眼前这座城市的雾霾所笼罩、所湮灭——诗人的天空从此便“灰暗”了,但诗人依旧撑着一把雨伞,行走在这川流不息、充斥着现代文明符号的都市间,似乎再也找寻不到一条突围的道路,再也找不到一片晴朗的天空和一块向阳的麦地。因此,乡村和城市这两个意象,在联安兄的歌吟中也便不停地交替着出现,他试图从奔突与回归中找回自己精神失落的家园。
豪情自然也是联安兄的一大特点。从外表来看,联安兄的豪情体现在酒上。面对日渐麻木、日渐隔膜的社会,联安兄无法安枕无法沉睡,他唯有借酒消愁。但是,联安兄又不想就此麻木,他还要用自己的诗歌去呼唤人性与天良,这可是诗人心灵深处不可触碰的一根底线。但联安兄依然以山里汉子的性情来体现——以酒赋诗——仿佛出山的“酒鬼”,一路吟唱着自己的“酒歌”。记得有一次,安兄在龙山与我们一行文学爱好者相聚,酒至半酣,不禁诗兴大发,他居然拿出自己的诗作,亮开嗓门当场朗诵。那种豪气就如雄鹰展翅,俯瞰人寰,或默默温情,或一泻千里,或沉吟悲切,或慷慨激昂。联安兄的诗歌富有灵性,富有哲思,就像乳汁一样滋润着读者的心灵与灵感。
吴广平(湘潭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副主席、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感谢各位专家、学者、作家、诗人,也感谢邹联安先生,是他也是他的诗歌让我们今天下午相聚在一起,拥抱在一起,结合在一起。我曾经为邹联安先生的《逃亡者》写过一篇文章,我在这篇文章中写了这样一段话:“诗人通过灵魂的安顿与逃亡,不但宣告了人类对物质和技术世界的背离,对道德沦丧、物欲横流社会的反抗,而且也确立了一种高尚纯洁的生活方式,表现了在一种终极意义上的对人类整体生存境地的焦虑、悲悯、关怀与救赎的精神,从而彰显了诗歌作为时代号角、人类良心的价值与意义。”邹联安先生浪漫得像一位少女,天真得像一位孩童,智慧得像一位哲人,他诗歌的深邃,他性格的豪放,他生活的飘逸,他情感的忧郁,都是令我们感动的。
感谢大家从各地来到湘潭,来到湖南科技大学!由于时间有限,今天与会的领导、诗人与专家还有好多位没有发言。今天的研讨会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但有关诗歌、有关邹联安的话题,我们还将持续言说下去。
责任编辑:黄声波
Pleasant Life with Colorful Poems:Summary of the Seminar on Zou Lian’an’s Poetry
SHEN Si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gtan, Hunan, 411201 China)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poetry study in Hunan province in the new century, a seminar on the poems of Zou Lianan, a famous poet, has been held in the conference room of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of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e seminar was hosted by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of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dertaken by the Department of Literature, and co-organized by Xiangtan Literature Research Association. The seminar attracted more than fifty experts, scholars, authors, poets and editors-in-chief, who conducted an extensive and in-depth discussion on Zou Lian’an’s poetry creation. Zou Lian’an’s persistent passion of creation and unique poetry style have been fully affirmed by all.
Zou Lian’an; poetry creation, passion of creation;personal style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1.009
2016-10-06
申 思(1990-),女,湖南邵阳人,湖南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I207.2
A
1674-117X(2017)01-0037-05